秦朗的目光落在秦勝身上,拿指頭點了點他,警告道:“丁姨懷孕了,是爸爸的孩子,反正你和你媽,早晚都得知道這個消息,還不如早知道。我警告你們母子倆,別打丁姨的主意,要是她有任何閃失,我要了你們的命!”
說到最後,秦朗眼裡泛起了令人不寒而慄的兇光。
秦勝一驚,心跳不自然的加快,一股莫名的恐懼,籠罩在全身,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一個勁的在直點頭。
“順便告訴你,丁姨和爸爸快要結婚了,以後丁姨就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你回來也好,不回來也罷,敢欺負丁姨,我同樣不會放過你!”秦朗繼續警告道。
秦勝氣喘急促,彷彿被一座大山壓住似的,感到亞歷山大,頭一直在點,跟搗蒜似的。
“小朗的話雖然嚴肅了點,卻也是個理兒,小勝,你一定要聽,知道嗎?”秦逢陽說道。
“清楚明白。”秦勝不露聲色的回道,同時,在強行按捺住心中的恐懼。
心裡想道,這個秦大傻,真的要反了,敢在我面前這麼橫。來日方長,我一定要找個機會整整他!
這時候,劉嬸喊吃飯。
秦逢陽喊秦勝一起吃飯,但他卻找了藉口不吃。
“爸,我早就吃過了,今天還要補習,我來拿幾本書,得抓緊時間去補習班了。”
“要不要我開車送你去補習班?”秦逢陽眉頭動了動,顯然不相信這個滿嘴牛皮的兒子。
“不用不用,你們慢慢吃,我先走一步了。”秦勝腳底抹了油似的走了。
等拿完東西離開,出了門以後,秦勝就變了嘴臉,嘴裡罵罵咧咧。
“不能讓那隻狐狸精太得意,我得趕緊把這件事告訴媽媽!”他嘀嘀咕咕一番,馬上掏出電話撥打了過去。
“走了更好,眼不見爲淨!”秦朗哼了一聲望着門口的方向冷哼了一聲。
“小朗,你弟弟他……”
“丁姨,你別擔心,有我在,那兔崽子,以及曹豔那個女人,休想動你一根頭髮!”秦朗眼裡發狠道。
少了秦勝,家裡又恢復了原來的平靜。
幾人圍在餐桌上吃午飯。
“這孩子,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怕他遲早要闖出大禍,我不奢望他有大成就,只希望他能安安穩穩的,那麼即便我養他一輩子,我也願意,畢竟他是我的親生兒子!”秦逢陽嘆聲道。
“爸,秦勝是個問題,他現在明擺着要搬回來住,這傢伙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丁姨以後搬進來,肯定免不了受白眼,這個問題你有沒有想過怎麼解決?”秦朗皺眉道。
秦逢陽搖搖頭,“這個問題我想過,如果我另外再買一套房子,跟怡紅搬出去住,不合適,畢竟勝兒還小。”
“你情深意重,這個我管不了,但是,一碼歸一碼,你可不能愚鈍!秦勝會回來,很顯然曹豔在外面肯定不好過,這個女人好吃懶做,又沒有啥謀生的本領,離婚的時候更沒有撈到你錢,肯定會指示秦勝來騙你的錢。
即便你現在東山再起,功成名就指日可待,但是這些成就,跟曹豔那個女人一點關係都沒有,全都是你跟丁姨的功勞,你可不能睜隻眼閉隻眼,去施捨她!作爲男人,既然斬斷了,就得斷!”秦朗道。
“放心吧,你爸不是傻子,我讓秦勝搬回來,純粹是一份親情,跟曹豔無關。要是她想利用小勝來打我主意,門都沒有!
秦勝的性子已經被曹豔帶壞,一時間是改不過來的,以後給他零花錢的時候我不會放開手腳,多一分都不給,省得被曹豔拿去。
要知道,離婚的時候,撫養權被她拿去了,要是我真的按法律執行,我只需要每個月支付小勝的撫養費。”秦逢陽堅定道。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即便現在不說,以後要理起來,也是個麻煩事。見老秦同志把話挑明瞭,秦朗也便放寬了心。
“怡紅,你放心吧,我已經選擇了你,就不會跟以前的感情剪不斷理還亂,從此以後,我會一心一意對你好。”秦逢陽抓着丁怡紅的手承諾道。
丁怡紅沒有說話,只是眼紅紅的點點頭。她知道自己心愛的男人,是不會令她失望的。
“好了,不提他們母子了!”秦朗把嚴肅的話題正了回來。
他對丁怡紅說道:“丁姨,說真的,你的胎兒很好,所以你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安心養胎!公司裡的所有事,就交給老爸去做。”
“那是,我怎麼捨得讓你丁姨累着,放心吧。”秦逢陽道。
“話說回來,老爸,既然丁姨已經懷孕了,你也有結婚的打算,該儘快選個黃道吉日了。”
秦逢陽點頭道:“這次讓你回來,第一就是告訴你這個好消息,第二就是徵得你的同意結婚,現在兩者都完成了,等這兩個月酒廠穩定一些,我就跟你丁姨舉行婚禮。”
“逢陽,你不是頭婚,婚禮簡單舉行就行了,不用太費周章。”丁怡紅道。
“你是第一次結婚,我怎麼能委屈你?怡紅,別事事都讓着我,這會讓我覺得更加愧對你的。”
“是啊,我老爸已經老牛吃了嫩草,上了車才補票,便宜佔盡,怎麼還能在婚禮上讓你委曲求全,就算他同意,我也不會同意。”秦朗逗趣道。
“你這孩子……”秦逢陽瞪了他一眼,哭笑不得。
丁怡紅也撲哧一笑,這對父子實在太逗了。
“我只是覺得,婚姻的幸福與否,不在於婚禮上,而是在於以後的日子,否則,婚禮舉辦得再盛大隆重,也是過眼雲煙,我身邊這樣的例子太多了。”
“放心,婚禮重要,以後的日子也很重要,我要你風風光光的嫁給我,做一輩子的幸福小女人。”秦逢陽的理由實在令人難以抗拒,丁怡紅臉紅紅的,不再反對。
“咳咳!”
秦朗打斷了這對正在你儂我儂的戀人,對秦逢陽說道:“就算不馬上結婚,也得去丈人家裡提親拜訪,老爸,你打算什麼時候去?”
秦逢陽一聽,臉上隱約透着不自然的神色。
同時,他也表現出了畏縮之意,“這事兒不急,反正怡紅才兩個月,還沒有見肚子呢。”
秦朗看出了他的意思,不由皺眉道:“爸,你也不是第一次娶老婆了,這些人情的工作,不會還得讓我這個做兒子的教你吧?畢竟人丁姨懷孕了,按道理得第一時間去姑娘家提親,給人父母個交待。”
秦逢陽拖拖拉拉道:“唉,又不是不去,只是打算遲些日子再去嘛!”
“小朗,你就別逼你爸了,他工作壓力很大。反正這些也不算多大的事,反正都要結婚的,那就到結婚的時候再搞這些事吧。”丁怡紅說道。
她不僅沒有責怪秦逢陽,反倒很貼心的安慰他,爲他說話。這讓秦逢陽又是感動,又是愧疚。
越是這樣,秦朗越是看不過眼,他鐵了心的要爲丁怡紅說話,“早去晚去,不都一樣要去嗎?你在這麼重要的事情上拖,讓丁姨怎麼放心跟着你?”
“小秦……”秦逢陽無奈的嘆了口氣,啞口無言。
秦朗沿襲秦大傻的記憶,從小沒有媽媽,唯有丁怡紅對他最好。
而秦朗本身跟丁怡紅拉近關係,是上次在酒吧裡爲他擋了一巴掌之後。自此,秦朗對丁怡紅的感情已經上升了幾個臺階,在他心裡,丁怡紅就跟他的親生母親一樣。
他自然要爲丁怡紅打抱不平。
“雖然說你是我爸,但是這件事上,我必須得批評你了,丁姨都懷孕了,你怎麼能這麼沒擔當,連老丈人都不去拜訪,這怎麼行啊?要是傳了過去,人家肯定會說你這個女婿,沒過門就開始擺譜,這讓丁姨的面子往哪兒擱?”秦朗跟秦逢陽講起了大道理。
秦逢陽十分無奈,其中苦衷只有他自己知道,但偏偏又不能道出實情,猶如啞巴吃黃連,所有的無奈只能自個兒吞了。
秦朗一直以爲他的媽媽是孤兒,其它一概不知情。
當年,秦逢陽被老丈人拆散的經歷,給他造成了很嚴重的心理陰影,直到現在,依舊心有餘悸。
雖然過去二十年時間了,當時的情境仍舊曆歷在目,無法揮散。甚至變成了一個心結,紮根在他心中,怎麼也拔不掉。
正因爲如此,這個鐵錚錚漢子,纔會難得的表現出畏縮的一面,因爲他對老丈人的恐懼感,實在太深了!
他願意爲丁怡紅做其它事,唯獨拜訪老丈人這件事,就算日子一天天逼近,總有一天需要面對的,但他還是下意識的,能拖就拖,能推遲就推遲。
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見秦逢陽沉默,秦朗沒有繼續批評下去。
老爸的性格他了解,他既然這麼逃避,肯定是有什麼苦衷,他問道:“爸,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有啥苦衷?別告訴我工作忙啥的,我可不相信。”
秦逢陽苦笑了一聲,“兒子,我都快要被你壓得喘不過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