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姐猛地扯開了簾子,驚道:“你從哪兒聽到我要離家出走這件事的,是不是丫環小菊告訴你的。”
“不是,是我無意中在花園聽到的。”
李小姐臉色一寒,問道:“這件事你有沒有跟旁人說過?”
“沒有,此事非同小可,我自然不會跟旁人亂說。”
“那就好,你記住,走與不走,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一個小小家丁,做好你的份內之事就好,我的事情,不消你管,況且你也管不了。”
“小姐,有些事情,想象是一回事,真要做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倘若你真要走了,我可以肯定你很快就會後悔的。”
“那又如何,難道留在這裡就能躲過那選妃之禍嗎,我要走了,孃親雖然擔憂,但我們李家畢竟是宰相之後,再加上我……他們又能拿我們怎麼樣,總之我絕不會甘心做那小皇子的妃子,更不甘心叫孃親將我隨便嫁給什麼西羌國王的兒子。”
這李小姐,性子真倔啊。
葉風儘量放緩語氣,道:“小姐,你想的太過簡單了,說句不好聽的話,今日的李府已經不是當初的李府,這選妃之禍,你能躲得了這次,能躲得了下次嗎?你今天不嫁人,但總有要嫁人的一天,你若真要出走,先不說你今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倘若此事真要鬧的太大了,恐怕連太后也保不住你們,到時候連累的。可就是夫人了。”
李小姐面露難色,陷入了深思。這些事兒,她並不是沒有想過。
過了半晌,那李小姐似乎是想通了什麼,挺起胸膛,道:“那你告訴我,你想到的辦法,究竟是什麼辦法。”
葉風尚未答話,突變陡生。
不知道哪兒竄出來一個七八歲的孩童。直直的朝着葉風所駕馬車跑了過來,這馬車行進度雖不快,但這孩童歲數太小,一旦被馬車壓上,後果也不敢想象。
葉風心中一楞,之前只顧着與這李採雪說話,並沒有顧及周邊事物。突然躥出來這麼一個小孩兒,以他的能力,自然不可能讓這小孩受傷,但無論是利用風雷之力將這小孩兒拖走,還是動用真元或御風飛行術帶着這馬車飛起來,都必然會暴露自己的真實實力。他很清楚周邊監視他的各方勢力眼線有很多,在沒有達成目標之前,他還不想過早暴露自己真正的實力。
當下葉風只能猛地一拉馬繮,硬生生地改變了馬衝的方向,可雖然避開了那孩童。但那紅鬃大馬受驚,竟然奔開四腿。朝着前方人羣猛衝了過去。
事突然,等武秀才他們現異常之時,葉風所駕的馬車早已衝出了老遠。
這馬一受驚,車廂內的李採雪徹底慌了神,葉風也故意裝出一副驚慌的模樣,但手底下卻暗自加勁,掌握方向,任由那驚馬帶着他和李採雪朝着街道的盡頭狂奔而去。
路上行人紛紛散開,有些躲避不及的,仍是被這奔馳的馬車蹭到,葉風心中有譜,知道這些路人受些輕傷肯定難免,但斷胳膊瘸腿是肯定不會的。
出了鬧市人羣后,葉風用力將繮繩向左邊一拉,朝着前方一個行人稀少的小巷拐去。
馬車穿過小巷,一路急馳,帶着葉風和李小姐二人,朝着這長安城的邊界直衝而去。
一路顛簸,那李小姐早已驚的說不出話來,等到這匹驚馬力竭慢了下來,葉風他們也不知道被帶到了那裡。
驚馬停下之後,葉風觀察了一下,周圍荒無人煙,應該是早已遠離了那長安城的地域,前方不遠處是一片密林。
葉風將俏臉泛白的李小姐扶下車來,過了半晌,那李小姐才緩過勁兒來。
葉風心中有思,這紅馬被人畜養已久,斷然不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他走到那紅馬前,細細的觀察了一遍,果然在那紅馬的屁股上,現了兩支細小的銀針。
事情果然如他所推測,是有人突施暗器,纔會使這匹訓練有素的紅馬受驚若此。
他知道暗中監視李家母女倆的暗線有不少,朝廷中人有之,天玄宗人有之,甚至上清宗和地黃宗說不定也安排了人。
但具體實施這件事的人究竟是誰他卻無法判定,這個人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因爲要隱藏實力,所以葉風不能動神識進行探查,但通過他本身敏銳的直覺,他還是能感覺到有好幾雙眼睛,就在不遠的暗處,死死的盯着他和李採雪。
對方的目的,應該不是自己,而是那李小姐。
對方既然將他們逼到了這裡,那麼便必然有其目的,既如此,便索性將他勾引出來。
想到這裡,葉風再不猶豫,猛地拉起那李小姐的手,裝出驚慌無措的模樣,朝着那密林的方向猛跑了過去。
即便不能動用神識,但憑藉直覺,葉風也知道哪些隱藏在暗處的人緊追了上來。
李小姐驚恐未定,又被葉風突然拉着急跑了一陣,氣息一岔,猛地向前摔了出去。
葉風想回頭扶她自然可以,但考慮到身後哪些眼睛,只得採取最笨拙的辦法,順勢一倒,做了那李小姐的肉墊兒。
其實葉風也很鬱悶,爲了追求這李採雪,他時時刻刻都要隱藏實力扮低調,其中的滋味兒確實讓他很憋悶。
溫香軟玉撲滿懷,但此情此景,二人卻生不出一絲旖旎的情景。
李小姐臉紅紅的坐了起來,掙開了葉風的手,拍了拍身上的草塵,喘道:“到底生了什麼事,你爲何急匆匆的帶我跑到這密林裡來,那長安城的方向在正東,但現在我們卻是越跑越向西了。”
葉風前後左右看了兩眼,現左前方不遠有一片茂密的灌木叢,當下不顧那李小姐的反對,再次握緊她的手,強行將她拉了起來,向那灌木叢跑去,邊跑邊道:“小姐,我們先躲起來,過後我再與你解釋。”
李小姐貴爲千金小姐,那裡受過這等苦罪,用起蠻力,愣是不肯跟葉風過去。
葉風心裡一橫,索性一把將她抱在懷中,朝着那灌木叢而去。
李小姐又急又怕、又羞又惱,狠捶葉風的胸膛,怒道:“你這個大膽的家丁,你把我弄到這裡來,究竟意欲何爲,死家丁,臭家丁,我命令你趕快把我放下,否者日後我絕饒不了你。”
葉風伸手捂在了她的嘴上,低聲道:“不要喊了,有人跟着我們,剛纔馬匹受驚,將我們帶到這裡,是有人蓄意爲之,你若不想出事,就乖乖的不要說話,否則被他們現,你我絕不會有好下場。”
李小姐似乎被葉風唬住了,軟了下來,果然不再喊叫,只是一雙纖手緊緊地頂在葉風的胸膛上,時刻防備着他靠近自己那神聖的"shu xiong"。
繞過那灌木叢,總算找了一處陰暗的地方,雖然氣味兒不好,卻總算暫時安全了一些,但葉風心中的那股直覺,仍然瀠繞心頭,一直不曾散去。
將李小姐輕輕的放下,透過那灌木叢的隙縫,看了一眼外面,見並哪些人始終還是不肯真正露面,葉風這才低聲的將剛纔的現告知了李小姐。
李小姐眉頭深鎖,細聲道:“究竟是誰要這麼對我,他們又到底是爲了什麼?難道是天玄宗…..”說到這裡,李小姐突然住口不說了。
葉風攤開手,裝出很無奈的樣子道:“你問我,我去問誰,我還納悶呢,倘若真要有人想對付你或者對付夫人,何必非要等到今天,何必非要挑這個地方,我剛剛入府,哪兒知道你們以前得罪過什麼人,不過我有種預感,我總覺得這件事與那選妃還有你們打算離開長安前往西羌國這兩件事有關,他們挑這個時候動手,也一定有他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