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裡的面積並不小,不如分開走,我總覺得這裡不會只有我們。”
吳昊看着彭靜言,猶豫了一下,對上那隱隱泛綠的瞳孔,柔和的笑笑。
“這個給你,若是有什麼危險,捏碎了我會知道的。”
吳昊把一縷神識烙印在一枚玉簡裡,遞給彭靜言。說完,也不在猶豫,向着山谷的東側趕去,而彭靜言則背向而行,一路向西。
從雜草藤蔓間,吳昊看見不少器物,都是一些農具之類的物品,如今已經殘破到鏽跡斑斑,泛着一股子的悠遠。
而其中不乏靈草,都是一片片的生長在一起,隨處可見。吳昊來到一處火紅的靈草面前,知道這是在外面難得一見的火焰草,據說用其他靈草混合煉丹,祛除其中的火毒,對於火靈根的修士大有裨益。
而吳昊更是發現其中有幾株藥齡超過千年的火焰草,當下大喜,用玉盒小心翼翼的裝了起來。
這只不過是冰山一角,吳昊幾乎每走一段距離就要停下來採取靈藥,對於那些單獨生長,並不珍貴的,往往不屑一顧,連採的興趣都沒有。
如是過了大半天,吳昊早已麻木,沒有了一開始的那種興奮,風捲殘雲般的收割起來。對於那種藥齡達到千年以上的,吳昊纔會多些興致,單獨放在儲物戒裡,其中更是不乏上萬年的靈藥。
這些靈藥的種類很多,大多數吳昊都叫不出來名字,想來應該是上古特有的靈藥,如今外界要麼瀕臨滅絕,要麼早已滅絕,價值之大,吳昊已經想不出來用多少靈石可以形容。
畢竟這座靈藥園是給陰陽門這種數萬門人大教修煉用的,價值自是不敢想象。而陰陽門這樣的大教,能夠在本門修煉的外門弟子最差也是築基的修爲,練氣期以下一律在分教,人數不可計量。
不過隨着時間的流逝,吳昊漸漸多了一絲疑惑,爲何這裡不會出現超過一萬年以上的靈藥?
具體採了多少靈藥,吳昊已經記不得了,但萬年藥齡的靈草一共有七株,每一株都是靈氣濃郁,只是一眼,就算在衆多靈草中,也能看出其的與衆不同。
但吳昊能夠隱約感受得到,這七株靈草都是萬年過一點的程度,只怕再過些歲月,都會枯死。按理說植物類的壽命都是出奇的長,沒有外力的影響,幾乎相當於長生不死,但這些靈草都活不過萬年,其中必然有值得深究的原因。
一直來到極東之地,山谷的深處,一座蓮花池油然而生,周圍和吳昊一路看見的靈草遍地不同,哪裡是光禿禿的一片,露出黃褐色的土壤,恍惚存在於另一邊天地。
這座蓮花池明顯是精心打造的,隔了無數年,依舊有光華流轉。一路上,吳昊也見過不少上古佈置的種植靈草的建築,無一例外,都是葬送在歲月裡,雜草遍生。
但這裡明顯不一樣,方丈之大的水池中,點點漣漪盪漾,絲絲金霧繚繞,一朵金蓮遺世獨立,吳昊只是看上一眼,全身的肌膚便張馳開來,說不出的清爽。
只是玉石修建的水池,刻有玄奧的圖案,雖然大部分都被歲月磨滅,但只是剩下的一些棱角,也給吳昊一種莫大的危機。
盯着這蓮花池看了好一會兒,一種淡淡的清香若有若無的搖曳出來,比之萬年靈藥更香醇,那般芬芳吳昊第一次見,實在想不出人世間還能有什麼比之更加迷戀。就算吳昊和小環魚水之歡,也尤是差了幾分。
好似有詭異的魔力一般,吳昊情不自禁的上前踏了一步,卻是瞬間觸動水池邊上的禁制,殘留的圖案光華一亮,一束光一下子洞穿吳昊的肩膀,若不是關鍵時刻吳昊清醒了過來,躲過要害處,只怕現在心口已經被洞穿。
吳昊大駭之下,猛的倒退幾步,看着那朵金蓮,當真是邪門了。那光束不知有何偉力,吳昊的肉身不能抵擋分毫。上古大能殘留的手段,絕不可小覷。
就在吳昊看着那金蓮無可奈何之時,青年少婦兩人已經一路西去,向着彭靜言的方向趕去。
兩人看着靈藥被採後留下的痕跡,都是有一股氣憋在心裡。光是遺留在旮旯中的靈藥,都讓兩人有了很大的收穫,實在不敢想象前面之人的收穫是何等巨大。
而就在青年握住的玉簡之上,記錄着一條紅線,紅線的盡頭是一朵金蓮,赫然就是吳昊看見的那朵金蓮,只是方向卻是迥異,其中有何變故不得而知。
而極西處哪裡,赫然有一座宮殿,正門上寫着靈藥園三個大字,琉璃瓦紅磚牆,看起來流光溢彩,絕不是廢墟一樣的殘破。
而此坐宮殿前,彭靜言正俏生生的站在那裡,心裡雖然很想進去一看,但卻是在猶豫該不該通知吳昊。這一站就是很久,而那座宮殿也是有魔力一般,給彭靜言一種不好的感覺。但若是不進去看一看,只怕會後悔,給心裡留下魔障。
修道之人當一無所俱,做無愧於本心之事,只是能做到此的少之又少,這也是高階修士極少的原因。
而這一耽擱,彭靜言忽的身形一轉,消失在原地,在另一側出現,看着原來的立身處被一道風刃劃過,美眸不由得看向了身後。
“是你們”?
青年聽到這裡,忽的一聲冷笑,一舉手上的古書,大聲朗讀起來,卻是彭靜言不懂的語言,音節晦澀古樸,玄奧繁雜。
隨着此人的朗讀,大片大片的風刃,密密麻麻的浮現,竟是直接對着彭靜言打去,一時間遮天蔽日全是風刃。
彭靜言也知道自己剛纔的話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也不在意,反正實力說話。
擡手一揮,一層藍色的光幕豎在身前,繚繞着絲絲藍色的氣流。只是一出現,方圓十丈內的植物全部枯竭,毒氣縱橫。
風刃看似威勢不凡,但在觸及到光幕之時,好似冰塊在火裡快速消融,連光幕都不曾撼動。
“若你只有這樣的程度,可是有些不夠!”
彭靜言一聲冷笑,隨即身前的光幕一抖,激射出大片大片的藍色冰錐,狠狠地對着兩人打去。
“對付你,何須全力!區區一個練氣期八層的修士,也敢在這裡猖狂。”
青年把古書向上一拋,其上的字符一排排的烙印在虛空顯現而出,每一個字符都迎上一枚冰錐,兩者相互潰散。
彭靜言見狀,向前一推,那藍色的光幕便對着青年橫掃而去。而一直沒有動手的少婦,默唸法決下,一隻符筆破空而出,筆尖如鋒,猛的迎上那光幕。
光幕刺啦一聲就爆碎開來,化作大片大片的毒霧,一下子籠罩整個空間。兩人猝不及防下,都是被毒霧囊括進去。但青年絕不是泛泛之輩,右手一拍腰間儲物袋,一個黃色銅鈴被其握在手上。
一陣清脆的鈴聲,虛空陡然翻滾起來,一圈圈空氣漣漪向外擴散,兩三個呼吸,那一片毒霧便遠去。
青年看着彭靜言的身影從宮殿中一閃而逝,嘴角冷笑,眼中露出一絲淫邪之意,對着旁邊的的少婦說道。
“追,等會兒一定讓她好看”
少婦自是沒有其他意見,他知道這青年的手段,他看中的東西不擇手段也會得到,那青雲門的女子多半逃不出他的摧殘。
兩人也是緊跟上去,消失在宮殿之中。吳昊卻是看着那金蓮,眉頭一皺之下,猛的踏了上去。這金蓮只怕大有來頭,若就這樣退走,有違本心。
而就在吳昊一踏之下,水池邊上的圖案,滴溜溜一轉,猛的發出一陣詭異的波動,使得吳昊的身影一下子消失在原地。
亦或是沒有消失,而是被莫名力量掩蓋了其的氣息和身體。
吳昊自是不知道這一切,卻是發現前面的景象一變,那朵金蓮消失不見,反而是出現一個村落,此刻正炊煙寥寥,世外桃源的模樣。
“哦,幻術嗎?”
吳昊啞然一笑,回頭看向來路,已然化作虛無。再回首,吳昊原本清晰的眸子,忽的一滯,隨即茫然起來,最後整個人都變了樣,面容、服飾、配件都是變化起來,變成一個二十來歲的山野村夫。
“我在這裡幹什麼?”
吳昊正納悶間,面前突兀的出現一個老人,肌膚黝黑頭髮雪白,全身枯瘦,此刻看見吳昊,一臉焦急的模樣。
“二狗子你怎麼還在這裡啊,你母親就快不行了,還不快隨我回去!”說到這裡這老人不由分說的就拉着二狗子往村裡趕。
吳昊似忘記了這都是幻術,腦子裡莫名多了這二狗子的記憶,此刻聽聞老者這麼說,心裡一急,隨老者匆匆往回趕。
一件土坯房裡,陰暗的幾乎看不見,二狗子正看着牀上已經氣絕的老母親,眼眶有絲絲熱氣凝聚,想要大哭,卻是路不出聲,待衆人安排好後事後,二狗子一個人跪在母親的墳上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