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子,此地不宜久留,料理了他們,馬上離開!”此時,崔盛從重圍中靠了過來。
崔盛依舊保持着那一股子儒雅,即便是殺起人來,也不顯得血腥。但死在崔盛手裡的人比彭鐵卻是隻多不少。他手中的那一隻摺扇,簡直就像是判官的生死鐵筆,一開一合,一挑一削,便能將人置於死地。圍在他身邊的人雖然多,但崔盛卻如閒庭信步,又如入無人之境,讓人在一旁看了,心中不由自主的冒寒氣。
一個彭鐵,一個崔盛,兩人聯手,在這杜盟盟衆的圍攻之下中,簡直猶如猛虎入狼羣,根本就是不可抵擋!
“崔哥,用不着着急,在這荒郊野外,誰能奈何的了於老大?我看十有八九,是他誤發了信號!”彭鐵手握陳慶的生死,心中好不暢快,就這麼將陳慶殺死,他還有些不捨。
就如同將耗子摁在爪下的貓,如果不逗弄過癮,纔不捨得將耗子吞入腹中!
“胡鬧!你以爲於老大和你一樣不靠譜兒嗎?廢話少說,殺了這個傢伙,立即就走!”崔盛面色一沉,摺扇一翻,面前便騰起一片血霧,隨後衝彭鐵斥道。
將崔盛真是有些動怒,彭鐵也不敢再放肆下去,轉頭衝陳慶獰笑着道“雖然就這麼殺了你,實在是便宜了你,但早點兒將你送上黃泉路,也能讓你和薛文早點兒在地下相聚,就當我也做了件善事!”
“你們……你們真的害死了二爺?!”陳慶憤怒的,一雙眼珠子幾乎要脫眶而出。
“與我們作對的,有幾個能有好下場?小子,下輩子重新投胎,眼睛可千萬要放亮點兒,看清楚什麼人能招惹,什麼人不能招惹!”
“誰敢殺我薛文的兄弟!”
彭鐵一聲獰笑,這便要下手,就在此時,一聲咆哮猛然響起。這嗓音,陳慶簡直不要太熟悉,心神狂喜,雙眼涌淚的扭頭望去,果不其然,薛文就如同一隻展翅飛翔的大鵬,正向着他全速奔來。
不光是薛文,陳慶還看見了在他身旁護持的王青!陳慶一度以爲是幻覺,將眼睛眨了又眨,直到都快要眨的瞎了,這才喜極而泣的確信,這不是幻覺,王青真的還活着!
“這怎麼可能?”相比起陳慶的驚喜,彭鐵卻只剩下了驚,沒有喜。
正如他對崔盛所說的,他壓根兒就不相信於中會遇到意外,可此時看到薛文和王青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彭鐵再是不相信,也只得信了!
“狗日的!看到了吧,老天是睜着眼的!哈哈哈……”看着彭鐵那一副呆愣的模樣,陳慶只覺得這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個更讓人暢快的事情了,毫無顧忌的放聲大笑道。
“死到臨頭了,虧你還笑的出來!就算他們還活着那又怎麼樣,你以爲他們能救得了你?別做夢了,我這就送你上西天!”陳慶的狂笑無疑是激怒了彭鐵,彭鐵怒喝一聲,轉頭看向疾奔而來的薛文,他就是要當着薛文的面兒殺死陳慶,讓他痛徹心扉,讓他痛一輩子!
“彭鐵,你敢!”薛文此時急的一顆心幾乎要從胸腔裡跳了出來,可奈何他與彭鐵之間始終是隔着一段距離,這鞭長莫及的滋味當真是不好受啊。
“嘿嘿……我有什麼不敢?我不光要殺陳慶,我還要殺你!”彭鐵一隻重斧將陳慶死死的按在地上,另外一隻重斧則高懸在陳慶頭頂,等薛文距離他只剩下一臂之遙的時候,彭鐵這才陰笑連連的將重斧狠狠的劈落下來。
“想殺人,得先問過本姑娘!”
就在陳慶將眼一閉,準備受死之時,一聲清斥陡然響起,伴隨着這一聲清斥,更有一道流星般璀璨奪目的劍光,急襲而來。
彭鐵可比不了於中,眼見劍光襲來,臉上本能的浮現出一抹驚懼之色,哪裡還顧得上取陳慶的性命,忙不迭的將兩隻重斧交叉,護在了胸前。
那一道劍光如同未見,直接便撞在了重斧之上。彭鐵天生神力,最喜歡的便是以力降人,此番他自己也終於嚐到了這種滋味。一陣火花四處濺射,彭鐵的腳下就像是裝了滑輪兒,不受控制的連連向後爆退,足足十餘步之後,方纔勉強站定,身軀一抖,噴出了一道血箭!
硬扛下一位八品人仙的重擊,就算彭鐵渾身都是鐵打的,也是抵受不住,此時的面色已是蒼白一片!
“狗賊受死!”
薛文和王青疾奔而至,停也不停,直接便同時揮掌向彭鐵拍去。此時若不趁機痛打落水狗,那都有些對不起彭鐵。
之前的彭鐵委實是夠狂,可此時卻是要多窩囊就多窩囊!王慧的那一劍,他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消化,薛文和王青的聯手夾攻,簡直連一絲的喘息之機也不留給他。彭鐵無奈之下,只得打起精神,勉力迎上,其修爲連三成都發揮不出來。
薛文和王青倒是準備充分,而且是盛怒而來,彼此之間又極有默契,掌勢不光威猛,更配合的天衣無縫,神秘莫測,彭鐵只勉力抵擋了幾掌,便成強弩之末,一個恍惚,薛文和王青的掌勢便如雨點兒似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但聽砰砰砰的一陣密集如雨的悶響傳來,只是眨眼間的工夫,彭鐵便至少捱了數十掌!要知道,拋開王青不說,薛文的修爲只比彭鐵低上一籌,被他這樣一陣狂拍,哪怕彭鐵身處全盛之時,也不可能毫髮無損,更別說是現在。
只見那彭鐵的喉嚨,就像是開了閘的水龍頭,一口口的鮮血不停的噴涌而出,直在半空中化作了一片血雨,四處揮灑。
轟!
當薛文的最後一掌落在彭鐵身上的時候,彭鐵的渾身上下,幾乎已找不出哪怕一根完整的骨頭。
“二爺,最後一擊交給我吧!”陳慶在一旁看的過癮,大吼一聲道。
薛文一笑,與王青飄然而退,陳慶一道劍芒,好似毒蛇吐信,帶着一股子森寒氣息,直刺向彭鐵的喉嚨。
剛剛還任憑自己宰割的螻蟻,轉眼間竟反過來衝自己露出了獠牙,這一切轉變的實在是太
快,彭鐵倒現在還是有些發懵。但越來越逼近的劍光,卻是容不得他再繼續懵懂下去,本能的衝崔盛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然而當彭鐵的目光落在崔盛的身上時,他整個人立時便徹底絕望了。他一口一個哥叫着的崔盛,哪裡還管他的死活,此時正如喪家之犬似的奪路奔逃,甚至連回頭看他一眼的時間都不肯浪費。
“崔……崔哥……”彭鐵死盯着崔盛的背影,嘴脣顫抖着,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是陳慶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只聽嗖的一聲,一柄利劍滿載着陳慶的仇恨,瞬間便洞穿了彭鐵的咽喉。
直到彭鐵倒地嚥氣的那一刻,他的一雙眼睛都不曾閉上!大概他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會死在一羣他認爲的‘螻蟻’的手中!
彭鐵的處境,崔盛不是沒看到,可他知道,只要他一插手,那他今日便休想生離此地。彭鐵比不了於中,他也是一樣!沒有血海寶瓶,一旦被王慧盯上,他只有死路一條。
兄弟的性命重要,還是自己的性命重要,這在崔盛那裡根本就不是個問題。就在王慧一劍刺向彭鐵的時候,崔盛抓住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將自己的修爲提聚到極致,發瘋似的開始了奔逃。
不得不說崔盛很聰明,也很果斷,選擇的時機也是妙到了巔峰!待王慧重創了彭鐵,再要去找崔盛算賬的時候,崔盛的人已經距她百丈開外。如此之遠的距離,王慧即便是想追,也追不上了!
崔盛算的的確是很準,可有一句話卻更有道理,那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崔盛只算了王慧,卻沒有算到萬東,而事實上,萬東纔是最可怕的!
正當崔盛一鼓作氣將自己與王慧的距離拉開了百餘丈,心中無限得意之時,一道身影,卻是如清風般的突然飄至,不偏不倚,正擋住了他的去路。
“是你?”崔盛瞥了萬東一眼,嘴角兒浮現出一抹冷笑,急掠的身形絲毫不停,手中摺扇猛然合起,狠狠的搗向萬東的咽喉。
“做了壞事,不付出代價,拍拍屁股就想走,你未免把這個世界想的太簡單了!”眼見崔盛一扇點來,萬東同樣冷笑一聲,身形猛然前欺,右手凝爪,竟是直接向着摺扇抓了過去。
“既然你這麼厭惡自己的手,那我就替你砍下來好了!”
崔盛渾然沒將萬東的話放在心上,神情一冷,手腕猛陡,摺扇立時展開,鋒利的扇骨,劃出一道寒芒,直向萬東的手腕切去。崔盛在這一柄摺扇上的造詣,着實是不俗,開合隨心,變化莫測,若是換做一般人,這下便要栽了個徹底。
但萬東是一般人嗎?自然不是!
崔盛摺扇上的那一道鋒芒尚未完全展開,萬東的手爪便已罩上了一層不容侵犯的金色光芒。
萬東所修煉的道氣,實在是太特殊太強大,以至於單單是那光芒,便足以讓崔盛心神搖曳震盪!而等崔盛勉力穩住心神,意識到不妙之時,萬東的手爪已然與摺扇撞在了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