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屠戶非是凡物想要掙脫。
而此時在上方趕到的張誠卻是按下雲頭,笑道:“此番功勞卻是讓與你二人。”
言罷,從袖中掏出倆張蓋了紅印的封皮,給那枷上一貼,卻是落地生根,猶如那如來佛祖貼在五行山上的偈語,讓這屠戶如何也掙不脫。
這確實因爲紅章大印乃屬國運至寶,其代表着節制一方的人皇,一般的凡屬人道出身無論妖孽鬼怪、還是人類修真道士,都能鎮壓得了,所以張誠才討來這倆張封皮。
有書則長,無書則短。
卻說一行三人,一路將屠戶押進城裡,讓全城百姓好好的看了這一回“無毛大蟲”是個什麼東西,遊街示衆之後,衆人到了衙門口,隨後進了大堂,縣令急急忙忙升了堂。
此處門外卻是有那一對狻猊鎮壓,內裡更有縣令大印,自是不怕這屠戶作亂,在得了張誠示意後,二史當即便是去了枷鎖,然後縣令高坐堂口審問,前者則是在下作陪。
起先嘴硬,以爲自己是個不怕死的好漢,可是一上大邢,這屠戶當即便撐不住,露出了欺軟怕硬的膿包樣,立馬是竹筒倒豆子,老老實實的交代了起來。不出所料,他便是那作祟的三個虎妖之一,兄弟三人中排位最小,也就是那坐山虎,只爲迎來送往在城中幹些不入流的下作活兒。
隨後再次審問他那二兄弟,其也是不敢不答,只說跳澗虎便是那城外致仕的陳老相公,而插翅虎乃是其兒子。
聽完前因後果後,張誠自然也不置可否,剩下的便是縣令下令,將這作亂的屠戶投入了死牢,當然,此次還繳獲了一張虎皮,倆口赤銅刀,雖然是入不得流,但也都是經過祭煉過的寶物,張誠自然是不將其上繳,收入了自己的乾坤袖當中。
“仙長,此事卻是如何是好?”縣令宇文氏亦步亦趨的跟在張誠身後。
他滿面憂心道:“那陳家莊溘莊皆是那陳氏父子的門子莊客,家丁打手,又加上那是個易守難攻寨子,如今我城中有馬兵一隊,合計五十,土兵四曲,共二百,與那村勇野戰鏖兵尚可,若要攻營拔寨怕是力有不逮。”
聽完縣令的話,張誠便胸有成竹笑道:“不需軍士出陣媾兵,到時只要貧道與其賭鬥,捉了那倆個頭目,剩下的羽翼,只需要將士清掃緝拿便是了。”
“那好,下官這就去下令召集部曲。”
縣令說罷,便徑直出了門。調兵遣將,召集勁旅不說。
有書則長,無書則短……
翌日清晨,天麻麻亮,街上還沒有販夫走卒,只有倆家賣蒸餅的在和麪劑子上籠屜。此時馬步兵卻都已經召集完畢,就站在外面那酸棗門外候命,不過張誠卻沒有立刻點兵出征,反而先是把那馬隊土兵的各伍都頭拘留在了衙門口,驅了那站班的牌軍皁吏,足足交待了半個時辰話。
至於說大致部署卻是在昨日定了下來,其中張誠給了宇文縣令五張五行鎮符,讓其按照五行方位貼在那關押屠戶的死牢中,又叫其帶着三班衙役連同有武力的史弘、史圖二人留守城池,那裡不去,就杵在天牢口。
然後他便一路騎着馬,帶着尾從的各部都頭出了酸棗門,卻說此時已經有了倆個全身披掛的武將杵在了門口,其中胖的姓賈,是縣尉,使得一把齊眉棍,瘦的姓甄,是縣丞,使得一柄太極劍。
張誠看着這早早就候在門口的二人,心中冷笑倆聲,不過面色不表。
他上前一拱手道:“賈縣尉,甄縣丞,此事卻是有勞二位,某看這降魔的活計,交給本道、馬步弓騎三軍將士便可,何苦入這軍旅哉?”
賈縣尉立刻道:“本官身爲尉判,掌兵法士功戶倉六曹,有閱羽弓、禁奸暴之責,自當影從,何苦之有?”
甄縣丞也道:“一城之丞,身居佐貳之職,《史記》有云:‘攻陳,陳守令皆不在,獨守丞與戰譙門中’,本丞確有代邑宰出征之份。”
聽完二人的辯解之後,張誠卻是笑了起來,捋着鬍鬚道:“二位果真國之干城,國士無雙!”
言罷,他叫賈縣尉領着馬兵,甄縣丞帶着土兵,由一個引馬在先頭帶路,大軍浩浩湯湯衝着那陳家莊殺去。
等行軍跋涉,過了一個驛站,倆座橋,三個山峁,直到天光大亮,那遠處修在山坳裡的村寨也是遙遙在望。
走在頭前的引馬順勢衝着那飄着倆三道青煙的村子一指,口中道:“仙長,此處卻是那陳家莊。”
張誠定睛一看,果然是坐地勢險要好寨,寨子夾在倆座山峁之間,前修着座矮墩石橋,能過五六個並排人,橋後結了一個硬寨。
就見:前面插着苦竹槍,森森如雨;滿山長着怪樹林,層層似劍;牆上都是那刀劈斧鑿的印記,城牆頭上插着“陳”字三角旗子,旗下左右立滿了莽撞粗鄙的村強漢,此事就見倆個嘍嘍在那裡擂鼓鳴金。
如此戒備森嚴,難怪這縣令心中打着退堂鼓。
不過這寨子卻是分外古怪,上頭紅塵氣飄得不多,張誠一運望氣術,卻是城寨上面少半是紅塵氣,多半卻是遮掩的妖氣,難不成妖物不吃人,和人反倒是苟合交媾了?
不過張誠泰然自若,面上不變,反對着面前小校道:“你去那寨前叫陣。”
“遵法旨。”
小校領了個軍令,便一拽馬繮衝入了一箭之地。
而那城頭站在大旗下,各穿一領山紋甲的父子卻是先開了口。
“你是那方蟊賊,敢來我陳家莊寨前紮營觸黴頭!不知爺爺們這十里八鄉的威名?”
小校當即便反罵道:“呸!你這一莊潑才妖孽,蠅營狗苟之徒,瞎了眼,不知朝廷天兵到此踏城,若曉天意不可違,皓首賊酋就當速下城頭受俘,否則一動干戈兇兵,定叫你寨血漫這無名河!”
言罷,其便一轉馬頭,回身交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