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我們就馬上一起朝邱志平家裡趕去。
當時接我和老趙一起出院的只有張怡寒、趙曉天、周融,因此去邱志平家裡的時候,也是我們五個一起去的。
本來我們在路上已經商量好一會兒怎麼對敵了,沒想到的是,當我們衝進邱志平家裡時,卻看見邱志平一家人正在和郭大海圍在一張大圓桌上吃飯。
他們就好像一家人一樣,有說有笑的。
最主要的是,當我們走進邱志平家裡的時候,郭大海一看見我們,就笑着起身朝我們走來,很有禮貌地問道:“各位警官,你們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郭大海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長相很普通,不難看,也不好看。穿着也很樸素,不算寒蟬,但絕對也算不上好。這絕對是一個丟到人羣中馬上就會被人遺忘的人。
不過,聽見郭大海那麼一問,原本是來抓人的我們,一下就有點蒙圈兒。
因爲這和我們預料中的槍戰實在太不一樣了,本來我們還想着來了之後一定會有一場槍戰的。畢竟半個月前的那個炸彈太嚇人了,差點就把我們幾個全都送去見閻王爺。可以說,我們對郭大海已經有了一定的畏懼心理。
當然,我們也都不是那種愣頭青,這裡也不是電影中的港澳臺,要抓人還得先拿出個逮捕令啥的。
尤其是有趙曉天這種另類在,他纔不管你什麼程序不程序的,他衝上去一把就揪住了郭大海的肩膀:“老傢伙,還在老子面前裝蒜!我現在懷疑你涉嫌一宗謀殺案警察案,兩宗滅門案,一宗*案,還有一宗慘絕人寰的雞-奸公牛案和一宗強-奸母豬案,你馬上跟我們走一趟。你現在可以不說話,但你說的話將來都會作爲呈堂證供。”
聽見趙曉天后面捏造的兩宗罪名我特麼也是醉了,也真是難爲他了,虧他想得出來。最要命的是,他說完這些話後,還甩了甩頭扭頭問了我們一句:“我自己給他加的兩個罪名還不錯吧?”
“啪……”趙曉天話音剛落,趙銘竹一巴掌就上去了:“狗日滴,就你話多,趕緊把人帶走!”
“哎哎哎,你們幹什麼啊,你們憑什麼亂抓人,憑什麼……”邱志平老婆大聲吼道,帶着自己的兒女一起朝我們衝了過來。一衝到我們跟前就想從我們手裡搶人。
就在這時,我和張怡寒,趙銘竹一下朝他們三人衝了上去,把郭大海攔在了我們身後。
趙銘竹皺眉看行邱志平老婆:“郭大海是你什麼人?”
“他是我家親戚,怎麼了?”邱志平老婆一臉鄙夷。
“你傢什麼親戚?”趙銘竹又問。
“他是我表妹夫……”邱志平老婆一臉怒容:“他來我家吃個飯,你們憑什麼抓他。”
“因爲我們懷疑他就是殺你老公的兇手!”趙銘竹冷聲吼道。他本來就嗓門大,那一聲大吼,嚇得邱志平老婆和他兒子女兒全都渾身一顫。尤其是原本在屋裡吃飯的是個小孩兒全都嚇哭了。張怡寒趕緊過去幫忙哄那幾個小孩兒。
而這邊邱志平老婆卻馬上反駁道:“你們到底會不會查案啊,我老公是自殺的,你們怎麼能亂誣賴人呢?”
“你前段時間還說你老公是冤枉的,現在怎麼又說他是自殺的了?”我問道。
“我說他是冤枉的,那只是說他沒有貪污,我又沒說他是被別人殺的!誰都知道他是自己開槍自殺的。”邱志平老婆大聲吼道:“你們快放了大海……”
她說完居然馬上就準備過來搶人,不過卻被趙銘竹一把就抓住了:“你再鬧我就把你一起抓起來,順便告你個妨礙公務罪!”
就在趙銘竹話音剛落,一直沒有吭聲的郭大海開口說話了:“表姐,你們先去吃飯吧,我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跟他們去一趟,很快就回來了。”
郭大海說話的語速不快不慢,臉上的表情也很自然,絲毫沒有一點在我們面前“演戲”的痕跡。
郭大海自己都那麼說了,邱志平老婆便就不再說什麼了。
緊接着,我們就帶着郭大海馬上朝當地派出所趕去。
一到派出所,我們就馬上審問郭大海。
這一次審問,沈玉也參與了,只是她一直坐在一個角落旁聽,始終沒說話。她和周融算是配上了,一個坐在辦公室東邊的角落,一個坐在西邊的角落。
沈玉一直還是那麼一副冷冰冰地樣子,就好像誰都欠了她幾百萬不還似的。這女人心眼很小,張怡寒打了她一巴掌,估計她永遠也解不開這個心結了。
我就納悶兒了,這種心眼那麼小的人是怎麼能考上二級心理諮詢師的。因爲心理諮詢師的考覈是相當嚴格的,要求非常高。尤其是他們這種學心理學的,應該很看得開纔對。
當然,此時並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因爲趙銘竹正在審訊郭大海:“姓名,籍貫,年齡……”
“郭大海,白曲縣人,41歲。”郭大海雙手戴着手銬,坐在趙銘竹對面一臉平靜地道:“警官,你們想問我什麼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最好是老實點配合我們,不然有你苦頭吃,那件雞-奸公牛案和強-奸母豬案……”
“啪……”趙曉天話沒說完,又被趙銘竹抽了一巴掌:“你給老子死到一邊去!”
趙曉天甩了甩被趙銘竹抽亂的髮型,轉身朝坐在角落的沈玉走去:“嘿嘿,玉玉,聽說你是很厲害的心理醫生,你幫我看看唄?”
“有病!”沈玉狠狠地瞪了趙曉天一眼。
“是啊是啊,我是有病,你可真厲害,一下就看出我有病了,果然名不虛傳啊。你簡直就是我的偶像,來,偶像,握個爪……”
我沒再去管趙曉天這牲口,因爲這個辦公室比較大,他在角落和沈玉吹牛也沒影響到我們這邊,因此趙銘竹也沒去管他。而是繼續對着郭大海說道:“半個月前,在邱志平臨死前的前一天晚上,你在幹嘛?”
郭大海毫不猶豫地道:“那天晚上,我表姐夫給我打電話說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我,還說叫我晚上凌晨四點準時去他家門口等他。”
趙銘竹聽見郭大海那麼一說,眉頭立刻皺成了一堆,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郭大海。與此同時,我和張怡寒也一起盯着郭大海。
只有遠處角落的周融把頭扭向一邊,側着身子斜坐在一張辦公桌上,右手五指好像魔術師一樣在快速地轉動着一枚硬幣。那硬幣在他五指之間左右翻滾,比一些魔術師玩硬幣玩得好看多了。
郭大海面對我和趙銘竹、張怡寒的三雙眼睛,很平靜地與我們幾人對視着,眼睛一眨不眨的,比我們還有底氣。
趙銘竹安靜了一會兒後又繼續問道:“和你一起的那個女人是誰?”
“不認識!”郭大海毫不猶豫地道。
“不認識?”我和張怡寒齊聲驚呼,全都一臉狐疑地望着郭大海。
“你撒謊!”趙銘竹突然一聲大吼:“不認識你爲什麼會帶她來見邱志平?”
“哼……”邱志平微微一笑:“我不認識就不能帶她來見邱志平了?如果我說那個女人是邱志平的情人,看來你們也不會相信我了?”
聽見郭大海那麼一說,我和趙銘竹、張怡寒三人全都相視一眼,緊接着,趙銘竹馬上又問:“說說那個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銘竹這個審訊專家處理事情的方法明顯比我們高明多了。很明顯這種情況下,最合適的是從郭大海口中套出那個女人的身份信息,而不是去質疑郭大海的話。如果質疑他,很可能後面什麼東西都問不出來。
果然,郭大海聽見趙銘竹這麼一問,馬上就開口了:“我表姐夫在事發前一天的下午,給我用一個陌生號碼打了一個電話,他說叫我幫他一個忙,千萬不能讓我老婆表姐知道了。
後來他給我說了之後我才明白,原來他在外面包養了一個女大學生。那個女大學生懷孕了,叫我幫忙帶她去墮胎。
我表姐夫那天晚上出來見我們,也是爲了見那個女大學生最後一面,因爲他打算讓我帶着她墮胎之後,就和她斷絕來往。
那晚我表姐夫從家裡出來之後,就一直把我們送到車上,他和那個女大學生在車上聊了幾個小時,天亮的時候,我才帶那個女大學生去醫院。給她打完胎後,我就把她送上了火車。誰又能想到第二天我表姐夫就出事了。我也是前兩天才知道這件事,所以就過來看看我老婆表姐。”
從郭大海所說的話來看,似乎的確是說的過去,但是我們幾個都很清楚,這個郭大海絕對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因爲我們都想得到,即便邱志平真的是包養了一個女大學生,他突然良心發現,覺得自己有罪,然後吞槍自殺。可也不至於在自殺的時候,最後還寫一句我們全家人都有罪。
再則,根據我們從監控錄像上來看,那天晚上邱志平和郭大海出去之後,回來的時候明顯是高高興興的,看起來的確就像是了了一樁心願,心情很愉快。可爲什麼當晚又會突然自殺呢?
並且我們還問過邱志平家人,他自殺那天一整天都很高興,直到晚上快睡覺的時候,他突然接了一個電話,說是派出所有緊急任務,於是便馬上出去了。
從時間上來看,邱志平從家裡出去沒多久,就在派出所吞槍自殺了。
也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周融突然看都沒看郭大海就問了一句:“郭大海,你學過功夫嗎?”
“沒學過!”郭大海毫不猶豫地答道。
“唰……”郭大海話音剛落,離他七八米開外的周融便右手一抖,手上的那枚硬幣閃電一般的射向郭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