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匆匆趕到了水玉蓮的院落裡,遠遠地就聽到淒厲尖銳的嚎哭盛。
盛怒中的水守正心中仍有些不忍,皺了皺眉,加快了步伐,進了屋子裡,一陣惡臭味撲鼻。臉一沉:“李大夫,快去瞧瞧!”
府醫看到水玉蓮穿着肚兜,身上的被子滑到了腰際,露出面目全非的背,上面的傷口流出了惡臭的膿水,深吸口氣,走了過去,檢查了一番道:“侯爺,這傷口與當年大小姐的傷一樣,都是中毒!倘若沒有解藥,怕是撐不過幾日!”
聞言,大夫人與水清漪面面相覷。
“姐姐,我錯了!我知錯了!求求你給蓮兒解藥,救救她!”莫姨娘瘋了一般掙脫侍衛的鉗制,跑到大夫人身邊跪下,重重的磕頭,不一會兒,額頭便給磕破了!
水清漪擋在大夫人身邊,就怕莫姨娘藉故推搡大夫人,影響了腹中的孩子。沉聲道:“姨娘說什麼話呢?母親怎的有解藥?你要求也該是求大夫!”眼底閃過一抹寒芒,心中明白莫姨娘是要誣陷大夫人毒害水玉蓮!
莫姨娘仿若未聞,悽楚的哭道:“姐姐,我錯了!你有什麼對着我來,蓮兒雖然是我所生,卻也是侯爺的骨肉。當初我不該帶着大小姐去國寺進香,讓她受傷。也不該獨佔了侯爺的寵愛,才讓你如此待我!”
水清漪聽出了莫姨娘話裡頭的意思,她暗指大夫人看不慣她霸佔水守正的寵愛,纔會對受傷的水清漪下毒,栽贓陷害她!
“姨娘說什麼胡話?”水清漪蹲下身,將莫姨娘攙扶起來,道:“都是一家人,母親若是有辦法,自然會救妹妹。更何況,當初我也是中毒好了,妹妹應當無礙。”
水守正睨了眼大夫人,只有他與喬若瀟知道真正的水清漪已經死了,這毒無解!只是當初,雖然說是莫姨娘,卻也沒有證據。“當初是國公府請太醫給清兒醫治。”
莫姨娘心裡頭一慌,水守正並沒有打算替水玉蓮請太醫!
“不!不是!姐姐手裡頭有解藥!”莫姨娘再一次的語出驚人!
大夫人嘴角微勾,透着無盡的冷意:“莫姨娘這話,是何意?”
“姐姐,你若救了蓮兒,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願意!”說罷,莫姨娘眼底閃過狠決,起身朝一邊的柱子撞去。
嚇得剛剛進屋的老夫人一個踉蹌,朝後栽去!
“嘭!”
莫姨娘在撞上柱子的時候,腳下一滑,栽倒在堪堪穩住的老夫人懷中,一頭將老夫人壓在地上。
“哎唷!”老夫人聽到自己手肘傳來一聲脆響,痛得面色扭曲,抽氣道:“來人!快將這賤人給推開!”
老夫人身邊的趙媽媽心驚的推開莫姨娘,攙扶着老夫人起來。
老夫人痛得直叫喚:“手摺了!手摺了!輕點!”
莫姨娘嚇的瞳孔一縮,手足無措的坐在地上。
水清漪在地上撿起一包藥粉,遞給李大夫道:“您瞧瞧,這是什麼?”
李大夫拿着紙包,放在鼻端輕嗅,面色大變道:“這是四小姐身上所中的毒粉!”
莫姨娘一怔,想到水清漪的那一扶,面色慘白道:“侯爺,不是的!是這小賤人陷害我!是她方纔將毒藥塞在我的身上!大夫都說這毒沒有解藥,若不是姐姐下毒,大小姐恐怕早就死了!爲何還好端端的活着?”
水守正眼底閃過陰霾,若不是知道水清漪對大夫人的重要性,他幾乎都要相信是大夫人迫害莫姨娘!
閉了閉眼,壓下心裡翻騰的怒火,看着死不承認的莫姨娘,來不及說話,就聽到老夫人厲聲道:“將這賤人杖斃了!”
痛苦中的水玉蓮聽到了,掙扎着起身,手一軟,從牀上跌落了下來,重重的摔在地上,險些一口氣沒有回上來,虛弱的求饒道:“父親,女兒都不知能否撐到明日。就算是姨娘迫害女兒,女兒的命也是姨娘給的。念在姨娘與您這些年的恩情,留她一條命!”水玉蓮心裡恨不得莫姨娘去死!爲了陷害大夫人,居然給自己的親生女兒下毒!可若是被杖斃了,她就得不到解藥!
水守正沉默了良久,想到那斷絕來往的莫家。終究是留了後路:“杖四十,送到鉛山莊子上。”
莫姨娘猶如五雷轟頂!鉛山偏遠貧窮,她發落到那邊比在庵廟還要窮苦!
水清漪給侍衛遞了眼神,侍衛立即上來將莫姨娘給拖了下去。
——
莫姨娘被打的滿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侍衛上前,抓着莫姨娘的兩條手臂,拖到馬車上。地上的沙礫,擦破了莫姨娘的皮膚,豔麗的面容血肉模糊。‘嘭’的一聲,嘴巴磕在石頭上,磕斷了兩顆門牙,痛得昏厥了過去!
侍衛將莫姨娘仍在馬車上,驅趕着馬車出城。
同時,一輛黑蓬馬車擦肩而過。
“咦,那不是水府的馬車?”常德掀開車簾,疑惑的詢問道。
長孫華錦眸光微動,抿緊了薄脣。
常德見世子看了眼馬車,立即出去查探。畢竟,他們的世子妃是水府之人。
不一會兒,將打探來的消息傳遞給長孫華錦:“世子,那是大房的莫姨娘。”頓了頓,加了句:“時常欺負大夫人,迫害世子妃。”
話音方落,一道疾風射向疾馳而去的水府馬車,‘嘭’的一聲,馬車四分五裂。渾身是血的莫姨娘滾落了下來,被車轅架子重重的砸在身上。
“噗——”噴出一口鮮血,一動不動。
常德眼皮子一顫,看着老僧入定的長孫華錦,心裡一陣唏噓。立即轉身出去,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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