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債?”許陽聞聲回頭,卻看到幾個人快步走進院內。
“你們是什麼人?”許陽冷冷問道,這種不經允許,私闖民宅的做法,讓他有些不舒服。
爲首的一箇中年男子,稀疏的眉毛下,一對三角眼閃着精光,兩撇鼠須一晃一蕩,還不時用手指捻着,活脫脫一個黃鼠狼成精。看服色,這中年男子做藥師打扮,只不過正氣凜然的素白藥師袍穿在他身上,多少有些沫猴而冠的意思。
“哥……他,他就是濟民藥鋪的掌櫃,馬藥師,”許妤低聲說道,扯了扯許陽的衣角,同時迎上前去,怯怯稱呼道,“馬老闆……您好……”
“我好,我倒是好得很啊,只不過有些人老是欠債不還,我就有些不好了。”馬老闆一捻鼠須,冷笑一聲道。
許妤低着頭,聲音好像蚊子哼哼,“馬老闆……我哥哥纔剛剛回來……您看,是不是能寬些日子?只要一個月,我許氏家族大比過後,我哥只要能迴歸家族,就能還上您的債務……”
許陽看着一陣辛酸,死去的許陽性子懦弱,讓這個十歲的小女孩事事都要出頭露面,受了多大的苦楚?
馬老闆哼了一聲說道:“家族大比?哼,你怎麼知道,你那廢物哥哥一定可以得到許家認可,返回家族?而且當時你買‘火輪靈丹’的時候,講明的利滾利,一個月之後,可就不止50迅豹幣的數額了。”
後面幾個漢子紛紛說道:“就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還不起,那這宅子來抵債!”
“說得對!”
三個漢子你一句我一句地敲邊鼓,看着許妤好像一朵寒風中的小白花在瑟瑟發抖,許陽按捺不住,走上前兩步,冷冷說道:“四個大老爺們,欺負一個女童,這是什麼道理?馬老闆,有什麼事情,衝我來。”
馬老闆一對三角眼中露出驚奇的光芒,這個懦弱的廢物,什麼時候有勇氣站出來了?不過他可不會猶豫,嘿嘿笑道:“許公子?你能站出來最好!告訴你,半個月前,我以50迅豹幣的優惠價,賣給你妹妹一枚二品特殊靈丹——火輪靈丹!當初你妹妹沒錢,拿你們這祖屋作擔保,我才勉爲其難,賣給了她。如今我要收債了,你看着辦,是給錢呢,還是給房契?”
許陽冷冷一笑,手掌一翻,已經捧出來一枚黃澄澄的丹藥:“這就是你說的,火輪靈丹?簡直滑稽!這分明是一枚煉廢的‘淬體丸’,只不過加了些香料,僞裝丹香,也敢瞞天過海?馬老闆,你濟民藥鋪倒是開的好店,居然幹這種以次充好的勾當!”
馬老闆眼中閃過驚疑,很奇怪這許陽,怎能一眼看破這枚“火輪靈丹”中的蹊蹺?不過現在這時候,萬萬不能承認,他一梗脖子說道:“時隔半月,你隨意拿出一枚廢丹,就想充抵我賣出的‘火輪靈丹’麼?豈有此理,分明是你早已吞服了靈藥,卻拿廢丹來壞我名聲!今天我馬福全把話撂這兒,你若不賠我一枚‘火輪靈丹’,就乖乖拿50枚迅豹幣出來還債!否則,我要你命!”
許陽的眼光向馬老闆身後一掃,他帶來的幾個壯漢,年歲多半都在三四十歲,基本上都是玄徒中後期的修爲。
低層次的修玄,最重要的是物質基礎,沒有充足的食補、靈藥,想要突破境界是很難的。當然也不排除資質絕強,悟性超卓的鬼才,沒有這些物質條件,依然可以突破。
顯然,這幾個大漢並不屬於資質強悍的類型,人屆中年還沒有突破,這輩子也就沒有指望了。
臨淵城中,像這種沒有達到玄士的人不少,大部分人老實本分,去做力氣活餬口。也有不少人,淪落爲地痞流氓,嘯聚成羣,欺壓良善。
“就憑這幾塊廢料?”許陽冷冷掃過,不屑地說道,“你可以試試看。”
這個世界,說穿了還是拳頭大才是道理,如果許陽有玄士修爲,這馬老闆也不會欺壓到他兄妹頭上,更別提帶着幾個修玄不成的地痞來找茬了。
馬老闆哼道:“沒想到出門一趟,倒讓你囂張起來了!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能硬到什麼時候?”
一聲令下,幾個地痞紛紛掣出鐵棒砍刀之類的器械,發一聲喊,一齊擁了上來。
許妤小臉煞白,喊道:“住手……”可惜她人小氣弱,根本無力阻止這幫暴徒。
“完了……”許妤難過地閉上眼睛,她腦海中已經出現了許陽被打得遍體鱗傷的樣子。不過唯一令她放心的是,這裡畢竟是臨淵城中,以濟民藥鋪的勢力,還不敢殺人索命,許陽最多是吃一頓皮肉之苦。
“嘭”、“嘭”、“嘭”!幾聲劇烈的撞擊聲傳來,然後是棍棒敲擊人體的悶響,接着是破麻袋落地一般的噗通聲。
許妤鼓足勇氣,一邊睜開眼睛,一邊衝上去,喊道:“不要打了……不要……”
話音未落,許妤停住了腳步,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預想中許陽被痛打的情景沒有出現,相反,那三個地痞卻有氣無力地躺倒在地,一個個嘴歪眼斜,其中兩人甚至胳膊還扭成了匪夷所思的角度,顯然已經摺斷。
許陽手握一根鐵棒,抵住馬老闆的咽喉,冷冷站立,眸中寒光閃爍。
“饒、饒命!”馬老闆聲音顫顫,面色煞白,兩腿哆哆嗦嗦。
剛纔那一幕讓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對三個打慣了架的玄徒中後期地痞,許陽兩個呼吸間,奪棍敗敵,動作一氣呵成,哪裡還有以前卑微怯弱的廢物少爺影子?
“此人不能殺。”許陽知道,在這黃金時代,強者爲尊,在強者統治的城中生活,就要遵從強者定下的規矩!
臨淵城最強者是誰?毫無疑問,臨淵君,黎州平!玄君級別的實力,絕對堪稱一方豪強。他定下的其中一條規矩就是,不得隨意殺人!
如果是三大家族的家主身份,殺一兩個人,也算不得什麼。可許陽現今實力弱小,身份低微,貿然殺了馬藥師,只會給他和許妤帶來麻煩。
不過,死可免,罪要受。
“你用假藥矇騙我妹妹,你認不認?”許陽每說一個字,鐵棒的力道就重一分,抵住馬老闆的喉管,讓他幾乎不能呼吸,一張麻子臉幾乎成了醬色,只能連連點頭表示認罪。
許陽放鬆鐵棒,命馬老闆翻出借據,親手撕毀。
“這顆火輪靈丹,就讓你自己享用吧。”許陽冷冷一笑,在馬老闆看來有如惡魔。他左手一捏馬老闆下顎,右手屈指一彈,黃澄澄的丹藥便射入馬老闆喉中。
“咳咳……”馬老闆臉色發綠,在脫離許陽的“魔爪”之後,他腰身弓成了蝦米,拼命咳嗽,想要將那丸丹藥咳出來,可這廢丹入口即化,哪裡吐得出來?馬老闆只覺嘴巴喉管發苦,胸腹痛如刀絞。
其他三名地痞,許陽也沒有放過,手持鐵棒,一棒一個,依次搗碎了他們的星海。
“作惡多端,爲禍鄉里,這次就算給你們一個教訓。”許陽冷冷說道,這些人不犯到他身上,他是不會多管閒事的,畢竟這種人太多。
三人面如死灰,被廢掉星海,他們元氣大傷,都變成廢人,連普通人的體質都不如。
“還不快滾。”許陽冷聲喝道,馬老闆當先逃走,另外三人也連滾帶爬地離開。
“哥……”許妤幾步跑過來,抓住許陽的胳膊,上上下下端詳了一遍,“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許陽微微一笑,摸了摸許妤髒兮兮的頭髮:“我……哥沒事,那幾塊廢料,還傷不了我。”
許妤這才鬆了口氣,拉着許陽結實的胳膊說:“哥,你怎麼變得這麼厲害?那可是好幾個玄徒中後期的壞蛋,竟然被你一下子打倒了。”
許陽摸摸頭,這的確不好解釋,只能勉強說道:“哥……也不知道爲什麼,在巨蟒山脈吞吃了一株靈草,力氣就大了許多。”他現在只能用這種說法來搪塞。
許妤驚喜道:“是哥哥撞到機緣了。”
許妤畢竟小孩心性,在危險過去之後,就一蹦一跳地去燒水煮粥。而許陽看着地上的三根鐵棒,眼眸一眨不眨,陷入思索之中。
現在他已經是小妹許妤唯一的保護人,必須負起責任,好好思考現在的處境。
許陽緩緩用鐵棒在地上畫字,他先寫了“火雲道場”四個字,在一旁又寫了“許氏”,最後想了想,又將“祁門道場”添了上去。
要在臨淵城立足,這是三個繞不過去的難題!
火雲道場,自不必說,連玄士引導者都被殺掉了一個,怎麼可能善罷甘休?盧卓、魏浩山兩人,在火雲場主面前爲了推脫責任,必然會來尋自己麻煩。
至於祁門道場,也是許陽猛然想起的一個麻煩。
要知道祁門道場一支苦修隊全滅,這對於一家道場而言,不啻一場地震,對聲譽是一個極大的打擊。作爲苦修隊中唯一一個逃出生天的“外人”,祁門門主怎麼可能不會抓住這個突破口瞭解詳情?這樣就免不了捲入兩大道場爭鬥的漩渦之中,以許陽如今的實力,輕易便會粉身碎骨。
許氏家族,不但不值得依靠,反而是另外一個麻煩。
許陽一直在想,憑這具身體許氏子弟的身份,那馬老闆怎麼就敢帶着幾個玄徒地痞打上門來?即使他已經被許氏家族排擠冷落,也不應該是一個凡藥鋪子的老闆能動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馬老闆是受了唆使,背後另有其人!而且這個主使人……很可能就來自許家內部!
許陽撓了撓頭,苦笑一聲。
“現在我的實力還是太弱了,我要抓緊時間,憑藉記憶中的種種妙法,來儘快增強實力!”許陽握緊雙拳,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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