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新婚之夜

從庵廟回來西嶽的迎親使團也到了。

在太子哥哥的親自護送下,帶着嫁妝、陪嫁的宮女、侍從向西嶽出了發。城門上站着爲我送行的皇上、皇后、永樂,還有那幾個可愛的小皇子、公主。對皇上、皇后我沒有什麼眷戀,只是對那幾個哭成淚人弟弟妹妹有些不捨,不過小孩子喜新忘舊忘性大,想必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都把我忘了吧。

城下還有些平民百姓,看着一些陪嫁宮女、侍從依依不捨的神情應該是他們的親人吧,

依我本意並不想要什麼陪嫁侍從、宮女的。他們這些人賣身進宮爲奴已經夠可憐的了,如今還要背井離鄉,陪着我遠嫁他國,我實在不忍心。可仔細想想,他們以後就是我的人了,到了西嶽,過個二三年,適當地安排他們回家或者在那成家都行。出王府應該比出這皇宮容易些吧。想到這些,我也就安心了許多。

當我牽着紅綢與宣熠瀾行禮時,我才突然有了意識我——出嫁了!不知怎麼的鼻子酸了起來,眼睛也澀澀的。結婚本應該是幸福的事,是在親人、朋友的祝福下與心愛的人簽下終身相守的約定。可是在這滿堂的賓客中,有幾個是懷着真誠的祝福而來?紅綢那端的新郎,對我又有幾分真心、幾分實意?

經過繁雜的婚禮終於禮成被扶進了新房,長時間的繁雜儀式我的脖子都快被頭上的沉重的頭飾壓斷了。

“秀雲~”在牀邊坐了一會兒沒聽到什麼動靜我輕喚着。

“奴婢在,公主有何吩咐。”聽到這麼恭敬的回答,我知道這屋裡肯定還有其他人。

“讓其他人都出去吧。”我威嚴的吩咐着。

“是,你們大家都到外面候着吧。”秀雲乾淨利落地把人打發出去了。

“好了,人都出去了。”秀雲走到我面前。

“呼~”我掀掉喜帕大大的透了口氣。

秀雲沒有阻止我的無禮行爲,微笑的着看着我,拿出手絹幫我擦着額上的汗。

“幫我把這頭上的東西都卸了。”我的頭實在是動不了了。

“這~不太好吧。”秀雲有些遲疑。

“這些東西重死了,再戴下去我脖子都要斷了。”說着便伸手去扯。

秀雲怕我扯着頭髮,急忙幫我把那些東西都摘下來了,我順勢向後一倒呈大字躺在牀上。

“真是把你累壞了。”秀雲遞了把溼毛巾給我。

“不只是累壞了我還餓壞了,秀雲有吃的嗎?”我躺着有氣無力的問,從早晨到現在我是滴水未進。

“桌上有些茶水點心。”

就着桌上的茶水,把點心都吃光了,吃飽後才恢復了些氣力。

有了力氣就開始辦正事吧:“想辦法儘快聯繫上秀峰,把我來之前寫給你的東西交給秀峰。”

在出發前我把造紙所需要的原料,都寫在了絹子上交給秀雲,讓她到西嶽時聯絡秀峰交給他。那些原料都需要事先經過浸泡,面且不同原料需要浸泡的時間不同,我恐怕不能很快脫身去做這些,爲了抓緊時間只能交給秀峰去做。

“我們剛進王府,我以要添置些東西爲理由出府應該不難。”看來秀雲已經打算好了。

事情都交待完了,無事可做就打量了一下這新房,呵,還真是一片紅呀:紅被子、紅帳子、紅蠟燭……呃就連這桌布也是紅的。身在這片喜紅中,我卻沒有一絲喜氣,這樁婚事不是我想要的,這個新朗也不是我所求的,所以我要想辦法如何迴避今晚的洞房。

現在已漸至深夜了,我和宣熠瀾也都累了一整天,他肯定還喝了酒,所以今晚要跟他談白紙的事恐怕不合適,得另找時間。

“王爺~”傳來外面侍女的聲音。

“王爺來了。”秀雲又把那喜帕給我罩上了。

宣熠瀾進來後秀雲就出去了,一個人面對他還是有些心慌,感覺到了他的靠近,還聞到他身上的酒氣,可能喝了不少。

喜帕被慢慢的掀開,看着我宣熠瀾微微一怔,瞬時又恢復常色,可能是看到我把頭飾都取了,把臉也洗乾淨了,應該是沒見過這麼無禮的新娘有些吃驚吧。

他轉身走到梳妝檯拿來了把剪刀。

“接下來的事,我們就免了吧。”我淡淡的說。

此時是要雙方各剪一綹頭髮束在一起,作爲愛情的信物,這就叫“合髻”。然後男女雙方各用一片瓢來喝酒嗽口,連續三次,以示夫妻相親相愛,這就是“交杯酒”。

宣熠瀾有些驚訝地看着我,不語,等着我解釋。

“我們成婚的原因,大家都知曉,不過這並非我的意願。”我看着他的眼睛冷靜地說,對於像他這種善於洞察人心的人,撒謊與隱瞞都不是上策,所以我決定直截了當實話實說。

他冷靜地凝視着我,眼色深沉看不到底。

“不過既然成婚了,就要好好相處,我想就我們的相處方式和你的好好談談。只是現夜已深,而且今天一天的折騰我已經筋疲力盡了,想必你肯定也累了,明天我們找個時間開誠佈公的仔細談談好嗎?”我坦然的直視着他。

他也同樣直視着我,深沉的目光在的我臉上梭巡,想找出一絲端倪。我真誠、坦然地面對着他的探究,沒有一絲慌張。

“好。”他不動聲色。

“那我們就先各自休息吧?”我有些小心的問。

“好。”他的眉毛輕輕地擡了一下,仍是一個字,仍是一臉的波瀾不驚。

既然是我先坐在了這牀上所以今晚這牀自然歸我,而且這房間大得很,要另找一休息處並不難。

放下帳子躺下休息後我大大鬆了口氣,說實話,剛纔宣熠瀾給我壓力挺大的,我已是用盡全力鎮定的去面對他,在他走後我都有些虛力了。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發表意見,也沒有露出一絲不滿,鎮定自若。整個人看不出一絲的情緒波動,是個難以猜測的人。

今天我實在是太累了,很快就昏昏沉沉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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