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謂賢的決定可謂乾淨利落。
但他激起了葉寒的好奇心,無論是隨口提到的九陰絕脈,還是隨手展示的未卜先知……
他還走得了嗎?不存在的!
纏天七縮扣一聲脆響,擊破空氣便向他捲來,一掃三十米,覆蓋足足千方面積。
不過李謂賢一如之前,彷彿有預見,輕輕一跳便避開了。
鞭子再長,本體就是一根線;面積再大,除了線在的地方,其他空處都是安全的!
果然是“未卜先知”!攻擊發出的同時他便起跳了。
既然同時,怎麼又叫未卜先知了?
因爲葉寒做了假動作,還不止一回。先是假甩而未出手,又是出手卻突然變向。
這兩次對方只要有一次判斷失誤,就不可能躲的那麼輕鬆。但對方完美做到了,不管時機還是路線。就好像足球選手面對大羅梅西那令人眼花繚亂的假動作,不爲所動,每斷必中。
早一點跳,自己來得及修正方向;晚一點跳,閃躲未必及時……不早不晚的時刻只有那麼一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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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能看到“現在”,雙方反射速度的差距也不允許他那麼輕鬆,除非他預判更早,準備時間更長。
這塊是纖維選手的必修科目。畢竟是精神四維度之一,大家都很熟的,稍稍一丟丟的異常就足以看出端倪。
怎麼做到的?葉寒無比好奇。
不止他好奇,小夥伴們和城上城下那麼多觀戰者,總有一些明眼人,同樣看出了端倪,紛紛猜測。
“獨孤九劍?還是靈犀一指?”
“或者智劍平八方?”
“抑或傳說中的一劍破萬法?”
議論聲中,葉寒果斷開了大:“一液障目不識丁公鑿井……”
這下李謂賢可悲劇了。
之前葉寒在萬軍叢中,開大是很多人一起承受。此刻門前城下幾十米內就他一個敵人,葉寒的大自然逮着他一隻羊薅了。
他本身內力又不是多強,“哈哈哈……”當下笑的氣息凌亂,涕淚橫流,體內真氣也莫名奇妙的消失,一絲絲,一縷縷。
葉寒的打算是先填飽肚子,然後七縮扣配合吞天一氣,一個地面橫掃,一個空中干擾,雙管齊下,看這傢伙還能不能躲的那麼輕鬆。
但突然他的動作停住了。
李謂賢雖然實力不是絕高,應變速度卻是個極快的。此刻已經在自己身上連點,靠點穴麻痹了控制笑聲的一些肌肉神經,強行平復了難以控制的狂笑。
忽然發現葉寒頓住不動了,哪裡還敢多停,縱躍後跳宛如倉鼠,來時多麼拉風,去時就有多麼狼狽,最快速度遁離了葉寒技能的影響區域。
轉眼來到了城邊,沿着城上垂下的懸索一路攀爬回城上,這才鬆了一口氣。
然後他掉頭轉身,有些後怕的看着木立原地,只是將左手擎起,探在空中捏掐彈撥,宛如在對着一隻看不見的東西行某些不可描述之事的葉寒,突然背心發涼頭皮發麻。
連葉寒邊上滿臉赤紅不忍直視又老偷偷去看的蘇星眸,都顧不上了!
這傢伙是在,是在研究自己的技能?
他……他就學到了?
不可能!不可能!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種事?
一定是裝的!故作高深!一定是這樣!
就在他強行彌合着三觀不裂開的時候,城頭上其他人也從葉寒的動作,猛然想起了之前李謂賢手掐指訣的古怪處,終於想起了他功夫的來歷出處。
“大衍訣!原來是大衍訣!”
“可讓天下一先的大衍訣!”
“他是妖師的弟子?”
前後左右,一圈圈羨慕、敬仰又帶着微微忌憚的目光投向了李謂賢,彷彿記憶深處,某個曾經被封印的不得了的存在,突然從記憶中覺醒了。
事實也正如此。
因爲他們口中的妖師是這輪遊戲一個重要的劇情隱藏人物,不是情節觸發,或者某些條件達成,根本不會有人想起,不會有人記得。
旁人的議論葉寒沒有聽到,他已經完全沉迷了。
手掐指訣,全神貫注感受着內力在指尖指背的子脈孫絡中有序穿行的格局。
原來是這樣!原來未卜先知是這麼做到的!
天才啊!真是天才!
這世界竟有人開發出了這樣的手段!厲害厲害,真的厲害!
一邊感受,他一邊忍不住的喟嘆,甚至生出了強烈的結識之心。
這是種什麼手段?
說穿了倒也不難。
前面不是說過嗎,體內的經脈系統是一種分形。
其實不止經脈,分形結構在人體中無處不在,不管是血管、神經、還是淋巴,或者心肌細胞、肝膽結構、大腦皮層,從裡到外,無處不在!
而分形最大的特徵是什麼?
部分和整體沒區別。
海岸線的一小段,你將之放大,不斷的放大,和從太空中能看到的蜿蜒起伏的大陸海岸線並沒有什麼本質的差別;天空中的一朵雲,你將邊界拍下來,沒人能藉此判斷出這朵雲究竟有多大……
這種功法,便是將分形的特點應用到了極致。
它在左手,通過子脈孫絡以及之下子子孫孫的各級脈絡,複製出了一套小型的人體經脈網絡。
這樣只需將敵人的內力運行方式輸入,動作特點輸入,經過這套小型網絡的運行,便可以非常迅速且準確的推演出敵人的應對方式,無論動作還是內力走向……
未卜先知就是這麼來的。
完全就是一種人體計算機啊。
這邊輸入信息,計算機自動運行,然後得出結果。
就彷彿阿爾法狗和人類下棋,通過計算可以比人多看一步兩步三步,再加上充足的訓練,就可以讓天下一先,兩先,甚至三先。
不過這件事對葉寒最大的啓發還不是分形的妙用和料敵先機對戰鬥力的提升,而是……
人體計算機,這事自己怎麼沒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