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些話之後,衛博寧根本不可抑制的心痛,不可抑制的後悔……或許,孟禮說的是對的,早在他一時心軟答應和簡踐在一起的時候,他和顏暮就沒有任何可能了,儘管他知道,他喜歡的人,其實是顏暮。
一步錯,步步錯,想要回頭,卻發現,回頭的路已經沒有了!
感情中的被動者,呵,說白了,他其實還是一個懦夫!一個不折不扣的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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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五晚上的課間時間,單以風突然來到了高二(六班)。他一來,女生佔了四分之三的文科班六班頓時炸開了鍋,原本在低頭做題的李安安聽到了周圍此起彼伏的歡呼聲,讚歎聲,興奮的竊竊私語聲……而後,李安安好奇的擡起了頭,而後,她看到,靠站在門邊的單以風朝她勾了勾手指頭。
雖然沒有戴耳釘,可是穿着一件酒紅色的運動外套的單以風看起來,陽光帥氣中帶着一絲妖媚,主要得益於他長了雙眼尾微微上挑的雙眼以及掛在嘴角邊的不羈的笑。
自從知道單以風是以前被自己欺負了好幾年的小矮子之後,李安安對單以風的態度就好了很多,見單以風朝她勾手,她一點也沒有脾氣的起身走了出去。
見單以風是來找李安安的,頓時,六班的大半的女生的心都碎了,這李安安也太有帥哥運了,一個歐陽奈不夠,又加一個單以風,全校最帥的兩個男生全都圍着她轉,她的命怎麼就這麼好啊!啊啊啊啊啊!簡直太沒有天理了!
教室外的走廊裡,李安安問單以風,“小矮子,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嗎?”
聽到小矮子三個字,單以風的嘴角抽了抽,不過他也沒有開口反駁,而是道:“明天中午放學,我過來等你。”
李安安奇怪的問:“你等我幹嘛啊?”
單以風用那雙含笑的桃花一樣的雙眸看着李安安,他說:“當然是和你一起回家。”
李安安頓了頓,反應過來了,她問:“你又要去我家?”
這個‘又’字讓單以風挑了挑眉,他問:“怎麼?不歡迎嗎?”
李安安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就算我家的飯白吃不要錢,你也不能這麼不自覺啊!”
就算心理承受很強,可是這話,還讓單以風有些無地自容,他說:“不白吃,我給錢。”
李安安一聽錢這個字,雙眼立馬亮了,她問:“你打算給多少錢?”不待單以風回話,李安安又道:“還是算了,我不能要你的錢,我媽知道了會打死我的!”
單以風笑着道:“放心,我不會和丁阿姨說。”
李安安問:“真的嗎?”
單以風點頭,“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李安安嘿嘿一笑,不知想到什麼,她還是搖了搖頭,道:“我剛和你開玩笑呢,我不會要你的錢的。”
單以風笑了,笑的那雙黑白分明的雙眼裡流光飛星,他說:“如果你需要錢,儘管和我說,不要客氣!”
李安安說:“我不要你的錢,等我以後長大了,我可以自己掙錢的!”
單以風因爲李安安的話笑的更開心了,他問:“你要長到多大才算長大?”
李安安說:“大學畢業了,可以掙錢了,就算長大了。”
單以風問:“如果不是大學畢業,但是可以自己掙錢了,算不算長大?”
李安安張大嘴,問:“沒有畢業就可以掙錢了?誰啊?這麼厲害!”
單以風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李安安伸出手指着單以風,滿臉不可思議的問:“你?”
單以風點頭,笑道:“對,是我!”
李安安問:“你是怎麼掙錢的啊?你不是在上學嗎?難道你也趁着暑假去飯店裡做服務員了?”
單以風道:“不是,我炒股!”
李安安不解,“炒股是什麼?”
單以風道:“簡單的來說,炒股就是通過證券市場的買入與賣出之間的股價差額,獲取利潤。”
李安安更不解了,她問:“證券市場又是什麼?”
雖然政治書上有寫到關於證券市場的內容,但李安安卻根本不懂,她腦海裡對所謂的炒股、證券之類的一點概念都沒有。
單以風道:“這個有些複雜,我以後會慢慢和你解釋。我從初中就開始炒股,所以,我的錢並不全都是我爸媽給的。”
李安安問:“炒股很掙錢嗎?”
單以風道:“還行,開始的時候有盈有虧,不過現在,我一年基本上可以有十幾萬的收入。”
李安安一聽十幾萬,雙眼亮的不能再亮了,她又震驚又羨慕的問:“哇……這麼多錢啊……你好厲害啊……你是怎麼做到的……簡直太牛叉了……”
李安安近乎崇拜的目光讓單以風心情更好,他說:“這不算什麼,你想要,都可以給你。”
李安安卻沒聽到單以風的話,因爲,此時,李安安的思緒早走飛了,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四處亂飛的人民幣,好多好多人民幣,然後四處亂飛的人民幣變成了四處亂飛的生日禮物,給歐陽奈的生日禮物……
想到這,李安安目光灼灼的問:“炒股怎麼炒啊?你能不能教我啊?”
單以風道:“當然可以,你要學什麼我都可以教你。”
李安安咧開嘴巴咯咯直樂,露出一口潔白又整齊的牙齒,她說:“那你什麼時候開始教我啊?”
單以風說:“現在不行,我的電腦不在身邊,等下次我回帝都把電腦帶過來。”
李安安忙不迭的點頭,“好啊好啊,那你別忘記了啊!”
單以風笑着道:“放心,關於你的事,我從來不會忘記。”
李安安笑嘻嘻道:“小矮子,小時候我真沒白帶你玩,你真是太夠意思了!”
單以風有些想笑,小時候的那幾年,李安安哪裡是帶他玩啊,竟欺負他了。
想到這,單以風問:“你還記得有一次你把毛毛蟲藏到我放衣服的抽屜裡嗎?”
李安安卻不太記得了,她問:“有嗎?不會吧,我最討厭毛毛蟲了!”
單以風說:“可是你小時候不僅不討厭,還敢抓毛毛蟲。”
李安安一聽這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忙道:“你別嚇我!”
這件事單以風記得特別的清楚,那是在他五歲的那年,也是他來到李衝村的第二年,有一次,他和李安安一起玩一個鐵皮發條小青蛙,這隻鐵皮小青蛙只要一上發條,就會蹦,李安安和單以風就跟着這隻青蛙一起蹦,蹦着蹦着,單以風不小心踩了這隻小青蛙一腳,而後,這隻鐵皮發條小青蛙跟上了鏽似的,再也蹦不起來了。
李安安蔫兒壞,爲了報復單以風,她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條毛毛蟲,還是那種又大又肥的渾身都是毛的綠色毛毛蟲,剁吧剁吧,剁成了好幾截,放在了單以風房間裡的抽屜裡。
在外公的教導下,單以風每天都會自己把乾淨的衣服疊好放進抽屜裡,然而,這一次,他一打開抽屜,就看到了令他作嘔的一幕,雖然毛毛蟲被剁成了好幾截,卻仍在蠕動,特別噁心,單以風嚇的尖叫起來……
單以風因此,做了一個月的噩夢。
可是,這僅僅只是個開始,在毛毛蟲事件的幾天之後,單以風的外公讓單以風去小店裡買鹽,單以風拿着錢就出門了,走到某棵樹下,天上突然下起了毛毛蟲雨,單以風前幾天才被毛毛蟲嚇過,這個時候,看到這麼多毛毛蟲往自己的身上掉,他嚇的抱着腦袋邊跑邊叫。
這個時候,單以風身後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他回頭一看,只見李安安騎在樹幹上,手裡還拿着一根打蟲子的長樹枝,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至今,單以風還記得李安安騎在大樹上,笑的身子一歪差點兒跌下來,嚇的穩了一下又戰戰兢兢的坐正了,然後繼續沒玩沒了的笑。
那一天,單以風整整洗了一個小時的澡,甚至還暗暗發誓,他再也不要和李安安玩了!
可是回到帝都之後的單以風,卻沒有一刻不在懷念那個總是欺負他的可惡又蔫兒壞的李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