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秋義天在嚴府中已經住了兩天,心急的好像熱鍋上的螞蟻,可在山頂府邸中閉關的王動,卻是另一番景象。
他的確在石室中閉關,然而每天都會抽些時間進入五靈寶珠,和朱玲說話,陪朱玲散步,甚至還會和朱玲做一些看起來很幼稚的孩童之間的小遊戲。
失而復得,他無比珍惜和朱玲相處的每一分時光。
又是夜幕降臨,石室外夜色幽沉。
王動出了五靈寶珠,現身在閉關的石室中,收斂心神,盤坐在了蒲團上。
很快的,石室中便是光影閃爍,瑞彩千條,彷彿變成了寶山仙境,充斥着無形的法力波動。
由灰色的虛極法力,分解成的五行法力,鑽出王動的衣袍,形成一條條色彩斑斕的光束,在他周圍旋風般的飛騰旋轉。
王動面色嚴正,神識飛快地牽引着氣機,圍繞他飛轉的五行法力綵帶,頓時變幻起了形形色色的各種法相,大小不一,琳琅滿目,此生彼滅。
大到山河樹塔,獅虎鷹犬。
小到拳掌刀劍,蚊子跳蚤,甚至一針一線,花樣繁多到了一言難盡的程度。
總之,只要是王動生平見過的東西,他都用神識操控着法力,栩栩如生的演繹出來……
這些層層疊疊的法相,宛如繁花一般,圍繞着他遊走不休,氣象迥異,形態萬千,彷彿大千世界中的萬象,盡在他周圍接連顯現。
而他,就在這紅塵萬象之間。
其實早在二十五天前,王動便吸收煉化了田伯清五人的法源,一鼓作氣衝開了蓮花道臺中,第4,5,6,7片花瓣空間的壁壘。
當第七片花瓣空間壁壘被衝來的一剎那,王動便晉升到了築基境末期低階的修爲境界,距離結丹境強者,只剩下了兩個小境界,只差兩步之遙。
而接下來的這些天,被他分成了三個修煉階段。
首先,他通過噬靈大法,吞噬煉化了海量的靈石和靈草,統統轉化爲虛極法力,儲存在了道臺中已被打開的七片花瓣空間。
緊接着,他反覆的熟練着虛極法力和五行法力之間的相互轉化,最終做到了一念之間,虛極法力就會分解成五行法力,心念再閃,分解成的五行法力,又會逆轉融合成虛極法力。
而最後階段,也就是王動這幾日閉關修煉的事情。
他運用法力,周而復始的凝結出這些形態不一的法相,並不是貪圖炫目好看,而是在鞏固着對於五行法力的精準操控力。
畢竟新入一個境界,都要有一個融會貫通的過程,對於量大了十倍的法力,更是如此,需要將新得來的法力,操控到法隨心生,一念可任意大小的精準地步。
這就好比練刀一樣,不是說你的力氣夠大了,能夠拿的起刀了,就能隨心所欲的施展出各種刀法。
還必須要經過刻苦的琢磨修煉,才能將刀法演繹到運用隨心,妙到毫巔的境界。
而經過苦練摸索之後,王動現在對於法力的操控,已經精準到了只要他想,那麼便是將法力化作萬千只蚊子攻敵,也不在話下的程度。
半個時辰後,飛繞在王動身旁的種種法相,萬法歸宗般的歸入了他的衣袍之下。
緊接着,他右臂一揮,飛揚
的袖口中,光華竄動,三件光芒各異的法寶,頓時閃現在他周圍繞空飛旋。
銀龍般的寒漓劍,嗤嗤風響寒氣瀰漫,極速飛行在空中,所過之處,凍結出了飛雪般的點點冰晶,激盪飛揚在石室之中。
黃光耀眼的坤極鞭,散發着厚重如山的法力波動,和寒漓劍一內一外的飛繞在王動身旁,一攻一守,相得益彰,將王動護持的風雨不透。
而一把月牙狀彎刀,名爲半月流金斬,漂浮在王動胸前,涌動着金燦燦的鋒芒,將王動的面龐映成了金黃色,宛如金液澆築。
寒漓劍,坤極鞭,半月流金斬,分別是水行,土行和金行法寶,都是王動殺人得來的,出處自然是田伯清等人。
原本他一共獲得了六件法寶,可法寶對於修士,並不是說越多越好,總得有能力操縱的過來才行。
而以王動此刻的修爲,能用神識同時操縱三件法寶,在方圓七八里的範圍內攻敵禦敵,已經是他的極限,再多上一把,便兼顧不過來。
所以,包括千藤傘在內的其他三件法寶,他早已經送給了馮瑤,劉青梅,和他的徒弟秋劍鳴,沒有窩在手裡當擺設。
片刻之後,王動收了寒漓劍等法寶,並沒有納入丹田,而是收進了袖口中的儲物袋。
有了本命法寶滅邪刀被魯隨風奪走,使他心神遭受重創的經歷,他如今並沒有再把這三件法寶祭煉成本命法寶,這也是他吃一塹長一智的防患未然之舉。
他坐在蒲團上舒展了兩下手臂,暗暗權衡如今的實力,比之在青羅宗外四面楚歌的時候,強大了十倍不止。
這般想着,他臉上露出笑意站起身,走到緊閉的石門前,灌入一絲虛極法力的右臂擡起,單掌按住了冷冰冰的石門。
“嘎吱吱……”
沉重的聲音中,厚達七尺,重逾萬斤的石門開啓,王動收回手掌,緩步走了出去。
石室之外便是府邸的後花園,星光下,夜風徐徐,花影搖動,夜香襲人,王動順着花間石路款步而行,片刻後來到了前院。
“築基境末期低階,還有兩個小境界,我就可以衝擊結丹境了。”
站在正堂外的廊下,透過翹起的屋檐,王動仰望星空喃喃出聲,他目光的盡頭處,似有一張中年男人的慈祥面容,浮現在了點點星辰之間。
就在這時,輕輕地腳步聲傳來,一名青年走進府門,快步穿過明珠照亮的偌大宅院,來到光影闌珊的正廳臺階下,拱手行禮後,稟報了一番話。
王動眉頭漸漸皺起,待青年話音落下,沉聲道:“馬上去請嚴總管和秋家家主過來。”
青年名叫徐彪,和另一個青年孟飛一樣,原是嚴嘯手下的侍從,十幾天前被嚴嘯安排到了王動的府邸聽用。
徐彪轉身快步離去,片刻之後,嚴嘯和秋義天聯袂而來,和王動寒暄之後,走進正廳賓主落座。
聽完了秋義天的簡述,王動坐靠在虎皮大椅上,冷笑道:“趙柄不願接手你我兩家,看來是顧忌沈風華,不願和沈風華明着撕破臉對着幹。”
嚴嘯點了點頭。
秋義天爲難道:“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暗中去拜訪趙柄的事情,恐怕早就傳到沈風華的耳朵裡,他勢必更加記恨你我兩家,你說
,我們怎麼辦纔好?”
王動目光一陣閃爍,忽然道:“我來萬流盟的時間不長,對沈風華瞭解的信息不夠,只聽說他有三位夫人和幾雙兒女,卻不知身在何處?”
秋義天一驚,“你想做什麼?”
王動淡笑道:“自然是你想的那樣,暗中尋機會拿下他們威脅沈風華了。”
“萬萬不可。”秋義天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若有人敢動萬流盟公職人員的家屬,事情一旦暴露,就會遭到整個萬流盟的絕殺令,當事者及其家屬族人,紛紛沒有活路。”
“還是那句話,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可千萬要三思,不可爲你我兩家招惹滅頂之災啊。”
王動一見秋義天嚇成這樣,摸了摸鼻子呵呵笑道:“你緊張什麼,我不過是開個玩笑。”
開玩笑?秋義天翻了個白眼,你莫要蒙我啦,就憑你那膽大包天的品行,我要是不攔着你,你沒準真就這麼做了。
“沈風華,趙柄……”王動想了想,又道:“除了沈風華和趙柄,不是還有一個行走彭萬春嗎?我們投靠彭萬春如何?”
嚴嘯對這些也知之甚少,所以給不出什麼意見。
秋義天苦笑道:“你有所不知,彭萬春是北壇壇主洪久光的人,放在唐君的座下出任行走,實際上就是在監視着唐君的一舉一動。”
“正因爲這個,我纔沒有選擇彭萬春,將希望放在了趙柄身上。”
王動趕忙細問,聽了秋義天的一番解釋後恍然點頭,明白了洪久光和唐君之間的矛盾,畢竟二人之間的事情,在北壇已經不是什麼秘密。
便是其他三壇的修士,也對這些有所耳聞。
秋義天繼續道:“你說在這種情況下,你我兩家若是投到了彭萬春的門下,唐君豈會對我們兩家有好臉色?”
“說不準十三年後的亂戰會,他本沒想過安排你我兩家的築基境修士參戰,也會因爲這事,將我們兩家算進去,亂戰會殘酷至極,最終只有少數人能活着回來。”
緊接着,他又把歷屆亂戰會的大致信息,對王動和嚴嘯講了一遍。
嚴嘯默不作聲,面色凝重。
王動卻暗暗興奮,亂戰會對別的築基境修士來說,是危機,可對他來說,除了危及性命的大險之外,一旦全身而退,那就意味着有了衝擊結丹境的莫大機遇。
不爭不搶不殺人,只靠尋常修煉,他根本不能在短時間裡凝練出足夠量的法源,去衝開道臺中第八,第九兩片花瓣空間的壁壘。
於是他看向秋義天,道:“亂戰會那是將來的事,可眼下沈風華已經對你秋家展開了報復,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與其被小人爲難,倒不如轉投彭萬春。”
“這個……”秋義天猶豫不定。
王動暗暗搖頭,秋義天比起他兒子秋劍鳴來說,說的好聽點,是多了成熟穩重,說的直白點,那就是多了瞻前顧後的優柔寡斷。
他微微一笑道:“不管你秋家作何打算,反正我已經決定,明日便會光明正大去拜會彭萬春,想必他樂意收我王家送上的好處。”
秋義天神情抽搐,可他也知道秋家絕不能和王動這邊分開,一拍大腿瞪眼道:“秋王兩家同氣連枝,是好是歹,我明日和你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