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獨樹別緻打賞)
次日天明,王動有備無患部署了一些安排後,和秋義天離開了旋空島。
由於今天出行是去凌風島辦事,又不是去打仗,所以他們兩個並沒有御劍飛行,而是乘着一艘符陣快船,不疾不徐的行駛在海風清新的大海之中。
柳葉形的快船,船頭到牀尾能有十丈多長,便是搭乘上百人也不會顯得擁擠,更何況今日只有三個人,所以顯得很是空曠,空曠之中透着悠閒。
外出隨行的青年徐彪,坐在船艙裡控制着符陣。
而在激濺起的白色浪花裡起起伏伏的船頭上,一身白袍的王動肩裹披風笑意殷殷,正和身穿黃袍手攏披風的秋義天隔着一張矮几對坐。
天青色的矮几上,擺着三隻琉璃圓盤,盤中備着些新鮮瓜果,在晨曦中泛着一層金黃的光暈,讓這些水靈飽滿的瓜果,看起來更加好吃誘人了。
二人吹着海風,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偶爾拈起一兩顆葡萄丟進嘴裡悠閒緩慢的咀嚼,甘甜的汁水在口中化開,一直能甜到心坎裡,這種享受,美。
坐在船艙裡的徐彪,不時地看向船頭,眼睛裡滿是羨慕。
“何年何月,我也能像家主這樣盡享尊貴逍遙快樂?”
“估計這輩子都別想了,咱沒有人家那個本事,還是老老實實跟着家主走吧。”
他自嘲一笑,又往光波流動的符陣陣孔中填放了幾塊下品靈石,順手從腿邊的果籃中撈起了一隻金燦燦的大黃梨,
一口咬下去,又甜又脆,他腮幫子鼓鼓的咀嚼着,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
“要說家主待我們這些屬下,還真是不錯,他吃香的,也沒忘了給我們喝辣的。”
“什麼時候,他要是再能歸還了我們的命魂,那簡直就太完美了,嘿嘿,彪子啊,你這個想法可不怎麼實際,還是吃梨吧。”
碧空如洗,金波萬頃,海鳥飛旋,啾啾耳鳴,三個人的心情看起來都很不錯,就在這天海之間,架着一葉輕舟漸漸遠去了。
中午的時候,三人來到了凌風島,在添香居簡單果腹後,堂而皇之的來到了後山彭萬春的府邸。
燙金的拜帖遞給了門外執勤的一名侍衛,侍衛打量了王動三人幾眼,面色狐疑的轉身進了府門。
片刻之後,彭府的管家彭壽,帶着那名侍衛出了府門,簡單寒暄之後,彭壽帶着王動和秋義天走進了彭府,而徐彪留在了外面等候。
“坐坐坐,有話坐下來說。”
會客廳中,姍姍來遲的彭萬春,進門後衝着起身見禮的王動二人擺了擺手,說笑之間,走到主位轉身落座。
秋義天他自然認識,可王動他還是隻聞其名初次相見,笑呵呵的上下打量。
王動和秋義天謝過之後,分別在下手落座,彭萬春打量着王動沒說話,王動同樣面帶笑容的審視着彭萬春。
坐在主位的彭萬春,身材要比常人發福了三圈,整個就是個紫袍加身的大胖子,肉嘟嘟的臉上保持着慈眉善目的笑容,彷彿永遠都是樂呵呵的模樣。
但是王動並沒有因爲面相輕視這個彭胖子,以他的經驗看來,笑臉迎人的人物,往往更加不是東西,你要是將他當做無害的友人,沒準被賣了還在幫着對方數錢。
彭萬春看了看鬢髮添白卻風華正茂的王動,笑眯眯的讚許道:“呵呵,王家家主相貌堂堂,若是隻看面相,不知道的,定會以爲是個風華正茂的青年郎君,據聞戰力也是相當不俗,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吶。”
王動欠了
欠身,笑道:“彭行走過譽了,依我說啊,行走風采斐然,尤其是禮賢下士平易近人的氣度,更是我輩楷模啊。”
一旁的秋義天連連點頭,笑道:“正是。”
彭萬春指點着王動和秋義天,偏頭對侍立一旁的彭壽笑道:“你瞧瞧,不愧是兩位玲瓏人物,都很會說話嘛。”
“是啊。”彭壽點頭笑了笑。
彭萬春輕鬆的吐出口氣,笑眯眯的目光看向王動二人,略帶疑惑的問道:“拜帖我看過了,但是依舊不明白兩位家主的來意,可否明言?”說出來的話,真可謂一點架子也沒端。
王動和秋義天雖然明知道這個肥肥的彭萬春不簡單,但是他們也是七情六慾俱全的人,人家表面上這般友善的對待,他們的心裡自然也有些舒坦。
秋義天看向王動:“還是你來說吧。”
王動微微一笑,目光轉向主位,道:“彭行走,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們此番前來拜望,就是想要代表我們兩家,轉投到行走的門下。”
“這樣啊?”彭萬春靠在主位上,抱在小腹的胖乎乎手指輕叩着肥肚腩,笑吟吟道:“你們兩家是歸沈行走管制的,我若接收你們,再見沈行走的話,怕是有傷和氣啊。”
王動暗暗嗤笑,怕有傷和氣?你們三個行走之間,有個屁的和氣,明爭暗鬥的事情誰不知道。
現在擺出這幅故作爲難的嘴臉,不過是等着權衡我們送給你的好處,值不值得你和沈風華扯皮罷了。
王動心裡這麼想,表面上自然不能這麼來,面色一正道:“彭行走,我是個爽快的性子,就不繞彎子了。”
說話間站起身,取出早先準備好的十隻儲物袋,走前幾步遞向了彭壽。
彭壽很自然的接了過去,當着王動二人的面,用神識一一查探過了裡面的好處,眼睛裡閃過一絲掩飾的很好的喜色,轉身對彭萬春法力傳音了幾句。
聽完之後,彭萬春略微一怔,沒想到對方肯出這麼多血。
他盯着秋義天看了看,目光便落在了王動的臉上,搖頭失笑道:“呵呵呵,看來,我只有幫你們一把了。”
王動和秋義天面色一喜,雙雙起身拜謝。
彭萬春跟着站起來,笑呵呵說了幾句親熱的言語,之後親自帶着王動二人,去往了唐君的府邸面見左旗主唐君。
至於一路上,王動和秋義天向他提及的秋家子弟被扣押的那件事,在他看來,只是一件小事罷了,笑呵呵的攬到了身上。
他肯於這樣做,自然是有原因的,操作起來也沒什麼困難的。
三位行走之下,分別替萬流盟管理着數目不等的家族,然而這種管制並不是絕對的,底下的家族,有選擇上級行走的主動權。
這是萬流盟明文准許的,家族轉投其他行走,只需稟報當地官方的最高當權者備案即可。
正所謂存在的,就是合理的,這種規則,也是萬流盟對每位行走的一種約束力,或者說是萬流盟高層,對於每位行走的業績考覈。
行者上,不行者下,作爲一個行走,你要是把原本治下的各個家族,都整到了別的行走的轄下,那就證明你沒能力再擔任行走一職,可以讓出來位置給有能力的人坐。
所以每一位行走,一直都在防備着這種情況的發生。
就拿沈風華來說,底下管理着將近三十個大大小小的家族,暗地裡接受孝敬的同時,也一直都是拉攏着那些大家族,通過大家族,管控着再下面的小家族。
若有哪個小家族不順了他的眼,甚至都不用他
明言,只需不鹹不淡的點撥上兩句,大家族便會故意找茬,替他做掉那些小家族。
而偶爾打掉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家族,也是他一種殺雞儆猴的立威手段,正巧他看上了秋家的一雙姐妹花,而對方又不識擡舉,所以便理所當然的做了他儆猴的那隻雞。
正是因爲如此,所以秋家即便早就想要脫離沈風華的治下,可也沒敢輕舉妄動,生怕加速了家族的滅亡。
可即便他們委屈求全,但是懷有私心的沈風華,還是沒有放他們一馬。
而田家秉承着沈風華暗地裡的授意,滅掉秋家以後,既對沈風華有了交代,對田家本身也有好處,能侵佔更多的修煉資源,成爲更大的家族,何樂而不爲呢。
可是包括沈風華,趙柄,甚至是彭萬春在內,全都沒有料到,原本必亡的秋家,在和外來戶王動搭上關係後,竟然聯手滅掉了田家。
而在戰後,想要趁火打劫的聶鄭李三家,居然又被王動以流氓粗魯的威脅手段弄了個灰頭土臉恨恨離去,秋家和王家太太平平的躍居成了大家族。
……
沈府,得到消息的沈風華滿眼陰鷙,啪的折斷了手中的玉如意,“王家……秋家……安敢如此!”
一旁的沈羣又道:“還有,被扣押在牢獄中的十幾個秋家子弟,已經被彭萬春簡單審查後,當場斷定身家清白開釋了。”
“彭萬春……老夫與你勢不兩立!”
沈風華騰地起身,一腳掀飛了石墩,咣的砸碎了亭外的琉璃魚缸,水流激濺,大口大口喘氣的幾尾紅鯉蹦躂在泥水裡。
沈羣看了看魚鱗滾泥的紅鯉,暗暗嘆了口氣,知道沈風華這些都是氣話,彭萬春的後臺是壇主洪久光,便是左旗主唐君,一般情況下都會給上幾分薄面,沈風華想收拾人家,難!
沈風華顯然也明白這些,冷靜下來後,一腳踩扁了蹦躂到他腳邊的一尾紅鯉,冷笑道:“王動,秋義天,哼哼……有的是人收拾你們。”
……
同一時間的唐府,坐在小紅泥爐旁,親手烹茶的唐君淡淡的問道:“鶴年,這件事你怎麼看?”擡了擡手,示意對方坐下來說。
唐鶴年坐到唐君對面,搖頭道:“秋義天不足爲慮,倒是那個王動,雖有能力,卻是個不忠不義之輩,是個禍患,留他不得。”
用一條寶藍色錦帶懶散束髮的唐君擡眼看了看他,笑道:“爲什麼這麼說?”
唐鶴年目帶怒意道:“整個北壇,誰不知道彭萬春的出身?而王家的那個家主王動,居然敢轉投彭萬春,真是忘了旗主和小姐當初的擡手之恩。”
唐君微微搖頭淡笑,彷彿這只是件雞毛蒜皮的小事,忽然徐徐開口道:“鶴年啊,他們和彭萬春剛走不久,應該還沒有離開凌風島,你讓人追上去,只問那王動一句話。”
“問什麼?”唐鶴年趕忙站起身。
唐君眯了眯眼道:“只問那他一句話,可認得洪久光?”
唐鶴年滿臉疑惑,卻見唐君揮了揮手。
他趕忙拱了拱手快步離去。
大約半個時辰後,唐鶴年快步走進梅林,回稟道:“家主,派去的人問過了。”
“哦?”唐君饒有興趣擡頭,“那王動怎麼回答?”
唐鶴年道:“他言語果斷的回答道,他從未見過洪壇主,只記得昔日大殿中您對他的教誨。”
“呵呵呵呵呵……”唐君眼底的殺氣煙消雲散,曼聲說道:“看來下次的亂戰會,有必要讓他去試一試身手,若能不死歸來,那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