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酒驗
“薛道友,請留步!”上座的鮮醉夢見到薛震的離去,馬上亮聲挽留。
聞言,薛震面上掠過一縷輕笑,對方的面子總還是要給的,背對鮮醉夢的他停下了腳步,不過他沒有迴轉頭來,而鮮醉夢卻是腳下輕點間竟就閃身而去,現於薛震的身旁丈許,面上掛起了一絲尷尬之色,笑說道:
“薛道友!假如沒有着急之事,何妨留下一談!”
“鮮前輩好意,薛某心領了!”
薛震仍然要繼續離去的意思,不過,尚未走出兩步,那位金仙鮮醉夢卻是已經急急陳言而出,說道:
“薛道友,撇開剛纔的事情,你我就算是萍水相逢,難道鮮某之邀就如此的不值一提?”
說到這裡,鮮醉夢顯然沒有繼續追上的意思,而薛震邁高的腳步也隨即輕輕落下,鮮醉夢這刻才擠出一點久違的笑意,他知道薛震已經認可了自己的說話,果不其然,薛震露出了也瞬間露出一道會意的笑容,側身衝鮮醉夢輕禮而言:
“鮮前輩如此不惜自降身份之言,薛某又如何擔當得起!”
“無妨!無妨!鮮某對那種世俗偏見毫無看法!”白衫修士鮮醉夢立即笑言而出。
從鮮醉夢的笑言當中,薛震看到了對方的真誠,鮮醉夢畢竟還是凌駕於自己的金仙,這般的自降身價,薛震實在不好推搪,隨後,他便笑應而去。那位金仙鮮醉夢手勢一帶,薛震當即也一請,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側殿,繞過了一條數十丈長的灰雕長廊,兩人跨過古色的圓門,出現到了一個好幾百畝的花園當中。
花園之內,芳草遍地,林間小徑上青石盤踞,一棵棵的靈樹,靈枝遍佈於園內,好幾個小山瀑布於閃爍靈光下“沙沙”作響,數個小亭子坐落於園內,整個佈局較爲古雅有致,讓人沐浴春風的感覺。
不過,薛震的目光卻有意無意地落到了那些靈枝靈草上,散發出來的芬芳,各種適心加持的靈光映印其上,雖然不少的部分薛震叫不出來名字,不過他還是暗暗地揣測出來這些靈草應該就是酒釀之物,而且只是輔助之物。
“薛道友!怎麼樣?”旁邊仍然在引路慢行的鮮醉夢着言而出。
“這裡應該就是一個酒釀材料的莊園吧,只是品階算不得高!”薛震笑了笑,輕言而回。
“不錯!薛道友對靈酒的認識不淺,不錯!”
鮮醉夢的贊言接連而出,薛震也只是點頭一笑,不久,在鮮醉夢的導引之下,薛震被領到了一個三角的小亭子內,隨後,兩人先後落座,薛震沒有先行着言,但是他很快聽聞鮮醉夢的淡淡問言:
“薛道友!你能從三株普通靈草中煉出那種中游的靈酒,隨身應該帶着不少的好酒,能否拿出一二讓鮮某品嚐?”
“鮮前輩!薛某身上只有酒方,實在沒有任何的靈酒,失敬之處,還望鮮前輩能夠海涵一二!”薛震面現淡淡的無奈,還夾帶着一絲苦笑而言說道。
稍稍地愣了愣神,白衫修士鮮醉夢不禁以笑掩容,很快地,鮮醉夢便這般說言道:
“不妨不妨!鮮某有一瓶酒,希望薛道友能鑑賞一二的!”
“鮮前輩!實在折煞薛某了!有何事吩咐就是,薛某能做到的話,一定不會推脫的!”薛震立即應言道。
“哈哈!都是一句說話而已!”
坐在薛震對面的白衫修士鮮醉夢笑言而出,同時,他的手上靈光環繞之間,一個青色小玉瓶已經浮現薛震面前,徐徐而落,放到了桌面之上,瓶上封印禁止也被除去,薛震此時輕輕一嗅,一道堪稱濃酸的氣味直入鼻子,薛震的眉宇不禁淺壓,目光也瞬間轉到了鮮醉夢的面上。
不過,此刻的鮮醉夢卻沒有絲毫的表示,淡然而笑,薛震不禁將那個青色小玉瓶給拿到了手中,並且,靈光晃了晃,一隻小玉杯已經出現於薛震袖袍下面桌面之上。
很快地,薛震便將青色小玉瓶傾側,一條墨綠色的涓流徐徐於瓶嘴流出,傾倒了半杯,薛震這次將小玉瓶給放下,抓起玉杯,薛震此刻閃念而過,神念送出,頃刻之間,薛震的神念已經浸潤到了玉杯的內外每分,短時間陷入到了沉思當中。鮮醉夢卻是始終面帶笑意,沒有給薛震絲毫的壓力。
其實,薛震對於靈酒的認識只是限於那紙面上,他有着好些釀酒的酒方,對於真正的靈酒鑑賞可謂一竅不通,鮮醉夢此刻硬是將一壺明顯煉製失誤,或選材失當的靈酒奉上,就是要考驗薛震對靈酒的理解,薛震自己也能猜到,假如通不過這關,對方很可能就會逐客,自己當時以退爲進就會空剩徒勞,於某些問題上的請教,亦會付諸東流了。
此番考量閃念而過,薛震已經能基本分析到了這瓶靈酒的成分,不過,他顯然還沒有從這失敗靈酒當中找到任何的失誤點,但他很快就手指向上輕鉤,一滴靈酒被其濺起。而薛震手中指掌玄霧撩起,變幻的指掌掐捏着相應的法訣,一道幻霞飄閃而現,靈酒液滴瞬間掉落,於幻霞內被瞬間拉扯,又瞬間擠壓,最後更於幻霞內燒燃而起,那種濃酸的氣味當中,立即就飄現出了一種淡淡的幽香,香味如蘭,如菊,不過,很快就被濃酸氣味重新蓋掩了下來。
這種詭異的氣味轉換,薛震能嗅得出來,鮮醉夢亦然,只見鮮醉夢眉宇略沉之後隨即便豁然開朗,衝薛震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薛震則還沒有罷休的樣子,竟就再度將杯子裡面的酸酒揚起,於幻霞內的某種玄焰下燒灼,隨後便重新落到了杯子當中。
這個時候,不知薛震使用了什麼手段,那瓶靈酒內的強酸氣味已經一去成空,而薛震則輕輕地舉杯而起,當着鮮醉夢的面前,將杯中之酒全倒入到了腹中去了,不過,隨之而來的,卻是薛震仿如燒身般的巨炙,更甚於當初的那種銀灼漿數倍,直令薛震雙眉緊鎖,痛苦不堪之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