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面對着格林那關切的勸阻,瑞貝卡只是報以輕柔的微笑,依舊有條不紊的打理着自己的行囊,當她合上行李箱,轉身看着格林那失落的面容的時候,瑞貝卡上前攬住了格林的腰身,親吻着對方的雙脣柔聲說道:
“說過多少次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況且我的攝製組都已經配置好了,現在也無法推脫了,我爭取在那個專訪做完之後儘快趕回到你的身邊,好不好?”
這種柔情讓格林無法抗拒,他捧起瑞貝卡那精緻的面龐說道:
“你知道那裡現在是多麼的危險嗎?我是擔心你。”
“沒關係的,我會照顧好自己,況且我在的地方要是真的有危險,你會見死不救嗎?”
瑞貝卡一句雙關的問道。
格林意識到了瑞貝卡話中的深意,他壓低聲音在瑞貝卡耳邊說道:
“你知道這不行,我們有很嚴格的監管、審查制度,那些保密條例可不是說着玩的。”
“那就算了,我可不想讓你爲我擔什麼風險,你也不必爲我的安全操心了。”
瑞貝卡說着推開了身前的格林,又竟自忙碌了起來。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你知道你在我心裡的分量的,我是真的擔心你。”
望着瑞貝卡那漸趨冰冷的面孔,格林有些無措。
瑞貝卡終究按照自己的計劃闖進了科沃境內,她下榻的酒店,正是與亦凡租住的同一家酒店,這既是天意也是形勢所迫。
時下科沃境內的局勢比之前不久瑞貝卡第一次到來的時候更爲混亂忙碌,設在這家酒店的新聞中心幾乎是全天二十四個小時不間斷地運轉,各個相關派系組織派駐在這裡的新聞發言人利用這個平臺輪流發表相關信息,既闡述自己一方的相關證治主張,又譴責、打擊與之對立的派別武裝,極力爲自己這一方在國際輿論中博取同情與支持,這裡是看不見硝煙的另一塊戰場。
瑞貝卡一到這裡就聯繫上了南國聯盟派駐在這裡的新聞發言人,由於有了協助瑞貝卡促成之前的那次成功專訪的經歷,通過專訪讓外界系統地瞭解到了南國聯盟內部更加真實準確的聲音,因此留守在這裡的南國新聞發言人與瑞貝卡的關係極爲融洽。
“瑞貝卡小姐,歡迎你再次踏上這塊紛亂的土地,希望你的到來能夠讓外界更加真實地瞭解到我們的聲音和立場。”
在酒店的咖啡廳裡,南國聯盟的這位發言人與瑞貝卡熱情地寒暄道。
“謝謝新聞官先生,相信我會本着獨立、客觀、公正的態度,去如實地報道我所看到、聽到的一切,我相信我們的再一次合作一定會更加默契、完美的,上次離開的時候我就給你發過新的採訪請求,來這裡之前電話也和你確認過了,我想問問我對賽莫諾夫先生的專訪是不是可以如約進行,應該不會出現什麼變故吧?”
瑞貝卡單刀直入直奔主題。
“之所以一獲悉瑞貝卡小姐抵達了這裡我就把你約到這裡來相談,就是因爲這件事正是我要急於跟你溝通的,很抱歉,由於前方戰事突然吃緊,你的這次採訪恐怕要取消了。”
見瑞貝卡想要開口,這名新聞官略一擺手。
“瑞貝卡小姐先別激動,你聽我給你解釋,就在你來之前,科沃獨立陣線的武裝突然在前線加大了攻勢,並且這一次他們出動襲擊的目標都是些危及國家安全的重要的軍用國防設施,這促使我們在這一階段必須將全部精力都集中到應對獨立軍發動的這次攻勢中來,賽莫諾夫爲此也親臨前線,處於交戰區的那些地方現在太危險,賽莫諾夫不想讓我們的友好媒體朋友處於危險之中,他爲此親自讓我對你表達歉意,並承諾一旦那邊的事態安穩住,他會在第一時間接受你的專訪。”
聽到新聞官的解釋,瑞貝卡可謂是失望至極,反應敏捷的瑞貝卡一時竟愣在了那裡無言以對了。
看到瑞貝卡那失望的表情,新聞官接着又安慰道:
“瑞貝卡小姐大可不必失望,爲了表達我們的合作誠意,除了在方便的時候會再次安排你對我們的地區長官的專訪之外,在此期間我們會將前線的所有最新動態消息,在第一時間送達到你那裡,換句話說,除了普通的新聞發佈之外,你獲得了我們所掌握的所有突發事件的獨家報道權,我想這個建議對你來將應該有很大的吸引力。”
瑞貝卡當然知道這個建議的價值何在,她隨即點頭應允道:
“新聞官先生真是很體諒我們新聞人的苦衷,謝謝你的這個建議,同時也希望在方便的時候儘快安排我對賽莫諾夫將軍的採訪,我想外界都很想聽到他對於時局的最新表述,這也是你們需要的。”
讓瑞貝卡極爲意外的是,她在當天晚上就拿到了一條獨家新聞,那就是位於科沃地區的那個南國空軍研發基地被攻擊了。
整整一個晚上,駐守在這家酒店的各大新聞機構幾乎忙了一個通宵,瑞貝卡除了搶發了基地被襲擊的快訊之外,其後幾乎都是獨立軍的發言人在這裡傳遞出的訊息,而獨立聯盟發言人披露出的、讓絕大多數新聞媒體都感興趣的熱點問題就是,獨立軍的這次攻勢就是爲了制止賽亞武裝對留守在基地裡的阿族成員的屠殺暴行,獨立聯盟的發言人聲稱已掌握了可以指控米洛氏集團策劃實施的種族滅絕政策的最直接證據,這對於急於想將米洛氏送上國際法庭的西方勢力無疑是一支興奮劑。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獨立聯盟發言人對這種罪行的進一步披露,但從昨天晚間的新聞發佈會之後一直到今天上午,獨立軍的發言人卻再沒有對這一消息的進一步披露。
而幾乎在同時,得到某種暗示的瑞貝卡則在黎明時分就帶着自己的攝製組趕往了雙方交戰的地域附近,此時正在沿線對逃離家園的難民進行實地採訪,瑞貝卡在昨晚發出了那個基地失陷的快訊之後,在與南國聯盟發言人隨後的溝通過程中,這名新聞官曾悄悄告訴瑞貝卡,她曾經採訪過的那支特警旅的主力干將科拉羅夫上校,已經帶着那支極具攻擊力的紅色貝雷帽特種部隊星夜趕到了基地附近,已經在那裡與獨立軍的人馬交上手了。
“瑞貝拉小姐,這件事我可以透露給你,但並不意味着你馬上就可以發出去,你要等到我的確認之後再發,要知道科拉羅夫上校是孤軍深入,如果在獨立軍得到消息合圍上來之前他還不能奪下那處基地,那一切就都完了,那個基地裡不僅有許多的科研成果封存在那裡,更有許多用於防範外敵攻擊的非常規武器,如果在獨立軍的成員奪取那些武器設施之前不能重新奪回那個基地,一旦讓獨立軍擁有了那些大規模的殺傷性武器,後果不堪設想,那將意味着成千上萬人的生靈塗炭。”
顯然南國聯盟的新聞官對戰事進展並不樂觀,要知道那支攻取基地的獨立軍都是由退役的老兵和一些國外的僱傭軍組成的,戰鬥力同樣十分強悍,與紅色貝雷帽交手並不見得處於下風。
“新聞官先生,即便我不發,仍然會有其他的通訊社去播發這條消息的,這麼大的戰事不會在悄無聲息的狀態下進行,我相信用不了兩個小時,這就不是什麼秘密了。”
瑞貝卡理解新聞官的壓力,但她說的也是事實,這麼多雙的眼睛在盯着那裡,稍有風吹草動即會引起軒然大波,那裡幾乎沒有秘密可言。
“唉,我也清楚,但還是盡力而爲吧,哪怕只延遲半個小時也是好的。”新聞官止住了話語。
“我有個請求你看可以嗎,我想趕到那個基地那裡,想親眼見證一下那裡的實際狀況到底是什麼樣的,你也知道現在謠言滿天飛,輿論對你們非常不利,如果上校奪下了那個基地,我想在那裡做一個現場報道,你看可以嗎?”
瑞貝卡的內心還是帶有傾向性,同時記者的敏感讓她轉瞬之間想到了做個現場報道的主意。
新聞官明顯的眼前一亮,但隨即又搖了搖頭:
“你能去做現場我們當然歡迎,但現在那裡是交戰區,你們根本無法進入,況且這件事我還要向上面請示一下,一時給不了你確切的答覆。”
“這沒關係,我們可以做一個全程的實時直播,我可以先對逃離那裡的難民做採訪報道,即使戰區進不去我也要過去,不管那個基地最終被哪方佔領,我都要爭取到那裡去看一看,我相信眼見爲實。”
瑞貝卡幾乎是在瞬間就做出了決斷,她只請求這名新聞官給沿途府政軍掌控的關卡打好招呼,讓他們可以順利通過。
瑞貝卡一路追蹤報道下來讓將他們電視臺的收視率忽的一下躍升至首位,臨近中午的時候瑞貝卡從南國聯盟新聞官那裡拿到了一條最新的確認消息:
內務府特警旅派出的那支紅色貝雷帽部隊已經重新奪回了對那個基地的控制權,目前正在清剿襲擊基地的獨立軍成員。
播發這條快訊的時候,瑞貝卡身後那長長的難民隊伍成了她報道的絕佳背景,背景音裡面除了人員的噪雜與混亂之外,還可以隱隱聽見遠處若隱若現的槍炮之聲,隨後她的攝製組就一直沿途而上,瑞貝卡想在第一時間趕到那個基地。
而瑞貝卡播發的那條快訊,也正是小研從酒店趕回樑青那個指揮中心時給樑青帶來的最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