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酒店的路上,不知道爲什麼,我心裡總是毛毛躁躁的,覺得不安。我幾次回頭看後邊,彷彿有人跟蹤似的。 “怎麼了?”何凱文察覺我的不對勁。 “沒事,可能是有些累了,呵呵。”我敷衍着,心裡的不安感覺卻愈來愈強烈。 回到酒店,我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總覺得胸口有東西壓着,喘不過氣。何凱文住在隔壁,其實現在才十點,平時的我這時候是不會休息的,但是剛纔我跟何凱文說我很累,要休息。 我悶得不行,走到牀邊,拉開窗簾,打開窗戶,讓冷風吹進來。 這時候門鈴響了,這麼晚了,會是誰呢? “誰呀?” “樂小姐,有您的花。” 花?這麼晚了,有人送花!是不是何凱文搞的花樣?我打開門,服務員抱着一束玫瑰花:“樂小姐,不好意思這麼晚了打擾您,但是客人說必須馬上交到您的手上。” “謝謝。”我簽了字,關上門,伸手從花瓣中捏出一張卡片,看到卡片上的字,我整個人都傻了! “樂老師,好久不見啦,你過的好嗎?你現在有錢了、有地位了,把我這個曾經和你同牀共枕過的人忘了吧?呵呵呵呵,記得常聯繫哦!我的電話……” 玫瑰花掉落在地上,我的手裡緊握着那張卡片,盯着上邊的文字,緊咬着嘴脣,腦子在一瞬間崩潰! 我感到胸口緊縮,呼吸困難,兩條腿也如同棉花一樣癱倒在地上。 腦子裡閃出那些我最最最不願意想起的畫面! 我頭暈目眩,胃裡翻涌,我半跪着半趴着爬到窗口,顫抖着急切的關上窗戶,拉上窗簾,打開所有的燈。我背靠着牆壁,坐在地上,縮着腿,抱緊肩膀,把頭埋在雙腿上。 不! 不要過來! 我看到那些恐怖的畫面又過來了! 丁賀猙獰的臉,丁賀骯脹的手,他在向我逼近,他在衝我笑…… 不,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阿飛,救我,阿飛,你在哪裡? 阿飛不會來的,阿飛再也不回來了…… 我一步一步向後退,退到無路可退,可是丁賀還在向我靠近,他一定要害我,他不要我好過! 不,不! 我突然驚醒!我不能允許他這樣一次又一次的欺負我!四年前,因爲他,我失去了我最純真的愛情;兩年前,因爲他,我被迫離開Q市,獨自一人北漂。今天,他又要威脅我!他又要破壞我即將得到的幸福。 我不允許! 我要保護我自己,保護我的愛情,保護我的家人! 誰也不能傷害我,誰也不能! 離開這裡!對,趕緊離開這裡,回北京。 回到北京,和何凱文結婚。 我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到門口,撿起地上的玫瑰花,扔到垃圾桶裡,又把垃圾袋送到門外,回來的時候看到何凱文的房門緊閉,我嘆了口氣,回到房間。 剛想收拾明天走的行李,胃卻突然劇痛起來。我翻遍包裡,卻找不到胃藥,我捂着胃彎着腰給自己倒了杯熱水,然後歪在牀上自己給自己揉着。 過了有半個小時,胃痛不但沒有減輕,反而更加劇烈,我滿頭大汗、渾身抽搐,艱難地摸着手機給何凱文打電話。 何凱文馬上從隔壁衝進我的房間,抱起我就往外衝,到了門口又想起什麼,回來兩步拿起羽絨服裹在我身上,然後一路飛車帶我去了醫院。 何凱文守着我打完兩瓶點滴,我睡了一覺,醒來胃痛已經好了大半,看到何凱文疲憊的面容,我心裡很感動。昨晚出來時,他只顧着給我穿上羽絨服,竟忘了自己僅僅穿了一件羊毛衫。 我心疼的握着他的手,說:“冷嗎?” 他抓住我的手親了一下,疲憊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不冷。你怎麼搞得,胃痛成那個樣子,把我嚇得半死。” 我突然想起昨晚收到的卡片,心裡滿滿的是恐懼。 “凱文,我們回北京好不好?” “當然要回去了,但是也要等到你病好了啊。你放心吧,公司那邊我已經請過假了。” 我心裡萬分着急,不能讓何凱文留到這,丁賀很明顯的已經知道我的行蹤了,萬一他讓何凱文知道了以前的事情,那我就完了。 如果我跟何凱文完了,我靠什麼給奶奶治病?靠什麼還債? 不!我不能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可是我想回北京了,我們回去好不好,我可以回北京治病啊。” “大夫說了下午給你做個檢查,做完檢查咱們再走,好不好?”何凱文哄我。 “我想回去,我真的想回去,回北京做檢查好不好?”我跟他軟磨硬泡。 最後,在我軟硬兼施的情況下,終於出了院。 回酒店的路上,我的手機收到一條短信: “樂老師,你沒有和我聯繫,你失約了。所以我決定親自找你。” 看着短信,我渾身顫抖,我該怎麼辦? “誰給你發短信呢?沒事吧?”何凱文一邊開車一邊隨口問了句。 “哦!沒事,沒事。一個朋友,問候一下。” 我和何凱文下車、進酒店,剛進酒店大廳,我的身體突然就僵硬了,腿也發抖,扶着我的何凱文關心的問我:“佳琪,怎麼了?你臉色這麼差!” “沒,沒事。” 我哆哆嗦嗦的說着沒事,眼睛卻一動不動的盯着大廳裡坐着的那個人——丁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