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沐亦軒的一句話,讓沐寒雨頓時從楚無痕的懷中探出頭來,對着弟弟沐亦軒莞爾一笑,問道:“弟弟,你是喜歡上了習眉?”
沐寒雨一句玩笑話,竟然讓沐亦軒臉頰紅彤彤的,就是脖子耳朵都紅了。
“姐姐,你,你說什麼呢?無痕哥哥,姐姐一見面就欺負我!”
沐亦軒躲到楚無痕身旁,對着姐姐做了一個鬼臉,嘻嘻的笑着。
楚無痕久違的笑容重新掛在了臉上,他看着沐寒雨,回頭看看沐亦軒,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哈哈笑着說道:“嗯,僅僅見了習眉兩面,但是佩服其膽魄和冷靜,以及這萬年來的忍耐,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一員大將!”
“切,人家還不稀罕你呢,你看你現在手無縛雞之力,習眉怎麼會認你做她的主人?”沐寒雨嘴上這樣說着,但是手上卻挽起楚無痕的大手,憐惜的撫摸着。
沐亦軒在一旁答道:“非也非也,習眉答應無痕哥哥,要儘早平息鷺水河中鳧傒的影響,讓鷺水河早一日平靜,這才匆匆忙忙的走了,可不是看不起無痕哥哥……”
沐亦軒還沒有說完,沐寒雨一雙杏目瞪了沐亦軒一眼,嫌他話多。
沐亦軒也是回瞪了一眼沐寒雨,哼了一聲,轉而對楚無痕說到:“無痕哥哥,姐姐前去國都,族長竟然只允許兩個人進入魔幻海,說是國力虛空,無力承擔更多的人員進入魔幻海,你說,姐姐此去是不是辦事不力?”
面對沐亦軒的指責,沐寒雨這次卻沒有嗔怪沐亦軒,而是對楚無痕實話相告:“弟弟說的沒錯,族長說,你和落塵去就可以了,族長卻是是無能爲力了。”
楚無痕聽了,知道沐寒雨此去國都一趟,一定是經歷了千般辛苦,萬般無奈,不由得憐惜的拍了拍沐寒雨的肩膀,說到:“難爲你了。”
“哼,辦事不力還能得到無痕哥哥的寬宥,姐姐你真的是面子好大!”
沐亦軒在一旁撅起嘴巴,說姐姐沐寒雨的風涼話。
楚無痕呵呵一笑,說到:“軒弟在村寨等待,也是勞苦功高……”
楚無痕還沒有說完,沐寒雨猛然問道:“楚無痕,你是不是早已知道,我孃親,根本就不是我的生母,我爹爹,也不是我的生父?”
此言一出,楚無痕愣了: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楚無痕不由得轉臉看着沐亦軒。
沐亦軒眼圈一紅,強忍着眼中的淚水不讓流出來,搖了搖頭,對楚無痕說到:“無痕哥哥,我什麼都沒做,你不要問我,我也不會告訴你的。”
楚無痕緊緊的握着沐寒雨冰涼的雙手,此時,話已經說到了這裡,楚無痕還能隱瞞嗎?
楚無痕對着沐寒雨重重的點了點頭,安慰沐寒雨說道:“不是生父生母,然則,他們待你和軒弟,卻似親生一般,他們還是你們的父母……”
“不,臨走之時,我就覺得異樣,孃親的手,不是常人之手,冰涼如同寒冰,而後,卻不顧及兒女性命,一心要殺了水玄子,再有,能以弟弟性命想要挾,令我交出進入魔幻海的令牌,這一切,讓我難以認同。”
沐寒雨長長出了一口氣,然則,仍然是難消心頭的不平,胸膛起伏,輕輕搖頭。
楚無痕從沐寒雨的隻言片語中,知道了與沐亦軒分別後,沐亦軒定然是回到村寨,質問扈三娘和沐水靖,然則此時的扈三娘和沐水靖早已被舉兵造反一事衝昏了頭腦,隨即拿沐亦軒的性命要挾沐寒雨,真的不知道姐弟兩個人在得知扈三娘和沐水靖的真實身份後,心中是如何悲痛,又是如何從扈三娘和沐水靖手下逃出生天來的。
楚無痕對着沐寒雨和沐亦軒說到:“扈三娘,原本是魔幻海中人,若是我猜測不錯的話,就是和奴嫣一樣,是修煉了萬年之多的一條蛇精而已,而後幻化爲人,與沐水靖結合,奈何不敢有子嗣,這才收養了你們姐弟兩人。”
“這些,你都知道?”沐寒雨和沐亦軒不約而同,異口同聲反問楚無痕。
楚無痕嘆了一口氣,說到:“知道,我還知道,我們三個人自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是他們和我的母親大人一同,將我們八歲之前的記憶全部毀掉,否則,我們八歲之時,就已經被他們所害。”
“爲什麼?”
“因爲他們想要取水玄子之命,而我們,則是他們的累贅而已。幸好只是毀了我們的記憶,沒有要了我們的性命,他們還是有舐犢之情的。”
“可是,現在的他們,已經變得如同魔鬼一般,我都不敢認他們了。”
沐寒雨的話裡,有些許的憂傷。
楚無痕伸手攔腰擁抱着沐寒雨,擡頭望着魔幻海,說到:“我們從小就是他們的棋子而已,你和我之間的指腹爲婚一說,也是他們號召各地擁躉者揭竿而起的暗號,而這一切的一切,都和十八年前國都的那一場混亂有關,那場混亂,也就是鳧傒敢於在鹿臺山種植仇恨的根源,發生的這些事情,都和我生父萬朝宗有着莫大的關係。”
楚無痕說完,沐寒雨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抖動了一下,突然感到一陣空落落的,不由得看着楚無痕,問道:“那我們,下一步真的要進入魔幻海?”
“對,進入魔幻海,一則,要將妹妹落塵救出來,二則,就是要問一問奴嫣,我的生母楚大娘,你的孃親扈三娘,和這奴嫣之間,是否真的是姐妹三人?如果是真的,那麼,消弭黑水族這場混亂,或許奴嫣能幫上忙。”
沐寒雨和沐亦軒萬萬沒有想到,扈三娘和楚大娘之間,還有這層關係,想到這裡,沐寒雨立即說到:“好,那我就陪你一同進入魔幻海。”
沐寒雨剛剛說完,沐亦軒就急急忙忙的問道:“你們兩個人都去魔幻海了,我去哪兒?”
“你在岸上等着,等我們見了海神,跟你求個情讓你一同過去。”沐寒雨答道。
沐亦軒噘着嘴,一臉的不高興,說到:“我纔不要呢,再說了,屠毒就在岸上,以我現在的功力,還難以與屠毒爲敵,你們留我在岸上,分明就是想要我死。”
沐亦軒說罷,楚無痕聽着沐亦軒的話,覺得沐亦軒的話甚是有道理,便連忙說到:“不管這魔幻海如何,我們三人一同前去,自此之後,我們血魔戰隊的成員,一個都不能落下,而且,一刻都不能分散!”
面的楚無痕斬釘截鐵的誓言,沐亦軒自然是高興萬分,連連拍手稱好,然則,沐寒雨從水玄子之處聽得魔幻海的厲害,水玄子也是想要儘早平息玄月等人的叛亂,自顧不暇,抽不出身來,若是水玄子在場,沐寒雨知道,他定然有辦法讓他們三個人一同渡越。
可是,現在手上的令牌,只能渡越兩個人,若是三個人一同渡越,誰能保證平平安安,一帆風順呢?
沐寒雨不由得憂心忡忡,擡眼望着楚無痕,似乎是在問,這樣可行嗎?
楚無痕知道,他們三個人中無論留誰在岸邊,都難逃脫屠毒的追殺,而他們三個人,以現在的功力,都不是屠毒的對手,留在岸邊,就是死路一條,與其這樣,還不如拼上一拼,一同渡越魔幻海,想奴嫣畢竟與自己有着前世的一段姻緣,還不至於將自己等人置於死地。
於是,楚無痕面色沉穩,說到:“就這樣決定了,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丟下戰隊的任何一人。”
見楚無痕如此堅決,沐寒雨也不再堅持,便說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們三個人風雨同舟。”
“對,風雨同舟。”
“好一個風雨同舟。”
三個人的手,再一次緊緊的握在一起,其實,三個人的心中都知道,此一去,定然是凶多吉少,魔幻海的一些傳說,他們或多或少都聽過,否則,渡越魔幻海也不用大費周折,非要族長親自點頭纔可以。
沐寒雨從袖中掏出一枚似乎是一柄長劍一般的令牌,朝空中奮力扔去,大聲喊道:“魔幻海域,輕舟何在?”
聲音剛落,只見令牌忽地膨脹,嗡的一聲巨響,令牌幻化成一艘輕舟,落到魔幻海上,濺起巨大的浪花,在金色的陽光下,黑色的海域,潔白的浪花,一切都顯得那麼耀眼,怪異。
沐寒雨輕斥道:“走!”
三人相互攙扶,涉水躍上輕舟,還未划動輕舟,只聽得沐亦軒驚疑的喊道:“看,那是什麼?”
楚無痕沐寒雨順着沐亦軒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在迎着太陽的方向,一片巨大的黑影齊涮涮的壓了過來,漸漸的近了,似乎是一隻只飛鳥,急速的朝着輕舟所在的地方飛來。
楚無痕沐寒雨沐亦軒不由得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沐寒雨仔細的凝視着這片黑色的陰影,忽然,沐寒雨吃驚的大聲喊道:“不好,這不是飛鳥,這是……”
沐寒雨驚訝的不敢喊出來,楚無痕和沐亦軒連忙仔細一看,只驚得目瞪口呆:這哪兒是飛鳥,分明就是上千族民而已,一個個的自黑水族方向而來,只朝輕舟的方向飛馳,看其飛馳的速度和力道,似乎一個個都要朝魔幻海中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