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確實昨晚發現雨衣吊在陽臺上,當時我還以爲陽臺上有什麼東西。”
萍姐在知道了曉剛和盛平的來意後,一邊整理着資料一邊隨意的說,彷彿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
“至於紙人......我確實是希望我們大家安然無恙。”
“那你爲什麼要去小羅的牀上?”盛平望着萍姐一臉的淡然,貌似很不滿。
“我想她,我就想明天她家人就把她東西都帶走了我以後也見不到她了。”
“......“我是徹底無語了,當然,我從見到萍姐到現在都沒有說過話。
“紙人在哪,可以看看嗎?安心說在你那裡。”沉默了一會,曉剛總算吐出了幾個字來。
“我撕了。”萍姐起身拿着整理好的東西往門外走。
“小羅的死目前還在調查中,你不配合的話對你自己沒有好處。”
盛平的警告顯然對萍姐是一點作用都沒有起,萍姐不屑的笑笑,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
“是嗎。我有不配合嗎?你們問我不還是一五一十的作答了?你們還想怎麼樣?拜託,事情沒調查清楚前你們也收斂些,擾亂我的工作秩序我還可以投訴你們呢。”
萍姐說着走出門去。
“我去倉庫查東西了,隨時可以傳喚我,但是別再拿這些無聊的事情了,還有,”萍姐說着轉身看着我,“你要真的很無聊可以來我這裡打打零工,賺個零花錢花花,整天打扮的和學生似的土不拉幾的有什麼意思,你看現在是什麼時代了!”
這後面一句話顯然是對我說的,我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的感覺,但是又毫無辦法。
“知道了!等我到了你這個年紀,肯定比你會打扮!”我有些氣急敗壞的損了她一句,沒想到,這句我認爲很有殺傷力的話她卻很有抵抗力,望着她一臉無動於衷的樣子,再看看我旁邊兩個人和我一樣語塞的表情,我感覺此行真的是應該考慮後纔來。
當我們垂頭喪氣的從萍姐的單位出來後,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冬天將至,天黑的晚,盛平提議出過飯再走,也算是他請客,我也不想一個人回那個冰冷的家,走進鬧哄哄的小飯店,我忽然想到了曉剛的爸爸。
“他已經回家了,他這兩天忙壞了。”
“爲什麼不能明天走呢?”
“我說過我還想呆兩天,家裡還有些事情,況且舅舅也很忙。”
“舅舅?
他不是你爸爸嗎?”
“我是過繼給他的,其實他是我舅舅。”
“那小羅......"”
“小羅是我舅舅的繼女,我中學的時候我舅媽去世了,後來又娶了個老婆,帶着個女兒。”
“那......小羅走了,你現在的舅媽,不難過嗎?那可是她的親女兒。”
“......現在舅媽有了個兒子,顧不上我們了......”曉剛說着表情凝重了起來。
我感覺很難過,原來小羅的家世是這個樣子的,難怪她一年到頭不見回幾次家,電話也不怎麼打,而且她還能那麼開朗熱情,內心也是個很堅強的人啊。
“好了,說些別的吧,怎麼老提這些不開心的事情。”盛平忙打圓場。
“是啊是啊”,曉剛忙回過神來,換上親切的笑容,感覺好勉強。
“對了,安心,你在家裡也是自己做飯嗎?”
“我嗎?我們很少動鍋......”我忽然想起萍姐這兩天忙活着在廚房裡做菜的場景,還有她那句“鍋竈一年到頭不生火也容易遭邪氣”,我望望對面的二位已經開始喝上了,算了,這件事還是不要再說了,太到胃口了,萍姐本身就是一個敏感的人嘛。窗戶被室內氤氳的氣息模糊,夜幕已經落下,一天也快要過去了。
“曉剛哥,你會法術嗎?”我好奇的問,又看了看他那奇特的手鍊。
“不會啦......只是小時候跟着奶奶,也學了些小小的驅邪之道......”曉剛尷尬的笑笑。
“那你有沒有遇到什麼古怪的事情呢?你不是說你見過很多常人看不到的東西嗎?”我興致勃勃的問,盛平也饒有興趣的看着曉剛。
“哦......我小時候確實曾經發生過一些奇怪的事情,其中有一件我記得特別清楚......”曉剛放下筷子,像說書先生一樣想我們描述起當時的情景,來,那是他五歲時的故事:
曉剛有天眼,他能看到很多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所以從小他的手腕就被奶奶戴上了一個奇怪的手鍊,據說這樣可以保證他在看到某些不乾淨的東西之後避免被引走或者沾染上邪氣,可是,在他沒戴手鍊的時候,確實是發生了一件事情,讓他差點搞丟了自己。
那時候,曉剛的家在北方,冬天一場大雪停後,幾個小夥伴悄悄去湖邊上滑冰,那時候不像是現在有什麼滑冰鞋冰刀之類的,而是兩個人合作,一個小
夥伴蹲下,一個站着背對着他,兩個人拉着手,站着的那個就拖着他往前走,曉剛的體格比較大,他總是嫌拖自己的那個小夥伴拉的慢,這時候,有一個瘦瘦小小的男孩走來要求和他一起玩,曉剛不同意:你這麼小拉得動我纔怪,可是那個小孩子堅持要這麼做,於是曉剛就同意了,於是他蹲了下來,那個小孩連手套都沒戴,據曉剛說,摸着他的手,即使隔着手套也覺得冰涼。
那小孩很厲害,他拉着曉剛飛快的在冰面上奔跑,曉剛驚呆了,從沒有人能拉到這個速度,估計是個大人也不太可能這麼大的力氣,曉剛開心的忍不住叫出了聲,他覺得太刺激了!可是漸漸的他覺得不對勁了,因爲那個小孩總不停,而且速度越來越快,他發現自己已經被拖到很遠的地方了,曉剛想甩開那個小孩子的手,忽然發現他的手不能動了,在仔細一看,竟然是被凍住了!曉剛嚇壞了,他努力想站起來,可是是徒勞,他第一次發覺這個滑冰遊戲的恐怖,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忽然小孩子不動了,接着,冰面就裂了,曉剛瞬間掉進了水裡,冰冷的湖水讓曉剛麻木的軀體一瞬間像是凝固了一般,恍惚中,他看到先前那個和他玩滑冰的小孩子還在努力的抓他的手,本能使他用力的想浮出水面,白茫茫的周圍,曉剛忽然失去了知覺......
當曉剛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據和他一起的那幾個小夥伴們講,當時他們在滑冰,曉剛忽然甩開他們,在冰上獨自滑了起來,而且越滑越快,並且還哈哈笑着,當下就去叫了他的家人,當大人趕來的時候,正看到曉剛往湖心裡面滑去,彷彿是有一股堆力一樣,像是坐在滑板上的曉剛掉進了湖裡,曉剛的爸爸拼死跑過去,曉剛家的大狼狗也跳到了冰冷的湖水裡,還好曉剛畢竟是一個小孩子,再加上衆人的努力,總算把他撈了上來,可是所有的小夥伴們,都沒有發現曉剛說的那個瘦瘦弱弱的小孩子,後來開春了,人們在破冰的湖水裡發現了一具小孩子的屍體,是失蹤了一季的鄰村的小孩,和曉剛描述的一模一樣,或許,他在水裡寂寞了吧,也或者,想讓人們發現他,自此,那個湖的冬天,永遠都是寂寞的了,再也沒有人去那裡滑冰玩,曉剛戴上了奶奶的護身符,中學時由此經過的時候,依然看到了那個小孩子在靜靜的湖面上,好像在等待什麼......
華燈初上,聽完了曉剛的故事,我倒是很想知道,那個寂寞的孩子,是不是現在依舊在等待玩伴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