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廢墟,趕走了該死的魅影宗弟子後,龍喉宗弟子們終於可以斬殺剩下的白澤妖羣了,但是有四個弟子受了重傷,必須有人送他們回城。
弟子們議論起來,送的人少,怕半路遇到偷襲,送的人多,捨不得這片廢墟里的白澤妖。這時候,弟子們看到了遠處古琴師姐帶領的隊伍。
兩支隊伍合併之後,終於可以留下一部分弟子收貨這大片的白澤妖羣了。
廢墟里的斬妖修煉一直持續到了傍晚,琵琶和古琴才召集衆弟子趕往寒風城西郊的龍喉營地和其他弟子匯合。
第一天的斬妖修煉就這樣結束了,血王暴君大爺以兩千顆靈魂的絕對優勢遙遙領先。
龍喉宗弟子們乘金背鵬樓返回了寒風城,他們回到了龍喉宗依然亢奮不減,第一次斬妖除魔的激爽刺激還在他們心中迴盪着。
日落黃昏,晴空無雲,卻不知那詭異淒涼的藍色雪花到底是從何而來。
夫人還沒有回來,城主宮殿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
藍雪依然凌亂,茫茫漫漫,籠罩了整個寒風城龍覺區。
龍覺弟子的寢室以院爲基本單位,一院五人,同一代弟子中,院次就是輩分,第三院弟子見了第二院弟子還得叫聲二院師兄。血王暴君大爺由於擁有金色龍脈,被夫人分在了第一院第一人,他就是龍喉宗一院大師兄。
目前龍喉宗第一院只有兩個人,紫兒是爲了照顧血王暴君而臨時住進去的。
血王暴君大爺已經回到了龍喉宗第一院。
第一院頗爲華麗,中間是一個精美的花園,左邊有五間弟子的寢室,右邊是訓練場,最裡面還有書房和倉庫。
血王暴君大爺回到院中,第一件事就是找紫兒,一日不見,甚是想念,屁股。他總覺得這個奇怪的丫頭片子瞞着他很多事情,但他找遍了整個院子都沒發現紫兒的蹤影。
血王暴君納悶,怪了,怎麼就不在呢?
這時候,血王暴君忽然感覺到有一種詭異的陰冷氣息,從院中深處傳來。這種寒氣非常奇怪,冰寒透骨卻又澄澈空明,一般人是感受不到的,血王暴君每次在修煉紫兒傳授的所謂續命真訣的時候也會散發出這種寒氣。
血王暴君大爺徑自尋着寒氣找去,是從第一院的書房裡散發出來的。血王暴君闖入書房,沒人,血王暴君在書房裡尋着寒氣找了個遍,發現一個地下密室。
“奇怪,龍喉宗第一院的書房裡怎麼會有密室呢?”血王暴君自言自語,推開那密室的石門,沿着狹窄的樓梯悄悄探尋下去。
密室不大,四壁有厚厚的黑鐵護板,看起來像是一個監牢的樣子。
血王暴君才一下去,一道白光豁然開朗,只見一串串寒冰符文浮在半空,圍繞着一個盤膝而坐的女子旋轉飛舞,幽寒之氣溢滿整個密室。血王暴君大吃一驚,那女子正是紫兒。
紫兒顯然正在修煉她所謂的《續命真訣》,血王暴君想不通,既然是她家傳的功法,爲什麼要躲起來練呢?而且她練的這種境界顯然比她教給血王暴君的更加精妙玄奇,她的身體在隱隱散發幽光。
“誰!”紫兒忽然察覺身後有人,挽起地上長劍,翻身朝血王暴君飛掠過來,拔劍便刺。
“紫兒!”血王暴君一聲驚呼。
鏘……
劍鋒急轉,長劍錯開一寸,劃牆而過。
紫兒看着血王暴君大爺,扔下長劍,忽然緊張起來。
“紫兒妹妹,你爲什麼偷偷摸摸躲在這地下室裡練功?我覺得你那所謂的《續命真訣》根本就不是普通心法,你到底隱瞞了我什麼?”血王暴君盯着紫兒。
紫兒慌張地低下頭,支支吾吾:“哪……哪有啊,我……我也不知道這裡爲什麼會有一個密室,我……我覺得好玩,就進來了……”
毫無說服力,血王暴君大爺顯然不信。
“紫兒,你那到底是什麼功法?”
“紫兒家傳的……養生秘笈!”
“我不信,你若說是豐胸提臀的秘籍我倒還會相信。”血王暴君說着,眼睛盯在了紫兒的屁股上。
紫兒轉身,不給看。
“哎呀!紫兒是不會害你的,反正能救你的命就行了。”
“爲什麼師傅不讓你和其他弟子見面?你到底是什麼人?”
血王暴君連連追問,但這丫頭騙子是鐵了心要隱瞞了,血王暴君問得她惱怒起來。血王暴君只好認爲,或許是紫兒有不能說的苦衷吧,於是便不再問了。
血王暴君打斷了紫兒的修煉,紫兒也無心再練下去了。
兩人走出了密室,離開了書房。天色漸晚,血王暴君送紫兒回她的寢室休息。
紫兒在生血王暴君的氣,她理也不理血王暴君,兩人默默地走到了院落中心的花園裡,忽然狂風呼嘯,如一曲淒涼的悲歌,寒風之中,那漫天亂舞的淺藍色雪花竟然在漸漸褪色!
“好奇怪的景象!”血王暴君一聲感慨。
紫兒擡頭望着褪色的雪花,皺眉一皺,竟然哭了起來。
“紫兒!紫兒妹,你怎麼了?是在生我的氣嗎?哎!我真是該死,我不該問那麼多的!”
紫兒哭得非常傷心:“嗚嗚……看這雪……小姐……小姐快病死了……”
“小姐?什麼小姐?”血王暴君無法理解。
紫兒坐在亭裡的石凳上,或許是由於心裡壓抑了太多的悲傷,忽然間發泄出來,也顧不得隱瞞什麼了。紫兒哭着說:“城主的女兒……孤城晨雪……”
“就是城裡人稱小聖女的那個?”晨雪以美貌驚豔天下,血王暴君略有耳聞。
紫兒點頭。
“她跟這雪有什麼關係?紫兒妹妹,求你告訴我吧!”
紫兒停下哭聲,哽咽着,看了看血王暴君,她覺得血王暴君大爺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於是,她給血王暴君講了一個故事。
一個悽美的故事。
……
寒風城主,孤城天壤,在他年少輕狂的時候,是一個驕奢淫-逸的墮落男子,他花天酒地,欺凌城民,喜歡收集邪惡標本,無惡不作,寒風城在他的蹂躪下,昏天暗地,鬼哭神嚎。
孤城天壤在一次圍獵時,抓到了一個躲在深山裡雪族女子,這女子絕世的容顏令他癡狂不已,他把她帶回寒風城,發誓終身非她不娶。
雪族人都是天生絕色,心地善良,能歌善舞,因爲這個原因,千萬年來成爲了強者們的獵物,並在爭搶角逐中漸漸滅亡了,而這女子正是凡塵界最後一個雪族人。
孤城天壤迷上了雪女,無法自拔,爲了這個雪族人,他痛改前非,最後打動了雪女。兩人墜入愛河,結爲夫妻,在雪女的幫助下,孤城天壤變成了一個英明神武的無雙城主。寒風城民爲了感謝雪女大恩,改稱她爲聖女。
雪女和人類結合是不會有兒女的,但這個雪女有點特別,她竟然爲孤城天壤生下了一個女兒,凡塵界唯一一個人類和雪族的混血。可悲的是,聖女因分娩而失去了生命。
聖女的女兒天生被寒氣包裹,任何男人都無法接近,包括她的父親。她有一項罕見的雪族能力,她一不開心天空就會降下雪花,雪花中帶有點點淺藍,晨雪的名字因此而來。
爲了紀念聖女,上城區和龍覺區的人們也把她叫做小聖女。
小聖女晨雪曾以美貌驚動天下,她冰肌玉骨,聖潔無暇。只可惜,雪族和人類的血脈無法交融,她天生絕症纏身,神仙難救。
……
紫兒講完了她的故事,血王暴君大爺張着嘴巴,愣在了她的身邊。
“這雪花裡的點點淺藍在褪色,這說明……說明小姐快不行了啊……”紫兒說完,又哭了起來,哭得更加傷心,更加淒涼。
血王暴君一聲嘆息,嘆得比寒風還冷。他終於知道,顏如玉夫人爲什麼被急招去見城主,一定是爲了想辦法救晨雪;他終於知道,神照當日,城主爲什麼沒有出現,一定是因爲晨雪病倒,那哭聲就是城主發出的。
血王暴君只覺得,胸口隱隱作痛,這個故事,令他聲聲嘆息。
“紫兒,你爲什麼會知道這些?你竟然叫城主的女兒小姐!”
紫兒本來是不會說的,但是一時傷心過度,情緒失控,秘密都被她發泄了出來:“紫兒是小聖女的赦命丫環!”
“啊!”血王暴君大吃一驚。所謂的赦命丫環,就是犯了死刑的人,因爲某些原因而被赦免,代價是成爲終身丫環,永遠效忠。
“紫兒的命……是小姐給的,小姐活到哪天,紫兒就……紫兒就活到哪天!”紫兒淚流滿面,聲音破碎。
“紫兒,吉人自有天下,小聖女一定會轉危爲安的……”血王暴君的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紫兒,那你怎麼會加入龍喉宗呢?”
紫兒沒有回答。
紫兒哭了一陣,忽然站了起來。“不行,我得陪在小姐的身邊,血王暴君,我要走了,要是小姐能活下來,我們還會再見的。”
“紫兒,紫兒……”
血王暴君還有話要說,但傷心的紫兒也不知道身藏幾條龍脈,走得飛快,轉眼睛已經消失在了夜色裡。
“紫兒,紫兒……”
雪花也看不見了,院子裡只剩下黑沉沉的一片,只剩下了血王暴君大爺的呼聲。
忽然知道了這麼多事情,血王暴君覺得有點不敢相信,但城主宮殿裡的事情,也不是他一個下城百姓管得了的,血王暴君只能一聲嘆息,心中默默爲紫兒祈禱。
不知道爲什麼,也在爲那小聖女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