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南山市刑偵支隊隊長田春達一剛走進辦公室,郝東刑警就對他說:“田隊,聽說了吧,咱們市的足球明星邢海清突然在球場上摔倒,死了。”
田春達點了一下頭:“聽說了,正在當打之年,鼎盛時期,可惜了。”田春達也是體育迷,雖然因爲工作忙,看比賽不多,但對體育動態是很關心的。
這時電話鈴聲響了,郝東拿起電話,電話中傳來一個陌生男子低沉的聲音:“邢海清可能是被下藥致死,請你們解剖屍體,查清死因。”接着電話就斷了。
郝東板着臉對田春達說了電話內容。
田春達說:“傳媒上說,醫生檢查了,邢海清是因狹心症突發而死。”
“可是……”
田春達一擺手打斷了郝東。“屍體現在應該還沒火化,你現在去邢海清家,說明情況,要求對屍體進行解剖檢查。”
“是。”郝東轉身走了出去。
經過法醫的解剖檢驗,果然發現了問題,邢海洋可能是因爲藥物致死。田春達看了法醫給他的檢驗報告。
報告中說:在邢海清體內發現了名爲P的有機磷化合物農藥。當P侵入動物的組織內部時,會阻止該組織內存在的一種酶——膽鹼酯酶的活動,成
爲死亡的原因。當膽鹼酯酶的作用停止或者降低時爲什麼會死亡,可依據以下的藥理:動物肌肉之所以伸縮自如,是因爲存在適量的乙酸膽鹼及其他的膽鹼,當這兩種物質在組織內增大時,肌肉就呈收縮狀不能伸展,由此而破壞生理作用,導致死亡。膽鹼酯酶在細胞內乙酸膽鹼不必要地增大時會將其分解,另在不足時加以合成,經常起調節的作用。也就是說,當膽鹼酯酶的作用因P而受阻礙時,就失去了調節乙酰膽鹼的機能,因而此物質的平衡狀態被破壞而致命。作爲中毒現象會發生痙攣、呼吸困難、心臟麻痹、瞳孔縮小、分泌流涎唾液;作爲副作用,會出現噁心、頭暈、加速強制排尿和排便,中毒嚴重就導致死亡。
如果是人爲致死,就要考慮作案動機了。
根據受益越大,越有嫌疑的原則,經過調查,有幾個人嫌疑比較大。一個是石厚,他是邢海清的替補,有接邢海清班的可能。目前已經接替邢海清,踢左前鋒位置了。他顯然是事故的受益者。第二個是尹媚,她是石厚的情人,兩人利益當然綁在了一起。尹媚是邢海清的小姨子,在邢海清出資開辦的一家叫“海清餐館”裡當前臺主管。第三個是欒鐵平,他是“海清餐館”的總經理,邢海清死了,他侵吞餐館的可能性就增大了。
2
田春達警官晚上來到邢海清的“海清餐館”進行摸底調查。
穿着便服的田春達進到“海清餐館”,就在一個不大矚目的角落坐下來,要了一碗炸醬麪,一個小菜,一瓶啤酒,慢慢吃喝起來,邊注意觀察着周圍的動向。
十時許,餐館的經理欒鐵平自外邊歸來,他走上階梯,消失在似乎通向裡屋的門後面。因門口上方有“洗手間”的標誌,田春達便過去看了一下。門內是狹窄的走廊,洗手間在左側,盡頭處的門上寫有辦公室的字樣。
田春達警官當晚所見僅此而已,沒有任何出格之處。只有一點使他有點在乎。一個男人推門進來了——事後他在腦海裡整理一下對這個男人的印象,他沒有特別不同之處。收銀處的代香對那男人微微俯一俯身打招呼。那男人打個招呼,正眼也沒朝店堂望一下便徑直穿過臺階,消失在剛纔田春達去過的門後。
看情景也可能是熟客就座前上洗手間的,但那男子並沒有再出來。或許只是因進貨等事宜,到辦公室來拜訪欒鐵平談談生
意而已。田春達打算等等看那男子和欒鐵平再次從那門裡走出來的情形,但二人現身之前,已是小店打烊的時間——十二時了。於是,他產生了一個念頭。
欒鐵平恐怕要將營業收入放入保險櫃吧。剛纔那男子莫不是會計之類的,在關門之前得待在辦公室裡吧。
入口的門上掛了簾子,沒有新的顧客進來了,店內客人數目逐漸減少。服務員急手急腳地清理空下來的桌子,擺正椅子的位置。一個像是住得遠的女服務員看來要先走了,和
同事客氣地告辭。
田春達下了一個決心,慢悠悠地站起來朝收銀處走去。
“您要走了嗎?”代香看着他說道。
田春達說道:“其實我是一個刑警。”他向她亮了一下證件。
代香面露驚愕之色。
“我想打擾你一下。如果你能抽點空的話,到外邊談談好嗎?不會有麻煩的。我在大門外等你。”
在大街等了約十五分鐘。夜晚的街頭此時像是落下一張幕,又似是剛剛纔開始。在一夥顧客走出
來、店裡燈光熄滅之後,出現了代香的身影。
代香看着田春達,一臉困惑不解的樣子。
“我什麼事情都不知道,您想了解什麼呢?”她說道。
到旁邊一家咖啡館坐下後,田春達對代香說:“我幹這一行二十多年啦,跟許許多多的人打過交道。對於人來說,雖有善人與惡人之別,但我二十多年刑警生涯所練就的,是區別可以信賴的人和不可信賴的人。”
代香看着田春達不說話。
“我覺得你是一個可以信賴的人。”
“你這麼相信我嗎?”“我希望你不向其他
人提及我問過你問題的內容以及這樣做的原因。”
“與邢海清先生的事
情有關嗎?”
“是的。這事情尚未很明瞭。所以,要進行深入瞭解。”
“是有關邢海清先生個人的事呢,還是與餐館有關?”
“可能與兩者都有關聯吧。——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嗎?”
代香想了想點點頭。
“邢海清和欒鐵平之間有沒有過爭論或者吵架?爲了經營上的問題,或者爲了女人而……”
“我沒有看見過。”
代香答道。
“那就是說,餐館運作很順利…… ”
“是的。”
“洗手間盡頭有什麼設施?”
“是辦公室。有十三平米大。有兩張辦公桌和一個衣櫃。角落裡有一張牀,有時是欒先生在那裡過夜。”
“剛纔在欒先生之後進去的那位是……?”
“他叫趙祥。他是幹什麼的我不知道,不過他是本店服務員董晴的戀人。”
“這個叫趙祥的人以前就是欒鐵平認識的人嗎?”
“我覺得是。因爲趙祥和董晴都是比我早就已和店裡有關係的。”
田春達改變了話題,“你是從何時起坐收銀臺的?”
“還不足兩年。”
“據說邢海清去世的當日,尹媚和某人在一起辦事,這個人是誰?”
“我認爲是趙祥。欒先生因爲本店稅金的事走不開,尹媚和趙祥去進
貨。”
“欒鐵平在店裡?”
“在。我看見的。”
“董晴呢?”
“她來店裡了。”
“還想問一點,”田春達說道,“據說尹媚和叫石厚的年輕球員是戀人,確有其事嗎?”
“看樣子是石厚很投入。尹媚的心思就不得而知了。二人有時加上欒先生一起在後面的辦公室長談,有時又高高興興地去看電影。”
“謝謝你啦。”田春達警官說道。
“你住在哪裡?”田春達又問道。
“在向陽橋。”
“抱歉,佔用你的時間啦,我送一送你。”
田春達站起身時說道。
3
刑偵支隊田春達隊長突然收到一封匿名信,這封信沒有發信人的姓名,在隨處可以購得的便箋上有如下歪歪斜斜的字:
不要再管邢海清事件!再搞下去你性命堪憂。忠告你,有一個槍口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一直瞄準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