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是女婿。”老馬說道。
飛快的比劃了下手,恨鐵不成鋼的又拍了下大腿,馬天成痛苦的道:“我那個敗家女婿。估計又是和我要錢了。和我那個女兒啊,兩個人……”
廣半信半疑的把電話丟給了馬天成,自己的女婿存個名字叫沈少?不想和他詢問了,乾脆的聽聽就知道,想着懷疑着,老廣手裡的槍又晃了下,正要再命令,馬天成手裡的電話鈴聲卻嘎然而止了。那邊掛斷了。
“哎,裝不在吧。”馬天成想把手機收起來,老廣一腳踹了過去,直接把馬天成從石凳上踹的後翻,驚叫了一聲,老馬四腳朝天的躺了後面的草叢裡,壓得一片狼藉,亂七八糟的草叢和一些植物的根枝戳的馬天成慘叫了起來。老廣大步向前重重的踩了石凳上,低頭瞪着老馬陰陰的道:“玩什麼鬼呢?老子要你做的事情你再廢話,現在就做了你!”
“我打,我打。”老馬慌忙的點着頭,搖晃着手:“別,別殺我,我打。”
冷笑了下,後退了一步,讓他爬起來。老廣看着馬天成要回撥電話了,他忽然劈手奪過了手機翻了下,上面就是幾個號碼。心裡的疑惑又去了點,這像個纔到本地的外地人。新卡新號,沒什麼熟人。親自撥下了沈澄的號碼。然後才丟給了馬天成,老廣一屁股坐了馬天成的身邊,豎起了耳朵,槍頂在了馬天成的腰間。電話通了:“喂?”
“兔崽子什麼事情!麗麗呢?”
沈澄靠在燒傷科的衛生間牆壁上,聽了一句稱呼後,吃驚地他眼睛珠子差點沒掉了下來,老馬個王八蛋說自己是什麼?恩?不對!沈澄皺起了眉頭,一剎那間覺得有點不對頭了,時刻懷疑一切的那十年習慣救了馬天成,因爲沈澄他隨即咳嗽了下說道:“麗麗和我賭氣。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哎,你人呢?”
轉接雖然有點停頓,可是老廣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他豎起耳朵繼續聽着。同時手上緊了緊,感受着威脅的馬天成卻把心放下了,他苦笑着:“我在外邊辦事呢,有個外地朋友找我談點事情。幹嘛?又沒錢花了?兔崽子。老子沒這麼多錢讓你敗家!你給我把麗麗找回來!不然一分錢沒有。這麼大地人遊手好閒的,二流子…………”
老馬快樂地噴着口水。中間透露着信息,難得沈澄現在又不敢回嘴,這種聰明人和聰明人之間的默契實在讓人覺得享受,小兔崽子敢戳穿我騙局忽悠我女兒?!他罵的沈澄不吭聲,罵的邊上的老廣卻已經不耐煩了。老廣惡狠狠的又捅了下馬天成。示意掛掉了電話算了。
隨即沈澄就聽到老馬在電話裡的放肆忽然停滯了下,隨即聽到他在說:“那就這樣吧?記得去找麗麗啊。”
“喂。還有個事情。”沈澄急了。老馬邊上有人!能有誰威脅着他?是他!?這老王八蛋怎麼總這麼倒黴?看上去聰明的很可是運氣卻不好,大概是自己戳穿了他詐騙顏叔的騙局後,這老小子就徹底的開始走黴運了吧?
電話另外一頭地馬天成不耐煩的揚長了聲音:“快說,我馬上還有事情呢。”
“呃,其實,其實麗麗是,大概是去燕子那邊了。她說不回家的。”
“小兔崽子,你們又合起來忽悠老子?恩?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馬天成氣急敗壞的憤怒了,渾然忘記了身邊的威脅,全身發抖:“啊,剛剛你說什麼的?說什麼的?她不見了?威脅我呢?我告訴你,給老子滾,以後別到我家來。我馬上就打電話給麗麗。”
啪嗒,電話果斷地掛掉了。馬天成怒氣沖天的回了頭來,這纔看到老廣似地,他纔回到了現實裡,馬天成趕緊的收斂了下來,低聲嘆息着:“不怕您笑,他老子是個開發區的幹部,這不看上我家閨女了,我過來做點生意被人騙了,女兒也被騙了!這敗家子仗着他老子沒事情就和我耀武揚威的,我不得不低頭,可憐我閨女知道什麼?還幫着他聽着他的,女生外嚮啊!”
“打個電話給你女兒,然後關機吧。你要她別回去地好。”老廣沉着臉,任由老馬情真意切地發泄了幾句。老馬很職業,要騙到別人先要騙了自己,說着臺詞想着過來後被沈澄抓了,然後打了,然後本錢沒了,女兒其實也沒了,他努力的想着,想到這些心酸事情,老馬還是很傷心地,大江大浪過了,卻載了沈澄這小屁孩身上,賠了夫人又折兵的,能不傷心麼?
全身心投入着,只想着沈澄壞處的老馬眼睛都紅了,摘下了眼鏡抹了把淚水,他深深呼吸了一口,努力平靜了呼吸請示着老廣:“我就打個電話給女兒好麼?我要她肯定不回家。然後我就關機。”
“恩。”
“你看。我叫馬天成,我女兒叫馬麗麗。”翻着名單,老馬給老廣看着,然後按下了號碼。夜晚裡,清脆的一聲“爸”,老馬眼眶又紅了,可是危險的環境裡不能多說,他趕緊的道:“麗麗,別說話,我和你說個事情。”
“恩?什麼?”
“在燕子家麼?”
“在啊。”
“哦,你打個電話給沈少,和他分手吧。”
“什,什麼呀?爸!
想得出女兒現在肯定臉紅透了。馬天成心裡一嘆,趕緊繼續了起來。
“閉嘴。老爸我現在出門辦事,你就住燕子家幾天吧。回來的時候看到你還和他一起,老子就不要你這個女兒。就這樣!”馬天成啪嗒一下合上了電話,飛快的按下了關機鍵。然後一邊看着老廣。哀求着:“好漢,我給你錢。我帶你出去,你能不殺我麼?我還有個女兒啊。我走了她怎麼辦?”
“我不殺你。只要你老實。”老廣冷着臉,徹底的放鬆了對馬天成的戒備。卻不知道馬天成的背後已經溼透了。可是馬天成是個偉大的表演藝術家,演地老廣已經不得不相信了,馬天成想站起來,卻腿軟了。看他怕的這樣,老廣更放心了,他掏出了手機來,打了個電話出去低聲的吩咐了一句粵語。老馬沒聽明白他已經放了電話了。
“走。”
抓着馬天成,老廣帶着他一起。向着後門走去。
看着他們出來,前門後門,所有的監視沉默着。
因爲沈澄已經命令了自己地手下不許發出任何的動靜。沈子豐也第一時間命令了所有地人不許發出任何的反應!
白癡麼?還不知道老馬被抓了?沈澄聽着電話掛斷了就衝了出去,抓住了父親低聲說了起來,隨即又打了電話給二到家的鄭暉,壓低了嗓子急促的吩咐了。還稀裡糊塗的在看報的鄭暉,頓時魂飛魄散的趕緊去吩咐了。正說着的時候。沈澄的電話又響了,顏豔在電話來嚷嚷着:“哥。老馬怎麼了?打個電話給麗麗……”
“閉嘴,聽好了,不許她出去,你們躲在家裡哪裡也不去。老馬在幫我執行任務呢,不要再打他電話。和顏叔也說下。”沈澄說完就掛斷了。而一邊的沈子豐已經在和陳斌彙報着情況。
鄭暉又一個電話打來。現在地他不是白癡。也知道事情不好了,他在低聲道:“全吩咐好了。”
“恩。不許又任何動靜。你滾回原來地方去呆着。對方還有個人沒出現呢。”沈澄帶了點怒氣吩咐完了後,看着沈子豐:“爸,陳局怎麼說。“他在彙報。”
“老馬一定會帶他回家的。”沈澄正說着,電話再次炸響了,是顏同的一個手下在報告着:“沈少,他們上出租了,又多了一個人,是三個人一起的。”
“哦?太好了。”
沈澄一屁股坐了下去,心徹底的放下了,怕就怕對方老奸巨猾的留下一個人來看着點。現在對方是徹底的沒有什麼後手了。想着還不太放心,防止對方回馬槍地沈澄依舊吩咐道:“任何人不許動!”
看着兒子指揮若定的樣子,沈子豐又是欣慰又是焦急,欣慰着兒子地氣度,卻焦急這全是在搞什麼?他哪裡像個警察?現在又哪裡有個警察參合?怎麼全是些社會上污七八糟的人!沈澄要把這馬天成和鄭暉留下來幹嘛?隔壁還有兩個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傢伙!
知道現在想着這些也沒用,沈子豐擺了下手:“對方假如不殺回馬槍的話,下一步計劃該如何?恩?”
“老馬會想辦法和我聯繫的。我們只有等。”
陳斌地電話來了,沈子豐趕緊地彙報了情況,隨即掩着話筒:“要我們觀察下現場,然後我帶你一起去彙報。”
“好的澄點點頭。沈子豐說了一聲掛斷了電話。轉了頭來吩咐王斌和黃明他們:“全部一切照舊,等待命令!”
“是。”
沈子豐和沈澄轉身而去。
麗麗?敗家子?老馬?家?
他們有幾把槍?沈澄沉思着,沈子豐在一邊也在琢磨着,忽然問道:“我怎麼和他們彙報?”
“恩?”沉思中地沈澄愣了下恍然了,老馬這邊怎麼說?
他歪了下腦袋想了想,然後道:“爸,這麼着吧。就說老馬和顏叔是朋友,今天到醫院來看病的。然後正好我打電話給他。隨即察覺了不對,然後門口監控着的師兄們發現了疑犯挾持着老馬走了。”
“恩,能不牽扯到鄭暉這些人最好。”沈子豐瞪着沈澄:“也就別提你顏叔這邊的人來醫院裡四處折騰了。鬧到現在你看,把老馬都搭了進去了!”
苦笑了下。沈澄看着沈子豐:“我哪裡知道他這麼倒黴啊?不過也好,終於不是眼前一抹黑了。肯定去老馬家的。他們再無去處!”
父子說話的時候,電梯門打開了。
鄭暉灰溜溜的坐在那裡,老馬上廁所到轉角那裡。剛剛他自己看着那些門口報亭送來地“法制報”上香豔的故事入神,沒覺得多久。結果看完了報紙發現老馬還沒回來,沈澄的電話就打來罵人了。他不知道怎麼和沈澄交代,看着沈澄和沈子豐出來了,鄭暉想站不敢,不站不好,他憋在那裡看着。沈澄走過了他的身邊,沒讓他失望,沈澄重重地一記耳光抽了過去。
啪!
捂住臉,鄭暉不敢說話,低頭在那裡。沈子豐一把拽住了沈澄。晚上極少有人來去。只有裡面有些掛水的病人,還有一個值班地醫生和二個護士。聽了外邊一聲脆響,全擡起了頭來看着。沈澄站了那裡,鄭暉坐了那裡,沈子豐拉着兒子。三個男人詭異的像組雕像。
“老馬怎麼沒了的?去廁所多久了?恩?帶我去看,哪裡的廁所!”沈澄冷冷的道。
暉放了報紙,站了起來。低頭在前面走着,這個時候他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剛剛沈澄打電話來。鄭暉才察覺了。他想辯解,卻只說了半句就被沈澄打斷了。沈澄告訴他,沒有理由!在沈澄看來,這個事情出的其實很好,怎麼說也明顯了目標並且又暫時讓父親少了一點危險。可是這些並不是鄭暉的半天沒有察覺的理由!
看着五大三粗地鄭暉被自己的兒子訓的孫子似的。沈子豐意外也不意外。沈澄要鄭暉帶去看現場,他也不好說這不對。只好瞪了沈澄一眼,也跟了上去。三個人前後的走着,轉了彎,鄭暉覺得這個方向就是這個廁所了,他看着沈澄:“就,就是這裡。”
“滾進去。”
鄭暉進去了,沈澄跟了進去,沈子豐也進來了。廁所裡沒有人,空蕩蕩的,水箱又是嘩啦一下衝了起來,沈澄和沈子豐走到了一個個擋板部看了起來,卻沒發現什麼痕跡。隨意的站進了一個擋板,沈澄覺得自己地個子和老廣差不多高,他對了前面的位置看去,比劃了下,能威脅到,擋板不高,只到胸部,踮起腳就能過去抓到對方地,何況老廣手裡有槍。看來就是在裡面威脅着老馬然後帶出去的。方向定然是揹着鄭暉的那邊走廊出口了。
看着兒子的比劃,職業的沈子豐想也不要想,也推測出了這個走向,他看了下沈澄:“去那邊看看?抓緊時間,要去局裡了。”
澄看也不看鄭暉,跟着父親走了,走了二步後又回了頭來,忽然地,狠狠地一個鞭腿抽了過去,轟的一下抽地沒有防備,也不敢防備的鄭暉摔了地上,那一腳正抽在了他的臉上。沈澄指着他的鼻子:“不能全怪你,但是要有一半的責任在你!你早點去衛生間看下,打個電話給我,老馬剛剛打電話來,我就不會差點露了餡!你服氣不服氣?”
“服氣,服氣。”摔了地上,半邊臉麻了的鄭暉點着頭,滿眼的後悔和哀求,沒辦法的他只有偷偷的看向了沈子豐。沈子豐在後面瞠目結舌着兒子的能打,之前的耳光也算了,可是這個動作!!這是他第一次親眼看到兒子動手,這個鞭腿,真是,鞭的到位啊!
速度,力量,姿勢………
不過他隨即還是抓住了沈澄,真的要發火了:“你有完沒完?恩?他沒這麼專業!”
聽着沈子豐開口爲自己解釋了,鄭暉一瞬間眼淚都已經要流了下來,他在心裡的確是覺得對不起沈澄的信任,可的確又覺得不能全怪自己,老馬去上廁所不能自己看着吧?自己怎麼能想到這種事情呢?但是想到沈澄對自己的那些照顧,還有沈澄剛剛說的的確有道理,自己是有點混了,他覺得……一時間鄭暉真的不知道怎麼辦纔好,隨着沈澄打了自己兩下,鄭暉倒是覺得自己心理上舒服了點。他仰頭看着沈澄:“雷哥,對不起。”
“再有下次就自己滾!”沈澄冷冰冰的吩咐着:“現在還回原來地方呆着,辦事的時候不允許分神!還有那老馬打電話你的話,你知道怎麼辦麼?”
“知道。”
“記得我的話。”沈澄拖了下沈子豐,向外走去。沈子豐在一邊想說什麼,又忍住了,一直到出了通道的頭,站了臺階那裡觀察着的沈子豐纔開了口:“你像個什麼樣子?你是想做黑社會老大呢?你是警察!”
“他要負責燕子和我的酒吧啊。爸,我知道分寸的。回去我再和你慢慢解釋好麼?”沈澄對着父親抱歉着,眼睛也在四處看去,沈子豐罵着:“最好給我解釋解釋。不然酒吧沒得搞。”說着沈子豐向着石廊那邊走去:“估計着是這邊,你跟我過來看下。”
警用電筒的燈光下。
角落裡一片被壓得狼藉的草叢出現在了父子兩個的眼前,就是這裡了!彎腰下去摸了下,比劃了下大小,沈子豐覺得是馬天成倒下後造成的。沈澄也這麼認爲,回頭看着外邊,能看的清楚,可是從外邊剛剛看裡面卻看不清楚,這是從走道出來後,最快最方便的唯一地點!
“走吧。”沈子豐直起了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