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市局的會議室裡。醉露書院
盛副廳長理所當然的坐在了正中的主席位置上,身邊是剛剛從江城市委趕來的胡濤,朱明則自覺的向下移動了一個位置。江城市局的一干人對坐着省廳的一干人。陳斌彙報了沈子豐掌握的新情況後,胡濤和盛廳長都很焦急興奮,危險目標的明確將會給案情帶來突破性的進展,在茫茫人海的城市裡,要想很快的找到這個一個刻意在隱藏的人是不現實的。持槍,暴力,心狠手辣肆無忌憚的挑戰王法,這樣的歹徒晚一分鐘發現就給城市多帶來份危險。
朱明半閉着眼睛在裝神弄鬼的看着面前的材料,作爲分管刑偵的副局長,此次行動的總指揮,陳斌和沈子豐出了這麼一個風頭讓他有點難堪,盛廳長的期待眼神看向的是陳斌,言語裡收斂着的讚許是給的沈子豐,可沒有他什麼事情。而一邊的胡濤還時不時的在和盛廳長交流,兩個人的笑容,還有語氣裡的一種親密從容更讓低人一等的他難受。不過他還沒糊塗到把一切不爽表露到臉上來,假如這點城府沒有他也不會到今天了。
現在所有的人等待着沈子豐父子的到來。
因爲沒有他們詳細的一手彙報,和意見,實在無法作出什麼判斷來。
沈子豐帶着沈澄走了進來。
父子虎將。
這是“不糊塗”地胡濤對他們的評價,這句話當然是說給盛廳長聽的。盛廳長不置可否着,雖然他的級別已經知道一點劉良才的事情,也知道一點沈澄之前的表現了。但是他還是當這個,是一個程序化的造星過程來聽的。不過今天在江城的時候,在案件才發生了不到六個小時的時候,這對父子,又傳來了這種地好消息,他倒是真的有點期待了。
“報告領導。事情的過程是這樣的。”沈子豐在胡濤的授意下,開始講起了整個事情發生的過程。
可是當聽到沈子豐關於兩名疑犯的身高體型形容後,盛副廳長忽然打斷了沈子豐的彙報,皺起了眉頭問道:“你確定是這樣地?”
“是的,門口執行監視任務的幹警已經用長距鏡頭拍下了照片。醉露書院馬上就會送來!”
沈澄心裡一個咯噔。盛副廳長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正在這個時候。沈子豐把話語權交給了兒子沈澄。因爲電話是沈澄接的。
“沈澄是吧,不要緊張,你好好講講情況。”盛廳長饒有興趣的看着沈澄,習慣性地說着安慰年輕人的話,不過卻也知道自己在說廢話,那個年輕人剛剛好像恍惚了思考了下什麼後,現在一點沒緊張,很大方。
“是。”
沈澄先放下了一點疑惑。隨即立正,然後禮貌的注視着盛副廳長,開始了講述:
老馬和父親的朋友顏叔的關係是好友,今天晚上來醫院看病,結果在衛生間被老廣綁架。這些過程目前看來只是推測,因爲沒有人親眼看到綁架過程。但是,老馬被帶出醫院的時候,已經得到了沈子豐安排監視着的幹警們的確認。
老馬在電話裡地一些話,沈澄沒有隱瞞,這些他無法隱瞞。因爲這和案情有關。
隨着沈澄的陳述,盛廳長和胡濤,還有在場地一羣人臉上露出了笑意。笑意越來越濃,沈澄有點尷尬了。三十歲的男人不會這麼容易臉紅的,可是案情居然和自己的私生活有關,這實在太!他還不得不說,這很難堪。
終於,在大家的注視下沈澄說完了過程。他又點了下沈子豐帶着自己觀察了環境。發現了一處草叢被壓塌地地方,現在已經有人馬去仔細檢查了後。沈澄做起了結束陳詞:“因爲之前陳斌局長和我地父親。不,是鏡湖分局的刑偵隊長沈子豐同志地判斷,疑犯及其有可能潛伏到醫院,或者躲藏乃至會去殺人滅口。所以本來我們就很警惕,而根據我和馬麗麗的單純朋友關係(笑聲,沈澄狼狽的咳嗽),老馬是不可能說這樣的話的,所以我當時懷疑有點問題。而兩方面一結合後,我立即向沈子豐同志彙報這個意外情況,沈隊長隨即吩咐了所以監視嚴加警惕注意,但是不許打草驚蛇。醉露書院結果證明,我們的判斷是對的。疑犯挾持了老馬,而根據我的瞭解,疑犯將前往老馬的家中躲藏,然後在那裡尋找離開江城的時機。所以老馬一定會再找機會打我電話的,我的彙報完畢,請領導指示。”
“坐。”
盛副廳長非常滿意的對着沈澄點了下頭,然後看着陳斌:“陳斌同志,恩,你坐,坐。不錯,你的手下很不錯,對了,你剛剛並沒有說嘛,說你和沈子豐同志對於疑犯這種可能的判斷。不邀功是好的,但是該說的還是要說的。”
“是。”陳斌心花怒放的裝着老實,心裡已經恨不得抱着沈澄親一口了,這個小兔崽子怎麼這麼老練,裝的傻乎乎的說了過程,卻絕口不提朱明,剛剛損自己的朱明老小子要跳樓了吧?
朱明是要跳樓了,他的臉已經成了豬肝,他安排了周隊周樹名去詢問疑犯後,就把醫院交給了沈子豐負責,其實實際上是架空了沈子豐的。而且這命令可是他在衆目睽睽之下說出來的,他賴也賴不掉的。想不到卻成就了陳斌沈子豐和那個兔崽子?!
盛副廳長的批評果然接着來了,特殊的職業裡,等級森嚴。且比之其他職業還是少了很多的彎彎道道地,尤其是現在辦案會議的場合下,盛副廳長看着朱明帶了點不滿:“朱局長,你之前的彙報裡,還對陳斌抽調了一些幹警前往醫院表示了不滿,現在看來你的判斷是錯誤的。”
朱明低聲下氣的憋着那裡道,心中苦悶無比。
在沈子豐來之前,朱明在彙報工作後,很隱晦的表示了太多警力部署在醫院太浪費了,陳斌當時臉色鐵青的忍耐着。這種地方上的明爭暗鬥盛副廳長是看的出來地,但是畢竟地方是地方上,能不參合就不多問吧,可現在既然沈澄的話說的清清楚楚了,他是來主持工作的,就一定要做到四平八穩,怎麼也要安慰下陳斌的情緒。同時,乾脆藉機暗中能下胡濤好了。朱明在日常工作裡的強勢他不是沒聽說過的,可是胡濤卻是他的老友,另外,陳斌是那個要來這邊地劉良才的表弟吧?
至於朱明背後是?哦,不熟!
朱明如坐鍼氈的聽到盛副廳長在詢問着身邊的周樹名:“是周隊長吧。你那邊對於另外一個疑犯的消息掌握地如何了?”
沈澄心裡雖然疑惑着,卻還是要爆笑,他問個屁啊!
果然,周樹名尷尬的站了起來:“還,還沒有眉目。”
“還沒有眉目?”
這個時候看出了盛副廳長的官威和手段的狠辣來了,分分鐘判斷了派系後,既然得罪了一個就得罪全部吧。盛副廳長臉色鐵青的一拍桌子:“你是幹什麼吃的?居然電話打到了廣東省廳,電話是在哪裡打的?不是已經清楚了麼?目擊人已經把可能打電話的人地身高體型也已經說出來了。你去把醫院裡的疑犯問了麼?小,那個沈。小沈澄都能如此,你慚愧不慚愧?這個疑犯地電話讓我們的工作非常被動,省委領導對此震怒,影響太壞,現在廣東省整個公安系統已經得知了江城加油站爆炸的惡件。這是我們江海省公安系統的恥辱。家醜傳千里啊!而現在根據沈子豐同志的彙報後,看來除了二名綁架老馬地疑犯外。居然還有一個人!這個危險分子是一定要查出來,抓住了地,我現在給你三天時間!你全力負責此事!”
樹名不得不大聲的說着,然後轉身就向外走,去執行這個命令了,而與此同時沈澄也恍然了盛副廳長剛剛問話地意思,他知道的舉報人和兩名疑犯的體型不符,鄭暉個王八蛋一米八多呢!官場上最怕影響,江城的市委市局包括省廳都一定會大力的來調查舉報電話來源,那麼一定是誰無意看到了鄭暉在那個電話亭打電話的!不過那個人看的有多清楚呢?沈澄有點揪心了起來。雖然可以賴的掉,實在不行了找個證人證明下舉報電話打出去的時間鄭暉在哪裡就行。可是畢竟是個麻煩事情啊!
正在沈澄想着的時候,胡濤卻鐵青着臉站了起來,喝令要去執行命令的周樹名站住,隨即他十足戲份的看着一邊的省廳領導,這個機會不抓住他還配姓胡麼?沉痛的,非常慚愧的看着盛副廳長,胡濤低聲道:“這也是我的工作失職,請省廳領導批評。”
這一下子整個江城公安系統的人馬全站了起來。沈澄也站的筆直的,眼神偷偷掃過了臉色微變的朱明。他知道,所有人也知道胡濤下面要幹嘛了。胡濤猛的揚起了頭:“省廳領導給你三天時間是客氣了。已經過去了半天了。再給你二天時間,後天的這個時候,你完不成任務就不要再幹了!有沒有信
逼人啊!
問題是這個場合下他周樹名能說不麼?在盛副廳長炯炯有神的注視下,在省廳一羣人的注視下,在自己主子朱明要他破釜沉舟似的目光鼓勵下,周樹名大聲的道:“有信心!”
很好!沈澄知道了,周樹名同志,您可以養老了。一個蘿蔔一個坑,現在要多出一個坑了,那麼這個坑會是誰的機會?當然是立功的人!
而盛副廳長彷彿很善解人意似的,他立刻換了笑臉又激勵讚許了起來:“好啊,周樹名同志很好!我看我們的公安幹警就需要這樣的決心。才能保護一方百姓,才能守護一方平安!周樹名同志,等你的好消息。你全力負責此事吧,去吧。”
站了那裡渾身冰涼的周樹名,他帶着哭腔吼了一嗓子,是,然後出去了。
而非常善解人意的盛副廳長看了下沈子豐,他體貼着沈澄的焦急,開了口示意道:“沈子豐同志和沈澄小同志是剛剛來的,而他們現在是關鍵了,尤其是沈澄。那麼大家現在把之前的情況再通報下吧。”
沈澄希望的豎起了耳朵,能說道怎麼查舉報電話的麼?他的電話卻在這個要命的時候,又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