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在平安夜的那一天很晚的時候纔回幾分鐘,平安夜十二點的鐘聲就已經敲響了。
到了家裡,袁唐風才感到了一陣由衷地疲憊。
靜靜的點了一根菸坐在沙發上休息了五分鐘,袁唐風才拖着有些沉重的腳步來到了洗手間,準備放水洗個澡。
今天真是累壞了!不過挺值的。
想到那個雞巴所長被自己砸到在地時自己心中所流淌過的那種酣暢淋漓的感覺,袁唐風纔算稍微體會到了一點自己的爺爺爲什麼總喜歡跟自己說他年輕時候提着一把大刀殺漢奸的故事。
不過,這也並不是沒有代價的。看着鏡子中自己的那個有些發腫的黑眼圈,袁唐風決定洗完澡之後一定要找點東西擦一擦。
媽的,這些小鬼子別看一個個瘦不啦嘰的,打起架來一個個出手還挺狠的。操,叫你來偷老子的研究成果!
袁唐風發現好像自從今天那痛快淋漓的一罵之後,自己罵人似乎罵上癮了。
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澡,袁唐風來到自己的房間,泡了兩包方便麪,今天從中午到現在,就一直沒吃過東西,特別是在經歷過一次如此消耗體力的“劇烈運動”之後,袁唐風感覺自己真的餓了。
狼吞虎嚥的吃完了兩包方便麪,連湯都喝得一乾二淨的袁唐風打開了家裡的那套CD機,滿足的坐到了沙發上。
聽音樂也是他的一大愛好。
在貝多芬《命運》交響曲激昂的樂章中,袁唐風靠在沙發上,閉起了眼睛。
今天發生了好多事,自己是該冷靜的想一想了。
在申化所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也正是那些事情,讓袁唐風現在纔回到家中。
事情鬧得很大。
在那些小鬼子被送到醫院以後,小鬼子在申海的領事館就知道了這件事,隨後,國家外交部和安全局的幾位同志也來到了申大所。
小鬼子在申海的領事在一開始的時候氣焰十分的囂張,曾在那裡叫囂道,“這是一起嚴重的外交事件,你們必須要給我們一個讓我們滿意的答覆,我們保留採取相應反應的權利,由此造成的一切後果,將全部由你們承擔。”
所有申大所參加了那場“技術交流會”的人還有後來衝上來參加羣毆的保安,都做了一份詳細的筆錄。
作爲重點對象,袁唐風光做筆錄時間就花了兩個小時。
那兩盤記錄了事情經過的錄像帶作爲最重要的證據,也交了上去。
在搞清楚了所有事情經過以後,我們外交部的一位同志就和小鬼子的領事臨時徵用了申大所得一間辦公室,在沒有其他人的情況下,兩個人在裡面“切磋”了差不多兩個小時。
在這兩個小時中,申大所有的人興奮,有的人忐忑。這兩個小時對袁唐風來說也極其難熬,雖然他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但看到事情鬧得這麼大,他還是有一點不安,但他沒有後悔。
在差不多晚上11點的時候,“閉門磋商”的兩方的外交人員都從那間辦公室裡走出來了。小鬼子的領事臉色陰沉,已經沒有了最初的那種囂張,他一言不發,坐着他的車就走了。
外交部那位和小鬼子領事“切磋”的同志出來後對着申大所那些忐忑的等在外面的人溫和的笑了笑,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隨後也走了。
安全局來到申大所進行事件調查的負責人是一位面容冷肅的中年人,袁唐風一直不知道這個負責人到底叫什麼名字。一直等到安全局的人要走的時候,那個負責人的臉上纔有了一絲笑容,不過那絲笑容也很快就消失了,自始至終,他只有在走的時候纔跟袁唐風說過一句話。
“打得好!”
袁唐風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看來事情不會搞得太大,小鬼子也沒佔到什麼便宜,所領導這下子也住了院了,自己的前途……呵呵,還哪裡有什麼前途,聽說明天系統裡就會派一個人到申化所專門處理這件事,自己在申化所的時間估計是也到頭了。自己將來要怎麼打算呢?出國?或是重新換一個研究所?不過出了這樣一件事,一個連領導都敢打的人,又有幾個人敢要自己呢?
迷迷糊糊中,袁唐風睡着了。
第二天,12月25日,來到了申化所。申化所守大門的保安第一次向他敬了個禮!
系統內派來處理這次事件的領導已經到了申化所,這倒是前所未有的高效率。
和袁唐風預料的一樣,對於這起事件,雙方都把它定性爲“民間性質”的,
理得也很低調,沒有媒體,沒有記者,沒有那個狗屁子領事,我們這邊的外交人員也再沒出現過。
袁唐風明白,要是把這件事宣揚出去,我們的面子上固然有點難看,但最難受的,還是那些想來偷技術的小鬼子,這是他們的醜事,他們最怕人知道。
系統內派來處理這次事件的領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開了一個由所有申化所員工參加的大會,這次大會也包括了我們英勇的保安,就連食堂裡煮飯的師傅也包括在內。在會上,新來的領導下了封口令,所有申大所的工作人員,以後均不得再談論這起事件,特別是對新聞媒體。
會後,處理這次事件的領導單獨把袁唐風叫到了辦公室。他對袁唐風說的第一句話是,“現場的錄像拷貝我看了,我不贊同你在這起事件中做事的方法,你的方法太極端了,具有很強的破壞性,但我欣賞你的態度,欣賞你出發點。遇到這種事,最正確的做法,你應該首先把你的問題反映給上級,而不是自作主張。”
袁唐風笑了笑,“要是我把我昨天遇到的問題越級向上反映的話,上面要多少天才能給我正確的指示,是三天,五天,還是一個月?”
處理這次事件的領導沉默了一會兒,“很多事情,我們都不能期望它一下子就變得太完美,我們只能逐步逐步用正確的方法來讓它變得更好。就像你們做研究的,你不可能期望通過一次實驗就達到你的目的,這個道理放在其他領域也同樣適用。”
袁唐風點了點頭,“這個道理我也明白,不過在那個時候,我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說到你的選擇,我現在很鄭重的問你一件事。”的領導嚴肅的盯着袁唐風,“你是不是已經把你研究的那個高能燃料電池的資料給銷燬刪除了,就像你昨天說的那樣?”
“是的!”
領導勃然大怒,“是誰給你權利這麼做的?是誰允許你這麼做的?你知不知道國家爲了支持這個項目的研究,爲此投資了多少錢?那不是你一個人的成果,那個成果是國家的,你這是在放罪……”
袁唐風沒有說話,他只掏出一張光碟放在了領導面前的桌子上。
“作爲一個ZH國人,保護國與偷竊是我們每一個人天生的責任,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授權要任何人的同意,昨天,爲了防止那些資料在我不能控制的狀態下泄露或遺失,我確實告訴他們我已經把研究資料都刪除和銷燬了,我那樣做,是爲了斷絕某些人的邪念,但在刪除和銷燬那些資料之前,我已經悄悄的做了一個備份,現在那些資料都在這個光盤裡!”
領導深深的吐出一口氣,他認真的看了袁唐風差不多半分鐘,然後小心翼翼的收起了那張光盤,他對着袁唐風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許多!”
袁唐風也笑了起來,“小時候我爺爺教我的,永遠不要在漢奸和鬼子面前說真話!”
“你們昨天那一頓痛打倒是舒服了,現在那些鬼子在醫院裡,醫藥費可得由我們來支付,我剛纔瞭解了一下情況,好幾個小鬼子都被打成了輕微腦震盪,還有幾個小鬼子的肋骨被打斷了幾根,一直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小鬼子可以起牀呢。雖然小鬼子的醫藥費不便宜,可我還是要說,這次花的這些錢是我這些年來花得最舒心的一次。所裡面的保安,還有昨天把現場錄像帶搶到手裡的研究員,在私下,我會給他們獎勵,特別是那兩盤記錄了現場情況的錄像帶,太關鍵了,正因爲有了它,小鬼子才囂張不起來。”
“那我們所原來的領導呢?”
袁唐風問了一個問題。
“這條蛀蟲……”“國安局的兩個同志現在正在醫院裡守着他呢,等他的傷一好,估計就要直接去國安局喝茶了。”
袁唐風心裡嘆息了一聲,要是自己昨天沒有破釜沉舟的決心,把事情鬧得那麼大,那麼也許今天,躺在醫院裡的那個狗雜種還坐在這裡跟自己訓着話呢!噢,不對,按照安排,他此刻應該花着公費,帶着那些小鬼子去旅遊了。要是不從制度上徹底剷除與杜絕腐敗者賴以滋生的溫牀,那真不知道,僅僅靠着個人的決心與勇氣,有幾個人,可以在與腐敗分子的鬥爭中獲得勝利。自己這一次完全是運氣,要不是有很多小鬼子牽扯在裡面,要不是事情鬧得那麼大的話……
袁唐風有一種深深的無奈。
處理這次事件的領導也嘆息
,他看着袁唐風,有點欲言又止。
袁唐風已經猜到他想要說什麼了,“說吧,我已經有心裡準備了!”
“那些小鬼子現在很慘,你知道的,雖然這件事上升不到外交的高度,但作爲事件的當事人一方,我們不是一般的老百姓和企業,我們在一定程度上已經代表了國內所有科研工作者的形象與聲譽,我們需要表明我們對這件事的態度,因此……我們這邊必須有人爲此承擔相應的責任,付出相應的代價,只有這樣,才能讓別人無話可說。”
“我知道的,也可以理解,無論所裡面做任何關於我的決定,我都堅決服從。”
處理這次事件的領導緩緩地點了點頭,有些話,也不必說得太明白了,“等這件事的風波平息了,要是你還想再到系統內工作的話,我可以重新給你安排一個地方。”
“不必了!”袁唐風昨天晚上的時候已經想得很明白了,雖然一直有國外的機構和學校像他伸出橄欖枝,但是他卻不會出去,“我想,我只要在國內,無論是學校還是其他的很多企業,都有地方可以讓我發揮自己的所長。”
……
就在當天,申化所就宣佈了對袁唐風的處理意見——開除!
這個結果其實已經在很多人的預料之內了,很多人都覺得惋惜,袁唐風卻處之泰然。在臨走之前,袁唐風和他以前帶領的研究小組成員開了最後一次小組會議,在這次會議上,袁唐風把自己研究高能燃料電池的一些思路和心得方法與小組成員進行了最後的交流。他對他手下那些研究員最後的話只有這麼一句,“將來的研究,就要靠你們自己了,我相信你們可以做出比我更優秀的成績,你們自己也要相信自己,畢竟這世上,大多數人,都不是靠天才而是靠勤奮獲得的成功!”
好多人都哭了。
袁唐風微笑着,和他以前的每一個同伴握手,然後離開了申化所。
謝絕了同事們晚上出去大吃一頓的邀請,袁唐風在這一天回家回得很早,他買了好多的菜,準備自己好好犒勞自己一頓。
在他自己動手做飯之前,他給他的爺爺和遠在國外讀書的妻子打了電話,把自己這兩天的事情和他們說了。
讓袁唐風感到欣慰的是,除了他的爺爺對他的做法大聲說好以外,他的妻子也對他的做法表示了理解,他的妻子現在正在普林斯頓大學攻讀物理學的博士學位。
在袁唐風自己弄着自己喜歡吃的糖醋魚的時候,他家的門鈴響了,袁唐風急急忙忙的去開了門。
來的人絕對出乎了袁唐風的意料。
“校長!”驚喜過度的袁唐風差點把手裡的鏟子掉在了地上。
門外站着他大學時的恩師楚震東,在楚震東的旁邊,還有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少年,樣子斯文,臉上帶着一絲謙和的微笑。
“老早就想來看看你了,可惜一直沒時間。這次來申海,特地過來看看你!”
袁唐風看着龍烈血,“校長,這位小兄弟是?”
還不等楚震東介紹,龍烈血就開口了,“我叫龍烈血,我也是楚校長的學生!”
“呵……呵……你別聽他謙虛了,他不光是我的學生,在將來還要成爲我的老闆呢!怎麼,把我擋在門口不請我進去?”
楚震東的話讓袁唐風醒悟了過來,他連忙錯開身子讓楚震東和龍烈血進來,聽楚震東介紹龍烈血的時候有些奇怪,袁唐風不由得多打量了龍烈血幾眼。
袁唐風只覺得這個年輕的學弟有一種特別的氣質。
……
昨天晚上,龍烈血和楚震東整夜都在商量有關學校的事,龍烈血把自己出來學校這一個多月的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楚震東和周德,楚周兩人的感慨那是在意料之中的。看到龍烈血一個月內就可以闖出這樣的一番局面,楚震東對龍烈血一個月內拿出兩個億的承諾倒真的相信了幾分,不過楚震東還是和龍烈血約法三章,龍烈血在一個月後拿出的錢一定要乾淨,不能是作奸犯科弄來的。龍烈血自是點頭同意,隨後龍烈血和楚震東就初步確立了將來學校的大框架,在楚震東的建議下,學校將採用歐美大多數私立學校所採用的管理模式——學校董事會領導下的校長負責制。龍烈血作爲學校薰事會的主席與實際所有者,不參與學校管理,學校實行所有權與管理權分離的原則,楚震東將作爲學校的校長負責學校的管理及日常行政事物性工作。
看到辦學有望,楚震東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像是燒了起來,渾身上下都透出了一股難言的活力,像是年輕了二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