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是一個人,這次回去卻多了一個人。
坐在飛往MK的飛機上,袁唐風坐在龍烈血的旁邊,龍烈血在看着一份飛機上提供的雜誌,袁唐風卻在用一種捉摸的眼光仔細的打量着龍烈血。
袁唐風覺得自己這幾天的遭遇起伏實在太大,已經完全可以改編成電視劇了。
特別是遇到龍烈血。
從嚴格的意義上來說,龍烈血應該算作是他的師弟,因爲袁唐風最早的時候也是從西南聯大畢業的,同爲楚震東的得意弟子,雖然龍烈血一直稱呼他爲師兄,但袁唐風卻沒有辦法把龍烈血當作自己的師弟,自從知道了龍烈血的各種事跡以後,這個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已經顛覆了袁唐風心中很多固有的觀念。
在袁唐風眼中,龍烈血的身上就像是裹着一團迷霧。
大多數時候,無視年齡間的差距,袁唐風都把龍烈血當作一個同輩或朋友來討論問題。
空中小姐送來飲料,袁唐風要了一杯咖啡,喝咖啡的習慣是袁唐風在國外讀書的時候養成的。龍烈血只要了一杯茶。
放下雜誌,龍烈血喝了一口飛機上提供的茶水,實在是不怎麼樣,袁唐風喝了一口咖啡也皺起了眉頭。
龍烈血笑了笑。他知道,和這個師兄在一起地時候這個師兄總是愛用一種探究的目光在打量他。
“袁師兄,大概還有一個半小時就可以到MK了!”
“是啊,馬上就要到MK了。”想到自己就要回到自己以前讀大學的城市,袁唐風不由心生感慨,“回國後因爲工作的原因,我一直沒有機會回來看看,我算算。大概也有五年了吧!”
“楚校長現在大概也離開申海了吧。”
“看校長的樣子,爲了他的學校,他現在是一刻也閒不住了,這幾天在申海你看看他什麼時候閒過?”
“是啊!”龍烈血輕輕的感嘆了一聲,這幾天大多數時間都和楚震東在一起探故訪友,這個老頭的精力和體力。還真是讓一般地年輕人感到自卑,看來那個五禽戲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效果,還真是讓人不能小覷,不過比起楚震東的精力來,更讓龍烈血吃驚的是楚震東的人脈之廣,楚震東做了幾十年西南聯大的校長,他地同學、故友、門生子弟可謂是遍佈天下,僅僅在申海的這幾天,楚震東就沒有一刻是閒着的,不是跑這就是跑那。在楚震東的身體裡,就像裝了一臺核反應堆。
申海這個地方。高校雲集,研究所林立。楚震東的好多朋友同學都是這些學校還有研究所的退休人員,楚震東這些日子的功夫已經成功地說服了他的好幾位已經退休的老同學和老朋友在他的學校辦好後來幫他一把。這“幫一把”三個字說起來容易,可分量卻絕對不輕。
究竟有多少人要來幫一把呢?
周德先生,法學專家,國內法學界地元老級人物……
蔡鹿維先生,國學大師,國內新儒學運動的領軍人物……
黃平山先生,文藝理論家。國際公認地該學科第一人……
張樹鳴先生,核物理學家。兩院院士,曾是參與國家“兩彈”研究的功勳級人物……
……
一直到了此刻,龍烈血才真正體會到了楚震東這三個字所蘊含着地巨大能量與魅力。上面的那些學者、專家,除了楚震東以外,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可以拜訪一次就可以讓這些人答應來“幫一把”的了。
就拿我們熟悉的周德老先生來說,做法律研究做到他這個份上,雖然在學校裡已經退休了,但他想要幹什麼,就連校長也要給他七分面子,除了楚震東以外,實在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可以讓他再到別的什麼學校再去教書了。
……
“對了,剛纔在機場送你的那個小姑娘是你女朋友吧?”
“是的,她叫任紫薇,是我高中時候的同學!”
“小姑娘挺漂亮,就是眼淚也煞是多了一些!”
說到任紫薇,龍烈血心中有一點愧疚,這次到申海,雖然呆地時間也不算短了,但真正和任紫薇在一起的時間卻不多,平安夜過後,任紫薇要上課,而自己呢,因爲學校地事,自己每天也隨着楚校長在申海東奔西跑,難得有時間來陪陪她……難得的是,對這一切,任紫薇沒有半點怨言,她給自己的,總是一個甜美的微笑。
“這次來申海原本是過來看她的,沒想到後來遇到了楚校長,呵……呵……聽說袁師兄的女朋友還在國外讀書。”
“是啊,我們已經認識十多年了,等她拿到博士學位,一回國,我們就打算結婚!”
……
在龍烈血和袁唐風聊天的過程中,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飛機到了MK。
龍烈血12月24日離開的MK,.u,,帶來了一個人——袁唐風。
飛機在下午1545分的時候到達了MK的坪壩機場。
下了飛機,袁唐風的第一句話就是,“終於又可以吃到正宗的過橋米線了。”
袁唐風也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已經決定來MK,他連他在申海的房子都不顧了,託給朋友幫忙打理,他提着一個包就和龍烈血回來了。
本來袁唐風已經答應楚震東在楚震東理想中的那所大學建好以後他到那所大學主持一個實驗室的工作,但等待是一件痛苦的事,時間翻過元旦,如果龍烈血承諾的資金到位的話,構思中的那所大學在年內就要建成,楚震東計劃在9月以前完成大學的各項基礎建設工作,這樣可以趕上高考後的招生時間。這樣一來,留給袁唐風的時間也就是半年多一點,這樣的時間對袁唐風來說還真是不短不長的,放假閒長,換工作閒短
袁唐風一咬牙,就和龍烈血來到了MK。用袁唐風的I先來適應一下環境,再看看自己能爲學校做點什麼?
當然,對於這麼一位人才,龍烈血自然是不可能放過的,龍烈血在申海的時候已經向他的袁師兄保證過了,一定會有事情讓他做。
對於袁唐風,龍烈血在申海的時候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構思,絕對可以讓袁唐風發揮所長。
龍烈血和袁唐風一出了機場,在衆多人羨慕的眼光中,一輛黑色的寶馬530i就停在了他們的面前。
“老大,你可回來了!”
小胖從駕駛員的位置跑了下來,過來幫龍烈血和袁唐風拿東西,龍烈血笑了笑,對袁唐風說,“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我的好兄弟小胖!”
袁唐風的東西多一點,小胖就去幫袁唐風提東西。
“這位就是我們的袁師兄吧,老大在和我通電話的時候已經告訴過我袁師兄的事蹟了!”小胖豎起大拇指,“袁師兄真了不起,對於那些雞巴小鬼子,敢來偷我們的技術,媽的,就是應該狠狠的揍!”
小胖的話雖然粗俗,但卻一下子說到了袁唐風的心裡。袁唐風對小胖印象大好。
袁唐風謙虛了幾句,放好了東西,然後就和龍烈血上了車,小胖也坐到了駕駛員地位置。黑色的寶馬530i發動機一陣輕鳴,小轎車就向着市區的方向駛去。
車在路上,袁唐風一直從窗戶裡向外打量着,不斷地感嘆着MK這些年的變化之大,雖然他是在西南聯大上的大學,但MK的好多地方,就連他也認不出來了。
小胖在路上也向龍烈血彙報了一下這幾天來公司的各項情況,就在龍烈血走的這幾天。公司又充實了三位人手,一位是隸屬於總經理辦公室地法律顧問,剩下兩位是公司新成立的公關部充實的人手,除了有新人到公司以外,億龍大廈的《建設工程規劃許可證》和《城市建築工程施工許可證》已經跑下來了,就連大廈的銀行貸款也有了些眉目。
說到貸款的事。小胖還賣了一個關子。
“老大你猜猜現在和我們談貸款地是哪一家銀行?”
“我走的時候說,那一定不是建行了,而短時間內可以和我們建立起良好關係的,那也絕對不可能是陌生的銀行,這家銀行我們以前至少應該接觸過,而我們的公司新創,就這兩個月來說,排除了建行。那和我們有業務往來的銀行就只有一家了。”
小胖嘆了一口氣,“老大你真沒勁。怎麼什麼事到了你這裡就一點神秘感都沒有了呢,現在和我們接觸的正是大通銀行。老大還記得上次我們在綠湖賓館遇到的那個來拉存款的錢主任嘛,這次,聽說我們正在和建行商量辦理貸款地事宜,他就主動表示如果我們找他們的銀行貸款地話他可以在貸款的事情上幫忙。”
“哦……他是怎麼知道我們現在正在和建行商量貸款地事的?”
“嘿……嘿……老大你也終於有不知道的事情了。”小胖一邊開車,一邊得意的笑了起來,“我們好歹也是他的大客戶嘛,老大你走後的第二天,錢主任就來公司拜訪你了。說要請你吃飯,你不在。就只有我和歐陽美靈還有公司的老李接待了他,在和他聊天的時候,就自然談到了億龍大廈,談到大廈就談到了貸款,談到了貸款那個錢主任就拍着胸口說要幫忙了!”
龍烈血摸着下巴想了一會兒,就笑了起來,“那好,倒省了我們不少事情。”
體驗着手上地觸感,龍烈血也微微有點感慨,自己的下巴上,已經開始長鬍子了。
今天地事情還有很多。
早在袁唐風來省城之前,龍烈血就已經打電話告訴小胖讓小胖幫袁唐風安排好住的地方了,因爲是住長期的,小胖就在綠湖邊上幫袁唐風租了一套新的兩室一廳的房子,並預付了一年的租金。這兩天小胖也把房子內的東西充實起來了,只要袁唐風一過去,就可以住。
小胖先開車把袁唐風送到了爲他安排的住所,並把房間的鑰匙拿給了他。看到自己人還在申海,而MK這邊就爲自己準備好了一切,袁唐風心中暗暗感動。
在和袁唐風說好晚上幫他接風洗塵,一起去吃過橋米線以後,龍烈血和小胖又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公司。
公司裡還有很多事情要等龍烈血這個總經理去處理呢。
龍烈血到達公司的時候是下午1643分,離下班還+點。
對於龍烈血的到來,公司裡的人都挺高興的。
和公司裡的人剛打過招呼,龍烈血就被公司裡“五朵金花”中“四朵”給圍上了,龍烈血在公司不擺架子,對人也挺和氣,因此公司裡面的那幾個小姑娘就圍着龍烈血問龍烈血要他“出差”帶來的禮物,並不着痕跡的打聽龍烈血這些日子在申海都幹了些什麼。
面對這樣的圍攻,龍烈血還真有點招架不住。
就在龍烈血被“四朵金花”圍攻着的時候,冷着臉,拿着一個文件夾經過龍烈血身邊的歐陽美靈丟給了龍烈血一個白眼。
我們都歐陽大小姐是今天公司裡面所有人中見了龍烈血唯一沒有和他打招呼,臉上也沒有笑容的人。
“總經理現在剛回來,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現在還沒下班呢,你們不用工作了嗎?”板起臉來的沐昭洋的爲龍烈血解了圍。
幾個小姑娘都有點怕他,各自吐了吐舌頭散開了。
龍烈血剛剛回到辦公室坐下,沐昭洋就真的拿着幾份文件進來了,“總經理,你看一下,這幾份文件需要你簽字。”
龍烈血看了一下,是幾份需要存檔的會議記錄,簽完字,沐昭洋又拿出了一份東西,“還有這一份東西,是按照你的意思擬定的《公司員工
理規定》,這份管理規定在公司經過大家的討論修改你看一下,如果沒有問題的話以後就照此執行。”
龍烈血認真的看了起來,這個東西是在龍烈血去申海的前一天沐昭洋建議擬定的,沐昭洋的建議很有說服力,雖然龍烈血曾說過只要是公司的員工外出辦理公務,都可以跟公司申請用車,但是從現實情況看下來,效果卻並不理想,公司員工外出辦事的很多,但真正申請用車的卻沒有幾個,特別是那輛黑色的寶馬530i.那輛車從買來一直到現在,就沒有一個人申請用過,大家都似乎默認了那輛車是龍烈血專人的座駕,即使那輛車閒着,即使公司裡有人真的要用車,也沒有人打過那輛車的主意。
“總經理的承諾很好,但在一個公司,就如同在社會上一樣,如果沒有制度的保障,任何東西都可能流於形式,任何好的構思與想法都可能只是空談。從公司這些日子的運作情況看來,公司用車的事情很多,但大多數人在非用不可的時候選擇的都是那輛T4,公司的那輛寶馬則沒有人動,這樣造成了極大的浪費,也影響了公司的辦事效率……”洋一邊陳述一邊仔細的觀察着龍烈血臉上的沒一絲表情,在新擬定的這份《公司員工用車管理規定》中,已經很明確的規定出了公司員工可以申請使用那輛寶馬地幾種情況。沐昭洋就是想用這份東西來看看龍烈血先前說的到底算不算數,是當真的,還是隻是說說而已……
龍烈血開始的時候看得頻頻點頭,到了後來,龍烈血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沐昭洋的心也沉了下去……
看來,這個年輕的老闆和其他人也沒有什麼不同,也許他是比自己以前見過的那些人要年輕。也更聰明,更有野心,但……可能也就是僅此而已吧,有幾個人可以戰勝得了自己地虛榮心和佔有慾的呢?
“這份東西很好,把我說的那些話都落到實處了,但有一點。我覺得需要修改一下。”
“是哪裡需要修改呢。”地方了。
“那就是關於我用車的那一部份,這兩輛車既然是以公司名義買下的,我雖然是公司老闆,但老闆也是公司的員工,所以這份規定就不能把我視爲例外!”
沐昭洋愕然了,“那……那你地意思是哪裡需要修改。”
“按公司員工的行政級別確定用車順序……”中的一頁,“這種規定太官僚了,我不喜歡,如果按這份規定上的來說,那豈不是說只要我一用車。不論私事公事,不論大事小事。所有人都要讓着我呢?因爲按行政級別來說,我是公司最高的。假如我和公司裡的一位員工同時要用車。那個時候公司只剩下了那輛寶馬,我要用車去買一張報紙,而那個員工卻要用車去辦理公司的營業執照,你說這輛車是要讓我用還是讓那個員工用?”
“這……”
“當然是要讓那個去辦理執照的員工用!”龍烈血看着沐昭洋,笑了起來,“用車當然是按事情的輕重緩急來分的,我絕對不能例外。公司現在初創,有很多事情要做。公司地各項資源也很緊張,但說到用車。你們也許把這樣的安排當作了一個傳統地問題,遵循的是習慣原則,老闆就應該有特權。但對我來說,這卻是一個是非問題,遵循地是對與錯,應該與不應該的原則。公司是我的,也是大家的,也許在將來公司條件好了,我有錢了,我會買一輛屬於自己的車,讓自己一個人用,但現在,還是把這份東西先改一改吧。官僚主義是毒草,在所有以億龍爲名的公司中,這都是首先要杜絕和剷除的。”
帶着幾分尊敬,幾分慚愧,沐昭洋在離開龍烈血辦公室的時候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也許,也只有這樣的人,纔是真正做大事地人吧!
沐昭洋走了,但龍烈血要處理的事還沒有完。
和公司新來員工的會面交流……
積壓的需要簽名審閱的文件……
財務部老李設計的公司財務制度的一攬子方案章程還正在等待討論修改然後實行……
嗚呼,龍烈血忙得巴不得自己可以分身。
讓龍烈血鬱悶的是,就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得時時需要面對着我們歐陽大小姐的冷臉與白眼。
龍烈血把小胖抓來一問,小胖也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我們的歐陽大小姐究竟是怎麼了。
看着我們的歐陽大小姐面無表情的把一份文件放到自己的桌子上話也不說一句轉身就走,龍烈血無奈的抓抓頭,女人啊,真是搞不懂!有時候像貓,可有時候怎麼就像吃了耗子藥一樣?
到了六點鐘,下班了。雖然財務部老李的積極性挺高的,他甚至已經做好了加夜班的準備,但因爲龍烈血已經和袁唐風約好了晚上去吃過橋米線,不能爽約,所以,在和老李解釋過後,老李設計的那一套公司財務章程與資金管理制度什麼的東東,就只有放到明天再討論了。
在龍烈血和小胖坐電梯下樓的時候,已經看到他們過來了,可在電梯裡的我們的歐陽大小姐還是毫不猶豫的按下按鈕,把電梯門關上了,億龍地產的總經理,我們的龍烈血同學,就在離電梯不到一米的時候,被他的秘書拒之門外。
電梯裡,除了歐陽大小姐以外所有億龍地產的員工在那時都把眼光放在了電梯裡的地板上,就好像那裡的地板上長出了很多錢一樣。大家故意裝作沒有看見凝固在電梯外面他們老闆的表情。
我們的歐陽大小姐呢,照舊,在電梯門合起來的那一瞬間,把一個氣鼓鼓的白眼從門縫裡丟給了龍烈血。
電梯門關上了,小胖衝過去按了幾下,門沒開,電梯門口的指示燈已經變成一個運動着的向下的箭頭了。
龍烈血和小胖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