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看着才讓州長,不表態。才讓明白,格桑這是要他來當說客呢。
“這事你不管了,我給老胡打電話,我們藏民的媳婦,怎麼能不穿藏服呢?”說着,才讓州長拿出手機,迅速的撥通了胡風梅的電話。
其實,格桑明白,按照藏家的習慣,今天孃家人要舉行的送親儀式才顯得吉祥。主要包括答謝親朋、上發盛裝、啓程儀式三個階段。最有意思的就是“上發盛裝”,依照這裡的習俗,姑娘出嫁時要舉行改發儀式,改發的具體時間和給姑娘梳妝的人由“拉紅”(藏語,意爲“法師”,藏族古老的苯教僧侶)按照姑娘的生辰屬相來選定,要求給姑娘梳妝的人是上有雙老、有丈夫、有子女、賢惠忠善的婦女,梳妝時不讓未婚女子和寡婦進入姑娘的房間。所擺的物件有:梳齒成雙的木梳兩把,其上纏一方塊白布、一塊藍布;一碗清水,其內有幾支柏枝;一碗牛奶和一盤“五色糧食”(即青稞、小麥、油菜、大麥和豆五種糧食相混雜),這些物品表示姑娘的心靈潔如牛奶,成家立業後與“木華”(丈夫)白頭偕老,生活富裕。給姑娘梳妝的人一般需要兩人,一人一邊,先用柏枝蘸着清水給姑娘洗頭,邊洗邊把先前的那條拖在身後的辮子解開,爾後將頭髮從頭頂分成兩半,再用手蘸着牛奶開始辮細小辮子,辮成的小辮很對稱的從頭頂兩側垂在臉部兩側,中間留一股頭髮辮成一條大辮子,其根處繫上“熱堅”。此時,梳頭者用憂傷的曲調唱起藏族古老的《哭嫁歌》,大致是:戴了“濤熱”的姑娘喲,解開“濤熱”就難了,雖有千古流傳的聖言:太陽和月亮在空中結伴,雌鹿和雄鹿在山林中結伴,但姑娘還扯心家中的父母、兄妹,怎能高高興興出嫁?“瓦曰哇”喲,請送來一百隻羊,一百匹馬,一百尺氆氌,我就能解開“濤熱”。
頭梳完了,要戴上“伊瑪阿銳”的大頭面,伊瑪掛在背後,阿銳掛在兩腋下。最後,梳頭的婦女將姑娘的“濤熱”取下,用白羊毛纏繞放置在盛有五色糧食的盤子裡,奉置在“喬康”前面。
盛裝禮,梳妝後姑娘要穿上華麗的藏式多層寬領襯衣和鑲有織錦、水獺皮邊的藏式彩袍;戴上用珊瑚、瑪瑙、鬆耳石、翡翠等鑲嵌的“格什健”,再繫上紅、綠的幾條綢帶,此時姑娘顯得富貴典雅,美麗動人……
婚禮時間馬上就要到了,賓客來得也差不多了,就是看不見娶親的隊伍回來,人們都在焦急的等待。
觀望的人們有的在議論,有的甚至在看着笑話。人羣裡的聲音越來越吵雜,現場的秩序不象計劃的良好。這時候,公安局的民警同志密切關注着事態的發展,生怕這次婚禮會出現“意外”。
就在這時,幾輛小轎車緩緩停在了酒店門口,格桑遠遠就認出是誰了,親自上前打開了車門,馬書記、才讓州長、市長、縣長、局長以及小鄉鎮長們像見了姥姥一樣跑來,車上的人和格桑說了幾句喜慶話,向其他人揮了揮手就進酒店去了。田秘書認識這些人,爲首的是主管民族宗教的高副省長,後面幾個也是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什麼省政協副主席,民委副主任,廳長局長一類的。這些人的到來,給婚禮增色不小,甚至把婚禮提前推向了一個小*,別說往常,就是州里舉辦一年一度的旅遊文化節,這麼多的領導都不可能同時出席,格桑今天算是把面子掙足了。
他陪省上領導來到了特設的豪華包間。這裡環境優雅,設施齊全,關鍵是安靜,不會有閒雜人等打擾的。進了包間,格桑自是一番感激的話。確實,格桑此刻的話是發自內心的。他想到了省上領導會派人來,可萬萬沒有想到是高省長親自帶隊來了。說穿了,不管你格桑多麼了不起,也是個小老百姓,能讓這麼多領導賞光,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各級領導的先後到來時他心中有種別樣的滋味。
安頓停當,時間也不多了,格桑徑直來到了大堂,向等候在那裡的才讓州長和馬書記說了什麼話,才讓州長推讓一番後也就應承下了。
前方傳來消息,婚車已經出發了,汪副總按照格桑的授意,電話通知娶親隊伍,“減速緩行,要……”格桑臨時改變了原先商定好的行車路線。
又有幾輛小轎車從酒店開出了,隨後是一輛省民族歌舞團演員乘坐的中巴車。
眼看時間就要到了,在場的人不明白什麼意思。很多人失望的抱怨,“不說好是歌舞表演的嗎,這麼多演員怎麼又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