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巴和東傷勢已感覺不疼,葉紅楓做好早飯後,將飯給他留在桌上,囑咐他幾句,自已便去山上採些草藥給巴和東治傷用。巴和東起來吃了幾口,頓覺難以下嚥,心思道:“你說是我爹爹,就是我爹爹嗎。縱使你是我爹爹,我與你並不親近,呆在此處,還不如殺了我罷,我那爹爹縱使不是親生,但畢竟與他朝夕相處了十幾年,我去求他收留,想必他必同意,也勝似呆在這個鳥糞不落的鬼地方。”
他打定主意,趁葉紅楓未趕回來之前,偷偷的溜出房間,來到城中。到了王府,他和以前一樣,大模大樣的走了進去。他是葉紅楓之子府中人俱都知曉。都知葉紅楓與知府大人有血海深仇,所以纔將他攔住。巴和東如在之前,誰敢攔他。就算此時也並未把這些下人放在心上,當下與把門的吵了起來。風去歸與葉質潔所聽到的喧譁之聲,便是爭吵所致。
巴爾烏眼晴盯着巴和東,半眯着雙眼,上下左右打量着巴和東。巴和東瞧不出他的心思,心中墮墮不安。巴爾烏突然嘆道:“東兒,雖然咱們不是親父子,但總歸還有些感情,你給我進來吧。”
巴和東聽了此言,臉上大喜,又‘砰砰’磕了幾個頭,站了起來,道:“我就知道爹爹不是無情無義之人。”他衝攔阻他的幾個下人‘哼’了一聲。臉上甚是得意。
葉質潔見巴爾烏居然將他收留,心中着急,上前一步道:“爹爹,你怎麼讓他進府裡來了,他害了我娘,是我的仇人,如果你敢收留他,那我、、、我就不住在這裡了。”說着,眼淚流了下來,一跺腳,一扭身,便要向府外奔去。
巴爾烏大驚道:“還不將小姐攔住。”她身邊兩個丫環急上前去拉勸葉質潔,但均被她推開。風去歸上前一步,伸開雙臂,將他擋住。葉質潔內心並非真的想離開此地,只是覺得心中委曲。見風去歸擋在前面,一下子撲到他的懷裡。‘嗚嗚’大哭起來。
風去歸見美人入懷,臉上一陣通紅,全身火辣辣的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心中又是尷尬,又是高興。見周圍都是人。他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呆呆的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巴爾烏生怕葉質潔真的使小性子離開,衝兩個丫環怒道:“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把扶小姐去休息。”兩個丫環這時又走上前,連拉帶勸,將葉質潔帶離此地。風去歸呆呆的望着她離去的背影,目不轉晴。
巴爾烏上前一步,衝風去歸一恭手道:“風少俠,你的身子痊癒了嗎?”風去歸心神激盪,居然沒有注意巴爾烏給他說話。巴爾烏心中暗笑道:“這個呆子,想不到這麼愚癡。”當下將聲音又提高一些道:“風少俠。”風去歸這才明白。‘啊’了一聲,想到剛纔失態,又是臉色通紅。
巴爾烏哈哈一笑,道:“風少俠身子痊癒,可喜可賀,今日我正打算與風少俠商量一件事情,見少俠如此康健,我甚是欣慰。”風去歸道:“我、、、我本來沒有病,用不着休息,睡一個晚上就好了。”他內力雄厚之極,雖然那晚內力突然倒流入丹田,氣力不暢,害的他吐血。但並未傷及府髒,所以睡一晚,調均氣息,自然無礙。
巴爾烏道:“少俠武功高強,既然沒事,本府就放心了。咱們廳堂一敘如何。請。”他說罷,衝巴和東說道:“東兒也來吧。”巴和東瞧巴爾烏對風去歸如此客氣,心中大氣,若不是他將自已打傷,自已怎麼會躺在牀上,以致讓葉紅楓砍下一條臂膀。所以他進門之後瞧到風去歸第一眼,便生出恨意。
二人跟着巴爾烏來到正堂。王破書手中拿着一本書,正坐在椅子上觀瞧,見三人進來,急忙站起身抱拳道:“大人,風少俠。”他望了一眼巴和東,心生詫異,但依然客氣的稱呼道:“公子。”
巴爾烏揮了揮手,說道:“都是自家人,不用這麼客氣。”他對風去歸和巴和東道:“你們兩人先坐下吧。”二人口中稱‘是’挨着椅子坐下。巴爾烏瞧了瞧巴和東,眉頭一皺,說道:“東兒,雖然我對你感情依舊,但你是葉紅楓的兒子,想必他也告訴你了,我與你父有深仇大恨,你居然念及養育之恩,不記恨我,我很是欣慰,但你住在此地,若是他尋來,強行帶你離開此地,只怕我也阻攔不住。”
巴和東聽他言語意思,似乎並不想讓他留在府中,心中急道:“爹爹,雖然他是我的父親,但我對他並無任何感情,何況,他又砍下我一條手臂,天下哪有如此狠心父親,所以請爹爹放心,縱使他尋到此地,我也絕不跟他離去。”
風去歸聽了此言,心中甚是不快。心道:“葉大叔砍你手臂我雖然不在當場,但這二日在府內無事和家丁閒談,他當時也是逼不得已,雖然葉大叔此事做的有些心狠手辣,但也是爲了救自已的女兒,何況他和這個人是仇人。你是葉大叔的兒子,自然也是他的仇人了,你縱然恨葉大叔,但和你的殺母仇人如此親近,也是不該。”他和葉紅楓感情甚深,所以心中不自覺的就爲他說話。
巴爾烏臉上帶笑,神情甚是歡愉。道:“你能如此想我也很是高興,不過葉紅楓武功高強,他若殺進門來,強行將你帶走,我也是沒有法子。”巴爾烏道:“爹爹,你請放心,他若敢強行帶我離去,我便死給他看。”巴爾烏搖頭道:“豈能這樣,雖然你並非是我親生,我又怎能似他那樣那麼心狠,置你生死不顧。”
巴和東聽了此言大爲感動,當下又跪在地上道:“爹爹對我大恩大德,我永生不忘。”巴爾烏急忙上前將他攙扶起來道:“你我父子,何必如此,何況你身上的傷還未好,爲父不能親自給你醫傷,甚是難受。”
他將巴和東攙到椅子之上,自已也座下,擺弄着手中的兩顆鋼球,似在思索什麼,過了一會,他說道:“東兒,我有一個辦法,不如你先離開府中幾日,你舍葉紅楓而去,他必定來此尋你,若在此尋你不見,自然又會去別處。你離開此地數日,待他找過之後,你再回來府中居住,一來你可躲開他的騷擾,二來出外面遊玩山水。一舉兩得,你覺得如何。”
巴和東聽了此言,急道:“爹爹,我現在已失去一條右臂,獨自一人,你讓我去何處?”
巴爾烏呵呵一笑道:“東兒,你別急嘛,誰說讓你一個人出去了,我正好有事想派王先生和這位風少俠去保寧府一帶去探聽一下那裡的蝗災如何,聽聞今年開春以來,那裡的蝗蟲猖狂,已成氣候,由南至北,蝗蟲過後,便無青色。今年華陰縣難得風調雨順,民生甚好,若是遭了蝗災,恐怕老百姓的日子更不好過了,我身爲知縣,理應爲民分憂,若是真的蝗災有過來之勢,可以早作準備。”他這話明的是給巴和東說,但眼晴卻瞟向風去歸,瞧他神色反應。
巴和東見並非自已一人出去,心中稍稍放心,但又讓他與風去歸同行,有一絲不爽,但自已現在與之前身份地位差距甚大,便何況剛纔葉質潔對他惡語想向,人家是知府的親生女兒,自然有親疏之分,若留在府中,也不見得日子好過到哪裡去。所以他聽了此言只是默默點了點頭,不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