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臉上都帶着鄙夷的笑容,因爲事實證明左鴆楓是個徹頭徹尾的軟蛋,爲了自己的苟延殘喘不惜將對自己有好感的女生送上絕路。
只是當那兩個人影出現在他們面前時,他們的臉色卻如同吃了蒼蠅那麼難看,因爲一道身影是左鴆楓沒錯,另一道身影卻不是身輕如燕,弱柳扶風的韶華音,而是一臉橫肉,虎背熊腰的於昊正。
那張錫銘的面色也是徹底陰沉了下來,他以冰冷的聲音問道:“這就是你的答覆?你太令我失望了,今晚,你們兩個都得廢在這,雖然我不知道你身邊的肥豬是誰,但從他膽敢和你一起戲弄我的一刻起,他就勢必會承受我的怒火。”
而這時人羣中劉雲鵬走了出來,在張錫銘旁邊耳語了一番,張錫銘眉頭緊皺,衝着劉雲鵬不滿地點點頭,點上一根菸,抽了起來,但任誰都能看出來,這個年級老大已經被徹底惹毛了。
劉雲鵬走上前來,表情嚴峻道:“大正,我覺得你不應該辦這種沒腦子的事,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於昊正雙手插兜,滿不在意道:“劉雲鵬,看在你我一個班的份上,給你個忠告,別以爲我不知道是你給張錫銘提的醒,讓他注意到左鴆楓,從你剛來這個班就看左鴆楓不順眼,但礙於一個班的不好直接下手,所以就以這種辦法借刀殺人,你這種作法確實很精明,但卻是我最反感的。”
“如果左鴆楓是個勢力遠在你之上的人也就罷了,但他沒有靠山,對你根本產生不了威脅,你卻要做到這種程度,這樣下去恐怕很難混大啊……”
左鴆楓面無表情,顯然自從他的內心解放,頭腦清明後,這些事情的脈絡自然浮現在他心間了。
而劉雲鵬面色陰沉,臉色陰晴不定,最終一咬牙道:“大正,你真想爲了這麼一個百無一用的廢物和我們做對?剛纔張哥已經答應了,只要你退出,不再插手這件事,就讓你安然離去,身爲同班同學,我也可以不計較你剛纔的話,你快走吧,這也是我給你的忠告!”
而於昊正還是沒有走的意思,他雙手掐着胳膊,眉毛一挑,意味深長地說道:“哦?是嗎,你確定他真的是一個百無一用的廢物嗎?你不必擔心,今晚我是不會出手的……因爲他讓我來這裡,可不是當打手的……”
劉雲鵬一聽這句話,雖然疑慮但卻放心,他對於昊正的背景似乎是有些瞭解,所以很不願意和他發生衝突,隨即借坡下驢道:“既然如此,你還是站遠些看吧。”
而張錫銘以及他身後的十幾人早就不耐煩了,對着左鴆楓逼近而來。
於昊正身子後退中對着左鴆楓悄聲說道:“別逞強,要是堅持不了我會幫你!”左鴆楓點點頭,面色沒有一絲畏懼,好像此刻持械逼近的都是一些土雞瓦狗罷了。
這場戰鬥如同風捲殘雲,夜晚的樹林中迴盪着金鐵交撞的聲響,肅殺的冷風吹乾了飛濺的血紅。
遠處的於昊正眼神中的光亮從始至終就沒有減少,反而隨着戰鬥的進行越
來越強,他驚奇道:“截拳道,果然那無與倫比的格鬥感和超人一等的反射神經讓沒有經過系統訓練的你一出手就展現如這種逆天的套路,還有這種爆發力,你究竟是個什麼怪物……”
風捲殘雲,摧枯拉朽,左鴆楓提着奪過來的武器,腳下踩出一道血紅,步履緩慢的他卻如同修羅降臨,被他一雙血目鎖定之人渾身上下升起一股寒意,那是羔羊被虎狼盯上地感覺……
張錫銘和劉雲鵬幾乎是本能地,就要和這修羅保持距離,只是於昊正卻神不知鬼不覺地切斷了他們的後路。
劉雲鵬喊道:“大正,你確定要做到這一步?”
於昊正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到現在爲止都沒有出手,倒是挑起這場紛爭的你們,說走就走,不太合適吧?”這句話最後的冷意讓兩人明白最後的退路已經斷絕了。
張錫銘目光一狠,持械衝上去,他的身手也是不凡,這寧靜的黑夜再次爆發出激烈的聲勢,只是,修羅是那麼容易被戰勝的嗎?何況是紅眼的修羅!
附庸頑抗之後,張錫銘如同死狗倒在了地上,而左鴆楓卻如同死神步步逼近,他手上的武器早已佈滿缺口。
他只能狼狽無比手腳並用地拖動着已經近乎散架的身體,同時放低姿態道:“左鴆楓,今天算我認栽,我不再染指韶華音,今天的事情我也不會追究,從此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他以爲自己的讓步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但誰知左鴆楓眼中的寒光卻絲毫未減,當下他算是知道韶華音在左鴆楓心裡到底有何等分量,他後悔聽了劉雲鵬的挑唆讓左鴆楓去執行這項禽獸不如的計劃。
他只能以怨恨的眼光看向劉雲鵬,同時緊抓自己最後的救命稻草:“左鴆楓,衝動是魔鬼,你動了我,你認爲你能承受住一個真正社會大哥的怒火嗎?在學校裡的都是小打小鬧,沒必要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啊。”
左鴆楓最終來到了張錫銘的眼前,以彷彿死神的口吻宣判道:“我不管你是什麼背景,不管你老子是誰,從你染指韶華音的那一刻,你就該死!”
這時於昊正上前來,提醒道:“現在沾人命還太早了,什麼樣的實力幹什麼樣的事,現在還不能殺他,但卻有別的比殺了他更好的方法。”
左鴆楓說道:“這我當然知道;張錫銘你記住,你千不該萬不該惦記了你惦記不起的人”說完他不再猶豫,這個風高夜,樹林喋血……。
“啊!左!鴆!楓!此生不殺你,誓不爲人!”
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後他昏死了過去。
場中站着的只剩下劉雲鵬了,此刻的他已經呆若木雞,這是他怎麼也想不到的結局。
他想不出爲何這個紅眼少年受了那種程度的傷害還能站着,那每次揮動武器帶動的疼痛感下他是如何如同冷血機器一樣戰鬥的。
而最後左鴆楓的殺伐果斷,不計後果徹底將他震懾住了,而且這些是憑他一個受傷半殘的人做到的。
他能讓於昊正不惜
得罪他們所有人也要幫他說明他的價值被於昊正認可,而且絕對不可能只限於武力上的。
因爲匹夫之勇,永遠成不了氣候。
他知道,眼下的結局都是他輕視了不該輕視的人造成的,他輸了,他認栽了,看着緩緩逼近的左鴆楓。
他嘆道:“其實,從你玩格鬥遊戲逼得我不得不開掛的時候,我就該想到,你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今天我栽在你手裡,無話可說,只是我還要給你提個醒,事後的報復終歸是會來的,你如果沒打算孤注一擲,玉石俱焚,那就做好萬全的準備吧。”
左鴆楓來到他面前,於昊正架住了他的雙肩,左鴆楓刺向劉雲鵬的眼睛,他只覺得寒光一閃,本能的閉上眼瞼,睫毛一涼,讓他心提到了嗓子眼,繃緊的神經讓他額頭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一股強烈到無以復加的疼痛從他心中升起,讓他承受不住發出了仰天嚎叫。
回過神來,卻發現那抹疼痛消失了,他睜開眼,看到武器離他黑色的瞳子不足一毫米,他驚懼之下本能後退。
這時於昊正已經鬆開了他,他癱軟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氣,平復着內心的恐懼。
於昊正看着這一幕也是感慨道:“洞察秋毫的眼力,收放自如的力道,細緻入微的掌控,你,簡直是個怪胎!我眼中懷疑你眼睛的顏色不是偶然的!不會是基因突變了吧?”
這句話沒有任何根據,只是他的猜測。
劉雲鵬聽到後恍然大悟,他知曉左鴆楓無意戳瞎自己的眼睛,但那種身臨其境的恐懼卻讓他脊背發涼,那種恐懼,深深刻入了他內心深處。
他複雜地看着這個自己一直敵視的少年,此刻他總算明白了莫欺少年窮的含義!
而此刻他還有另一個驚人的發現,他看見左鴆楓先前走過的地方,已經形成了一條鮮血地帶,而此刻左鴆楓的身體就如同血簍子一樣,濃郁的血漿正從他衣服的縫隙間滑落。
終於,被鮮血浸透的黑色外衣因爲超重脫落,劉雲鵬如同五雷轟頂。
因爲他看見,此刻左鴆楓全身皮開肉綻,大大小小不下百處傷口!
難道他一直是在這種情況下戰鬥的?他是人嗎?他不會疼嗎?
而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他眼前的左鴆楓兩眼一黑,栽倒在血泊之中。
這時於昊正上前,將他修長的身體扛在了肩上,聽不出情緒的說道:“在打鬥之前,他在我的幫助下去買到了強效的鎮痛劑和麻醉劑甚至還有XF劑,這個男人,遠遠比你想象的瘋狂,遠遠比你想象的恐怖,他可不是玉石俱焚,他的魄力和眼界超乎你的想象!”
“而且你該慶幸,你先前那5000塊錢讓他覺得欠了你一份情。好了,我要送他去醫院了,這些人你也快送去醫院吧,出人命就不好了,哎,了不得的人物要出山了,張易波,希望這頭老虎的怒火降臨之前,你能康復吧……”
夜半無聲,樹林喋血,今晚,很多人的命運被改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