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這個意思。”宮靈兒實話實說,“這個孩子已經有四周了,那個時候冷靜依纔剛剛離開你,所以推算孩子是你的。至於她跟斷炫之間的關係,我說不準,斷炫今天早上就到了她那裡,也許他們今天發生的關係也說不定。不過……我覺得冷靜依應該不是這種人,她對你還是有感情的,不至於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接受另一個男人。”
夜血瞳垂下眼眸,沉默不語,現在他心裡很亂,他需要安靜一下,好好想想這件事……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要再用暴力折磨女人,這很低級。”宮靈兒鄙視的瞪着夜血瞳,“冷靜依的身體都被你撕壞了,剛纔我給她把脈的時候,發現她的胎位很不穩定,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問題。我這裡又沒有安胎藥,我現在去醫院弄點藥回來,希望能夠穩住她的胎位,你過去看看她吧。”
說着,宮靈兒轉身匆匆離開……
艾咪聽見宮靈兒在外面對助手說:“我出去找點藥,你候在這裡,如果冷小姐有什麼不舒服,馬上通知我。”
“是。”
艾咪心裡竊喜,機會來了,她對女傭說:“你出去給冷小姐燉點燕窩吧,等她醒來的時候要吃。”
“好的。”女傭走了。
房間十分清靜,艾咪立即給斷炫發了一個短信,內容很簡單:“靈離開,請拖住她。”v5qn。
她知道,無須多言,斷炫就會明白她的用意,相信他一定會處理得很好的。
艾咪一個人守在冷靜依牀邊,外面寂靜無聲,沒有任何動靜,看來夜血瞳一時半會兒是不會過來了,她從衣內拿出一個指甲油大小的瓶子,捏着冷靜依的臉頰,將透明的藥液緩緩倒進她嘴裡,然後捏着她的鼻子,逼迫她將藥液吞下去……
看着冷靜依的喉嚨微微蠕動,艾咪的脣角勾起了詭異的獰笑,親手殺死夜血瞳的骨肉真痛快,她有一種復仇的塊感。
這時,睡夢中的冷靜依彷彿感覺到了什麼,眉頭凝起來,不安的扭着頭,不想喝下去。
艾咪看到她這個樣子,心裡不免有些愧疚,輕輕的說了聲“對不起”。
艾咪知道這樣做對冷靜依來說很殘忍,但這個孩子真的不能留,不僅僅是爲了復仇,另外,孩子的確很有可能有問題,就算沒有問題,冷靜依也不應該生下仇人的孩子,這個孩子對她來說只會是一個永遠的包袱,一輩子都無法卸下來。
當艾咪知道冷靜依懷孕的時候就已經決定要毀掉這個孩子,當時斷炫讓她去沏茶,她就準備好了這瓶藥,只是後來發生的一切讓她措手不及,她沒有機會動手。
夜血瞳在車上那樣殘忍的折磨冷靜依,艾咪以爲冷靜依會流產,沒想到這孩子的命那麼大,那樣折騰都沒事,又或者是因爲現在時間還早,他剛剛折磨完冷靜依,胎盤沒有那麼快出問題,要等等纔會出現。
可是,爲了確保萬無一失,艾咪必須“助他一臂之力”。
喝下這個藥,二個小時之後,冷靜依腹中的孩子就會流掉,到時候,所有人都會以爲這是夜血瞳的“功勞”,包括他自己。
那樣一來,冷靜依不僅會徹底恨透夜血瞳,完全與他決裂,夜血瞳也會因爲親手殺死自己的親生骨肉而悲痛欲絕,追悔莫及……
這個計謀真是高明極了!!!
艾咪在心裡稱讚自己,幻想着夜血瞳痛不欲生的樣子,她就感到無比興奮,陰森森的冷笑,在心裡說,夜血瞳,等着瞧,我會把你施加給冷大哥的痛苦一點一點全部加倍還回來,我要讓你失去一切,再死在冷大哥墳前……
艾咪滿心只有仇恨,可惜她卻忘了,她現在在利用冷修凡的親妹妹復仇,她在報復夜血瞳的同時,也殘忍的傷害了冷靜依,就算冷修凡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寧的。
可惜仇恨矇蔽了她的雙眼,她已經想不到那麼多……
夜血瞳將一整瓶伏特加都快要喝光了,黑熊怯怯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勸道:“聖主,您與其在這裡痛苦糾結,還不如等冷小姐醒了,好好向她問清楚事情真相,她肯定不會騙您的。”他意依候。
“呵!”夜血瞳嘲諷的冷笑,“木頭一樣的黑熊也懂得勸人?你知道什麼叫感情?你狗屁都不懂。”
黑熊慚愧的低着頭,輕聲說:“我是不懂什麼叫感情,我沒有談過戀愛,不過我也有喜歡的人,我只知道,喜歡一個人就應該無條件的信任她,即便真的看到什麼,我寧願懷疑自己的眼睛,也不會懷疑她……”
黑熊的話很輕很輕,輕得好像在喃喃自語,卻像一個重鍾狠狠敲在夜血瞳身上。
夜血瞳怔住了,垂下眼眸,心裡如五海翻騰,波濤洶涌,曾幾何時,他對愛情也是這樣單純執著,他無條件的相信他的小乖,所以她做過那麼多傷害他、背叛他、欺騙他的事情,他最終都原諒了她——
她將跟蹤器帶上游艇,引來山口組的殺手追殺,害得暗夜損失慘重,他明明發現了跟蹤器,卻暗自毀滅,替她隱瞞這件事,不讓別人知道;
她說服宮靈兒和艾咪幫助她逃離,在車上跟海撒親親我我,他雷霆震怒,卻仍然捨不得對她動手,可她卻對他下毒,還將他像物品一樣上交給fbi,讓他受盡侮辱,那一次他沒有忍住,狠狠折磨她,以致她重傷昏迷,他終究還是不忍心,爲了壓制自己的怒火,他寧願選擇一個人遠離,離開的一個月,他不停的檢討自己,再次回到她身邊,他不計前嫌的愛她,放下身段討好她,只爲了博得紅顏一笑,可她對他除了冷漠還是冷漠;
她用他的電腦聯繫她二哥,他明明發現了卻還假裝不知道,甚至當她在洗手間拿他的槍想要殺他,他都毫不避讓,他寧願死在她手上,也不願意她那麼痛苦的折磨自己;
她爲了離開他,竟然和夜紅舞易容交換身份,甚至眼睜睜的看着他和夜紅舞上牀都無動於衷,狠心頭也不回的離開,他恨她怨她,甚至想要殺了她,可是那些怨恨在她離開後的幾個小時就被焦急和思念所取代,他不能失去她,一刻都不能沒有她,他像個瘋子四處尋找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在公衆場合失控,聲嘶力竭的呼喊她的名字,心都快要碎裂了,可她仍然毫不猶豫的走掉了,和另一個男人走了;
他說過,如果她恨他怨他,可以殺了他,但他不能容許她的背叛和欺騙,但她卻總是在挑戰他的極限。
他一次又一次的爲她破例退讓,可她卻一次又一次得寸進尺……
他是那麼愛她,愛得深入骨髓,用盡全部的力量,連呼吸都會想着她,他真的不明白,爲什麼他那份灼熱的愛情就是捂不暖她的心,他爲她付出那麼多,改變那麼多,就算是冰塊也要溶化了,石頭也要捂暖了,她怎麼就那麼狠心那麼絕情?逮到機會就逃跑,逃跑一次就沾上一個男人……
爲什麼她要這樣對他?他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她說過她愛他,難道那些都是美麗的謊言嗎?如果是謊言,她爲什麼不能騙他一輩子?
“聖主,您還是去看看冷小姐吧……”黑熊輕輕的聲音打斷了夜血瞳的思緒,他回過神來,將酒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起身向外面走去,即便心裡再迷茫再凌亂再沉重,他也丟不下這份愛情,他的小乖註定是他這一生的劫難,愛上了,就永遠不可能改變,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天。
艾咪用熱毛巾反覆擦着冷靜依額頭滲出的汗水,不知道是因爲疼痛還是因爲悲傷亦或者是因爲恐懼,冷靜依的眉頭緊緊凝在一起,表情十分痛苦,不安的扭着頭,雙手凌亂的抓着牀單,好像一隻受驚的小貓。
艾咪皺眉看着冷靜依,明明是二個小時之後纔會發作的,現在還不到半個小時,怎麼這麼快就有反應了?難道她的胎位早就不正常?
這時,房門被推開了,艾咪心裡一驚,下意識的回頭,看到夜血瞳,她心裡慌了一下,但馬上就變得鎮定來,佯裝急切的說:“聖主,冷小姐好像有點不舒服,您快來看看吧。”
夜血瞳立即走過去,看到冷靜依虛弱得不堪一擊的樣子,他十分心疼,馬上對艾咪說:“快去叫靈兒。”
“是。”艾咪匆匆跑出去找宮靈兒,其實她早就知道宮靈兒出門了,正因爲知道宮靈兒不在,她纔敢放心給冷靜依下藥,不過爲了不讓人起疑心,她還是急切的問女傭,“宮軍士呢?快叫她過來,冷小姐不舒服。”
“宮軍士出去替冷小姐找藥了,冷小姐怎麼了?我去看看吧。”宮靈兒的醫護助手匆匆往房間走去。
艾咪一點都不擔心,她用的那種藥無色無味,一般醫護人員根本不可能看出問題,除非宮靈兒在,況且冷靜依之前本來就被夜血瞳傷成那樣,任何人都會想到她流產是因爲他,絕不會想到與艾咪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