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沙哥的口中,我得知與我料想的一樣,那鈞天之墓果然就是古羅人建造的,其後他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又開了口,意味有些深遠的朝我問道:“你知道,那裡面葬的是什麼嗎?”
我大惑不解的搖了搖頭,不知道他爲什麼會這樣問,這墓裡葬的當然應該是人,可是他問的卻是葬的是什麼東西。?www..
我隨即腦中靈光一閃,結合眼下的情況,驚駭的回道:“難道那墓裡葬就是那個雙頭怪物,你……你別跟我說,那傢伙其實是個殭屍,正是從那墓裡跑出來的?”
“不是……我說……我的小主子。”他兩眼愣愣的盯着我:“你的想象力也太豐富了,你當這是在說鬼故事呢,咱能猜點別的不?”
我一聽頓時不悅,夾着菸頭的手朝他一揮:“我猜不出來,有屁你就快點放了。”
他見我急得發了火,立刻就嚴肅了起來,又回到了原先那種茫然而又不安的神情中去。
“你一定很奇怪,但是那墓裡葬的確實不是人!”他猛吸了一口煙,在體內停留了很久才緩緩的吐出來。“那裡面……葬的……葬的是“羅”!”
“羅?”我頓時一驚,眉頭驟然蹙緊。“你說的是句芒神作“羅”傳於古羅人的“羅”?”
不可否認,這個確實超出了我的料想,就是讓我猜上一萬次,我也絕不可能猜的出來是這個答案,但是轉而想想,如果那座墓中葬的真的是一樣東西,那麼對於古羅人來說,沒有什麼比“羅”更值得他們去紀念的了。他們修建了一座別具匠心的懸空墓,將改變了他們命運的“羅”置於其中,既可以供後人膜拜,也可以警示後人永遠都不要忘記這段刻骨銘心的歷史。
“不錯,據護堂使所說,那鈞天墓中供奉的就是一張羅,至於用的是什麼材料,又是什麼樣子的,他並沒有特別說明,所以我也不太不清楚。”
看來,他對於古羅人的歷史,一定是聽了李大仙的介紹,多少已經有了些瞭解,知道古羅人是一支靠“羅”來鋪鳥的部落,也知道這支部落是受到了句芒神授“羅”的恩賜。
“後來呢?”我又接着問他,示意他繼續剛纔的話題說下去:“這和那個人頭,以及眼下冒出來的雙頭人,又有什麼關係?”
他起身掀開窗簾探頭出去看了看,估計是想觀察一下外面有沒有什麼動靜,從他黯然的回到椅子上來看,我不用問,也知道外面現在什麼情況也沒有,無名還是沒有回來。他也是見識過無名身手的人,從他緊張的神情能看得出來,他也覺得無名對雙頭人,在他看來也是沒有什麼把握的,這無疑讓我更加的惴惴不安起來。
“那雙頭人真的就這麼厲害,無名會不會有危險?”我不無擔心的朝他問道。
當看見無名頂着寒風站在窗外與雙頭人對峙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一切,她之所以讓我與她同房,完全是爲了保護我的安危,高速公路上那顆人頭出現的時候,她雖然沒有作出任何反應,但她一定也知道那顆人頭的意義,所以她纔料想今夜雙頭人很可能會夜襲我們。
“你聽我慢慢跟你說。”他又點上一根菸,表情有些凝重,估計是在想着怎麼和我說纔好,他停了幾秒鐘之後,纔開始對我道出了下文。
原來,無名在解決了東哥之後,便深入墓中找到了李大仙,當時李大仙已經昏迷在了一間墓室裡,無名給他弄了點藥,才救醒了他,但他醒來後卻不願跟無名出去,說是解局的方法既然已經被沙哥拿去,那麼堂會的人則不會有什麼大礙,定能逢凶化吉順利脫困,那麼他也就沒有必要出去,而且他還告訴無名,他的事情還沒有辦完,現在出去還不是時候。
後來無名問明瞭墓中的情況,才知道這裡是古羅人埋葬“羅”的地方,便要李大仙帶她去面見那張“羅”,在見到“羅”之後,他們在墓室裡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據沙哥交代,說是李大仙在這一段上沒跟他細說,詳細情況他也不太清楚,只道是事情發生之後,李大仙和無名都一致認爲必須馬上離開。
而雙頭人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他就等在墓室外面的水面上,等無名和李大仙從鈞天墓裡出來之後,便偷襲了他們,李大仙一見到這個怪物,背後就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爲他看清了帽兜裡的兩張面孔,其中一張和普通人無異,而另一張就是和我們見到的那顆懸掛在鐵柵欄上的人頭一個模樣。
那怪物使得兩把雙刀,刀刃呈黑金色,短小精悍,在手上被耍的舞舞生風,他的動作極快,總是貼在無名身前與之搏鬥,就像膠水一樣粘人,當時無名也不知道是確實不敵,還是爲了顧及李大仙的安危而不能放手一搏,總之是完全處在下風,大有招架不住的勢頭。
“那後來他們怎麼擺脫掉那怪物的。”我聽到這裡的時候,心裡不安的情緒更加濃烈,抓着沙哥的衣袖,一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下文的樣子。
“別緊張,你也看到了,你的無名不是好好的嗎。”沙哥遞給我一支菸安撫我道:“好在那雙頭人水性不佳,無名和護堂使最後被迫沉入了水中,在水中就輪到那混球處下風了,無名幾個來回擺脫了他之後,便帶着護堂使從反方向逃出了松柏林。”
“那雙頭人到底什麼來路,長了兩個腦袋就已經夠匪夷所思了,怎麼還會有一個腦袋是血肉模糊爬滿蛆蟲的?”我聽見他用了一個逃字,心裡覺得特別的彆扭,感覺這個詞用在無名身上,那就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個護堂使也不知道,後來他問過無名,無名只是淡淡的回了他一句,說是古羅人的死對頭,幾千年來,一直想窺探古羅人守護的秘密。”
“幾千年來?”我驚的嘴巴張了多大。“你別跟我說,那怪物活了幾千年?”
“不是!”他搖了搖頭:“據護堂使猜測,雙頭人代表的應該是一種傳承,就像我們堂會一樣,爲了一個始終不變的目標,一代人接替一代人,周而復始。”
這個解釋無疑有着最大的可能性,我現在只剩下一個問題沒有弄明白了,那就是這個雙頭人與教授有什麼關係,他們爲什麼在這件事上,總要回避教授,甚至於在雙頭人突然到訪之際,李大仙更是要去盯着教授。
我沒有繼續向沙哥詢問,當下我對一切都漠不關心,心裡只是牽掛着無名的安危,幾次菸頭都差點燒到了手指,心裡可以說是亂成了一團。這無名不管對我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她畢竟是多次救我於死亡關頭的人,不管她懷揣着怎樣的秘密或者說是對我有着怎樣的陰謀,她對於我來說,不過是一個出生入死過的戰友而已,我現在腦中飛轉,只想摸索出一點點能夠幫的上她的機會,哪怕明知是去送死,我也不能就這樣安心的坐在這裡等待。
我茫然的起身又探出窗子看了看,夜幕下的冰城一派寧靜,周圍死一般的沉寂,唯有凜冽的寒風還在提醒着人們,這個世界還在運轉,生機將會在太陽又出來的那一刻,重新回到這個世界。
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背後的房門突然被打開了,我連忙退回去扭頭一看,頓時一陣失落,原來是李大仙,沙哥見他進來了,便連忙上前詢問是怎麼回事,問他是不是教授那邊有什麼情況。
“沒有,他估計是一路顛簸,旅途勞頓,睡的很沉。”他一邊跟沙哥說着,一邊走到我的面前,將手裡的那副破舊不堪的地圖遞給我:“或許我知道他們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