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中爆發出熱烈的叫好聲,彷彿連這寒冷的冬日都暖和了一些。
呈藏劍的眸中滿是不可思議,以一馬之力,怎麼可能敵過整個馬隊,但許仙不但敵過了,而且還大獲全勝。
在人羣的歡呼聲中,許仙騎着駿馬不緊不慢的從自倒了一地的胡人中走過,馬車徐徐形勢,已再沒有人能夠阻攔他的腳步。
馬車邊上的護衛也重新挺起了腰板,呼喝着跟着許仙身後。地上的胡人紛紛站起來,但卻再沒人敢擋在他的前面。
許仙騎着馬從那胡人首領的身旁掠過,在馬頭相互交錯的那一瞬間,胡人首領的身上忽然爆發出駭人的殺氣,他已經感覺到了,許仙應該是個高手。他就要用這殺氣通出他的反應。然而令他失望的是,許仙甚至沒有多看他一眼,更沒有露出戒備的姿態,就這麼舒緩而平靜的從他身邊掠過。讓他又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若真的是高手的話,不該感覺不到纔是啊!
胡人首領的殺氣確實不弱,手上沒有幾十條人命,絕對沒有這樣的殺氣。但奈何實力太弱了,螞蟻的殺氣再強,也難澆起人的反應。許仙就是站着不動讓他打個痛快,也傷不了許仙一根毛。
戒備?別浪費時間y
然而當尹紅袖坐在車起也從胡人首領身旁走過的時候。
胡人首領衝他咧嘴一笑,露出雪白鋒利的獠牙,低聲道:“我要定你了。”視線在尹紅袖成熟豐潤的身子上掃視了一囹,如有實質,彷彿雄鷹盯上了獵物。
尹紅袖渾身十寒,被他氣勢所懾,一時之間連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只覺得此刻的自己像是被狼羣盯上的羔羊,在這咫尺之間,沒有任何人能夠救助於她。
走在前面的許仙忽然回頭對他笑道:“你還差得遠呢?”立刻將胡人首領形成的氣場打了個粉碎,尹紅袖猛地舒了口氣。
胡人首領胸口一悶,回頭狠狠的瞪着許仙,他本打算用一種特殊的功法在尹紅袖心中留下一個深深的印象,卻在無形之間被許仙的破壞的一乾二淨,卻也肯定號,許仙果然是個高手。
但在尹紅袖眼中,他分明已經沒了剛纔的威勢,不禁怕羞成怒,冷笑道:“你信不信,我讓你一輩子回不去你的蠻荒之地。”她貴爲郡主,從小到大受盡寵愛,雖然後來被逼嫁入仇王府,但卻因禍得福,獲得了想要的自由。何曾有人敢這麼痛她說話,她回去便要向姑姑申訴,讓皇上治他個大不敬之罪。
胡人首領在呈藏劍的口中已知道了尹紅袖的身份,如果被女人恨上了一定是件麻煩事的話,那若被很有權利的女人恨上了,那就是件要命的事,在大夏的王都,他亦不敢橫生枝節,低頭道:“請郡主恕罪
尹紅袖卻已別過頭去,連厭惡的眼光也欠奉,望向許仙的背影,卻有一點動容,嘆了口氣,退回車內。
胡人首領望着離去的馬車,臉色上的怒意漸漸散去,卻更覺得有趣。他能感覺的到,尹紅袖絕不只是那種依仗着權勢的刁蠻,而是從骨子裡透出的堅強。這樣的女人世上難尋,卻也更澆起了他的征服欲。
呈藏劍縱馬來到許仙身邊,同許仙並行,讚道:“許兄好大的本事,剛纔是在下誤會你了。”這讚賞並非虛假,許仙不動刀兵就給了這羣胡人一個耳刮子,連他也覺得有些解氣。
許仙笑着指指身下的“烏雲蓋雪”,道:“還是多虧了明玉送我這匹神馬。”烏雲蓋雪彷彿體會到了許仙的意思,搖頭擺尾顯得十分得意。但它的靈性或許能夠理解,剛纔是許仙借給它的力量,本來對於許仙還有些不太聽話,此刻也變得乖順起來。
呈藏劍訝然道:“送你?”心中卻想,果然,定然是這馬有些奇異,難怪明玉不讓人動。
許仙本也是隨口一說,他並不覺得他和潘玉之1司要分出一匹馬的歸屬,此刻也不解釋,而是笑道:“算是吧!”
呈藏劍沉就了一陣,對許仙道:“今天你還要去拜會老師吧!我也有些日子沒到老師府上去,不如我們一起吧!”他覺得需要多觀察許仙一些。許仙點點頭道:“好啊!”
於是二人騎着高頭大馬在前面開路,後面馬車隨行。呈藏劍的俊美也就不必多說了,許仙也算是人中之英氣度偉岸,又都騎看着千金難求的明馬,路上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注意。特別是呈藏劍,在長安城中竟似一個名人,不知多少人衝要吸引他的注意。呈藏劍十一微笑還禮,甚是親和。
衆人都不識得許仙,紛紛打聽他的來歷。有那消息靈通的已經得了消息,此刻驕傲的四處宣揚,衆人方知道這位就是名傳天下的許仙許公子,而後面那馬車就是尹郡主的馬車。於是,天子腳下的百姓們在茶餘飯後,發揮他們超絕的想象力。
尹郡主一開始是在杭州結識了許仙,才子佳人的故事一點也不稀罕,但尹郡主回到京中之後,卻同呈藏劍過從密切,而尹郡主能夠自己擇夫的消息早已經過時了。種種信息阻止在一起,就得出了“許仙一到京城就爲了尹郡主同呈藏劍爭風吃醋,在鬧市上大打出手”的小道消息。馬車來到二郎廟前頭,護衛們已先行進去廟中清場。
尹紅袖在侍女的攙扶下下了車,許仙對尹紅袖道:“尹院首,我們這就走了。”他對尹紅袖又沒有什麼非分之想,當然不可能在這裡等着她們。
尹紅袖道:“稍等!”轉身對車中道:“主,可以出來了!”轉身接出一位宮裝女子來。
那女子看起來十三四歲的年紀,大概就是尹紅袖口中的臬嘉公主,身着一襲淡黃宮裝,在尹紅袖的攙扶下來到地上,身子一軟差點跌在尹紅袖懷裡,略顯蒼白的臉頰上頓時飛起兩片紅暈,嬌嬌怯怯的望了許仙和呈藏劍一眼,施了個禮道:“多,多謝二位相助。”聲音細的讓人豎起耳朵才能聽清。許仙與呈藏劍皆下馬行禮道:“見過公主殿下,殿下不必客氣,不過是舉手之勞。”
許仙見她面容,忽的想起幾句話來“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日。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橄徼。閒靜似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這位柔嘉公主身上雖有責氣,卻無半點傲氣,反而比小戶人家的女子,還要顯得柔弱些,宛如一朵隨風搖曳的淡黃色小花,使人見之生憐。
許仙目光讓柔嘉公主更是擡不起頭來,半倚着尹紅袖,紅暈越發染上蒼白的臉頰。
許仙重新上馬對尹紅袖道:“尹院首,李學政,就是李思明託我帶了封書信來,可惜今日沒帶來,等到來日再去府上拜訪。”,而後對身邊的呈藏針道:“呈兄,我們走吧!”待到許仙與呈藏劍策馬離去,臬嘉公主方纔擡起頭來,鬆了口氣。
尹紅袖卻嘆了口氣,臬嘉公主是皇后娘娘的親生骨肉,在宮中的諸位公主之中,寵愛再沒有超過她的了,但她自小體弱多病,膽小怕生,和別的公主玩就要被欺負,也不敢告狀,從小就只黏着自己,自己嫁到杭州後,聽說她在京城乾脆就不出門了,每天只把自己關在房裡。這次就是皇后娘娘怕臬嘉公主在宮中悶壞了,特准她隨着尹紅袖到宮外去透透氣。
尹紅袖就帶着她來二郎神廟進香祈福,保佑她的身子骨能好上一些
這時護衛來報,廟中已清理乾淨。
尹紅袖道:“公主,我們走吧!”柔嘉公主應了一聲,隨着尹紅袖慢慢的走着,一路上猶豫再三,欲言又止。
尹紅袖終於停下腳步,道:“公主,想說什麼嗎!”她和自己的性情簡直是兩個極端,有時真她恨不得她能染上一些其他公主那樣驕縱蠻橫的脾氣。她太過強勢,對於這大過柔弱的她,總有些恨鐵不成剛的感覺。
柔嘉公主連忙搖搖頭,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姐姐,那,那個人是誰啊,力氣好大啊!”眸中顯出佩服之色,並非是什麼一見鍾情,而是天生柔弱之人,對於強壯的人,總有一股嚮往。喜歡黏着尹紅袖,或許也有這方面的因素,尹紅袖雖然也只是弱質女流,但若論心性還真是強的厲害。當然,最重要的是,尹紅袖從未不欺負她。
尹紅袖道:“那就是我跟你提過的許仙。”玩笑道:“怎麼啦,動了心思了?”
本來只是尋常的玩笑話,但臬嘉公主的臉刷的變得通紅,擡起頭急着想要解釋,但越急越說不出話來,變成一連串咳嗽。尹紅袖嚇了一跳,連忙爲她拍打後背,好不容易讓她平靜下乘。她委屈的連眼淚都快流下來,輕輕蛟足道:“明明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