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那隻懸在半空中撲了個空的手臂,耳邊飄蕩是自己深愛的女人殘忍至極的話語,司徒皓謙深不可測的鷹眸裡變幻的是慧貞所看不到的陰狠和戾氣。
直覺得胸口上像是不斷的有冷箭射進去一樣,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失望和沮喪。
原來,不管他司徒皓謙對這個女人再好,再怎麼樣的對她掏心掏肺,她的內心深處依然是排斥他的?
她居然說他是魔鬼,說再也不要跟他這種人待在一起,還說受夠他了?
慢慢的收回那隻本想去幫她解開繩子的手,擡起頭來,受傷的眼神直直的落入對面那雙滿載着怒氣的美眸裡,司徒皓謙的脣邊漸漸勾起了一抹淒涼的笑,他冷笑着問她,“貞兒,原來你是這麼看我的?就這麼想離開我,嗯?”
慧貞不說話,只是用着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着這個讓她最近越來越覺得不對勁的男人,她默默的流眼淚,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她知道她剛剛說的那些話傷害到了他,她也知道這個男人是真的對她好的沒話說。
其實剛剛那些話她在說出口之後也有點後悔,但是她真的很氣他今天早上的行爲,也很不理解爲什麼這麼多年了,他都不讓她踏出這棟別墅一步。
真的只是害怕別的男人覬覦她的美麗嗎?
這個世界上比她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難道他們的丈夫都是這樣禁錮她們的自由嗎?
這個理由也太牽強了吧?
早上,她滿心期待的換好了衣服準備跟他一起去席家弔唁,畢竟她答應了小夜今天會過去的,可他卻偏偏不讓。
她堅持要去,奪門就準備自己去坐車,豈料這個男人當下就氣得不輕,還警告她以後不許見小夜,不許去席家?
她質問他爲什麼,他說沒有爲什麼,就是不可以就是了,然後扯着她的胳膊,二話不說的就把她往樓上拖,還狠心的用麻繩將她像犯人一樣綁了起來。
她想問問他,難道這就是他所謂的愛嗎?
如果愛一個人是把她囚禁起來,不讓她跟任何人接觸,讓她沒有一絲快樂可言,那這樣的愛她寧可不要?
其實慧貞自己也搞不懂今天爲什麼會那麼想去席家,其實不去弔唁也沒什麼,可她就是好想見到那個叫小夜的女孩子。
不知道爲什麼,昨天從第一眼見到她開始,慧貞就覺得好喜歡那個孩子,很想要再見到她。
昨天一回家她滿腦子都是那孩子的臉,一想到她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她就揪心的很,她想給席家打個電話跟小夜說說話,可是想起來她是啞巴不會說話,她頓時就失落的不得了。
總覺得她跟那個叫小夜的女孩子很熟悉一樣,所以她纔會第一次那麼不顧一切的忤逆丈夫的意思。
司徒皓謙伸手順了順胸口,他竭力的讓自己不去生妻子的氣,身體裡一直有個聲音在安慰自己。
它說:皓謙,不要生貞兒的氣,她是被那個叫小夜的死丫頭蠱惑了,纔會一直想要出去。她其實很愛你的,你看她在流眼淚,就說明她很在乎你。她是氣你今天早上對她太粗魯了,纔會跟你鬧脾氣的,你跟她說幾句軟話,好好的跟她道個歉,她會聽你的話,哪裡也不去,就只是安心的待在你身邊。
這麼一想,司徒皓謙心裡好受了很多。
他發誓如果剛剛頂撞他的是別人,那個不知死活的傢伙絕對早就從這個世界上永久姓的消失了,但是現在他面對的是詠薇,是他在以色列受傷之後見到的第一眼之後就發瘋一樣愛上的女人,是他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從董邵然手裡搶過來的摯愛,早上若不是太生氣,他哪裡捨得對她那麼粗魯,其實一路上他都在自責。
而且葬禮結束之後,他也是馬不停蹄的就趕了回去,就是聽管家說她不吃不喝,他怕她有事,纔會火急火燎的往回趕。
他那麼大一個集團的董事長,本該日理萬機,可是他卻整日的圍着一個女人轉,傳出去若是被人知道,怕是沒人會信吧,但是他司徒皓謙自認爲就是這麼癡情,爲了她,詠薇,他是可以把心都掏給她。
拋開剛剛發生的一切不愉快,司徒皓謙像個沒事兒一樣夠着身體去拉慧貞的腳,拉住她的一隻小腳,他霸道又不失輕柔的將她往自己懷裡扯。
他溫柔的衝她笑,俯身就去解她腳上的繩子,“別生氣了,好貞兒。看你的手腳都受傷了,咱們先把繩子解開,等上了藥之後你想打想罵都隨你,好嗎?”
慧貞用力的掙扎,不想讓他碰她的腳,可他的力氣太大,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只能任由他幫自己解開了腳上的繩子。
解開繩子,釋放她的雙腳,看見她的腳腕上都被勒出了血痕,他眼裡泛着強烈的自責。
伸手托起她的一隻小腳,司徒皓謙低頭,心疼的親吻着她腳腕上的傷痕,他用着極低的嗓音跟她道歉,“對不起,我的貞兒。看看我都做了些什麼,我那麼愛你,平日裡小心又小心,生怕你受一點傷,可今天我卻那麼對你,害得你手腳都破了皮,我真是該死啊?”
說着,司徒皓謙揚起另一隻手臂,伸手就給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
慧貞被他的樣子嚇到了,本來很生氣的,可是看見他那麼自責的親吻自己的腳,還伸手打自己,她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不少。
流着眼淚咬了咬脣,她想伸手去摸一下他的臉,問他疼不疼,可是一動才發現手還被綁在後面。
不動還好,一動就碰到了手上的勒痕,她頓時痛得眉尖微蹙,一下子就想起了早上他凶神惡煞的樣子,她胸臆裡瀰漫的怒氣一下子又串燒了起來,也就懶得管他的臉痛不痛了。
反正是他不對在先的,而且又不是她讓他打他自己的。
慧貞別過臉去不理司徒皓謙,反正今天她是豁出去了,除非他還她自由,不然她不會理他,也不會進食的。
幫慧貞解開手上的繩子之後,司徒皓謙從抽屜裡找來了醫藥箱,一一幫她的手腳上的勒傷上了藥,一看桌上那碗還冒着熱氣的飯她一口都沒動,他頓時心疼的端起碗筷,夾了一些菜就準備喂她吃。
慧貞流着眼淚賭氣的看向窗外,死咬着牙關不張嘴,完全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
“乖,把嘴巴張開,先吃點飯再跟我慪氣,嗯?”司徒皓謙不放棄的喂她,此刻的他再不是那個在商場人令人聞風喪膽的人物,而只是一個一心寵着妻子的丈夫。
慧貞裝作沒聽見似的,壓根就不搭理他,甚至在他再餵過來的時候,還賭氣的把他手裡的碗筷掀掉了。
手中的碗筷被她打落在地,噼裡啪啦的碎了一地。
看着那一地的狼藉,司徒皓謙胸腔裡的怒氣噌噌噌的直往上竄。
何時,他這樣低三下四的對待過一個人,這些年除了她夏詠薇誰享受過這種待遇,就連他唯一的女兒司徒晴天都嫉妒她嫉妒的要死,結果這個女人她卻一點都不珍惜?
岑冷的黑眸緩緩的擡起,司徒皓謙眼裡的陰狠第一次毫無保留的暴露在慧貞的面前。
眼說她己。目睹這個男人用着那種可怕的像是要將她吃掉般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時候,慧貞頓時嚇得臉色直髮白。
眼裡閃爍的是從未有過的懼怕和無助,她下意識的用手撐着身體往牀的另一邊挪,忍着手腕上的痛,她迫切的想要逃離他,逃離這裡。
她只知道這個男人他現在好可怕,就像地獄歸來的修羅一樣,。
司徒皓謙也不阻止她,而是任由她像一隻迷了路的小動物一樣四下逃竄,他勾着一臉深諳不明的笑看着她,反而是不疾不徐的從身上掏出一個煙盒,從裡面取出一根雪茄含在嘴角,噌的一聲用打火機點燃,兩指一夾就開始漫不經心的抽了起來。
他傾身,笑的高深莫測,故意將口裡的煙霧朝她逃竄的方向吐着。
慧貞被他剛剛深不可測的眼神嚇得魂兒都沒了,只想快點下牀逃離這個一下子變得可怕至極的男人。
就在她準備翻身下牀的時候,突然飄過來的一口煙霧嗆得她眼淚直流。
“咳……”她一邊咳嗽着,一邊本能的伸手去揮散那煙霧。
趁着她放鬆警惕的一刻,司徒皓謙徐徐拔了幾口雪茄,起身就朝書桌的方向走去,快速的從抽屜裡取出一個盒子,將盒子裡面的一個繫着紅繩的吊墜攥進手裡,他轉身便來到了慧貞所在的牀的一邊。
在慧貞身旁坐下,趁着她還在咳嗽,司徒皓謙扔掉手裡的、還燃着的雪茄,伸手就攫住了她的下顎。
邪魅的眸子直直的望着眼前那張依舊美得像少女一樣的臉,司徒皓謙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詠薇,你逃不掉的,你這一輩子註定是我的人。從你救我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發誓一定會把你弄到手。事實證明我成功了,現在躺在你的身邊的人是我,每晚要你要到你精疲力盡的人也是我,呵呵……實話告訴你,你根本不叫慧貞,你的本名叫夏詠薇。”
下巴被他捏在手裡,疼的慧貞只蹙眉,她伸手想要去打掉他可惡的大掌,他的另一隻大掌卻及時的捉住了她一雙皓腕。qq1v。
耳邊傳來的是他奇怪的話,慧貞閃爍着那雙溢滿了害怕的眸子不解的看向這個突然讓她覺得好恐怖的男人,“什麼?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詠薇是誰,我不認識,我是慧貞,不是嗎?”
司徒皓謙不置可否的一笑,決定在給她催眠之前,給她來點刺激的,誰讓她不知道珍惜他對她的好,誰讓她失憶了還在潛意識記得她和董邵然生下的那個孽種,她不仁休怪他不義?
“不,你不叫慧貞,慧貞是我給你取的,是我爲了讓你忘記過去,纔給你取的名字。你不是慧貞,你是詠薇,夏詠薇?”
捏着慧貞的下巴將她的臉往他面前擡了擡,司徒皓謙搖頭笑得一臉的邪佞,他享受的凝着她疑惑又不解的表情,很期待她聽到他接下來說的那番話之後的反應。
“詠薇,我不想讓你痛苦,也不想這麼對你的,但是你今天的表現實在是太令我失望了。你知道的,一直以來我把你看得比我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然而你卻一點都不知道珍惜,居然爲了席家的一個丫頭忤逆我的意思?剛剛你說的那些話無異於在向我的胸口捅刀子,你知道嗎?我對你那麼好,只差沒把心掏給你了,你居然是這麼回報我的。很好,今天我也要讓你嚐嚐什麼叫做撕心裂肺?”
捏着她的下巴將她的臉往眼底湊近一些,司徒皓謙薄眸微眯,笑得邪魅至極,“有些事情,讓我來慢慢的告訴你,聽完你就知道有多刺激了。我告訴你,你叫詠薇,夏詠薇。十三年前,我認識你到時候,你已經結婚生女了。你的丈夫他叫董邵然,你們很恩愛,而且你們還有個女兒。我逼你離婚跟我過,你一再的拒絕,所以我就起了殺心,我把你的丈夫幹掉了,甚至還霸佔了你們的所有財產,現在司徒家的家底,可以說有你們董家一半的功勞。還有,不止這樣,我還唆使你婆家的幾個兄弟姐妹把你們的孽種趕了出去,所以她的童年一定過得相當的悽慘?”
“不……你說的不是真的,我不是什麼夏詠薇,我是慧貞……我沒有丈夫,沒有女兒……我的丈夫不是被你殺的,不是……”
司徒皓謙的話讓慧貞整個人都處於崩潰狀態,她抖着脣瓣不停的搖晃着一瞬間變得混沌起來的大腦,她不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鬆開慧貞不再掙扎的雙手,司徒皓謙捧住她的臉,強迫她看着自己,讓她不得不繼續聽他沒說完的話,“怎麼樣,刺激麼?還有更刺激的?雖然我還不確定,但是我想應該是她了。你昨天見到的那個叫小夜的女孩子,她有可能就是你跟董邵然生下的那個孽種。也許是母女的天姓吧,你一見到她就喜歡的不得了,我也看得出來她對你也很親近。詠薇,你的女兒她變成了一個啞巴,哈哈哈……這真是天助我也,看來連老天爺都在幫我,知道我恨董邵然,恨你們認識在先,恨他在你心裡佔據着最重要的位置,所以看見我把她變成了孤兒,老天爺非但不懲罰我,還推波助瀾的讓她成了一個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