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也是……”巴小蘭驚得說不出話來,不過隨後她卻是一臉的恍然大悟,點了點頭道:“其實我也聽說過,但一直以爲是訛傳,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可是小夏哥,你母親當年爲何也要在你體內種蠱呢?”
葉夏卻是看了謝林一眼,微笑道:“我母親當然是爲了我好,當年我母親早產,我不到七個月便出生了,如果不是母親在我體內種了蠱,我恐怕根本活不下來。”
巴小蘭愣了愣,隨後卻又面露疑惑之色:“小夏哥,那你母親現在在哪?難道說傳言你母親……”
葉夏點了點頭,眼裡閃過一絲悲傷之色:“是的,我母親生下我後便去世了,她身體本來就弱,又爲了讓我活下來,所以……”
不過說到這裡,葉夏卻突然轉頭看向謝林,眼神也變得有些奇怪。
“怎麼了,小夏哥?”巴小蘭不由疑惑道,也轉頭看了看謝林。
正專心致志地聽着葉夏說話的謝林則不由有些緊張起來。
葉夏則不說話,又抓起謝林的左手,給謝林把起脈來。
謝林和巴小蘭他們雖是有些驚訝和疑惑,但也強忍着沒說話,靜看着葉夏。
葉夏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來,臉色也變得越來越嚴肅。
過了好一會,他才放下謝林的手,肅穆的臉色則變得緩和了許多,微皺的眉頭也舒展了開來,嘆了口氣道:“原來如此。”
“什麼?”謝林忍不住問道。
葉夏則又看了看謝林,說道:“看來小謝兄弟跟蠱門頗有淵源。”
“……”謝林更加奇怪了,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葉夏則點了點頭,說他原本還在奇怪,那花帝爲何要在謝林體內種下兩隻蠱,要知在一個人體內種下一隻蠱都是十分危險和困難之事,更不要說種下兩隻蠱了,這也是他以前從沒見過的情況,不過他現在卻發現謝林體內種的兩隻蠱似乎並不大一樣,而且依他推斷,這兩隻蠱分明是由兩個人種下的。
“難道另一隻蠱是那蟲鬼在你體內種下的?”葉夏又喃喃自語道,不過很快他卻是搖了搖頭,“不對,另一隻蠱在你體內至少也有十幾年時間了,而且那蟲鬼雖有些手段,卻恐怕還沒有這樣的能力。”
聽了葉夏所說,謝林卻是渾身一震,面露詫異之色:“難道是我爸……”
“你……父親嗎?”葉夏眼裡精光一閃,緊盯着謝林道。
那巴蘭也是露出了好奇之色。
謝林點了點頭,臉上卻露出絲苦澀,說道:“聽那蟲鬼說,我父親也是那花帝的徒弟。”
他將自己父親的那些事情簡單跟葉夏他們說了一遍。
聽了謝林說後,葉夏又是點了點頭,一臉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怪不得。”
他說蠱師在自己活着別人體內種上蠱和普通的下蠱雖然不大一樣,但對於被在體內種上蠱的人來說,同樣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如果失敗,喪命也是十分普遍的現象,而且隨着體內蠱物的成長,風險往往還會增大。因爲隨着蠱物成長,蠱物和宿主之間如果融合不好,蠱物便會破壞宿主的身體,尤其那些爲了自己的私利,在別人身上種蠱的人更是不會去顧惜被種蠱之人,他們之所以在別人體內種蠱,往往就是借用別人的身體煉養蠱物,等到蠱物成熟,也差不多是被種蠱之人喪命之時。
據葉夏觀察,謝林體內的兩隻蠱並不是同類,在與謝林的身體融合過程中,對於謝林的身體所產生的作用也不一樣,甚至有的地方是完全相反的,也正因爲如此,葉夏才感到十分疑惑,納悶花帝爲什麼會種下這樣兩隻蠱。
不過葉夏還說,如果謝林身體裡只種了一隻蠱的話,說不定過了這麼多年,他的身體便已經徹底被改造了,或許謝林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甚至很可能變得跟那些下場悲慘的人蠱一樣,正是因爲另一隻蠱的存在,兩隻股在謝林身體裡互相牽制束縛,雖然遲緩了對謝林身體的改造速度,卻也達到了一種微妙的平衡,並沒有破壞謝林的身體。
所以葉夏纔會讚歎謝林是他所見過的最成功的人蠱。他說就算是他自己,早年的時候,也差點被體內的蠱給吞噬,如果不是因緣巧合,他現在恐怕早就被那隻蠱佔據了身體,成爲了傀儡一樣的存在。
說着這個的時候,葉夏還笑了笑,看了看已經爬到了他的肩上的那隻叫八戒的小東西,眼神也變得十分溫暖。
那小東西則挺着個圓滾滾的肚子,咧着嘴巴,一副樂呵呵的樣子,顯是吃飽喝足,挺是滿意。
葉夏摸了摸小東西的腦袋,又說那花帝在謝林身上種蠱,顯然也不可能是爲了謝林好,所以按理來說,他自然也不大會顧惜謝林的安危。要知在人體內種下蠱物不但危險,對於種蠱之人也是十分辛苦和困難之事,葉夏母親當年在生下葉夏後就去世了,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爲她本身身體並不好,再加早產,但大部分的原因正是源於她不顧辛苦在葉夏體內種下蠱,導致精疲力盡,身心受損而早早去世。所以葉夏的生命也等於是她母親用自己的生命給換來的。
所以現在看來,謝林體內的另一隻蠱正是謝林父親給謝林種下的。
說到這裡,葉夏又不由感嘆,說如果論整體實力,謝林父親可能比不上那花帝,但論這一種蠱手段,謝林父親比起那花帝,也是不輸絲毫。當然,從某種程度上說,那花帝在謝林體內種下蠱,完全是出於私心,而謝林父親則是爲了保護謝林,所以纔會如此盡心盡力,兩者自然不可相比。
葉夏說他雖然也看不出謝林體內的兩隻蠱到底是什麼東西,但這兩隻蠱絕不簡單,不管花帝也好,還是謝林父親,能夠找到這樣兩隻蠱,都不是容易之事。
謝林則不由心中苦澀,對於如今連生死也不知的父親,思念之意更是強烈。
這時候,那大黑鳥突然嘶鳴了一聲,身子一陣急顫,兩隻血紅的眼珠也是變得更加無神了。
見大黑鳥一副痛苦之狀,謝林也不由起了惻隱之心,顧不得再去悲傷和難過,懇請葉夏救治大黑鳥。
葉夏點了點頭,說大黑鳥傷勢雖重,但要救大黑鳥,也非什麼難事,說着他又讓謝林擡起手,用金針在謝林十個手指頭上各點了一下。
謝林十個手指頭頓時再次血流如注。謝林依葉夏所說,將手指頭流出的鮮血滴在了大黑鳥的傷口上。
沒過一會,謝林手指頭又自動停止了流血,上面也沒留下一點可見的傷痕。
原本託着大黑鳥翅膀的葉夏放下大黑鳥,又往大黑鳥嘴裡塞了顆白色半透明的藥丸。
過了片刻,大黑鳥傷口上腫脹得厲害並且已經變成漆黑還在不斷流膿的皮肉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成了暗紅色,也停止了流膿,葉夏又請那大頭取來盆清水,給大黑鳥清洗了傷口,然後又用紗布將大黑鳥的傷口給包紮了起來。
大黑鳥的眼裡也漸漸恢復了神采,等葉夏放開手後,它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朝葉夏嘶叫了一聲,還朝葉夏點了點頭,眼裡也沒有了任何的敵意,倒像是在跟葉夏表示感謝。
葉夏面露一絲喜意,伸手去摸大黑鳥的腦袋。
不想大黑鳥卻是偏過頭,躲了開去,它腦袋則依舊高昂着,雖然因爲翅膀上還包着圈白色紗布,所以看去沒有了先前那威風凜凜的樣子,卻不減傲氣。
不過隨後,它卻是伸長脖子,用嘴啄了啄謝林的褲腳,還用嘴巴輕輕點了點謝林的手。
謝林頗有些意外,忍不住摸了摸大黑鳥的脖子,輕輕梳了梳它脖子上的羽毛。
大黑鳥扭着脖子,雖然顯得有些不情願,卻並沒有躲開去。顯然它對謝林的好感勝過了葉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謝林剛纔懇求葉夏救它,它也心中感激。
見到這一幕,葉夏也不氣惱,只是微微笑了笑,說道:“看來這黑鴉對你很有好感,有意要跟着你。”
“真的嗎?”謝林又驚又喜,有些不敢相信。
這大黑鳥站着的時候有謝林半個人高,全身羽毛漆黑如墨,看去頗是神駿,謝林第一次見到這大黑鳥的時候,便心生羨慕,想自己什麼時候也養只這樣的鳥兒,但一直以來,他從沒想過這大黑鳥有一天會跟隨自己,就算年尹死後,他也因爲急於救張朗救這大黑鳥,並沒有產生過讓大黑鳥跟着自己的心思,而他之所以懇求葉夏救大黑鳥,更多是出於一種同病相憐的心思。
他卻沒想到這大黑鳥居然自願跟隨自己,所以不免又意外又喜悅。
不過那大黑鳥卻仍是梗着脖子,只眨了眨眼,並沒有表示什麼,倒顯得有些矜持,神態之間,仍不減那股傲氣。
隨後謝林和葉夏一起將那仍在昏睡之中的張朗擡到了屋子裡去,讓他躺在了牀上。
不過他們剛放下張朗,天上忽然傳來一陣淒厲的長鳴。
謝林他們不由臉色微變,快步走出了屋子。
出了屋子,他們擡頭一看,發現那赤火飛龍又從山頂上飛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