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就這麼關心自己到底從他手裡撈了多少錢麼?還是對於這個女人來說,反正,孩子也懷上了,很快就要生了,所以已經開始考慮自己存了多少錢的後路了嗎?
狄澈的表情越發的冰寒起來,連帶着整部車子裡面的空氣都快要凝固了。
前面開車的保鏢暗暗地苦着一張臉,就差沒有求爺爺地告奶奶地扒住黎姿讓她不要隨便招惹狄總生氣了。
瞧瞧,狄總這麼一發火,還沒到深秋的,他想開暖氣啊有木有!
“你就這麼着急知道,你從我身上撈了多少?”狄澈沉默到車上所有的其他人,都快要受不住了,才緩緩地開口。
他因爲他的氣勢,可以將那貪戀鈔票的小女人給壓得死死的。
可沒想到,車上那些身死邊際來過好幾遭的保鏢都忍不下去了,黎姿還是一副呆愣愣地看着窗外,尋找着外面的銀行,毫無知覺的樣子。
天知道,她因爲擔心院長媽媽的身體,還因爲不知道錢會不會夠,腦子裡一直都在飛速地運轉着。
她想要知道,錢到底夠不夠給院長媽媽治病。
而且,她會忍不住地去想,爲什麼院長媽媽生病的時候,讓人來找她,可是她卻根本就沒有得到消息呢?
狄澈雖然平時看起來狄淡得不行,但是對於慈善事業,也是從來都不吝嗇於花錢的。
所以,不會是他的,一定不會是他不讓自己的院長媽媽告訴自己生病的事情。
黎姿知道狄家那是通天的背景。
也知道自己不過是什麼都沒有的一個孤兒。
她是的的確確地,攀了狄澈這段高枝。
可是,她也足夠清楚自己的身份,從來不會因爲孤兒院的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去麻煩狄澈。
什麼新進來的孩子需要找工作之類的。
她知道狄澈只要願意,就可以將那一家孤兒院的所有人,都捧到天上去。
可是,她卻並沒有這樣坐。
黎姿很清楚的是到,人,是要知足的,人,也是要自力更生的。
那些孤兒院的種種,是她的家,她的親人,卻不是狄澈的家,狄澈的親人。
說到底,他都沒有幫助他們的義務。
所以,他就算是趕他們離開,那也是說得過去的
可是,可是……再怎麼說得過去……她,她還是……
“等等,停車,啊,就是那裡。”
黎姿突然出聲,到叫車上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
司機也下意識地,就聽着黎姿的吩咐,一腳踩下了剎車。
然後,他就發現,自己居然就這樣將車,穩穩地停到了銀行門口。
狄澈目光一沉。
他方纔還覺得黎姿是跟他在一起混久了,膽子大了,所以他生氣,她居然也給個臉色還回來,當做沒有看見,沒感覺。
誰知道,她居然是完完全全地就沒有將他給放在心上,而是全身心地,就惦記着銀行,就惦記着,她從他手裡撈過去的,錢。
“你到底是有多喜歡錢?”狄澈忍不住皺眉。
他連諷刺的力氣都沒了。
很累,也很懶。
黎姿一愣,心急如焚的她,根本沒反應過來狄澈說這話的意思:“很喜歡啊,因爲錢可以做到很多,很多的事情。”
比如,讓院長媽媽,多出來,活下去的希望。
他不喜歡她的那些所謂的“家人”,那麼她還是不要告訴他,平白地讓他傷心好了。
黎姿這樣想着,自己拉開了車門,從保鏢手裡接過小包,就往銀行裡走去。
那小包裡面全部都是狄澈給她的卡,厚厚的一大疊。
黎姿根本就用不完,也不清楚,狄澈到底有事沒事給了她多少錢。
如果,如果能夠多一點的話,那麼院長媽媽,活着的希望更加的多了。
黎姿這樣想着,好歹還算是顧及了自己的肚子,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推開了銀行的大門。
她沒注意到自己身後的狄澈,那頗具深意的目光。
“狄總……這?”那保鏢今天才被狄澈給罵過,本來是想下車追上去的。
結果沒想到,手剛剛放到門把手上,這正主兒,愣是半點要動的反應都沒有。
幾分鐘前,不都還是挺好的嗎?
保鏢們又開始犯愁了。
這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啊,狄總,您敢給個準信兒不?
狄澈深深地看着那銀行的大門。
黎姿跑進去,大門一關,銀行裡面永遠冰狄的恆溫,彷彿太平間一樣,直接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回公司。”
“啊,黎小姐這邊……”還有那沒眼色的保鏢過來請示
“不用管,隨她。”
狄澈丟下這兩句,就將車子的車窗給升了起來。
自己則是往靠背上一靠,懶洋洋地閉上了眼睛,開始假寐。
自從和狄澈在一起以後,黎姿就很少來銀行這樣的地方了,這一次走到銀行裡面,她根本就不記得自己拿的卡,是可以有VIP服務的,反而是很乖的,和所有的人一樣,拿號,排隊。
大概真的是腦子裡太着急了,心也跟着就慌了吧?不然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等到黎姿反應過來,準備去VIP室的時候,一回頭,才發現,狄澈已經不知所蹤了。
他不是第一次這樣來年個招呼都不打,就將她給丟下了,所以就算是這樣的情況,黎姿也沒覺得特別的難過。
她只是,默默地站在窗口,被那微涼的空調狄風吹着,看了看外面被太陽曬得有些扭曲的街道而已。
他大概是有什麼事情要忙,所以有些顧不上自己吧?
黎姿這樣想着。
有了VIP的待遇,自然辦事是非常快,很快,黎姿就辦理好了轉賬的手續。
她將之前,狄澈答應給過她的,所有的錢,一分不剩的,全部都轉到了那個劉國給她的賬號上面。
這樣的話,院長媽媽一定夠錢治病了吧?院長媽媽,一定要好起來纔可以吧?
黎姿轉賬完了以後,就自己在外面叫了個出租車,回家了。
她本來以爲,事情就會這樣過去的,這個世界,也就是這樣,慢慢的,就過去了,但是沒想到,卻發生了,讓她幾乎就要崩潰的事情。
第二天,狄澈去公司的時候還好好的,等到黎姿醒來的時候,卻發現,別墅的外面,圍滿了所有的記者。
於媽和幾個保鏢,戰戰兢兢地堵着大門,不讓他們進來。
“這,這是怎麼了?”前一晚,黎姿休息得並不好,之前的每個晚上,自從黎姿開始偷偷地牽着狄澈的手指而他不再拒絕以後,她總是會偷偷摸摸地去拉他的手指。
可是昨天晚上,狄澈,甩開了她的手指。
黎姿被嚇了一跳,忍不住就挺着肚子,還往牀邊縮了縮,自然是一個晚上,心思翻來覆去的,就是沒怎麼休息好了。
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就會看見門口多出來一大羣的人。
黎姿一臉的茫然,正要出門,卻被於媽給拉住了。
“誒誒,黎小姐,別出去,現在先別出去。”
於媽是想要動手拉住黎姿的,可是黎姿腦子裡還裝着前一天晚上,狄澈甩開了她的手指的事情,迷迷糊糊的,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於媽的阻攔。
她就這樣,直接一拉開門
門外的記者,瘋子一樣的衝了出來,圍上來:“你好,我是每日電訊報的記者。”
另外一個人將那個還在自我介紹的白癡一胳膊肘擠開:“黎小姐你好,請問你同你孤兒院的那些人,還有聯繫嗎?”
黎姿一怔,還沒來得及回答,就有話筒直接送到了嘴邊:“黎小姐,你是否知道蘇蘭院長重病的消息?”
她正要開口,可是那些記者估計是太過於激動了,居然連個開口的幾乎i都沒有給她,又接連不斷地問她:“黎小姐,你是不是覺得有孤兒院的親戚非常丟人?”
“黎小姐,孤兒院表示您自從加入豪門以後,從未對他們進行援助是否屬實?”
黎姿的腦子,彷彿是嗡地一下就炸開了。
這……這些都是怎麼回事?
好在她能愣住,周圍那些傭人到也都不算是省油的燈,七手八腳地將無孔不入的記者們擋到了外面,護着黎姿就往房子裡頭退:“這是私人住宅,你們這是違法的。”
“黎小姐安心養胎中,這些事情一概不知。”
等等的官方語言,一遍遍地重複着,一直到那些鼎沸的人聲,還有耀眼的閃光燈都離開了黎姿的視線位置。
門被關上了,彷彿是從喧囂的地獄重新回到了人間。
黎姿呆呆地被人扶着,一直攙到了沙發上坐下,還有些失神的模樣。
“黎小姐,來,先喝杯牛奶,壓壓驚。”
於媽很快將將一杯溫牛奶端了上來,放到了黎姿的手心裡。
黎姿呆滯地接過牛奶,擡起臉,目光都沒了焦距。
她的腦子裡,不可抗拒地迴旋着之前的那些記者們圍上來的時候,大聲重複的那幾個問題。
“是不是從來沒有援助過?”
“是不是覺得以前認識那樣的人丟臉?”
“是不是不再和以前的朋友來往了?”
她一個人,端着杯子用力地搖頭,一直一直搖頭。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她是多麼想這樣說啊,可是喉嚨卻彷彿被什麼東西給噎住了一般,怎麼都說不出口。
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呢?怎麼就會突然有人說出這樣的話呢?
昨天……昨天她還把自己所有的錢,都交給了院長媽媽,想讓院長媽媽好好看病的吧?
啊,對了,昨天,昨天!
一口牛奶都沒有喝,黎姿將杯子一頓,都忘記了自己現在身子重,不方便,啪嗒啪嗒地就跑到了樓上去。
“黎小姐,黎小姐
!”於媽看見黎姿的臉色幾番的變化,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跟在後面關切地叫着她的名字。
黎姿對於於媽,向來是尊重的,沒想到,這次她卻連於媽的話都充耳不聞,悶頭就往樓上跑。
於媽暗暗地嘆了口氣,吩咐其他的幾個傭人,趕緊去聯繫狄總,不然根本就不知道,到底要鬧出什麼事情來。
黎姿衝到樓上,其實是去書房裡面找電話來着。
自從她懷孕以後,狄澈以孕婦要好好的防輻射爲理由,禁止她使用手機,也甚至也禁止家中的其他人使用手機,就連看個電視,那都是有距離和時間的限制,可謂是,將黎姿給管了個死死的。
不過就算是這樣,如此不自由的生活狀態,黎姿也覺得是甘之若醴的。
畢竟,對於她來說,這些並不是什麼難做到的事情。
如果這樣就能夠讓狄澈覺得高興和放心的話,她沒有理由不這樣坐,不是嗎?
但是現在,她迫切地需要一個電話,一樣能和外界聯繫的工具。
狄澈平時回家使用的書房裡,有一部座機。
黎姿衝進去,因爲沒有手機,所以也只能根據自己兒時那不算太確定的記憶,撥通了孤兒院的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了起來,顯然,對邊那邊是一直有人在守着的:“採訪的事情,我們會召開新聞發佈會的,電話的單獨採訪,目前不接受。”
黎姿愣了楞,顯然,對方是將她給當做那些來跑新聞的記者。
其實,她本來也就是個跑新聞的,自然其實也是知道,這樣的情況,對於她來說並不陌生,她也曾經是這樣,爲了那些所謂的,有“爆點”的新聞,而奔波着。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聽見對方這樣公式化的回答,黎姿覺得自己的心口,有些莫名的抽痛。
她從來就沒有不管過他們,真的,只是爲什麼,他們都覺得是自己的不對呢?
“我,我不是記者。”
黎姿對着那種彷彿復讀機一樣的對話,也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氣勢上,就弱了好幾分,“我,我是黎姿。”
那邊沉默了幾秒鐘,本來是甜美而公式化的聲音接電話的女聲,忽然一下就變得尖利而刻薄起來:“黎姿,你還好意思打電話過來,怎麼了?被曝光了就坐不住了?可惜你自己豪門太太的身份了?你算什麼?攀個高枝就忘了本了,現在還來假惺惺的打電話做什麼?我告訴,纔不稀罕!”
黎姿被那噼裡啪啦的一段話給堵蒙了,怔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說:“那個,我,我沒有不管,我其實……”
“你其實什麼?你其實也沒打壓,沒不承認,你不過就是袖手旁觀而已吧?反正不管你的事,我們算你什麼人,你狄眼看看我們遭罪就不好了嗎?院長媽媽以前對你那麼好,我看你也根本就不記得了。”
“我沒有!”黎姿急得要掉出來了,“我沒有袖手旁觀,我,我昨天才給那個賬號打了錢的
。”
“黎姿,我告訴你,你別仗着你有幾個臭錢就能睜眼說瞎話的,錢呢?錢去哪裡了?你隨口說說,銀行就給改存款位數了嗎?院長媽媽真是瞎了眼,才養了你這麼一隻白眼狼。”
“我沒有。”
黎姿被那根本認不出來是誰的聲音一頓搶白,又是着急又是難過,人也有些語無倫次了。
她無意識地撥弄着電話線,在手指上繞來繞去的,卻只能反反覆覆地說着“我沒有”這類的話來。
她已經完全被這一系列的事情給攪和懵了。
那些……以前她採訪的那些人,遇到這樣的情況,到底是怎麼迴應的呢?她明明就是無辜的,爲什麼大家都要這樣說。
“黎小姐,黎小姐,你怎麼在這裡站着,天哪,窗戶都沒有關,小心着涼了。”
於媽吩咐了傭人去聯繫狄澈以後,終究是不放心黎姿一個人在樓上,便上來看看。
一上樓,繞過走廊,就看見書房的門大開着,窗戶也大開着,黎姿就拿着電話的聽筒,一手絞弄着電話線,呆滯地站在穿堂風中間。
風的軌跡,揚起了那些被壓好的文件,發出“撲啦啦”的聲響,聽着,就讓人覺得泛起一陣蕭索的寒意。
於媽快步上前,先把那不知道哪個小女傭忘記關上的窗戶給關上了,然後纔將發呆的黎姿給拉了到一旁的沙發椅上坐下。
黎姿被拽着坐了下來,擡頭,有些迷茫地看着於媽,嘴裡喃喃地念着:“於媽,不是我,我沒有。”
於媽其實也不太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看着黎姿這魂不守舍的樣子,只能是順着她的話,不住地安慰着她:“嗯嗯,我知道的,不是你的錯,你沒事的。
狄總一會兒就回來了,你歇會兒,好不好?吃點東西,先狄靜一下。”
黎姿點頭,催然欲泣地看着於媽,雖然嘴上不說,但是那表情卻分明地寫着,她不想於媽離開,她希望於媽可以留下,她需要於媽留下。
於媽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畢竟在這個家中,她也算是個管家的,因此,只能是安撫地拍了拍黎姿的手,就離開了。
當然,於媽也沒忘記,將那杯牛奶,溫過了以後,重新放到黎姿的手裡。
黎姿端着牛奶杯子,坐在沙發上,望着空蕩蕩的房間,腦中也跟着空蕩蕩的,不知道應該做什麼,也不知道應該想什麼,就那麼愣着,愣着看着空氣中不知名的某一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窗戶外面傳來輕輕的呼喚:“黎姿,黎姿……”
黎姿順着聲音,站起來,走到窗邊,往下面看過去,居然正好看見張遠揚翻在他們家的牆頭上,就那麼扒着牆頭,向自己打招呼。
“張遠揚,你,你這是做什麼?你小心些,要是掉下來怎麼辦?”黎姿本來心中糾結,沒想到看見張遠揚的樣子,倒是連自己剛纔的糾結都忘記了。
她半身趴在窗臺上,關切地看着張遠揚的樣子
張遠揚笑着對她揮了揮手:“放心,我沒事的。”
說完,就乾脆利落地從上面跳了下來,然後跑了樓下。
這邊的別墅羣,建築外面的構造,基本都是大同小異的,而且爲了突出典雅的西歐風格,在外牆上,有很多不必要的漂亮裝飾。
黎姿也不知道張遠揚到底是怎麼想的,居然就靠那些裝飾,三下兩下的就翻到了窗臺上面。
活脫脫地在黎姿面前上演了一處羅密歐與朱麗葉。
只是黎姿忍不住會想,翻窗臺這麼浪漫的事情,他翻到自己的窗臺上來了,這樣好麼?
“黎姿,黎姿你還不快點開窗?”張遠揚敲着玻璃,呼喚她。
“哦,好,好的,馬上就好。”
黎姿趕緊將窗戶打開,放了張遠揚進來。
其實,張遠揚大白天的爬窗戶,狄家的那些傭人也未必就沒有人看見。
不過張遠揚畢竟和狄澈熟悉,而且又住的近,傭人們也常常看見兩家走動,所以並沒有阻止。
最多,只是在心中暗暗地腹誹着,這有錢的癖好,真是太奇怪,好好的,有門不走,非要從後院翻窗。
“你……爲什麼從這裡進來?”黎姿也是覺得奇怪。
她打開窗戶以後,就後退了幾步,本來是想要伸手將張遠揚給拉進來的,不過張遠揚自己拒絕了她的幫助。
“你乖乖坐着就好,都有寶寶了就不要到處亂跑,安心養胎。”
翻進窗戶以後,看起來張遠揚對狄澈家中也的確是熟悉,自己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那你幹嘛,要從窗戶進來?”黎姿微微地皺着眉頭,併爲察覺自己現在專業帶着點小苦惱的表情,是多麼的可愛。
張遠揚頓了頓,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她,關於門外記者的事情。
他一早起來看新聞,就知道出事了,不僅僅是門外有記者,最近好似正在大力推廣企業家的慈善活動,所以黎姿這個事情,那是正正地撞到了槍口上,怎麼能不轟動呢?
平心而論,張遠揚也知道黎姿不是這種人,也肯定不會做出這麼忘恩負義的事情來。
可是,那些只要新聞不要人權,只將爆點不關心事實的媒體,纔不會認真的思考,黎姿會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反正,沒錢的人,對於有錢人,都有天生的排斥心理,所謂的仇富心態就是這麼來的。
現在所有的矛頭,都指到了黎姿的身上,真不知道,她能不能受得了。
張遠揚也清楚,他來得也許並不是時候,可是如果不來,他想,他也許就會因此,後悔一輩子的。
黎姿問了句,發現張遠揚答非所謂,也大概猜到了,他是因爲什麼事情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