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旁門左道
“子仁啊,你既然說到學本事,要儘快養家,樹起家裡的頂樑柱。光聽你師父的,未必做得到,他也僅僅叫‘半仙’而已。你別說我不中用啊,我這些年在牢裡待的時間長了,啥人沒見過?犯事兒進過牢裡的,那可是藏污納垢,藏龍臥虎之地,我結識了幾個,個個是奇人,他們教了我幾手, 我也知道些皮毛,不知你願不願學幾下?”吳掌櫃說着,有些討好子仁的樣子,又拉住吳子仁的手,慢慢讓他坐在一箇舊馬鞍子上。
“吳掌櫃,我一個瞎子學算命還吃力呢,哪裡會學成‘奇人’本領,您饒了我吧!”吳子仁感覺到吳掌櫃想要教他什麼,就想拒絕,他不願意在一個站着的老人面前坐着,那種少爺的做派已經在他的腦子裡成了陳年往事。
“子仁啊,我可是王老爺的大掌櫃,你爹都信我一輩子了,我會害你嗎?”吳掌櫃極力的解釋,想讓吳子仁相信他的話。
“您以後不要再提什麼王家的事兒了,不是我不想學,吳掌櫃,關鍵是學了有啥用?”吳子仁有些不耐煩的意思,開始有些怠慢吳掌櫃了。
“我這樣講吧,子仁,你是學了給人算命,咋讓人相信你說的話?誰信你算的準?”吳掌櫃索性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就質問起吳子仁。
“跟着我師父學啊!算命也是門學問,我師父說了,沒背會幾本書,不知道天干地支,命理關係,風水之別,別想糊弄住人。”吳子仁還在倔強的辯解。
“孩子啊,你師父就先糊弄住你了!他咋能被人起名‘喬半仙’?你以爲他單靠給人算命啊?不是的,但凡信他胡謅的,堅信他說的對,說的準,保準是他使了什麼法術,甚至於迷魂湯,障眼法,只是他不告訴你吧了,要不咋顯出做師父的能耐!”吳掌櫃說着,有些挑撥。
吳掌櫃看吳子仁有些遲疑,他心裡有幾分得意。他這樣有意的貶損着喬半仙,也算解一下當年的心頭之恨,更是想提示吳子仁,算命先生這個行當裡秘密之道,要不這個年輕人還糊里糊塗的瞎下功夫,浪費時光!
聽來吳掌櫃的一席話,吳子仁對眼前這個多少年沒見面的,聽口音也能猜出來,肯定是個面黃消瘦,老態龍鍾的老人,他已經對吳掌櫃有了幾分陌生。
他心裡還也嘀咕,這個人咋就和師父有啥仇似的?總是攻擊着師父,要是讓師父知道了指不定說他什麼呢?
可是想想吳掌櫃的話,他再回憶一下師父平常的給人算命時的行爲表現,也確實不光像書裡講的邏輯思維,一番推理,就讓算命的人信服了。
有時,師父給人算命的時候,不知咋地,師父就會拿出一個什麼吉件鎮物,讓眼前的人對他說的話信以爲真,佩服無疑。想到這裡,吳子仁忽然臉上顯露了一下,有些讓人莫名其妙的,還有些狡詐的壞壞一笑。
“吳掌櫃,您是不是想教我兩手,讓我以後給人算命的時候裝神弄鬼?好糊弄人家錢?”吳子仁說完,臉上還露出有些不屑的表情。
吳掌櫃看到了,苦笑笑,搖搖頭,說:“子仁,你覺得我這麼大歲數的人,土都要埋到脖子的了,還要騙你不成?我是看在老爺的份上,看着你從小到大,現在你叫我老婆子爲娘,我想幫你一把!”
吳掌櫃說着都動感情了,還有些哽咽呢。他想讓吳子仁明白,他這樣苦口婆心的規勸,真不是爲了私利要兜售什麼不值錢的玩意兒,純碎是一心爲了你吳子仁能增強本領。
吳子仁聽到了,也感覺到了,他不再故意漫不經心了,而是拉住吳掌櫃的手,讓老人家坐在那個馬鞍子上,他站着洗耳恭聽。
吳掌櫃看着吳子仁對他的變化,知道自己說動了吳子仁,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從他們爺兒倆說到一起,而且住在馬棚子裡,吳掌櫃極力給吳子仁灌輸的是那些“奇門遁甲術”,道教辟穀術,甚至於講到相觀天下,達摩想法等,他隨身的一個布包裡就有這些書,他不厭其煩的講給吳子仁聽。
吳掌櫃說的這些東西在師父喬半仙那裡,吳子仁聽都沒聽說過。
吳掌櫃講的精闢,吳子仁學的入迷。只幾天的功夫,已經讓吳子仁感到了中華傳統文化裡博大精深的道理,震撼了他尚爲幼稚的靈魂。
“子仁啊,我先讓你把這個《煙波釣叟歌》背下來,可以大體瞭解什麼叫奇門遁甲。”吳掌櫃拿出來一本很是破損了的書,“這是一個獄友讓我偷偷從他家裡拿出來的,其實也就是一本舊書,可現在是流毒了,成了禁書的。”
“吳掌櫃,您先給我讀一下,我聽聽可以嗎?”吳子仁好奇的說。
“好,我讀給你聽。”吳掌櫃就翻開了那本書,讀給吳子仁聽。“陰陽順逆妙難窮,二至還歸一九宮,若能了達陰陽理,天
地都在一掌中,軒轅黃帝戰蚩尤,涿鹿經年苦未休,偶夢天神授符訣,登壇致祭謹虔修,神龍負圖岀洛水,綵鳳銜書碧雲裡,因命風后演成文,遁甲奇門從此始,一千八十當時制,太公刪成七十二,逮於漢代張子房,一十八局爲精藝,先須掌上排九宮,縱橫十五在其中,次將八卦分八節,一氣統三爲正宗,陰陽二遁分順逆,一氣三元人莫測,五日都來換一元,接氣超神爲準則,認取九宮分九星,八門又逐九宮行,九宮逢甲爲值符,八門值使自分明。
符上之門爲值使,十時一易堪憑據,值符常遣加時幹,值使順逆遁宮去,六甲元號六儀名,三奇即是乙丙丁,陽遁順儀奇逆布,陰遁逆儀奇順行,吉門偶爾合三奇,值此經雲百事宜,更合從傍加檢點,餘宮不可有微疵,三奇得使誠堪使,六甲遇之非小補,乙逢犬馬丙鼠猴,六丁玉女騎龍虎,又有三奇遊六儀,號爲玉女守門扉,若作陰私和合事,請君但向此中推,天三門兮地四戶,問君此法如何處,太沖小吉與從魁,此是天門私出路,
地戶除危定與開,舉事皆從此中去,六合太陰太常君,三辰元是地私門,更得奇門相照耀,岀行百事總欣欣,太沖天馬最爲貴,猝然有難宜逃避,但能乘馭天馬行,劍戟如山不足畏,三爲生氣五爲死,勝在三兮衰在五,能識遊三避五時,造化真機須記取,就中伏吟爲最兇,天蓬加臨地天蓬,天蓬若到天英上,須知即是反吟宮,八門反伏皆如此,生在生兮死在死,就是兇宿得奇門,萬事皆兇不堪使,六儀擊刑何太兇,甲子直符愁向東,戌刑未上申刑虎,寅巳辰辰午刑午,三奇入墓宜細推,甲日那堪入坤宮,丙奇屬火火墓戌,此時諸事不宜爲,更兼六乙來臨二,丁奇臨八亦同論,又有時幹入墓宮,課中時下忌相逢,戊戌壬辰兼丙戌,癸未丁丑亦同兇,
五不遇時龍不精,號爲日月損光明,時幹來剋日幹上,甲日須知時忌庚,奇與門兮共太陰,三般難得共加臨,若還得二亦爲吉,舉措行藏必遂心,更得值符直使利,兵家用事最爲貴,常從此地擊其衝,百戰百勝君須記,天乙之神所在宮,大將宜居擊對衝,假令值符居離位,天英坐取擊天蓬,甲乙丙丁戊陽時,神人天上報君知,坐擊須憑天上奇,陰時地下亦如此,
若見三奇在五陽,偏宜爲客是高強,忽然逢着五陰位,又宜爲主好裁詳,值符前三六合位,太陰之神在前二,後一宮中爲九天,後二之神爲九地,九天之上好揚兵,九地潛藏可立營,伏兵但向太陰位,若逢六合利逃形,天地人分三遁名,天遁日精華蓋臨,地遁月精紫雲蔽,人遁當知是太陰,生門六丙合六丁,此爲天遁自分明,開門六乙合六己,地遁如斯而已矣,休門六丁共太陰,欲求人遁無過此,要知三遁何所宜,藏形遁跡斯爲美,
庚爲太白丙熒惑,庚丙相加誰會得,六庚加丙白入熒,六丙加庚熒入白,白入熒兮賊即來,熒入白兮賊即去,丙爲悖兮庚爲格,格則不通悖亂逆,天丙加地庚爲勃,天庚加地癸爲格,丙加天乙爲伏逆,天乙加丙爲飛悖,庚加日干爲伏幹,日干加庚飛幹格,加一宮兮戰在野,同一宮兮戰於國,庚加值符天乙伏,值符加庚天乙飛,庚加癸兮爲大格,加己爲刑最不宜,加壬之時爲上格,又嫌年月日時逢,更有一般奇格者,六庚謹勿加三奇,此時若也行兵去,匹馬隻輪無返期,六癸加丁蛇夭蹻,六丁加癸雀投江,六乙加辛龍逃走,六辛加乙虎猖狂,請觀四者是凶神,百事逢之莫措手,丙加甲兮鳥跌穴,甲加丙兮龍返首,只此二者是吉神,爲事如意十八九,八門若遇開休生,諸事逢之皆稱情,傷宜捕獵終須獲,杜好邀遮及隱形,景上投書並破陣,驚能擒訟有聲名,若問死門何所主,只宜吊死與行刑,蓬任衝輔禽陽星,英芮柱心陰宿名,輔禽心星爲上吉,衝任小吉未全亨,大凶蓬芮不堪使,小兇英柱不精明,小兇無氣變爲吉,大凶無氣卻平平,吉宿更能逢旺相,萬舉萬全必成功,若遇休囚並廢沒,勸君不必走前程,
要識九星配五行,須求八卦考羲經,坎蓬水星離英火,中宮坤艮土爲營,幹兌爲金震巽木,旺相休囚看重輕,與我同行即爲相,我生之月誠爲旺,廢於父母休於財,囚於鬼兮真不妄,假令水宿號天蓬,相在初冬與仲冬,旺於正二休四五,其餘仿此自研窮,急則從神緩從門,三五反覆天道亨,十干加伏若加錯,入墓休囚吉事危,十精爲使用爲貴,起宮天乙用無遺,天目爲客地耳主,六甲推兮無差理,勸君莫失此玄機,洞徹九宮輔明主,宮制其門不爲迫,門制其宮是迫雄,天網四張無走路,一二網低有路蹤,三至四宮難迴避,八九高張任西東,節氣推移時候定,陰陽順逆要精通,三元積數成六紀,天地未成有一理,請觀歌裡真妙訣,非是真賢莫傳與。”
吳掌櫃和吳子仁在馬棚子裡,這爺兒倆,一個讀的認真,一個聽的仔細,竟然不知不覺就從太陽老高到了太陽落山。
吳子仁自從眼睛瞎了,又熱衷於掌握算命的本領和這方面的知識,現在對背誦什麼經卷了,很有興趣。也許人看不見外面的世界,心反而靜下來了,記憶力也出奇的好,不過一兩天,就可以把大段的東西背熟了,儘管是囫圇吞棗式的,慢慢消化就是了。
等到了第四天頭上,吳子仁到了晚上,實在忍不住了,不好意思就告訴了吳掌櫃,“吳掌櫃,我這裡沒幹糧了,還剩一把小米,夠我們爺兒倆撐兩天。”
吳掌櫃聽來也沒什麼反應,只是點點頭。
“孩子啊,我知道你的處境,是不是想去找你師父要糧啊?你覺我吃你的飯,不夠了?”吳掌櫃說着,站起身來,走了幾步。
“不是那個意思,我孝敬您是應該的,何況您還教我東西,當我先生,理當應該我管您飯。”吳子仁忙着解釋。
吳掌櫃笑笑,擺擺手。“子仁,你沒感覺出來這幾天我吃過你的乾糧嗎?偶爾只是喝一碗清湯罷了。呵呵。”
吳子仁一聽一怔,忽然想起來。是啊,我布袋裡的幾個黃鍋餅子還是師父讓我到這裡背誦口訣給我裝的,這幾天可都是自己吃了,問吳掌櫃吃不,他說不用。只是做一鍋麪糊糊,或者下一點小米,他才喝一碗。奇怪了,吳掌櫃吃什麼了?我看不見,三四天他偷偷避着我吃飯了?
“吳掌櫃,您來找我的時候沒帶乾糧嗎?”吳子仁有些疑惑,又不好意思的怯怯的問了一句。
“帶了點,還是你娘給我備的。不過,找了你幾天,早吃完了。”吳掌櫃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您不給我說,我還以爲你吃飽呢。這幾天你只喝一點湯水,怎麼受得了?”吳子仁有些懊悔,伸手拉着吳掌櫃,有些心疼的順手摸了摸他的身子骨,還默默的摸到吳掌櫃的臉頰,他頓時嚇了一跳。
“你是不是吳掌櫃?”吳子仁往後退了兩步,有些質疑的問到,“怎麼你這樣瘦?我記憶裡的吳掌櫃可是高高的個子,胖乎乎的臉,那身上穿的長袍大褂總是撐得滿滿的,顯着飽滿富貴,我記得小時候,我爹總誇您是王家的門面。現在你咋就變成個瘦老頭?要不是聽聲音像你,我不敢確定是!”
“呵呵,不怪你,孩子。都過去多少年了,難得你還記得我當年的樣子!世事難料,浮浮沉沉,好死不如賴活着。出獄這一年多來,正趕上孬年經,流浪一年,要不是我在牢裡跟人學了辟穀術,現在用上,恐怕早餓死了!”吳掌櫃感嘆着,其實也是告訴吳子仁我在用着功法,沒吃你的乾糧。
吳子仁聽來,張大了嘴,“您是說昨天講到的道教辟穀術?您會嘞?”
“古人有些奇人奇事,甚至於脫俗成仙,都是因爲生活所迫不得已而成的。”吳掌櫃說着,來了興致,“子仁啊,這可不是書裡寫的,是我聽人講的。道教的辟穀術,在最早的時候是道家修行的一種方式,追求精神內守。純粹的辟穀只是服氣而不進五穀,通過煉氣、服氣、咽津、導引促成辟穀,即爲‘氣滿不思食’。後人用柔性的辟穀,可以進食一點果蔬和湯飯。假如真人加持修煉辟穀功法引導功,便可自己養生外,施法於他人丹藥,‘服之覺腹中熱氣分涌,遂不覺寒暑飢渴。’信之,容貌頓改。而且,煉辟穀可以驅病氣、強身體、消濁陰,增陽氣,神通極了。假如你學會了,在給人算命過程中展示一下,必可驚世駭俗,不由得人不相信你所說的每一句話!信則靈!”
吳掌櫃一通即興的講解,讓吳子仁聽的頻頻點頭,如醍醐灌頂,幡然醒悟。
“吳掌櫃,原來這幾天您都是在做辟穀啊,怪不得沒吃什麼東西,還聽出來您說話挺有勁兒呢!”吳子仁用佩服的口氣發着感嘆。
吳掌櫃笑了笑,“子仁啊,至於我學一點辟穀的皮毛,只是修身養性而已,你要走這條道,則是必學纔是!能對你有幫助,我這個已是沒用的人還賴活着也算是個理由吧。”
“您可自己保重啊,我還要您來教會我呢!”吳子仁又拉住了吳掌櫃的手說,這次要顯得真切!
“來日方長,你還是找你師父弄點兒吃的吧,慢慢來。”吳掌櫃說。
“不了,我師父現在也沒什麼事兒,他知道我在練功,我先不打擾他了。有些日子沒回家了,我回趟城裡,拿些吃的回來。順便看看娘和媳婦孩子。告訴她們說您在我這裡,也好讓她們放心。”
吳子仁這樣一說,可把吳掌櫃嚇的身子哆嗦了幾下,幸虧吳子仁看不見。
吳掌櫃沒想到吳子仁要回城,他就是爲了躲避流言蜚語才逃出城的。怎麼可以讓吳子仁現在回去,要讓他聽到了那些人的說辭,謠言惑衆, 他就是長一百張嘴也說不清啊。
“子仁啊,你不用回城了, 我剛從家裡出來。家裡的糧食也不多,夠她們孃兒仨的。你要是去了,說我們倆在一起,沒吃的了。一個老的,一個瞎子,要讓他們擔心了。”吳掌櫃說着,他唯恐吳子仁要真去城裡,該怎麼辦,極力想法阻止着。
“是嗎?仙兒不是還給人幹活能掙些錢?”吳子仁遲疑着。
“啊,是啊,她還能掙個錢,家裡全仗着仙兒支撐呢!夠累的,挺辛苦的一個女人。咱兩個大男人還是儘量別給家再添麻煩了。”吳掌櫃說的在情在理,就是不讓吳子仁再要回家的念頭。
吳子仁聽到吳掌櫃的勸導,將信將疑,不過說來也在理兒。
“好吧,我去找我師父去好了。順便也告訴他您給我教的這些有用的東西,我好學的早些出師。”吳子仁說着,就決定去村裡找師父了。
吳掌櫃聽來,趕忙擺擺手。儘管吳子仁看不見,但感覺出來有一陣微風在自己臉前動了幾下,這是吳掌櫃在不要他這樣說。其實他就是故意試試,說要告訴師父,看吳掌櫃的態度,他們從前到底有什麼過節。
果然,吳掌櫃就說了,“孩子啊,你還是太嫩了些,咋就肚裡存不住貨,嘴裡藏不住話啊?喬半仙一輩子就是個半瓶子醋,呱嗒來呱嗒去就那些舊貨色,你要給他說了,肯定罵你不要學旁門左道,就聽他一個人的。你見了他,也不要說跟我學的。這人心不善,記恨人,肯定不要你再和我在一起。”
“吳掌櫃,您和我師父到底怎麼了?”吳子仁問。
“子仁,不要問了,以後你就知道了。我是看着你從小長大的,知道你本性軟弱。等你可以給人算命了,知道了人世間悲歡離合皆有因果,自是明白人與人恩怨皆是註定。回過頭來看,會明白我這個糟老頭子的良苦用心。”
吳子仁聽了,翻了翻他的白眼,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