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 廿二折何爲卿狂麗藻華菱

狹隙驟開,卻非期待的耀眼陽光,而是一片詭藍,映得碧波瑩瑩,四壁盪漾。

甬道盡處,乃是二十來方丈圓的寬廣地宮。此間不見斧鑿痕跡,應是天然所致,周圍石筍鍾乳相接,形成錯落孔隙,有的不過拳頭大小,有的卻可容納一名成年男子彎腰鑽入,比耿、染二人爬過來的人工甬道還要寬闊。地宮中微颸習習,未有片刻中斷,甚是陰涼,顯然這些個大大小小的孔隙另有別通。

而奇異的幽藍波光,卻來自地宮裡的巨大窪池。

窪池形如滿月,幾乎佔滿整片地面,上頭覆着一個又一個圓箕也似的綠褐巨葉,直徑均在三尺以上,越往中央越是巨大,遠眺甚至有近一丈者,已不能說是篩米用的圓箕了,直是堪臥成人的竹簟,大得令人難以置信。

藍光自巨葉底下透出,其間穿插着毛筍大小的花苞,苞莖粗如杯口,直挺挺地伸出水面,模樣與蓮塘慣見相差彷彿。二人從沒見過如此巨大渾圓、邊緣豎起如淺蓋翻轉的“荷葉”,更想不透水底何以發光,一時怔然。

染紅霞維持着爬出甬道的姿勢,仍是四肢撐地,低腰翹臀,彷彿置身夢境,被眼前不可思議的奇景牽引,蛇腰款擺、梨臀輕晃;那一團圓鼓結實忽左忽右,緩緩爬到池畔,隨手一損火炬,身子探低,抄起流光閃爍的池水,柔荑被溢出池緣光暈一映,剔如玉脂,不勝熒照。

耿照盯着她高高翹起的、裹在溼綢裡的半裸雪股,喉結“骨碌”一搐,卻無津唾相潤,彷彿被熊熊欲焰蒸化,口中幹得發苦。

這畫面委實太過離奇。

即使屈膝跪地,女郎的繡紅靴幫子仍裹出裸足般的曲線,可想見靴裡的腳掌是如何凹圓勻斂,分外應手;襯與修長的足、修長的小腿、修長的大腿與腰肢……

他從未想過,英姿颯爽的二掌院會與“蛇”這個字產生連結,此刻她就像一條迤邐媚行的美人蛇,每個無心的動作都散發驚人的迷離癡媚。

染紅霞掬起池水,發現水質較尋常井水黏潤,如極稀極薄的蜂蜜水,卻無池塘死水的腐臭,反而散發着鮮藻般的淡淡腥甜,並不難聞。水中懸浮着指甲大小、觸感滑膩的異物,形狀像是飽滿滾圓的三角錐體,又似新剝的栗子,摸起來便似芋莖一類的水生植物。

正是此物發出碧磷磷的幽光,染紅霞卻不覺噁心,端詳着掌中瑩碧,玉指輕拈,“剝”的一聲,擠破了一枚異藻,從厚厚的肉殼中淌出發亮的汁液,腥甜氣味更濃。

她似被光暈吸引,忽然舉掌相就,連着池水藻漿,一併送入了檀口。

異藻口感的詭異一如外表:肥厚多汁的肉殼嚼起來像蘆薈,黏膩中帶着爽脆,發光的汁液卻似牛血魚生,幾令人產生啖食鮮肉的錯覺。染紅霞還未萌生“吐掉”的念頭,身子搶先做出反應,“骨碌”一聲吞進了肚子裡。

耿照望着賁起的美臀,好不容易回神,赫見女郎垂首過肩,一頭濃髮散在水上,稀蜜般的池水浮力甚強,青絲與水面之間彷彿有層隔膜,虛託其上,光華透發而出,宛若仙子伏波,嚇得他魂飛魄散:“紅兒!”一掠而至,揪着腰帶提起,卻“啪!”硬生生將帶兒扯斷。總算少年應變快絕,左臂暴長如猿,堪堪抄住她結實的蛇腰。

螓首離水,裹着稀漿的髮束甩開,轉過一張溼濡的嬌豔臉龐,染紅霞雙頰酡紅,嘴角、面頰沾滿晶晶亮亮的稠膩漿水,嬌嗔道:“你幹什麼?莽莽撞撞的,弄壞我的衣裳啦!”眼波流轉,說不出的可人。

耿照見她並未溺水,心上大石落地,綺念又生。

女郎自無所覺,但瞧在男兒眼中,這模樣倒有幾分像是雲收雨散後,被愛郎射了一臉,滾燙濃稠的男子精華遇風化水,掛得她滿面薄漿……浮想聯翩之餘,胯下的怒龍倏爾昂起,分外猙獰。

染紅霞沒心思搭理,櫻脣微啓,細潤的舌尖舐過嘴角,將一縷暈芒捲入口中,細辨滋味,如剛吃完一尾鮮魚的貓兒。

耿照幾欲暈倒。“你……你吃什麼?那水……那水……唯恐玉人着惱,“怎生吃得”幾字扣着沒說,染紅霞竟當他之面,抄水又吃一口,雪嫩的面頰鼓如花栗鼠,“喀滋、喀滋”美美嚼着,眯眼微露意思饜足。

這要是弦子也還罷了,堂堂水月停軒二掌院、名震江湖的“萬里楓江”,怎會在野地胡亂飲食,將來路不明的發光異物吃進腹中?耿照欲哭無淚,硬將她辣離,沒口子叨唸:“這水萬萬吃不得!你怎麼……這是……唉!”

染紅霞嗔道:“怎吃不得!我覺得挺好吃的。”不知哪來的氣力,腰臀一扭,游魚般自臂間掙出,又撲向池畔。

爲脫出石隙,她將那來路不明的陰寒真氣連同丹田內息,毫不吝惜,用得一乾二淨;而逞強爬過甬道,更是耗去所剩不多的筋骨健力,按說此際還能四肢撐地,猶未癱軟如泥,贊她一句“意志過人”,那是毫不違心。力竭至此,豈有這般伸手?

耿照被掙了個措手不及,但碧火神功發在意先,應變快絕天下,還未會過意來,右手倏然探出,逕拿她腰眼!可惜染紅霞動如脫兔,仍有毫釐之差,耿照碰着她腰後衣布,未及拿住,女郎已加速逸去,眼看便要錯開——旁人或來不及,於耿照卻未必。碧火神功感應氣機,緊扣一縷將逝;鼎天劍脈倍力加催,化極弱爲極強!五指一攢,竟已抓實。但聽“嚓!”一聲長響,女郎的褲腰連同騎馬腰巾,被一前一後兩股力量拉扯,褲管破開至靴動,露出渾圓雪臀,以及兩條壓着裂綢的結實大腿。

耿照面紅耳赤,又不禁血脈賁張,染紅霞驀覺股間一涼,仍先探下水面,吃了兩口爽脆多汁的異藻,會見下身半裸,柳眉倒豎,紅着烘熱的小臉大聲斥責:“你——無恥!禽獸!淫……****!”埋螓首於臂間,香肩抖動,卻未聞抽噎之聲。

耿照正要認錯,忽見她飽滿的腿根間,夾着一隻縫窄肉嬌、光潔粉潤的細蛤,對比主人的高挑修長,蛤嘴便如一枚小肉圈圈,開歙的兩片酥脂當中,一抹液滑不斷被擠溢堆疊、鼓脹飽滿,彷彿一霎眼便要撲簌滾落。

染紅霞埋首片刻,終於回過一張紅撲撲的桃花臉蛋,吃吃笑道:“****!”

“淫”字纔出口,蛤嘴一顫,汨出大把淫蜜,由稠而稀,終至清澄如水,沿着雪股淅瀝淌下,宛若失禁,打溼了腹間的烏卷細茸。

這不是他認識的染紅霞。

女郎像吃醉了酒,胡亂踢動雙腿,枕着一側臂兒,不住掬水就口,闔眼如絲,似在午後鞦韆下吃着糕餅細點、飲着果露甜茶,鼻中飄出細軟輕哼曲不成調,自顧自的吃吃笑着,逕轉腰臀,無比嬌慵。

那樣嬌媚如一把熊熊烈火,燒去少年心中最後一絲理智。

他喘着粗息解開腰帶,踢掉舞皮鋤靴,一層、一層剝去束縛,直到精光赤裸,露出澆銅鑄鐵般額結實肌肉。緩慢的動作裡飽含了持續增幅的壓抑與蠢動,猶如風暴核心,女郎卻恍若未覺,似乎跌入天真無憂的兒時記憶,直到一雙滾燙粗糙的大手握住嬌臀兩側,往她腿心裡抵入一枚光滑如剝殼兒水煮蛋也似、既硬又軟的碩大異物。

染紅霞尖叫一聲,一邊咯咯笑着,圓臀忽然向後撞去!

這下用力極猛,杵尖反而滑開,硬得微微彎起的怒龍蹭過她柔嫩光滑、肌色淡細的會陰和小巧肛菊,徑自朝天昂起;餘勢不停,臀瓣撞上鼓脹的卵囊。那裡本是男子要害,饒是耿照欲焰高漲,囊袋比灌飽了水的豬腰更硬更韌,復有碧火真氣護體,仍不免氣息一窒,痛彎了腰。

女郎一撞到底,猛被震開,不知是渾厚的護體氣勁所致,抑或臀股太過結實有彈性;正欲借勢入水,身子忽停在水面上尺許,旋被一股大力扯將回去!

原來耿照忍痛出手,堪堪抓住她鬆脫的纏腰,用力收轉。

那幅絳紅纏腰沒了帶兒束縛,被他雙手接連纏繞,宛若紡輪抽線,扯得她身子飛轉,三兩下絳綢繞到了頭,染紅霞兀自滴溜溜打轉,幾層衣物旋甩開來,但見上腴下窄,寬的是香肩雪乳、長得是玉腿紅靴,中間一段蓮紅緊束,卻是她的貼身肚兜。

耿照只看一眼,探手便攫她褥衫後頸,“潑喇!”一扯,染紅霞整片背衫連着內裡的單衣一齊破裂!女郎的前襟早已旋開,這下背門又失連綴,左右兩隻袖管各自耷連着腋下半條殘碎,滑至肘間;若非被束在腕上的臂韝所阻,早已脫臂飛去。

然而,撕碎的半截紗質袖管虛籠在藕臂之上,玉一般的肌色忽現忽隱,又比裸裎更加誘人,益發激起男兒的獸慾,直想按倒在地,分開她修長的雙腿,盡情逞兇。耿照抓住倒卷的袖管亂轉幾匝,權作繩縛,染紅霞雙手高舉過頂,被少年揪着一把叉倒,溼冷的觸感貼上玉背,“嚶”的一聲拱腰昂頸,嬌軀窣窣顫抖。

他雙目赤紅,滾燙的吐息猶如肌獸,看獵物被制伏在地,殘剩的袖管褲腿狼藉零碎,倍顯無助,慾火更熾,空出來的左掌壓上飽滿挺拔的雙峰,隔着軟滑的蓮紅綢面恣意掐揉,手勁沉重,毫不憐惜。肚兜下的肌膚比綢緞更絲滑,觸感絕佳,乳肉卻是借勢彈手,如握一團鼓脹肌束,兩下里對比強烈,卻又融合得恰到好處,手感妙不可言。

他單手一陣蹂躪,搓得滑韌的乳峰在掌底不斷變形,施力點每一稍離,乳肉便迫不及待反彈,似與掌勁頑抗,雖不能抵擋揉搓,卻執意恢復飽滿堅挺的峰形,絲毫不肯妥協。

這般倔強的胴體,遠比順從更能激起征服的慾望,況且隨着大手的蹂躪,肚兜與雪肌之間,漸漸膨起兩枚堅硬蓓蕾,於乳浪中分外清晰,耿照五指一攫,揪着綢布用力扯落,肚兜上下兩條繫帶一齊迸斷,在頸腋處留下彤豔豔的醒目勒痕。

紅綢離體,雪白的乳峰彈撞而出,底厚腹飽、色如脂玉,形狀如一枚對剖的貢品荔芋,尖翹渾圓,即使平躺在地也不過略略攤厚,乳根沃如堆雪,峰形卻依舊完整,挺聳如蜂腹;頂端翹着兩枚嫣紅嫩苞,昂然怒起,分不清是疼痛或快美所致。銅錢大小、同樣細潤的乳暈與地宮涼風一觸,泛起大片嬌悚,更是誘人。

肚兜貼身,繫帶用料結實,方能經久。耿照生生自她頸間扯斷,焉能不痛?自來咻喘、哀鳴如小動物一般的染紅霞,忍不住“呀”的痛呼一聲,眼角迸出淚漬。

這一喚令耿照略微回神,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單手按着女郎的腕子,另一手抄起她雪白修長的大腿,以腰胯擠開徒勞無功的並緊,兵臨玉門,只憑最後一絲清明,俯首湊近那帶淚的美麗臉龐,啞聲道:“紅兒!給……給我……”

染紅霞被頂得一顫,眼看便要破關而入,身子本能上挪,欲避兵鋒。但男兒胯下的怒龍比嬰臂更粗長,又制住雙手不讓掙脫,挪開三兩寸不到的空隙,豈能阻擋巨物的入侵?

女郎死了心似的屈起大腿,溼淋淋的玉股隨之擡高,像要讓男兒加倍侵入、直抵花心。耿照再無猶豫,退些調整位置,杵尖正要移向蛤口,豈料染紅霞滑至他腰臀上的玉踵一錯,兩條白皙大腿頓成殺器,狠狠鉗住男兒的腰!

有碧火真氣護體,脾胃臟腑等免於被鉗爆,卻無法將勁力悉數化消,耿照眼前一黑,差點暈死過去。但鼎天劍脈幾乎在瞬息間便接上了真氣續斷,搐緊的筋脈驟然舒張,甚至遠超過遇襲之前,碧火真氣以絕難想像的速度與沛量周行運轉,少年靈臺一清,旋又甦醒。

若有他人在場,怕要以爲這記足以絞殺江湖一流好手的猛烈鉗腿,竟不能使典衛大人氣窒失神,佩服之餘,不免感嘆將軍府藏龍臥虎、慕容柔多納異士,益發畏懼惶恐,莫敢輕攖。

令耿照錯愕的卻不僅是鉗腿而已。

視線一聚焦,驀地右掌底一股奇寒竄起,附近氣流爲之一凝,忽爾迸碎!

纏着女郎雙腕的紗袖四散爆開,彈上巖壁卻是沙沙作響。耿照及時舉臂,飛上臂遮胸膛的哪是什麼殘紗?根本是大把大把的冰珠!

便只一頓,染紅霞雙手撐地,蛇腰凌空一轉,拜長腿所賜,生生將他掀了個頭下腳上的倒栽蔥,“砰!”肩頸撞地,差分許便是破腦迸漿之厄。耿照摔得眼冒金星,心頭忽生感應,不顧疼痛疾探右臂,指尖掠過女郎足踝,運勁一奪,留下一隻繡金紅靴。

染紅霞吃吃笑,僅着羅襪的右腳一沾地,左腳反足勾來,但臀股微動耿照即生感應,舉掌“啪!”接住厚納靴底,發勁震開,染紅霞順勢入池,落於一片圓蓋巨葉。

那圓箕般的肥厚巨葉僅僅是晃了晃,竟未被踩踏如水,穩穩托住她的身子,看似毫不勉強。

染紅霞的武功他約略有底,絕無傳說中“登萍渡水”的造詣。那圓葉雖有三四尺的內徑,也就是大得多的荷葉。蓮荷弱質,怎能撐得起一名高挑的成年女郎?

地宮景緻已十足夢幻,此刻所見,更如塵世出離。

凝目望去,葉上玉人幾已全裸,幽藍的光影投映在白皙的胴體之上,風過葉搖,水面浮藻盪漾,蒼華便於她峰壑起伏的嬌軀上逕行流轉,宛若星雨紛墜。她腕間只束着彤豔的臂韝,紗袖餘韝緣小小一圈,霜色的破碎絲縷隨風飄飛,像極了被流星劃穿的絲絲雲涌,不似人間應有。

染紅霞在邊緣不住輕晃的巨葉上站得筆直,小腹無一絲餘贅,肌束綳實,蕭條勻稱;而雙乳並未因此有所垂墜,依舊尖翹如筍,只是乳根飽實,峰形十分圓潤,又非筍尖可比。

緊並的雙腿一蹬紅靴,另一隻卻僅着羅襪,各有各的銷魂美態,一如“健美”二字在她身上相持平衡,已臻完美,當真增一分太剛,不免稍失玲瓏;減一分則太媚,難有如此英颯。

而最吸引人的,卻是那股狂野危險的氣息。

耿照平生所歷諸女,僅明姑娘能於牀笫間盡情逞欲,進一步驅策慾望,追求極致的歡愉快美——世人皆畏爪牙,但對雌豹而言,獰爪利牙不過療飢罷了,有甚好怕?因此明棧雪的美麗異常危險,越是懸劍以發、側身絕壁,越能品出她的火熱與此刻的染紅霞與她非常相像,若耿照能稍稍冷靜,應能察覺有異。但突遭攻擊的痛楚與憤怒混入旺盛的欲焰,剝奪了所剩不多的清明;女郎俏立水上的風姿,對男兒來說更是赤裸裸地挑釁。

怔忡不過霎眼,耿照縱身如鷂擊,人尚在空中,雙掌已攫向女郎!

他的輕功不怎麼樣,水月一脈於此卻有獨到處,染紅霞沒等他墜下,點足後躍,靴尖將葉面踏沉些個,旋勁所至,原本穩穩浮在水上、形同倒翻圓蓋的巨葉頓時翻擅起來。

耿照意在美人,相準的落點本不在中心,一把踩塌,偏又無處借力,整個人倒翻入水。翻起的圓葉“啪!”彈回水面,打在他背上,只覺背門熱辣辣一痛,趕緊扭身避開;好不容易破水而出,伸手攀葉,掌心又被刺得鮮血長流。

原來巨葉外側,相當於蓋緣的部分生滿暗紅色倒鉤,堅銳不遜骨角,落水後絕難攀附。所幸離岸不過一躍的距離,但池水黏稠浮力甚大,極不好遊,耿照奮力爬回,上岸已累得張臂仰躺,劇喘咻咻。

染紅霞咯咯嬌笑,足下不停,一葉接一葉地跳往池中央,嘴裡哼着歌兒,輕巧便似孩提時跳格子玩耍。那巨葉的內裡並非是一片平坦,質地雖肥厚如蘭葉,葉脈卻似田陌,將葉面分割成一畦畦的隆起,每個都有雙掌併攏大小,當中灌滿空氣,以分散承重,才能輕易托起百來斤的成人。

窪池中央的葉子,似是這一池異種蓮葉的主心骨,圓蓋裡的面積最大,直徑已逾一丈,每個隆起的氣囊足有一尺見方,葉脈粗如槍桿,連豎起的蓋緣都有六七寸高,宛若小小女牆。

染紅霞一躍而上,偌大的葉面晃都不晃一下,比漁舟還穩。

她哼着歌兒輪流踮足,在葉上跳來跳去,驀地玉背一悚,倏然回頭,不遠處另一片圓葉上,渾身裹着滑膩池水、肌束起伏晶亮的少年睜着赤紅獸眼,身子微蹲,似是蓄勢待發,卻無進一步的行動;背上鮮血混合池水,流速變得極緩,沿着誇張額肩背肌束一路蜿蜒,靜止般凝於脅下,彷彿被施了某種詭異的定身咒。

耿照理智雖失,但感應危機的本能尚在。不敢一把撲上,蓋因無法確定巨葉足以支撐二人。

染紅霞看出他的躊躇,大膽坐下,藕臂撐後,挺翹着一雙渾圓玉峰,兩腿併疊,足尖指向男兒,恰恰配着她微擡下頷,刻意壓低的輕蔑視線,朱脣曼啓,輕聲笑道:“膽……小……鬼!”

耿照再不分怒火抑或慾火,虎吼一聲、猛然躍起,猶如弩炮離弦,劃了個又高又遠的弧拱,雙足凌空交錯幾次,“砰!”落在巨葉中心,借勢一滾,翻身壓住全身赤裸、雙頰酡紅,兀自咯咯嬌笑的冶麗女郎!

染紅霞的笑聲變成了尖叫,拳打腳踢奮力掙扎,兩人交纏着從這頭滾到那頭,又輾轉回到中央,巨葉的結實可比舫舟,不止穩穩承載,更由得二人揮肘蹬腿,抵死糾纏。

兩人四掌相抵,耿照仗着蠻力將她雙手分按兩側,這回不敢再放兩腿自由,逕以膝蓋抵她膝彎,壓制大腿,避免腰腹被鉗。如此一來,染紅霞動彈不得,耿照也騰不出手塞入杵尖,粗硬的怒龍翹如彎刀,一跳一跳地拍打她覆滿纖茸的飽滿恥丘,發出細微的“啪唧”膩響,不知是汗水池水所致,抑或其他。

“紅兒!”

他俯首湊近,灼熱的吐息混着汗水滴上她嬌豔卻狠烈的臉龐。

“給我……給我……”

那充滿色慾、又透着依戀渴求的低吼撼動了她,女郎喘着粗息,彤靨露出一絲迷惘之色,緊繃的大腿變得溫軟如綿,對峙出現缺口。

耿照在她腿間跪正,杵尖摁着黏閉的蜜縫擦滑幾下,上頭裹滿的池水正是上佳妙物,磨得女郎嗚嗚哀鳴,嬌軀顫如風花,蛤嘴漸漸吐出漿來。若非她玉戶狹小,位置又低,着實不易進入,兩人早已合爲一體。

這“通幽曲徑”本就難進,耿照雖只試過一回,卻難以忘懷,耐着性子廝磨,染紅霞呻吟越見嬌膩,粉頰益紅,原本迷濛的星眸一亮,吃吃笑着,不知哪來的氣力,推着他的手掌寸寸舉起,紅靴羅襪一踏,猛將男兒翻轉過來,跨坐於腰,小手抓緊龍杵,將前端送入腿心。

耿照頓覺被塞進一處又暖又溼的窄縫,入口脆韌狹緊,更有驚人的曲折與彈性,是潤澤不夠便要?受傷的程度,此際的溼熱卻足以消弭捍格,將膣中一波三折的觸感完整保留。

染紅霞的玉戶入口奇低,跨在男兒身上,須將杵尖稍稍挪向會陰處,才能找到洞兒。雞蛋大小的龍首方塞入半截,便遇阻礙,本已無比狹窄得蜜縫至此居然無路,女郎本能翹起雪股,杵尖擠蹭過一個小坎兒,幾乎以相反的角度滑進膣管,這才找到了路。

比起這個刁鑽的折角,膣中餘處的崎嶇凹凸都不能阻住粗硬的怒龍,染紅霞一下沒掂量好,一股腦兒塞進去,酸、疼、爽利……諸般快美一齊鑽入骨髓,幾以爲被一杆燒紅的烙鐵棍貫穿,忍不住昂首嗚咽,蹲在他身上一陣顫抖,差點泄了身。

耿照也沒好到哪兒去,銳利的擦刮感套着龍杵,一口氣滑過了前半截,更要命的是:溼軟緊湊的肉壁接着一搐,隨女郎的劇顫又縮又夾、擰手絹似的絞扭,差點讓他精關失守,噴薄而出。

染紅霞好不容易喘過氣,連脖頸都漲起瑰紅,低頭一瞧,居然才進得半截,好勝心起,咬牙慢慢坐落。那逼死人的貫通感無比爽利,似無休止,沿着背脊衝上腦門,欲將飛去;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一屁股坐到底,尺碼駭人的巨物彷彿將她撐滿了、撗直了,直頂到心子裡。

她紅着小臉吁吁嬌喘,將耿照的雙手分壓兩側,帶着勝利者的昂然姿態,咬脣笑道:“不是給你,是我要!”

不顧男兒目瞪口呆,小手按着他結實的腹肌支起蛇腰,跪在耿照身上大聳起來。

女子跪坐於其上的交合姿勢,除了腰臀之外,就屬大腿最爲吃力。

尋常女子身柔勁弱,難有長力,此式不過是觀其雙丸跌宕、努力取悅愛郎的癡態而已,便是青樓女子,遇着元陽雄健的狠心冤家,也不易套出精水來。是以風月冊上教男子延長交合,每遇精關鬆動,先且暫停,改採這式“魚接鱗”應付,得保不失。

但染紅霞乃鎮北將軍之愛女,生於天下勁旅“血雲都”,不僅擅長轅駕,騎術更是精絕。駕馭馬兒的第一步u,便是踏着馬證一站一坐,利用馬背起伏逇彈力,以臀股輕觸馬鞍、俗稱“打浪”者,鍛鍊腰腿長力甚於練劍。

她熟練地搖擺雪臀,以兩人交合的最深處爲支點,不住前後滾動。

陽物如被套在過緊的、貯滿溫熱蜜水的軟鞘裡划着大圓,鞘中佈滿翻毛絨刷,隨着大圓的軌跡前後扭動着陽物,同時被軟鞘箍束着進進出出,擠出大把大把的蜜水,而鞘裡凹凸錯落、軟硬不一的絨毛突起,則輕輕重重地刮過陽物表面的每一處,從肉菇褶縫,到陽根接腹處的微凹,全都隨着規律而強勁的雪臀“打浪”不停擦刮,像要被生生刨去一層皮肉……

比之弦子過人的吮吸與寒涼,染紅霞的騎乘位乃是以強烈的摩擦取勝。耿照在紅螺峪佔有她時,未能嚐到這樣的銷魂滋味,此刻雷殛般的快感同時攫取了交合中的兩人,先受不住的一方似欲炸裂開來、立時便魂飛魄散一般,角力已到了束肌絞汗、逼命相抵的境地。

爲抵擋這種猛烈的快感,耿照握住她飽滿的雙峰用力揉捏,染紅霞猝不及防,被揉得仰頭呻吟,叫聲卻是又細又軟,帶着受傷小動物似的顫抖;好不容易回神,咬牙拉開他的大手,重重往葉上一壓,嬌蠻道:“不……啊……不許揉!我不許你……啊、啊、啊……不要……嗚嗚……”嬌軀扭動,拱背大顫起來。

原來她爲壓制耿照雙手,身子前傾,玉乳順勢垂至男兒眼前。染紅霞雙乳堅實,除了胸腋肩背的肌束髮達、足將乳球拉得峰挺,也得益於她本身傲人的乳量,才未在經年累月的劍術修煉當中,將綿軟的****通通練成胸肌。

她一俯身,原本蜂腹般的胸形頓時成了一對乳瓜,瓜實底部承重,使得淡細的乳暈微微擴大,只有尖翹的蒂兒絲毫不受影響。耿照把握良機,忍着雙手被壓制的背肌疼痛,張嘴含住一枚,牙末輕齧、舌尖滾挑,吮得咂咂有聲。

乳尖本是她的敏感之處,染紅霞雖較他年長,於男女之事畢竟只有紅螺峪那晚的經驗,乃是貨真價實的雛兒,受不得這般風流的手段,小手一軟,趴到在他身上。

耿照雙臂一環,緊緊將她摟住,兩座雪白玉峰壓上胸膛,又軟又滑又是彈手,滋味難以言喻。

染紅霞掙了幾下沒能掙脫,似是那股莫名而來的怪力,此刻業已莫名而去,又氣又惱,咬着他的耳垂使小性子:“放……放開我!”

她這下是咬真格的,貝齒一闔,逸出一股淡淡血色,竟似見紅。

耿照哪裡肯放?咬牙忍痛道:“你要完啦,現下得給我。”屈膝一頂,箍着玉人幫力進出,抽褂窄小的玉戶滋滋有聲,***都被磨成冒泡的乳白沫子,呼吶晰地流了他一胯。

“啊啊啊……不要,不要……呀……啊啊啊啊啊啊——”

女郎似要被洶涌的快感逼瘋,偏又無法自鐵箍般的臂間逃出,起初還拼命搖動螓首掙扎,被一輪狠插百餘記之後,顫抖的身子已繃緊到極點,只能翹着劇顫的玉股嗚嗚承受。

巨大的陽物粗暴地刨颳着緊窄黏膩的肉壁,換作其他女子,恐怕早已破皮受創,但染紅霞雖叫得魂飛天外,膣內收縮的強度卻未曾稍減;她的肉體和慾望非但沒有居於下風,仍不停需索渴求。耿照信任她,正因爲全然信任着她的堅韌與強健,才能如此放懷,毋須顧慮弄傷、甚至弄壞了她,盡情地釋放慾望——

他進出着她未有片刻稍停,大腿撐着、臀股頂聳,速度越來越快,這種單調的力量堆疊卻因爲女郎的緊湊曲折,意外帶來極大的快感;直到爆發前的一剎那,耿照忽覺胸膛像要炸開似的,眼前一黑,無數畫面掠過腦海:雨中的斷腸湖、水月停軒的停臺樓閣,篝火前的魏無音,以及船艙裡的許緇衣……

他抱着女郎往上一挪,那對佈滿汗水的彈滑玉乳“唧——”滑着津唾汗漬堆至他頷下,混着異嗅的玉人體香差點使他禁制不住,幸好陽具“剝”的一聲拔出玉戶,並未噴發。如此劇烈的中斷動作並未使女郎回神,染紅霞僅在巨物卡着那道小坎兒、不得不更用力拔出時顫了一下,依舊軟軟趴在他起伏的胸膛上。

耿照閉着眼睛喘息,濃稠的精液似乎仍卡在杵莖裡,被她夾痛了的那股舒爽熱辣還殘留於滾燙的表面,這種欲出不出的感覺令人異常惱火。但他很慶幸自己在最後一刻恢復了神智。

失貞對她來說已是一大麻煩,若能離開這裡,接下來還得面對身懷外道武功的指控。要是這時她懷上了……耿照不敢繼續想下去,搖了搖頭,彷彿要甩開心底一絲不祥,忽聽女郎悶聲道:“還要……還要……給我……給我……”帶着喘息的嬌細呻吟,與泛起大片酥紅的白皙胴體形成強烈的對比,又勾起男兒的欲焰。

耿照將她抱起來,擺成趴跪的姿態。女郎手足痠軟,仍不忘小聲抗議:“不要,這樣好冷……呀!”一聲酥啼,高高翹起的玉戶已被陽物塞滿。耿照聽她說出與紅螺峪那夜一模一樣的話語,柔情涌上胸口,環着她那對飽滿的乳球,俯身貼近她溼發當中的小巧耳蝸,低聲道:“不是給你,是我要。”

這個趴低的動作直接將****推入更深處,染紅霞“嗚”的一聲低頭翹臀,顫抖得說不出話來。耿照索性放開玉乳,撫着她酥潤的玉背直起身子,握住兩側臀腰,大力進出;女郎美美地捱了幾下鍼砭,終於回過一口氣,嗚嗚晃着螓首,點頭應道:“好……好……呀、呀……好硬!好硬……啊啊……”

耿照正插得爽極,聞言不禁莞爾。“是‘好’呢,還是‘好硬’?”

“是‘好’……”女郎被一輪急弄,裡裡外外刨颳了十來記,拼命搖頭,已然抵受不住,嗚咽道:“好硬……好硬!好刮人……不要了!不要了!嗚嗚嗚嗚……啊啊啊啊啊!胡亂回過左臂,似想阻止愛郎逞兇,卻被一把捉住。

耿照抓着她的手,見藕臂酥滑、瑩白如玉,腕上束着大紅臂韝,分外耀眼,豸發奇想,雙手分抓女郎兩隻腕子,將她上身懸空架起,奮力挺動下身,盡情抽插!

由這個角度望去,染紅霞香肩寬闊、腰細股圓,肌膚白得沒有一絲瑕疵,分明是完美誘人的頂級女體,然而上半身的每一條肌肉偏又鼓脹束緊,一半來自危險吃力的體勢,另一半卻是被男兒頂的魂飛天外,腰臀俱都繃緊到了極處!

充滿力道的肌肉線條、飛濺的汗珠,尖叫哭泣般的嬌細呻吟……這一切與女郎的驕人胴體完美結合,而反剪的雙手就像馬繮,臂韝則是繮上的華採,正由他緊握在手裡,用來駕馭這匹雪白無暇的美麗悍馬——在不久之前,她才跨坐在他身上,像個高高在上的傲慢騎手。如今已於胯下婉轉嬌啼,翹着渾圓誘人的雪臀任他馳騁……鮮烈的對比令耿照興奮起來,粗硬已極的怒龍變得更粗更硬,插得女郎搖散溼發,與健美修長的胴體毫不相稱的嬌細呻吟直教人血脈賁張:“不要了……不要了!……好硬!好……好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攀過慾望巔峰的一瞬間,耿照鬆開她的雙手,撞擊產生的反饋令女郎向前趴到,劇顫的屁股翹得高高的,陽物“剝!”脫離玉戶,滾燙濃漿自賁張的馬眼激射而出,在玉背留下一道長長的白濁污痕,混着晶亮汗漬,緩緩淌下身側……

兩人一趴一仰,累得交頸並頭,在葉上昏睡過去。

待耿照醒來時,卻見染紅霞維持趴臥的姿勢不變,睜着一雙盈盈妙目望着自己,排扇也似的彎睫眨呀眨的,並不像氣惱或傷心的模樣,平靜得令他有些心虛。

“我告訴自己,”染紅霞枕着濃綠光滑的葉面,一本正經對他說。“若你醒來同我說話,能辨出意思、不是胡言亂語,這就不是夢。”

“就算是在夢裡,我也不會對你胡言亂語的。”

“糟啦。”染紅霞嘆了口氣,聽來不無遺憾。“這果然只是個夢。”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噗哧一聲,俱都笑了起來。

“過來。”

耿照伸開左臂,染紅霞輕輕翻了個身,溫順地依偎在他懷裡。

擯在池岸邊的火炬早已熄滅。耿照挪動身子,擁美人入懷時,終於明白她爲何會那樣說——他們正躺在一片波光熒熒的幽藍水上,彷彿身下並排着星子,滿池的異藻取代火焰,成爲地宮裡唯一的光源,惑人的星光自巨葉的圓蓋邊緣溢入,有幾分像是夏日流螢,卻更加璀璨耀眼。

地宮中水風陰涼,兩人不知躺了多久,身上的汗漬狼藉早已吹乾,但浸過池水的部分,黏滑感仍揮之不去。耿照落水自不消說,適才激烈交媾時,也沒少抹在染紅霞身上,想起她還吃下異藻,臂膀一緊,追問道:“身子……有沒有什麼不適的?”

染紅霞大羞,片刻才咬脣輕道:“腿好酸。下邊……有些疼。”

耿照會過意來,差點又想翻身按倒她再要一回。染紅霞聽他“哧”的一聲,以爲有意取笑,又羞又窘,一推他胸膛:“你……這樣笑話我,我再不跟你說話啦。”

掙扎欲起。

耿照握住她的柔荑,左臂摟得更緊。“我不是笑話你。我是擔心你吃了水裡的那些個怪東西,於身子大有損害。你若腹中不適,我們可得想個法子運功逼出,以免貽誤。”

染紅霞會錯了意,恨不得鑽進池底,羞得連粉頸胸口都泛起嬌紅,只想抽身避走,卻被耿照死死摟住;彆扭了好一會兒,終於打消念頭。

“我……我沒事,身……身子好得很。只是頭有點疼,有些片段……記不太清楚啦!”當然包括讓她羞得無地自容的部分。記憶雖有磨損,感覺仍在,一觸及這些零星空白,她才發現自己又溼潤起來,身子裡似乎還殘留着一絲酥麻,令她忍不住開始想象,被遺忘的片段該有多麼歡快爽人,迄今膣裡還熱辣辣地痛着。

拘謹守禮的二掌院夾緊大腿,強迫自己收攝心神,安靜片刻,忽然道:“我方纔想,若你醒來頭一句又是道歉,我便抽你老大耳刮子,再不睬你。”

耿照笑道:“必是碧火神功感應殺氣,預先做了提防。我還沒想到那兒去。”

染紅霞噗哧一聲,又氣又好笑,輕打他胸口,嗔道:“嘴貧!裝着一副老實頭的模樣,什麼壞事都是你做的。”嘆了口氣,低道:“我……我不明白方纔自己是怎麼了,但我很歡喜。我……我歡喜你那樣……那樣待我。我這一生從未如此快活過,便是現下死了,也不枉啦。我很傻,是不是?”

頸窩一溫,耿照正欲爲她拭淚,染紅霞卻把臉蛋藏得更深,再仰頭面上已無淚痕。耿照溫顏道:“平日不傻的,今日特別傻。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連九品蓮臺都壓不死我倆,又怎麼會死在這兒?”

染紅霞心懷略寬,拍拍身下巨葉。“這兒挺漂亮的,牀又舒適好眠,要是有東西吃,我都不想出去啦。”耿照打趣道:“怎麼沒東西吃?你吃得可香了。我也來嘗一口。“想掬一捧藻漿,被染紅霞拉住。

“不行!”她單臂環胸,紅着臉別開目光。藕臂柔荑自是遮不住她傲人的堅挺渾圓,但令女郎羞於啓齒的,卻非裸身面對愛郎。

“萬一你吃了也……也那樣,該如何是好?我……我怕受不住……方纔那是……平常我不是……”越說聲音越小,尖尖的下頷幾乎抵着胸口,差點沒把紅石榴的滾燙臉蛋平貼在聳起的乳峰上。

還好耿照不笨,腦筋一轉,便即明白。原來染紅霞以爲自己忽然變得大膽,做出攻擊、甚至勾引耿照的行徑,乃因誤食異藻所致,擔心耿照吃了以後獸性大發,未免要糟。

但她在實用異藻之前,神態已有不對,否則以染紅霞的見識,絕不能生食來路不明的異物,這事連三歲孩童都知道——耿照腦海中靈光一掠,忽覺染紅霞的症狀似曾相識:強烈的慾望、脫序的行止,回想事發時,記憶卻被分割成零星片段,時間拉得越長,越難悉數記起……

簡直就像風火連環塢當夜的自己。

染紅霞發出的異種真氣,分明是蠶孃的“天覆神功”,運勁時霜凍奇寒、指掌間的蒼色輝芒……都是這部宵明島絕學獨有的特徵。耿照閱歷不豐,但這種誇張炫目的徵候、凝氣成冰的異能,也沒聽有第二家;至於蠶娘是什麼時候、又如何把天覆神功“弄”到了染紅霞身子裡,想來教人頭疼不已,耿照老早就投降了。

但或與神識有關。

以紅兒的武功修爲,蠶娘前輩或可無聲無息地點倒她,卻不能屢屢爲之而令其毫無所覺,除非……除非紅兒並未察覺有人對自己動了手腳,從失去意識到恢復的這段時間差,對她而言不足以產生疑慮——譬如睡眠。

蠶娘可以無聊到每晚摸進染紅霞的艙房,冒着被旁人發覺的危險,幫染紅霞打通經脈、輸入異種真氣,然而天覆神功的內勁與水月本門相差何止千里?要令天明後的染紅霞絲毫不覺有異,這可不是靠點暈她就能辦得到的。

耿照想起了大師父。

青面神曾在棗花小院,以“青鳥伏形大法”隔空操縱耿照發聲,更在鬼子鎮伏擊嶽宸風時,以同樣的手法扭轉諸人的五感知覺。這種控制意識的異術,於人絕對是有害的,大師父本欲授他一套心法補救,但奪舍大法的“入虛靜”便是心識之術的頂峰境界,耿照不致爲其所傷,也纔有了後續“拔嶽斬風”的行動。

蠶娘前輩若對紅兒施行了類似的異術,一切便說得通了。染紅霞在九品蓮臺掙脫禁制,使出天覆神功,蠶娘必有後着,爲她消除損害;萬料不到蓮臺崩塌,這下補救不及,導致其後的脫序行止。

“頭還疼不疼?”耿照輕撫她的額角,低聲問道。

“不疼啦。”染紅霞精神略振,斂了斂神,笑道:“你還沒醒的時候,一陣一陣針攢也似,難受得緊。只是我身子乏啦,也不想動,貪懶了會兒,慢慢就好了了。”

耿照見她面上彤紅未褪,真心喜歡她害羞的模樣,這麼個修長健美的女郎,臊起來卻似小小女孩兒,如同她婉轉嬌啼的尖細可人,與平日“二掌院”的英颯形象委實相差太大,教人忍不住想欺負她,故意逗她:“方纔我們好的時候,你手勁可大啦。扳起腕子,連我都贏不了你,身子乏些也是應該的。這樣都不覺乏,還有沒有天理?”

染紅霞卻未見預期中的可人羞態並腿斜坐起來,歪着千嬌百媚的小腦袋,蹙眉苦思:“有麼?我……我不記得啦。我自來氣力甚大,但要扳腕子贏過你,怕也不容易。是你讓了我罷?省起說的是男女之事,管是誰讓了誰,最後還是便宜他?終於又是大羞,眼角眉梢春意盎然,無比誘人。

這一下卻輪到耿照發怔了。伊人的無心話語宛若針尖,戳穿了薄薄的窗紙,驀地露出一絲燭照,將散亂的線頭鹿將起來。

染紅霞膂力極強,但耿照也是天生大力,純比力量,沒有一舉壓倒他的可能。

但方纔紅兒確是實實在在將他翻了過來,猛然壓在身下,毫無花巧,此事必有蹊蹺。

自墜入地底,在她身上有二事殊異:一是情慾勃發、行止失序,另一件則是內息用盡之後,忽又生出壓倒性的怪力。此二事對應着兩個可能的肇因:誤食異藻,以及天覆神功。

一直以來,耿照鬥毆認爲她之所以失神,化爲求歡縱慾的狂亂女神,是因爲服食池中異藻的緣故,而提供力量的泉源則是天覆神功,如今才驚覺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

天覆神功的內勁,早在破壞鑄鐵活門時便已消耗一空,縱使蠶娘有絕大神通,不僅僅是度入一股真氣、用完便罷,而是將整部天覆神功“刻印”在染紅霞身上,擁有完整的調息回覆只能,耗竭的內力也須時間調復,否則耗盡便是耗盡了,決不能立時又生。

這上下聯繫的兩組因果,從一開始便連錯了。使染紅霞失神狂亂的,是未得蠶娘及時善後額天覆神功——也可能是強自“刻印”天覆神功於體內的遺患——而提供力量的可能性只剩下一個,正是窪池中發着藍光的異藻!

耿照心念一動,攤開左掌,掌心被葉緣倒鉤刺破的傷口,已然收口結痂;一摸背上,也是一樣的情形。碧火神功運到了極處,雖可加速痊癒,但對比療傷的效果,起內息損耗恐得不償失。

(果然如此!)他一躍而起,搶在染紅霞之前掠至葉緣,掏了藻漿入口,咬碎生肉似的藻殼,連同發光的幽藍汁液一併咽入腹中,忍着喉裡的異感盤膝坐下,提運真氣,逕行周天搬運。

一股奇異的溫熱自胃中涌起,他彷彿可以清晰感受熱氣被腸壁吸收,迅速散入血液,餘熱瞬間走遍全身各處經脈,精神一振,這股奇熱與其說是內息,更像是某種精力,提振精神、順暢血脈,自能療愈傷痕,對提升功力亦有裨益。

染紅霞見他盤膝閉目,頭頂白霧氤氳,面色紅潤,隱隱透出一股輝芒,分明是運功化納的模樣,不敢驚擾,按捺芳心可可,安靜在一旁護法。不多時耿照吐出濁氣,收功而起,正迎着她美眸生疑滿是憂慮,不覺微笑,神采昂揚。

“紅兒,我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了。”

他握住她軟滑細膩的白皙柔荑,一指池畔。

“三十年前,‘凌雲三才’便在此間聚首,約定二度賭鬥,賭的是集惡道三位冥首,誰能夠真正改過自新。他們管這兒叫‘聖藻池’!”

第百 廿二折何爲卿狂麗藻華菱第二零七 折錯落緣合求敗顯勝第二零零 折未嘗乳子誘君以深第二零六 折潸然寄影野蔓自生第百二十六 折豈不同悔共語今朝第七七 折宜在上位提借鋒芒第百六二 折坐見悔吝蟬鳴夜柳第百零一 折劍與君同以心傳心第八十 折火元之精化修羅場第百七三 折疚恨終生如蛆附骨第六十 折良人安在夜困長亭第九 折英雄夢醒奪舍龍息第二一五 折月下推敲欲辯何從第百零一 折劍與君同以心傳心第八十八 折至誠無礙心若鏡臺第四十六 折雪股採心截蟬玉露第百十七 折千里秋毫洿池罟現第百十八 折自反而縮驚才絕豔第百七二 折洞房燭新於焉辜負第百八六 折一甓之合曾建金甌第百三十二 折停舟何羨·珠圓玉瑰第五四 折凝眸往恨紅索嬌雛第二一零 折袞冕榮華或可輕拋第百十二 折鼎天劍脈伐毛洗髓第三十七 折婆娑三千子夜邪眼第六四 折虎爪催心春盈喜幛第百三十一 折翻羽難去·丹心作灰第百零七 折義無反顧其重千鈞第六八 折火融冰消玉潔何守第百十二 折鼎天劍脈伐毛洗髓第百二十折秋葉幾回 疑愁片片第八十八 折至誠無礙心若鏡臺第百三十七 折血雲鋒起其戰玄黃第百零六 折天仗風甫八寒陰獄第百四五 折返魂再世其魘煌煌第百五八 折獸見皆走絲蘿何寄第十五 折東海一傻刀舞八荒第百四五 折返魂再世其魘煌煌第二十六 折險關易渡悉斷紅塵第百九三 折明燭映曉初荷含辱第百九八 折舉世皆詐豈無善獨第九三 折一淚映紅妝憐月照影第百八二 折幹元倒轉忍葷巨靈第六八 折火融冰消玉潔何守第百六八 折師出有名暗夜驚心第二一一 折丁香舐紅爲郎君羞第百零九 折壇宇論戰慈悲喜捨第百十一 折飛鳶下水當者無畏第二一零 折袞冕榮華或可輕拋第五五 折藍田竊玉還君明珠第八十七 折於徵不信自入罟網第四十七 折青娥結草寶刀神術第三十八 折既成心魔蛇穴曝蹤第六九 折天佛降世兆現玄鱗「天佛降世」第二二十 折死生離合一夢如是第九四 折故國應在蟾魄依稀第百三十一 折翻羽難去·丹心作灰第百六五 折孤魂野嶺血海橫流第八五 折品幽合巹jin誰日可殺第六一 折夜戰三方虛危之杖第百十九 折永言俱實微塵洞見第四十六 折雪股採心截蟬玉露第百八四 折舊人長隨陽差陰錯第二一四 折至此無爭混一執籌第百十九 折永言俱實微塵洞見第百七九 折牙瑩骨座劍血魂收第四三 折此間少年三才一晤第四一 折思見身中照蜮冥途第六五 折他生緣會何輿阮郎第百八六 折一甓之合曾建金甌第二二十 折死生離合一夢如是第百零一 折劍與君同以心傳心第五十 折一水之恩棗花幾度第百九五 折心怒所向恩怨何如第四十九 折斷鶴續鳧天涎雷鼓第二二二 折夜刀勝雪素手合凝第七七 折宜在上位提借鋒芒第二 折殘兵之殤風雨斷腸第百五五 折灰翳蔽日矯矢騰空第百八五 折玉面春華遙望奐若第三十一 折天羅寶典五豔妍心第八十六 折孰爲牙爪孰爲骨樑第六六 折石髓有尚青鳥伏形第十九 折九幽泉下快斬無雙第六四 折虎爪催心春盈喜幛第九五 折一蒲輪替宗隔世違命第百五五 折灰翳蔽日矯矢騰空第百十八 折自反而縮驚才絕豔第百八十 折與爾同銷玉波盈盈第百二十七 折鱗翮之化室邇人遙第三 折萬劫不復禍起青苧第七四 折世間至惡青梅繞窗第五 折劍罡通天地母神箭第百八四 折舊人長隨陽差陰錯第二零四 折殺赦兩難胡爲干城第九五 折一蒲輪替宗隔世違命第百九二 折換骨脫胎天蠶冰覆第五 折劍罡通天地母神箭第二一五 折月下推敲欲辯何從第二一二 折琉璃盞碎滿目寇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