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她的話,慕七夜的臉上露出狐狸般狡猾的表情。
剛說完,瞥到慕七夜狐狸般狡猾的笑容時,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剛剛她是在說什麼?
他幫她洗?
耳中一陣轟鳴作響,不知道她現在反悔的話,可不可以?
答案一定是不可以。
“雪兒難是害怕不敢爲我洗了?”慕七夜的眼睫垂着,一縷碎片垂在額前,擋住他發亮的瞳孔,看不清他眸底的情緒。
一句話,又刺激了她心底裡不服輸的本性。
“誰說我不敢了?”她衝口犟道,一雙美目圓睜,很不喜歡別人說她不敢。
“你現在不就不敢了?”他溫和的嗓音裡帶着一絲戲弄:“雪兒若是直接說你不敢的話,我倒是可以……”
“姓慕的!”夏雪咬牙切齒的喚他的名字。
她喚他“姓慕的”的時候,小臉含嗔帶怒,嬌俏得可愛。
她大多數時候喚他楚王殿下,有時候乾脆直接說話不喚任何言詞,只有一次在三哥的面前喚了他一聲相公,可惜只有一次,而這麼多稱呼裡卻是“姓慕的”三個字更讓他覺得最動聽,不知他自己是不是有自虐傾向?
聽到她喚“姓慕的”,慕七夜臉上的笑意更濃。
“雪兒可以喚我相公或夜,都可以!”
“……”
不理會他,拿着手中的毛巾準備爲他洗澡。
“這是怎麼回事?”夏雪帶着驚訝的口吻問。
在他的背後,有一條長長的傷疤,傷疤從脊背一直沿伸到他後腰,長長的一道疤痕,如巨大的蜈蚣一般,讓人看了觸目驚心,傷疤因爲溫水的浸泡,泛着淡淡的紅色。
這一幕,刺傷了夏雪的眼,手指憐惜的劃過那道傷疤,眼中一痛。
這道傷疤看起來已經很多年了,當時受傷的時候,他一定很痛吧?
“這是怎麼回事?”她低低的聲音很是嚴肅。
“這個不重要!”他輕描淡寫的回答,直覺的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我想知道。”她固執要求。
他的眼中有着自嘲,還有一絲傷痛,右手微微握緊,臉上少有的沉重。
“你真的想知道?”
她點了點頭,知道他看不到,她又“嗯”了一聲。
“二十年前,我和大哥被一羣山賊捉住,後來我們被帶到了他們的老窩。”
二十年前……二十年前的話,慕七夜才六歲。
“然後呢?”她急迫的追問,想知道後面的事情。
“後來……”慕七夜斯文的臉有一絲破痕,眼中掩不住的痛意:“我們準備趁夜逃走。”
“你們逃走了嗎?”夏雪緊張的握緊了手中的溼巾,十根手指結成了十個白玉小結。
慕七夜的眼瞼起。
“後來,大哥因爲痛恨綁架了我們的人,走之前用一顆石頭砸死了其中一人,他的同伴,就抓起大刀來追殺我們,我跟大哥一路跑,山賊的老窩在樹林中,我們在樹林中毫無目的向前跑,那時候……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到最後,我們已經沒有力氣了,但爲了逃命還是拼命的跑,結果終於看到了母后帶着人來救我們,但是,這個時候山賊他們也已經追了上來。”
在夏雪的眼前,似乎呈現出一幅畫面。
兩個孩子在山林裡狂奔,身後跟着一羣面目猙獰的山賊,他們的每個人手中都拿着一根火把,孩子跌倒了也要趕緊爬起來,不顧身上的傷痛沒命的向前奔。
夏雪的心緊繃着,想要聽到慕七夜繼續說下去,但是又怕聽到一個她不想聽到的事實。
時間在寂靜中流逝,她聽到了慕七夜低低的嘆息,似嘲諷似憤然。
“在我們即將被救的當兒,因爲山賊追了上來,當時有一名山賊的大刀直接向大哥砍去,但是……”慕七夜用一派輕鬆的表情,淡笑着繼續說下去:“大哥突然把我拉到他身後,山賊的大刀就這樣砍在我的背上,隨後山賊也被箭射死。”
“你是說,當時的皇上就那樣陷害你了?太后有沒有說什麼?”
“母后?”聽到這兩個字,慕七夜的眼中多了幾分諷刺:“大哥撲進母后的懷中,母后帶着受驚的大哥離開,臨走之前,母后說:你大哥受驚了,我先帶他回去。”
夏雪的一雙手握得更緊。
原來,太后竟是這樣偏心,竟然對慕七夜這樣。
“你當時一定很傷心吧?”
“無所謂,反正不會有人擔心。”
一股痠痛在夏雪的心底裡漫延,她的指溫柔的撫摸着那道傷疤,在他想抗拒時,突然趴在地上,俯身低頭在他背後的猙獰疤痕上輕輕落下一吻,這一吻是憐惜的。
溫熱的氣息吐在他背後,伴隨着一聲溫柔的輕喃:“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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