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的動作還是很快的,出乎深藍的意料,南行的兩個多月,不但穩固住雪域,整理完嶺南,甚至連進軍江北的準備都做好了。只能說是法協擁有的條件太好,讓這麼一個謹慎的人也控制不住的提了速。
只是沒料到對手們剛好選在這個時機出手,說起來也真是好運,如果沒有得到消息,按着既定的時間計劃動了手,剛好就是法協鋪出兵力的時候,聯盟一方打進來。牽扯到雪域、嶺南、江北,三處戰場同時作戰,拉開的戰線太長,搞不好就會把法協拖垮。
而今,深藍意外的探知了這個異常隱秘的消息,停住了穀雨的計劃,事情就完全不同了。
兵力依然要集中,不過卻不散出去,而且全部集結在嶺南,以逸待勞,靜等着想要達到突襲效果的敵人撞進來,前後不過幾天的差別,結果卻完全相反。
把消息告訴穀雨,再把與死神殿聯合事兒說了一下,深藍就離開了嶺南,迴雪域找天臣去了。這一次的指揮深藍不想插手,只要沒有別的牽扯,穀雨自己足以應付。
去找天臣不是爲了法協的事兒,而是關於法則的一些領悟需要交流一下,通過與契約神的一番交談,加上在死神殿的見聞,讓深藍對這最基礎的理論又有了些新的認知。
而且,契約神的話給他帶來很大的觸動,什麼是高度,哪個層面纔不用再向上看,三大法則之間真正的關係是什麼,如何利用上,這都是深藍急於知道的。
求人不如求己,契約神擺明了態度不肯多說,新認的導師又難免帶着一些宗教色彩來看待這件事情,算起來只有同爲旅者的天臣纔是最好的探討對象。
出乎深藍的意料,匆忙趕回雪域的時候,居然又有意外的驚喜,百年難得一見的空間系法師居然也會有相遇的一天,而且看樣子不是很和睦。
至少深藍找過來的時候,兩個人正在吵,而且很兇。
“你這是不負責任!”
“你那是多管閒事!”
很少見到天臣會激動,似乎也從不生氣,只在發現空間法則的時候,纔有些興奮,這會兒卻因爲指責對面的同系法師不負責任而放高音量吼了出來,讓深藍非常驚訝,更好奇究竟是哪方高人能把天臣給逼成這樣。
“撕裂的空間必須整合,這是使用空間系魔法的規矩。”
只喊了一句,天臣就又恢復了冷靜的語氣。
“無所謂,空間法則是幹嘛的?你不管,它自己也會調整,要不這世界不亂套了?”
說着無所謂,語氣和態度更是無所謂。
“任何規矩都有它存在的理由,生活在這個世界,就要承擔應付的責任,越是強大越是如此。”
天臣的閱讀量是很恐怖的,講起道理來頭頭是道,深藍也不出聲,就呆在一邊聽他說教,這樣的機會可是少見。
“空間法則維護這空間的穩定存在,你有能力借用它,就責任維護它,撕裂的空間必須處理好,沒有道理讓它自己恢復修補,誰也不清楚底限在哪兒,出了問題你拿什麼來擔!”
牽扯到最底層的基礎法則,小心謹慎是必須的處事態度,如果出了差錯,誰也補救不了,誰也承擔不了。這也是那是個中位神和上位主神不敢輕易降臨的原因所在。
“我就不信了,還能拆了這個世界怎麼着,小題大做。”
“你九郎現在也是法協的一員,也該知道聚魔陣是怎麼回事兒,你就敢說將來不會用它釋放超大規模的撕裂空間?”
天臣的話嚇沒嚇到那個叫九郎的不清楚,但深藍自己卻被這個說法給震得不輕。天臣從來沒有提及過,深藍也就不清楚,可聽這話的意思,撕裂空間竟然也是可以通過聚魔陣擴大威力的,這就太多驚人了。
可以這麼說,就算是所謂的末世級禁咒,也存在着抵擋抗衡的可能,但撕裂空間是絕對的,只要它一出,只要在它的範圍之內,神擋殺神。
現在天臣只能控制幾米範圍之內的撕裂空間,而如果把這個範圍擴大到幾百米,甚至幾千米,那絕對是噩夢級的景象,無論是敵手還是自己一方,恐怕都接受不了這樣一幕,而且深藍也確實懷疑,這個世界能否承受的住。
“你試過麼?多少人的?一千……還是一萬?”
九郎愣了好一會兒,估計也是被天臣的話給驚住了,不過緩過來之後,沒關心別的,只在意天臣是不是已經實驗過了,用了多少人規模的聚魔陣。
“聽我一句勸,在你沒有能力完全把握的時候,不要再用撕裂空間,這個世界或許很堅強,但也可能很脆弱,如果引發起空間基礎的崩落,你這一輩子就別想出搖籃了。”
居然給一個沒心沒肺做事隨意的人手裡拿住了核彈級的武器,天臣真的很想殺人,但殺了他也不解決問題,所以只好一反常態的耐心說教起來,只有皺成一團的眉毛表示着極度的不滿。
“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但我只會這個,瞬間移動比撕裂空間還難,我根本學不會,四系同步率又這麼低,你讓我怎麼辦!”
天臣的毫無保留也讓九郎有些感動,但也確實像他所說的那樣,四系同步率可以忽略不計,唯一的驕傲就空間系魔法,但他沒有天臣那麼強大的計算能力,撕裂空間勉強能用一半兒,就是隻能撕開,卻不會收攏,要由空間法則自己運作彌補上才行。
很危險,真的很危險。他一出問題可不是天災人禍了,而是直接滅世了。按照推理來說,時間法則有光明神和黑暗女神分別掌控,出了岔子也有機會彌補。輪迴法則是由生命女神和死神指掌,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唯一的例外是空間法則,沒有對應的主神在,真的崩了盤,就只能挺着,追究誰的責任都沒有意義,因爲一個搞不好這世界都沒了。
雖然有些危言聳聽的嫌疑,但就像天臣所說的,誰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是堅強還是脆弱,前人留下了諸多的規矩和禁忌,就必然有一定的道理,沒有十足把握,就不要去破壞。
但是九郎也確實有他的委屈,空間系法師的元素同步率都弱,勉強能放出最初級的魔法就不錯了,而他有沒有足夠的計算能力,撕裂空間都使不明白,就更別提瞬間移動了。如果沒有這能力,也就認了,可他偏偏領悟到了空間系,不讓他用,就等於是奪去了支撐他的最後一扇浮板,相當的不厚道了。
“你們兩個先別吵了,九郎是吧,你的問題我幫你解決。”
“你……”
“他就是深藍,法協會長。”
見到深藍的出現,天臣暗自鬆了口氣,不管是否真的能解決,至少多了一個可以商量的人。層面太高了,其他人不理解,也幫不上忙,而且天臣也不屑於他人的意見,只有深藍的話還能聽一聽。
“空間系魔法我也不清楚,但有一點,只要精神力夠高,能吃得下苦,瞬間移動還是不成問題的。”
深藍不瞭解空間魔法的原理,但他有別的途徑一樣能解決問題,所以話說的很有底氣。
“這次運氣不錯,讓我找到了死神殿,知道了一些秘密,其中就有一些是關於瞬間移動的,我覺得你們兩個應該用得到。”
靈魂收割者不會飛,但卻不在乎空中的對手,就是因爲他們是用瞬間移動來靠近攻擊的,只要對方在視野範圍之內,只要鎖定他的靈魂,就能夠直接通過瞬間移動閃到身邊發動攻擊,角度方位隨意,非常難以抵擋。
靈魂收割者可是死靈騎士的進階,不可能兼修過空間系魔法,所以他們必然是有另外的途徑,應該就是涉及到輪迴法則,巫師長也卻是這樣說過。
如果能找到其中的秘密,再加上原本就懂得空間系魔法,幫助一定很大,所以深藍纔敢說有辦法解決。
“那好,現在就出發。”
天臣聽完了深藍的解釋,立刻決定動身,讓九郎很有些不適應。
從深藍一出現,他就沒再出過聲,畢竟是傳說級的人物,有些壓力也是在所難免的,而且深藍也沒讓他失望,張口閉口的,都是常人所難以想象的內容。
死神殿,靈魂收割者,輪迴法則,身後還跟着一隻冰龍,絕對的大人物氣派,讓他這個剛剛領悟到空間系魔法,要人告訴才知曉空間法則的小法師狠狠的羨慕了一把。
還沒等他找到合適的機會說上兩句,天臣就無情的剝奪了這個可能,直接召出沙王,拉上他就開了路,留下煙塵片片。
不管九郎的實力水準怎麼樣,魔法修爲怎麼爛,畢竟也是空間系法師,深藍沒有揹着他的意思,該怎麼說就怎麼說,死神殿的秘密也讓他知道了,擺明了態度的培養,也就等於明言定了他的身份,他九郎今後只能歸屬於法協,生是法協的人,死是法協鬼。
深藍回來雪域可算是大事兒,消息傳得很快,幾句話的功夫,該知道的就都知道了。趕回雪域還沒來得及離開的游魚第一個找了過來,當然了,荷葉與驚蜇也落下。
一陣唏噓之後,游魚把注意力全放在了深藍背後的冰龍身上,也不知是眼神的極度貪婪,還是身上的生命神力,讓天不怕地不怕的冰龍也駭的退了兩步,死活不肯給他接近的機會。
同樣好奇的還有荷葉,她的龍總算是養好了傷,也不在鬧脾氣,肯出來見見太陽,沒想到深藍也弄到了一條龍,也不是騎寵,也不是幻獸,似乎有些不講理的意思,讓她多少有些不服氣。
不過考慮到冰龍要比她那幼龍壯實太多,這個比較的念頭立刻熄了。
多數情況下,深藍都不會把蝶衣放出來,反正她也不介意呆在幻境裡,所以冰龍就成了常伴身邊的隨身戰偶,夠威風,也不像蝶衣那麼容易引起麻煩。
游魚三人根本就沒敢想這龍是元素戰偶,因爲分開的時間沒多久,深藍突然的進階,似乎有些太快了。
好長一段時間,都是大家在提升實力,深藍遠遠的在前面等,這讓游魚漸漸有了信心,似乎距離能夠盡到守護職責的日子不遠了,沒想到深藍動作這麼快,只不過休息了一會兒時間,就來了個跨越式前進,將彼此間的距離又拉開到讓人絕望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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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蜇倒沒想那麼多,再見到深藍他是最開心的一個,回來的這些天,就算小心翼翼的躲避,也還是被白露逮到好幾次,講不清道理,說不出委屈,不但坐實了老幺的位置,還被壓榨乾淨了跟着深藍一路來的收穫。
乾癟了錢包不算,連幻獸紫電貂都被強奪去,當作寵物養了起來,可惡的沒良心的小東西絲毫不顧及驚蜇的感受,美滋滋的享受着美食美味。其實也不能全怪它,驚蜇的錢包空了,沒辦法給它買多少好吃的,而白露有了一大筆外塊,花起來很是爽快,一天兩天的還能堅持,時間長了,它一個貪吃的小獸,自然經不住誘惑。
深藍這一回來,驚蜇總算是見到了轉機,只要還是像之前一樣,跟着隊伍走,就有錢拿了,就可以擺脫白露的威脅了,就可以搶回心愛的幻獸了。
可惜,深藍的一句話讓他的心直落了谷底,涼透了。
“神殿的事兒拖得已經夠久了,安排一下,準備開放。”
“行……行麼?”
“只是先準備着,要是再不動一下的話,估計幾家神殿要瘋了。”
“哦,我還以爲要亮招牌呢。”
游魚收起額頭的冷汗,放鬆下來。驚蜇則已經麻木了,亮不亮招牌在他都一樣,反正短時間內是沒機會離開的了。
不忍心冰龍又要被游魚騷擾,深藍又扔出一句來。
“其實也沒準兒,看機會了。”
“啊!”
(小九啊,如你所願.龍套給你了.你可得跑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