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命運的相遇

法協擁有數萬的法師,魔法工會拿不出這個數字,大潛在的影響卻只會更高。

除了深藍和天臣這樣,不需要職業評定和進階考覈的極少數天才型法師之外,絕大多數法師都擺脫不了魔法工會的影響、

雙方也是各自抓捏住自己的優勢,儘可能的擴大再擴大。同時也在暗地裡各逞手段,彌補着弱勢的一面。

打着贈送聚魔陣的旗號,花憩爲法協聚攬了大量的人氣,讓身處南部的法師們也有機會加入到法協中來。

同樣的,魔法工會也一改之前無視北地法師的習慣,派出了比較強力的陣容,大規模的補充曾經空白的地方,讓各處各地的法師都能方便的到工會去進階,或者問詢一些魔法知識,更大方的開放了許多原本只允許極少數高階法師進入的藏書室。

這也是無奈之舉,實在是因爲法協的聚魔陣對法師們的吸引力太大,幾乎沒有哪一個法師能夠拒絕得了,尤其是法協打出的口號還是無條件贈送。

對於法師來說,聚魔陣就等於是等階加一,不管本身是什麼等階,擁有了聚魔陣之後,就可以憑空提升一個等級。從最低級的魔法學徒,到最高級的大魔導師,全都是提升一階。

這個意義可就太大了,更離譜的是聯合施法的能力。誰都有一兩個之交好友,邀齊三五個夥伴,憑藉着聯合施法,往日裡的難題就全都被暴力解決掉。

魔法工會雖然強勢,卻也不敢強令法師們拒絕聚魔陣,那不合理,也不可能。

正面不行,就只好迂迴。一方面改善原本錯漏疏簡之處,一方面放低姿態,利用聚魔陣大幅度提升整個法師職業實力的機會,把原本只供給少數人使用的藏書室開放出來。曾經神秘的高階魔法咒語對法師們的吸引力相當的大,畢竟多數法師還是要通過咒語修習魔法的。這就極大的增加了魔法工會的影響力,勉強沒有落在法協的後面。

無償提供是一把雙刃劍,強大了自己,也方便了敵人。

因爲整個職業的實力提升,讓法師在提亞的地位得到了很大的提高,法協從中得到了豐厚的回報,但魔法工會也坐上了這一趟順風車,比不得法協,卻也差不太多。

在深藍反覆掙扎於是否真的要與魔法工會見個生死的時候,魔法工會內部也分出了兩個態度。

一部分堅決抵制法協,將法協視作洪水猛獸,主張完全敵對。另外一些則認爲法協與魔法工會,兩者在本質上是相通的,協調好了的話,未必就沒有合作聯手,甚至合二爲一的機會。

兩邊誰也說服不了誰,都有各自堅持的理由,說服不了對方,也不會被對方說服。

主張敵對的一派力舉法協咄咄逼人的姿態,認爲它早晚會惹怒整個提亞,會被滔天的怒火徹底掩埋,如果魔法工會與法協接觸太多,很有可能被牽扯進去。更要擔心深藍的狼子野心,這一點從“法協”的名字上就可以看出。

而希望與法協聯合的一方也有他們的道理,不管魔法工會還是法協,兩者都是以法師爲核心力量的組織。讓法師強大起來是雙方共同的願望,在這個前提下,未嘗沒有聯合的可能。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不要說提亞了,就是整個的迷夢世界,也要爲這股力量而顫抖。

“到那個時候,這天下再不是那神的天下,一個魔法的世界將由你我之手於這世間誕生!諸位!想象一下,那將會是一個怎麼樣的驕傲!我想不出我們拒絕的理由。”

“一廂情願罷了,那深藍的瘋狂勁兒你們誰受得了?”

充滿的感染力的一番話,卻沒法動搖反對一方的信念。輕飄飄的幾句避重就輕,一樣博得爲數不少的支持。

法師就應該是謹慎理智的,但在內心深處,卻嚮往着恣意隨心,深藍剛好是個反面教材,偶爾的衝動,瘋狂的冒險,讓他成了魔法工會一衆保守派深惡痛絕的對象。

羨慕,嫉妒,憎惡,種種情緒夾雜在一起,讓深藍成爲工會內部出現頻率最高的名字。而且,只要一提到他,冷靜的變得躁動,易怒的幾近瘋狂。

“火君閣下,據我所知,你與那深藍都是從雅安鎮出來的,對不對?”

“是的,執事閣下。”

“而且,你與他也是一同接受的晉級考覈,我沒有說錯吧。”

“沒有。”

“還有,你,是一名旅者。”

白髮蒼蒼的老執事一句接着一句,讓火君除了點頭應是,別無選擇。

“在這樣的前提下,我想不出你如此積極反對他的理由。”

“一切爲了工會,不需要理由。”

火君一臉平靜,繼續着四兩撥千斤的手法。

說實話,這個說辭是一點力道也沒有,沒誰肯信的,但偏偏又沒辦法指責他,讓人恨得牙直癢癢。

寞驚風的現在身份還只能呆在角落裡聽,這個等級的會議原本是不允許他出席的,不過憑藉着一張利口,加上着意的兩邊討好,總算是混到了一個位子。

這會兒見到如此精彩的場面,深感之前的努力沒有白費。如果不是臺上那老執事鄭重提起,寞驚風怎麼也想不到反對派的領軍人物火君,居然跟深藍是來自同一個地方,是老相識。

“這裡邊會有個什麼樣的故事呢?”

這麼一點點的線索,在寞驚風眼裡就是一個可堪利用的機會,不容錯過。

上天更喜歡眷顧執着的人,這邊還在揣摩時,答案就已經送到了耳邊。

“火君,你太讓我失望了。”

“雪兒!你可以不支持我,但我不希望你站在他那邊兒。”

“哼!我爲什麼要聽你的。”

“因爲我是正確的。”

“你當我不知道……洛巖……”

“雪兒!”

“哼!”

憑藉前後不連貫的幾個片段,寞驚風就足以推斷出大概的故事,讚美運氣的同時,也不禁感嘆。

“這雅安還是真是出人才呀!”

火君,現在是魔法工會新生代實力的領軍人物,憑藉極高的天賦,加上大量旅者法師的支持,只用了很短的時間,就爬到了理事的位子上。最近更是藉着發對法協的風頭,一路扶搖,竟握住了工會內近半數的力量。

風雪兒,新任外事代表,精湛的風系魔法,加上對聚魔陣的深刻領悟,讓她成爲女性法師中最受歡迎的一位。

洛巖,一手自創的塑型系土系魔法,是他成爲最年輕的元老會成員,也是最年輕的導師。

這三個人,加上震動了整個提亞的奇蹟深藍,居然都是從同一個鎮子出來的,實在是讓人不得不讚一聲強大,也不得不佩服那個叫做雅安的小鎮子。

以寞驚風的手段,很快就調查清楚了這四個人直之間曾經發生的那一段故事,而且更是直接猜到了火君針對深藍的原因。

在這之前,因爲火君過於嚴實的口風,讓寞驚風沒法兒接近他,怕他真的是隻爲了魔法工會的利益而發對法協和深藍。在知道了這一段隱秘之後,總算可以放下顧忌,放開手腳了。

“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

“當然,我很欣賞你提出的那一套理論。”

只要不是針對法協,火君就不會太過冷肅。

“不,不是這個。”

寞驚風打斷火君的客套。

“這裡,因爲深藍而空掉,我想,不需要其他解釋了吧。”

很直接,所以很有效果,只這一句,就讓原本陌生的兩個人立刻熟絡起來。

“魔法工會怎麼樣,法協怎麼樣,這提亞怎麼樣,這迷夢世界怎麼樣,於你,於我,都沒有關係,我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深藍!”

比起寞驚風,火君還是不夠徹底,有些放不開手腳。難免的,被這一番逆天的話驚得呆了半晌。

“你也不用爲難,我只要你在合適的時候,給我恰當的幫助就可以了。”

先一記猛藥,隨後提出的要求就變得很輕很輕,一個合適,一個恰當,抹去了火君的擔憂,讓他緩緩的點下了頭。

火君也清楚,只要深藍一直活着,總有一天會把那件他不想被任何人知道的事兒給露出來,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將變得毫無意義,而如果這些都不在了,那還真就不用在乎什麼魔法工會,什麼法協,什麼提亞,什麼迷夢世界了。

而且,還有一個壓在內心最深出的理由。無論是火君,還是寞驚風,都是驕傲自負的性子,從來不服人。深藍呢,偏偏就壓過了他們一頭,不願服輸的兩人湊到了一起,會產生怎麼樣的化學反應,深藍是否吃得消,實在是個未知數。

尤其是,兩人都有瘋狂的理由,都有不顧一切的決心,這就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而不可捉摸。

而本應該時刻留意寞驚風行蹤的穀雨,這會兒卻被附魔一事牽扯了全部精力,也受限於魔法工會,難免的鬆懈了監視。

另外一個應該留意寞驚風的人,這會兒也被旁的事兒扯住了身子,結果就給了這麼一個危險人物空出段足夠的時間。

意外也好,巧合也罷,錯已鑄成,只看法協要爲此什麼樣的代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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