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傳來陣陣炙熱。焱胤擡起手,看見手腕上一串雨碎石雕成的彼岸花開始發紅發燙。
“我該回去當差了。”焱胤用衣袖擦去嘴角上殘留着的竹筍碎片。
靈不捨得從水中伸出手,抓住焱胤玄色的衣襬,道:“這麼快啊……”
焱胤蹲下身,摸摸靈烏黑的髮絲,道:“沒辦法呀!甬道里面估計又出了什麼事情了。”
“行吧……”靈將半個頭埋進水中,鬱悶地吐着泡泡。
焱胤笑着走出來長春嶺。
利用雨碎石的力量回到了黃泉路上的焱胤被眼前的場景驚到了。
大片的鮮紅的彼岸花都枯萎了,花瓣失去了原本柔軟的觸感,變得伸手一碰便碎成灰燼。
焱胤抓住一旁真好路過的鬼卒,問道:“這是怎麼了?我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呀。”
“唉……”鬼卒搖着頭環顧着枯萎的花朵,心疼地道,“剛剛來了一個亡者,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的,就一頭栽在花裡面了。我路過,就那麼一小會兒,花就全枯了,心疼死了……”
這裡的花是醉花動用全冥界的成員一起栽種的,要是被她知道就嚴重了。焱胤頭痛起來,究竟是什麼亡者在一瞬間就讓原本應該開不盡的花全枯萎了。
焱胤問道:“那個亡者現在在哪裡?”
鬼卒朝着花朵撒着一些亮金金的粉末,粉末觸及到的花朵漸漸地開始恢復生機。鬼卒停下手頭的工作道:“剛剛纔被墨脂大人拉去了甬道,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什麼!焱胤心底打呼不好,這墨脂便是冥界派去人界拉遊魂的黑無常。在焱胤的印象裡,墨脂一向是和和煦、開朗的白無常形成鮮明的對比,心狠手辣、毫無人情味兒(他也不是人啊……)。
焱胤的頭更加痛了,那個亡者把冥界成員這麼喜愛的話全都搞成這幅德行,墨脂一定不會放過他的。焱胤拿下一隻翡翠耳墜,在手掌中捏了一會,之間那翡翠放出淡淡的青光,待焱胤再度伸開手掌,那翡翠就變成了一盞青燈。焱胤提着青燈走進了甬道。
不知道趕不趕得及去救救那個不懂事魂魄。
甬道里。
焱胤的青燈在黑暗的甬道中顯得特別的顯眼。
朝前走着,青燈的光將前面的景物毫不列外的展現在焱胤的面前。
一個……兩個……三個……一共三個人影,一個雙手撐地跪在地上,如海藻一般的青絲完全遮擋住了她臉頰,依稀可以看出是一個女子,她一身黑衣。女子的前面站着一個披着玄色袍子的男子,他的手中拿着一條粗粗地鐵鏈,正將鐵鏈弄得“嘩嘩”作響。他們旁邊還站着一個披着皤然的男子,他的身上也是有一條鎖鏈,與玄色袍子的男子連在一起,只是細了很多。
“皤玉。”焱胤對着皤然男子叫道。
“啊!”皤玉看見焱胤的青燈很是高興,“小炎!太好了!救星終於來了!”
焱胤被皤玉拉扯着走到皤玉剛剛站立的位置,焱胤不解地看着黑着一張俊臉的墨脂,問皤玉道:“墨脂這是怎麼了?”
“哎——?”皤玉誇張地睜大桃花眸,“小炎,你不知道嗎?小黑身上的**味我可是在八百里外就聞到了!”
焱胤滿臉的黑線,皤玉的鼻子真靈……
皤玉皺着好看的遠山眉道:“還不是這個望着搞的!她讓那些沙華曼珠都枯萎了!而且還是當初小黑親手種的那片!現在的小黑可怕死了……”說着皤玉朝着焱胤的身後縮了縮。
“你到底是幹什麼的!”墨脂生氣地抖着鏈條,對着女子吼道。
“好啦好啦……”焱胤拖着死拽着自己不放的皤玉走到墨脂的身後,拍着他的肩膀,“她看着也挺可憐的啊……”
不說還好,一說就像在原本就熊熊燃燒着的烈火澆上了一盆汽油,火勢更大了……
“她可憐?!那我呢!當初好不容易種的花啊!我還連着皤玉的那份一起種了!被她這麼一弄倒好了,全沒了!”皤玉的鼻腔裡是一股濃濃的硝煙味,他忍不住大了幾個噴嚏。
焱胤好端端地被罵了,心情也開始不好起來。一把將皤玉拉到旁邊,拎着比自己矮半個頭的皤玉,審問道:“嘿!他到底怎麼了?你也是!那我當擋箭牌!”
“你比較耐打啊……”皤玉一不小心說出了心裡話……
“什麼!”
“沒……沒……”皤玉汗如雨下,都是不好惹的主啊……
皤玉壓低了焱胤的頭,將自己的脣湊到焱胤的耳旁,悄悄地對着焱胤說道:“小黑最近閒得慌,現在人界的亡者越來越乖了,都是一個個自己過來的……要不然就是你去帶過來的。然後,小黑就開始晉級成宅男了,那真的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就知道去看看他種的花。今天這位正好撞到槍口上了……”
焱胤的額頭上滴下了一顆大大的汗珠。
宅男……
焱胤雙手抱胸走到女子旁邊道:“你叫什麼?”
“辰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