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青鳧爲坐騎,他們此次返程是輕車熟路,很快便回到了仡僚寨。
山寨裡頭炊煙裊裊,有飯香味被山風吹的到處都是。
胖五一摸了摸肚子說道:“餓了。”
王七麟喊道:“上面的人呢?趕緊放下吊籃啊,有貴客臨門啦!”
上頭有人探頭往下看,正是仡僚猖。
仡僚猖揮揮手,吊籃放下。
王七麟上去後擦着汗笑道:“天氣真熱啊,大聖,有沒有冰鎮米酒?給整點。”
仡僚猖苦笑道:“米酒有的是,冰鎮的不多,不過王大人着急上門肯定不只是爲了喝酒吧?有什麼事要驅使我大黑峒麼?但說無、無無……”
最後一個字他說不出來,整個人怔住了。
嘴瓢了。
王七麟展示出了黎貪地狼的皮囊並給他使了個眼色。
仡僚猖立馬喝道:“阿迷,清場,告訴廚房有貴客臨門,將冰鎮米酒全給拿出來!”
他迅速的帶人進入一間密閉的石室,大門閉合,裡頭一片安靜。
王七麟將謝蛤蟆請了出來,拿起黎貪地狼的魅影開始介紹起來。
謝蛤蟆很會賣關子:“這個東西,它是一個寶貝!”
仡僚猖沉着的點頭。
“大聖應該知道它是什麼東西……”
仡僚猖琢磨了一下。
“大聖也可能不知道它是什麼東西……”
仡僚猖鬱悶了,索性問道:“這是黎貪地狼的人皮嗎?”
“不是,”謝蛤蟆搖頭,“看來大聖並不清楚它的身份,那老道要問大聖一句了,你們山裡可有魑魅魍魎?”
仡僚猖急忙點頭:“有的。”
“那大聖可知道什麼是魑魅魍魎?”
“知道。”
“那麼魑魅魍魎是什麼呢?請大聖給老道講解一番。”
王七麟嘿嘿笑,找了個通風口一邊享受山風一邊擼貓搓狗頭。
他要讓仡僚猖見識一下什麼叫高人風範。
謝蛤蟆就差從盤古開天闢地開始說起了,總之本來很簡單的一個魅影皮囊,愣是被他指天畫地、口沫橫飛的說了一大通。
而且根據王七麟猜測,如果不是到了午飯點,他還會繼續說下去……
但是等到仡僚猖知道了這件魅影皮囊的厲害後,他是真的激動了!
正如王七麟所想的那樣,他們不瞭解黎貪山狼的習性,可是作爲死敵的大黑峒卻一清二楚。
仡僚猖抓住魅影皮囊,枯瘦的手背和手臂上青筋暴起,臉色漲紅,再也沒了他一直努力維持的大黑峒之主的威嚴。
“王大人,這個東西?”他看向王七麟。
話不用說的太齊全,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王七麟說道:“你若是覺得這東西對你們有用,本官可以送給你,但是你也得送本官一樣東西!”
仡僚猖臉上露出爲難之色,他放下魅影皮囊負手走了幾圈,忽然問道:“蠆露?”
王七麟沒想到他會猜測自己要的東西是蠆露,不過他隨即想通了。
大黑峒最珍貴的就是各族用全族心血歷經千百年時間所積攢的蠆露。
王七麟倒是對這東西沒有念想,可是既然仡僚猖主動提出,那他沒有拒絕的理由:“你們還有嗎?”
仡僚猖緩緩的說道:“蠆露之珍稀,王大人自當清楚。我大黑峒很尊敬大人,也很珍惜與觀風衛的盟友關係,可是王大人若是想要蠆露……”
王七麟已經做好準備了,他如果拒絕的話,那自己可以解釋一下。
但仡僚猖接着說:“只是一件黎貪山狼的魅影皮囊怕是不夠吧?”
王七麟看向徐大,他手裡還有一件沒有使用的魅影。
一件黎貪山狼的魅影皮囊用處不大,因爲很容易被人看出馬腳。
若是再有一件魅影呢?
若是再以一件魅影變幻爲九黎峒的另一位高層人物,讓他與黎貪山狼互相掩護,那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徐大湊上來說道:“七爺,這東西不能給出去,咱們一共兩件,剩下這件關鍵時候或許有大用——比如咱們可以直接變爲禎王,到時候跑去城頭對着滿城百姓來個認罪,嘿嘿……”
謝蛤蟆眼睛一亮:這個小機靈鬼!
王七麟給他一個白眼:“你長得挺醜,想的卻挺美!能給禎王定罪的只有陛下,我們查出真相要呈遞給陛下,讓陛下去決斷,所以他的自爆毫無意義!”
“而且,”他頓了頓,“禎王屁股那麼髒,用不着他去自爆,咱們靠自己的本事就能查他個底褲朝天!”
其實他覺得魅影這東西用處真是不大。
壓根糊弄不了高手。
偏偏他們的對手都是高手!
他早上僞裝黎貪山狼的時候只是跟黎貪山女聊了幾句,就被人給懷疑了,如果當時是更機靈的人,恐怕已經懷疑他的身份了。
能用黎貪山狼身份偷出劉壽引發九黎峒和禎王方面的猜忌,這已經是個讓他喜出望外的結果了!
見他拿定主意,徐大便沒有廢話,掏出另一件魅影展示了出來。
王七麟拍了拍桌子說道:“兩件魅影,大聖用它們應當可以給九黎峒發起致命一擊吧?”
仡僚猖不是個貪心的人,他終於點頭:“好,老朽可以給王大人一份蠆露。”
王七麟滿意的點頭。
蠆露好東西。
但他不是要餵給十咦,而是想用造化爐給煉製一下,看看能煉出什麼東西。
仡僚猖收走兩件魅影,回來遞給他一個巴掌大的小瓷瓶。
王七麟隨意的說道:“對了,大聖,本官還要打聽個地方——亡命山澗,你知道麼?”
謝蛤蟆幫腔道:“這地方對禎王和九黎峒來說應當非常重要,只要我們能找到這個地方,起碼可以大大的打擊到禎王,說不準還能惡化禎王與九黎峒的關係。”
仡僚猖眼睛一亮,他撫須反問道:“你們說的是,亡命山澗?”
“對。”王七麟等人期盼的看着他。
然後他沉着的點點頭後說道:“還有沒有其他的信息?這個亡命山澗恐怕是禎王和九黎峒自己起的名字,所以你們明白的……”
王七麟嘆了口氣,老貨真的很能裝,既然不知道就坦白說,結果還擺出一幅萬物盡在掌握的架勢,這很氣人。
謝蛤蟆說道:“無量天尊,這地方應該被封閉了起來,裡面經常會發生詭異的事情,若是有人能逃出來,應當會提到裡面詭異的事。”
“他們祭拜的是攢命娘娘。”王七麟補充了一句。
仡僚猖喃喃道:“祭拜了攢命娘娘?攢命娘娘在我們山裡頭信徒衆多,從這一點還看不出什麼。”
他琢磨了一陣也沒有琢磨出個結果。
這讓王七麟很失望。
但也可以預料。
這亡命山澗可是跟劉壽的小命直接綁定在一起,肯定不會輕易對外暴露。
不過大黑峒這個盟友還是很靠譜的,仡僚猖說他可以去找二聖占卜,二聖應當能占卜出這地方的大概位置。
他們吃過飯山寨裡頭歇了一夜,大黑峒二聖神出鬼沒,仡僚猖也是耗費了一番力氣才找到他的所在地。
劉壽醒來,謝蛤蟆封住了他的五官,讓他不能看不能聽。
這差點把劉壽給嚇死,突然變成了聾啞人,這確實挺讓人崩潰的。
次日仡僚猖帶他們深入山林,去找了一座湖泊。
湖泊不大,水質清冽的讓人難以置信,它鑲嵌在羣山之中如同一塊碧玉。
二聖馬龍還挺能裝逼,他坐在一隻大龜上垂釣。
這大龜個頭如同個大圓桌,甲殼上紋路奇異,整體來看竟然有八卦神韻。
綏綏娘子看到大龜後頗爲詫異,說道:“此龜有霸下之相,若是能讓它去名山大川尋找靈氣之穴修煉百年,一定能脫殼而化爲龍龜。”
二聖撫須點頭微笑。
然後綏綏娘子也微笑,說道:“此龜甚補!”
飄蕩在水面的大烏龜眨巴着眼睛看了看綏綏娘子,第一時間往水下鑽去。
二聖踏浪而行,走上岸後站在一處石頭上不悅的皺眉:“凡夫俗子,怎敢胡言亂語?豈不聞病從口入禍從口出的道理?”
綏綏娘子淡淡的說道:“病從口入,靈龜精血能治百病,龍馬肉入藥也對百病有奇效。”
馬龍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忌憚的看向綏綏娘子並隨後給仡僚猖拼命使眼色:你這是帶了一堆什麼玩意兒?
仡僚猖笑着上來打圓場,他將亡命山澗這地方說了出來,讓馬龍來算這個地方的方位。
馬龍得知這地方能拿來對付禎王和九黎峒,便沒有計較綏綏娘子的話。
不過聽完了仡僚猖講解的前因後果他也沒有直接開始算,而是奇怪的問道:“你們既然想知道這個地方的所在,那爲什麼不審訊劉壽?”
王七麟搖頭說道:“現在劉壽還不知道是誰綁了他,本官不想與他撕破面皮,否則就只能弄死他了,而本官不知道他後面還有沒有用處,暫時得保住他的命。”
馬龍恍然,他深吸一口氣展開雙臂。
隨着他雙手伸出在空中划動,一樁金色八卦出現在了空氣中。
衆人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表演,忍不住的發出讚歎:“神乎其技!”
王七麟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麼玄術?”
綏綏娘子說道:“他不是用了玄術,而是咬破手指以血爲卦——簡單來說,他的血也是大補,你要不要試試?”
王七麟趕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已經很威猛了。”
“與你開玩笑而已,奴家怎麼會逮着什麼就給你補什麼?”綏綏娘子莞爾一笑:“不過你遲遲未能進入先天,這何談威猛?”
進入先天?
王七麟懷疑這個修爲境界的存在是否真實。
連續三個八卦畫出,馬龍與仡僚猖進行商議,然後兩人掏出一張小羊皮地圖在上面繪製起來。
之後仡僚猖回來,將地圖給他們看。
地圖上全是一座座的山,一條紅線在其中蜿蜒,最終在兩座山之間出現一個金色的點。
仡僚猖說他們目的地就是這個金點,道:“這地方叫地火山,曾經是我們大黑峒的地盤,正是在二十二年前被九黎峒給強佔。”
“如果不是你們帶來消息,老朽會一直懷疑當年九黎峒爲何突然長兵直入強佔我們這片山地,恐怕就是爲了這山澗!”
王七麟看着地圖問道:“我們要進入九黎峒的地盤了?”
仡僚猖點頭:“所以你們要小心——從這條黑線開始,再往西都是九黎峒的地盤。”
王七麟將劉壽暫留在了仡僚寨,他們先去尋找亡命山澗,查看其中隱情。
地火山隔着仡僚寨距離頗遠,足有二百里之遙,對於山裡來說這是非常遙遠的距離了。
望山跑死馬。
但對青鳧來說小意思,他們在山林中如履平地,二百里的山路也僅僅是一天時間罷了。
趕到地火山不是問題,問題是他們找不到亡命山澗!
仡僚猖和馬龍也不知道亡命山澗具體位置,只是算到了這地方的大概方位,所以在地圖上畫了個圈。
這個圈在地圖上看很小,可是到了地頭後他們傻眼了:龍興山周邊範圍頗廣,他們找的很詳細,卻怎麼着也沒有找到山澗,更沒有發現反常。
倒是發現了麻煩……
他們一路奔行,然後在途經一條山路的時候撞上了一副棺材!
棺材鮮紅,烈日照在上面光芒鮮亮,紅的刺眼。
在山路上忽然看到這麼個東西,王七麟心裡難免泛嘀咕,他一拍胖五一的腦袋騰身飛了上去,剛剛落地,便有一羣人從兩旁的山林裡竄了出來。
全是兇猛彪悍的壯漢,這些人打扮怪異,披麻戴孝,有的扛着招魂幡、有的抱着紙人紙馬,場面詭異。
雙方打了個照面,都嚇一跳。
王七麟一方是在山清水秀中趕路結果突然看到一堆孝子賢孫跟中了邪一樣竄出來感覺很嚇人,而這幫人可能沒想到觀風衛一方跑的這麼快、出現的這麼突兀且人手這麼多。
雙方都情不自禁的愣了愣,然後漢子們開口了:“客人,你們是哪裡人?”
王七麟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漢子們一聽他們的外地口音便笑了,一個魁梧的漢子推開人羣走出來陰沉着臉拍了拍棺材,說道:“昨天,我爹在這裡被人殺了,我們要找兇手!”
一聽這話王七麟體諒了他們的舉止,很和氣的說道:“節哀順變,但你父親的死亡與我們無關,我們今天剛剛來到你們這裡。”
漢子搖頭道:“我爹就是被馬給撞飛後無人救命而死的,你們騎着這麼多馬,誰知道是不是你們乾的?”
王七麟皺起眉頭,這是要碰瓷嗎?
漢子接着說:“即使不是你們乾的,可是騎馬撞死我爹的人已經跑了,按照我們山裡風俗,要在這裡停棺七日,期間我爹亡魂會將相關人引來這裡,你們可以給我們提供兇手的線索,要不然就得掏錢脫身,這叫買喪!”
王七麟眉頭頓時皺巴的更厲害了。
什麼意思?難道還真有鬼引他們走了這條山路?但他們這麼多人都有修爲在身,並沒有發現鬼祟痕跡,這不就有點古怪了嗎?
這時候馬明驅馬走上前來露出輕蔑的笑容:“你直接說想搶錢不就得了?什麼買喪?說的好聽!”
他又給王七麟說道:“七爺,莫聽他胡扯,這是山裡人一些搶錢的法子——攔路買喪!”
“他們專門找客流量大的山路去堵路,問經過的客商要錢,給錢就讓走,不給錢就糾纏,這事卑職以前送手足還鄉時候遇到過的。”
謝蛤蟆也走了出來,他點頭說道:“無量天尊,這種事老道也遇到過。”
他衝大漢等人露出冷笑:“諸位,這生意可是損陰德的,不是什麼人的錢都能賺,正所謂夜路走多了終究會遇上鬼,你們就不怕見鬼嗎?”
聽到這裡,王七麟想了想扭頭往四周看。
有人看他打量四周環境,便傲然伸手指向身後:“我們寨子在後頭,一個信號能出來二百號人!”
王七麟吃驚的問道:“你們有這麼多人?”
漢子們笑了:“那是當然!”
噴口不屑的說道:“你們這不是有這麼多人,而是有這麼多菜!”
漢子們罵罵咧咧、羣情激奮,前面的人掏出了鋒利的砍刀,後面的人則拉開了弓箭。
領頭的魁梧大漢很冷靜,他說道:“諸位客人這話可就過分了,小瞧我們九黎人爲菜?”
他又指向謝蛤蟆:“你更過分,誰損陰德了?誰糾纏你們了?我們說的都是真事,你們從這條路走過,一定是……”
“少廢話!”馬明怒聲喝道,他大踏步走上前來擡腳去踢棺材,“既然你爹停棺在此,那屍首應當在裡面吧?敢打開讓我們看看嗎?”
鄰近的漢子勃然大怒,揮刀衝他劈下。
馬明快速邁前一步,順勢擡臂曲肘精準砸在漢子手臂內側,接着另一隻完好的拳頭從下往上勾起,當場就是一記下勾拳。
漢子悶哼着往後退,腦袋一扭往外吐,一口鮮血混着好幾顆牙齒被噴了出來!
現場頓時嘈雜起來。
王七麟拍了謝蛤蟆肩膀一下,迅速跟他交還了個眼色。
現場已經大亂。
山裡漢子們勇猛的圍了上來,另有人抽出銅鑼咣咣咣的敲了起來,這是要通知同夥。
徐大喝道:“吞口,讓他們閉嘴!”
吞口仰頭,幾十枚短箭飛出,嘩啦啦的釘在了他們跟前。
山裡漢子們嚇一跳。
沉一從青鳧上縱身跳下,手中伏魔杖甩出,只聽轟鳴聲起,一塊磨盤大小的石頭飛天化作齏粉!
山風吹過,石粉迷人眼。
山裡漢子們知道自己碰到硬茬子了,紛紛收斂囂張跋扈往後退。
但他們蠻橫慣了,雖然忌憚王七麟一行的強悍卻沒有讓出道路,還在與他們對峙。
謝蛤蟆揮手道:“無量天尊,慢着!”
他走上前來悠然笑道:“諸位鄉親的心情老道很是瞭解,咱們之間有誤會,能不能讓老道說幾句?”
領頭的大漢輕蔑的笑道:“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你們漢人最狡猾,但以爲能糊弄的了我們可就是妄想了!”
謝蛤蟆說道:“老道怎麼會想要糊弄你們?可是你們說這棺材裡頭有你父親的屍首,所以才攔路賣喪,是麼?”
大漢說道:“不錯,正是如此!”
謝蛤蟆說道:“那不如這樣,你打開棺材讓我們看看,若是棺材裡頭真有屍首,便是我們無理取鬧,我們願意道歉並加倍給錢。”
“可是裡面若是沒有屍首?”
他長袖一甩,一道符籙化作火龍呼嘯飛出!
烈焰燒過,石頭變得漆黑!
大漢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這次是他們遇上麻煩了。
來的不是一般硬茬!
謝蛤蟆踏步向前,大漢趕緊阻攔:“慢着!”
但棺材蓋已經被推開了,謝蛤蟆往裡看了一眼,隨即面色大變。
他抓住棺材蓋往後收,將棺材蓋給收了回來,稽首施禮:“無量救苦太乙天尊,老道無禮,竟然打擾了亡人清淨,冒昧之處,還請恕罪!”
見此馬明大吃一驚,他伸手要說話,謝蛤蟆搖頭道:“馬爺,回去,裡面確實有一具屍首。”
馬明的臉色頓時漲紅了,他羞愧的向山裡漢子們道歉,垂頭喪氣的回到人羣。
王七麟讓徐大掏出一捧銀子交給漢子,嘆道:“節哀順變,如有冒犯,還請諒解。”
他們給出的銀子可是夠多,很顯然他們身上的餘錢更多。
按照山裡蠻人的貪婪,他們應當還要敲詐出更多的錢纔會放人。
不過謝蛤蟆的表現讓這些人滿頭霧水了,領頭的漢子更是茫然,一時之間忘記去糾纏對方。
他收下銀子裝入個錢袋裡,茫然的看着對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