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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黃沙的曠野裡,這發動機聲傳的格外遠,外面的頓時停住了腳步,他們低聲商議片刻,立即轉身向來路奔去。
格倫舉槍瞄了瞄,發現身邊的舒暢並無表示,他無聲地放下了槍。
“怎麼回事?”舒暢還在愣神:“汽車聲又不是大炮,他們怎麼跑回去了。”
格倫眯着眼觀察那兩位跑回去的阿拉伯人,這兩人邊跑邊揮舞手大聲嚷嚷着什麼,而發動機聲,琳達的歡笑聲蓋住了對方的話音,只看到兩人嚷嚷完後,那隊阿拉伯人立刻掉轉方向,向遠處奔去。
“無人出迎”,格倫輕聲回答:“這井有主,我們該有嚮導;遠方來客,卻無嚮導出迎,所以他們必須迴避。”
明白了。
格倫的意思是:按規則,應該有位嚮導帶領舒暢一行來到水井,在另一隻駝隊來到水井時,這位嚮導應該出迎,並向對方說明身份。
沙漠里人跡罕至,隨便找個地方埋個人,也許一千年都不會被人發現——在這樣的瀚海中找一具屍體,比大海撈針容易不了多少。故而,幾乎所有的沙漠商隊,都有兼職做劫匪的癬好。這麼做也恰好達到了壟斷商路的目的。
如此以來,沙漠的危險就不止是黃沙、乾渴、迷路……等等了,那最大的危險來自兩條腿的人類,白天言笑盈盈的夥伴,夜裡可能會爬起來割斷你的脖子。在漫漫黃沙中,他們連掩埋都懶得做,風、沙自會完成後面的一起——這就是所謂的“沙漠迷路”。
所以,在沙漠中與人打招呼,其危險性要遠高於在中國救護警察他媽。在中國救護警察他媽,中國法官不過是把你變成“彭宇”。雖然成了罪犯雖然傾家蕩產賠償,可你畢竟還活着。但在沙漠向陌生人打招呼,你卻有極大的可能成爲“失蹤人口”,人間蒸發。
舒暢的目光投向了水井。
英國人在地時候給水井砌了個井臺,現在井臺上更扣了一扇厚實的鐵蓋,原先,有三把大鎖鎖住了井蓋。不過舒暢是誰。那是蒼蠅飛過也要折下一條腿來的的人物,他哪會靜心等待主人來,再向他付費,等他開鎖……所以這三把鎖的命運可想而知。
在沙漠中,所有的陌生人都不可信任,因此。嚮導的地位就顯得格外重要。他們多是沙漠水井地主人。這些人的存在就好比一種擔保,所有進入沙漠的人都在他們那裡登記。而後由他們作爲中介進入沙漠。兩支駝隊相逢時,也有他們出面,彼此約定互不干涉。
現在,遠方來了個駝隊,舒暢這方沒有嚮導出迎,那麼水井的殘牆後面很可能是個陷阱,所以對面纔要慌忙迴避。
不過,他們終究還要來。因爲這井是附近唯一的飲水點。
那邊,琳達已經平靜下來。看到自己的歡呼沒得到響應,兩臭男反而專注地趴在殘牆邊向外張望,她好奇地向那方向看了一眼,看到了慌張退去地駝隊。
“30分鐘”。舒暢伸出了手。
格倫翻了翻白眼:“毫無意義,傻子纔跟你打這賭。”
“不好!”琳達畢竟是人類。還有點羞恥感:“我們破壞了人家的鎖子……主人找上門來了。”
“等他們動手”,舒暢惡意地說。
從遠處看來,對方地駝隊至少有一百來人。上百匹駱駝。他們終究要與舒暢交涉,等他們來到水井,看到這裡只有三個人,還背囊豐厚,很有可能心起惡意。而舒暢心中正盼望如此。
和格倫交往久了,琳達已習慣對方說話簡略的方式。所以也明白了舒暢的意思,她腦海裡猛然閃過自己初次登船時,與舒暢近身搏鬥的片段,經不住打了個寒戰。
“和這人近身搏鬥——找死!”
如果真要打賭,舒暢絕對輸了,對面的駝隊足足在兩小時後才遣人過來,顯然是對方不瞭解底細,所以打算等人走了再進入水井,但沒想到舒暢比他們還有耐心。
迎着對面過來的兩個人影,舒暢深深的嗅了嗅,入鼻是一股濃濃的汗臭味,令他噁心欲嘔。
這就是所謂狼與狗共同地時間,迎面走過來的東西,你不知道他是狼還是隻狗。或許狼、狗同體,一念成狼,一念成狗。
格倫也在聳動着鼻子:“六點鐘方向,五個人;四點鐘方向,七個人;九點鐘方向,三個人……沒問題吧?”
琳達這時已從車上跳下來,她正用膠帶纏兩個彈夾,聽到格倫的說法,立刻提議:“退到房子裡。”
六點鐘方向,有人悄悄掩進,意味着這座水井已被徹底包圍,連背後都有了人,三個人守不住這麼大的院落,所以琳達建議退入兵營的房子裡。
沙漠裡乾燥,如果風沙不掩埋,建地房子可以數百年不倒。這座英國兵營,由於過往的駝隊需要歇腳,所以,經過了簡單地修繕,屋頂還算完好。退入房內,三個人只要守住門窗,只要彈藥充足,就能堅持到最後。
可格倫不是被動挨打的人,舒暢也不是。而且這其中還有一個琳達並不知道的秘密——舒暢從不懼近身搏鬥。
讓一個吸血鬼靠近身邊,而且是能夠從皮膚吸血地吸血鬼,世上還有什麼事比這更可怕?
舒暢擺了擺手,用手語示意琳達潛伏起來,自己還昂然站在院心,等那幾個人的到來。
對面的兩個人走得很慢,等院落的左右、前後都響起了呼哨聲,他們才邁進大院。
院牆並不高,據說,英軍撤離後,憤怒的阿拉伯人拆毀了院牆,只留下幾層牆基和院內的軍營房屋,所以,這院牆僅相當於一個臺階而已。既然它不存在隱蔽作用,所以。當呼哨響起來的時候,前後左右包圍上來的阿拉伯人已現出了身影。
“尊貴的客人,向你們致意,真神保佑你們。”迎面來地兩個嚮導眼珠亂轉,似乎在尋找什麼,最終將目光落在井蓋旁三八毀掉的大鎖上。
舒暢以手撫胸,剛張口想回答對方的問候。那人已打了一個
呼哨。前後左右響起了一片拉動槍栓的聲音。
“你毀壞了我的水井,神啊,看你幹了什麼?”,那位阿拉伯人尖利的叫着。
“很抱歉”,舒暢一點沒有慌亂,平靜地說:“首先。請讓我感謝你地問候,向您致意。願真神保佑您。
其次,我不知道這座水井是有主之物,我涉過了茫茫沙漠,又渴又累,只需要幾滴甘甜的井水,就能挽救我們的生命,我想,水井的主人一定不願看着旅人渴死在他的井邊。所以。我打開了井蓋,並願意事後支付他費用。”
“您用什麼支付我費用?”那名阿拉伯人跳着腳,大聲發出一連串咒罵。
“我的行李裡有……”
“你沒有行李”,那位阿拉伯人打斷了舒暢地話:“這院裡的東西都是我地,包括你。也是我的俘虜。你必須另外拿出東西來,否則的話。我要你的血洗刷我的恥辱。”
這時,這羣阿拉伯人不知道用什麼方法發出了信號,遠方的駝隊已在沙丘頂現身。他們不慌不忙的向院落中心走來。
院落左右,幾支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了格倫與舒暢。格倫慢悠悠地站起身來,將手中的a-47扔在地上,乖乖的舉起了雙手。
“投降吧,琳達,抵抗毫無意義。”格倫喊道。
琳達慢慢的從窗口現身,把槍扔出窗外。
這三個人裡面,唯有舒暢能說阿拉伯語,其他人只能用英語交談。可這支商隊走南闖北,隊員聽得懂多國語言,聽到格倫喊話之後,不等那嚮導發言,包圍他們的一名持槍者立刻用英語喊道:“全部出來,還有沒有人?再不出來,我們就開槍打死你們。”
格倫雄壯,一看就是個類似保鏢一樣地人物;琳達也一身肌肉,活脫脫一個暴力女;而舒暢則顯得文弱。這些人的問話都衝着這兩個人,而忽略了舒暢地存在。有幾個人見到琳達現身,還垂涎欲滴的向她跑去,邊跑邊摩拳擦掌,打算借搜身的功夫乘機揩油。
琳達顯然明白了他們地意思,她忍無可忍,雙手一翻,兩支手槍出現在掌中,爆烈的衝奔近的人開了槍。
格倫反應最快,琳達槍聲才一響起,他雙手一晃,掌中也出現了兩支短槍,乒乒乓乓打了起來。舒暢反應最慢,他笑嘻嘻的看着面兩個驚得口瞪目呆的嚮導,突然出現的變故,讓這兩人的長袍像風吹過的水面,抖起陣陣漣漪。
“我們有一百個人”,剛纔跳騰最歡的那位嚮導表情很疑惑,對眼前的情景難以置信,他結結巴巴的補充說:“你們只有三個人。”
“對於三頭獅子來說,一百隻羊不算多”,舒暢笑得很溫和很憨厚。
“你?獅子?”兩個嚮導當中不怎麼說話的那個很驚訝。
這時,院外的那支駝隊已接近了院牆,聽到槍聲,他們沒有停頓,立刻催動駱駝,興奮的吆喝着衝向院內。
舒暢身影一晃,已晃到那位不怎麼說話的人面前,他單臂一揮,那人忽然發現自己的腦袋竟然扭轉了一百八十度,看到了背後正在衝鋒的駝隊,隨即一陣劇痛,他便陷入了永恆的黑暗。
那位嚮導吃驚的看着舒暢一拳打擰了同伴的脖子,並開始舉着他同伴的身體,向衝來的駝隊射擊。
“乒乒乒”,槍聲響個不停,眼前這位身材瘦弱、相貌文靜的人手裡竟拎着一個大號的馬格南手槍。
他把手槍打得像機槍一樣,槍聲連成一片,眨眼之間,一個彈夾十五發子彈打空,他左手一鬆,右手掉下一個彈夾,接着,那個空着的左手在右手上一抹,一支新彈夾裝入槍中。槍聲繼續不間斷地響了起來,那支閒下來的左手又扶起了他同伴的屍體。
這一切做的是如此迅捷,他同伴的屍體尚未及倒下,便又被那人扯在身邊當作掩體。
這名同伴不是水井所有人,他是商隊派來的護衛人員,爲了防止嚮導從中搗鬼,按規定,嚮導接觸陌生人時,駝隊要派出一名翻譯,目睹雙方打交道。
戰鬥進行的很快速,一連串颳風一樣的槍聲響過之後,駝隊的正面衝鋒被打退了,格倫已搶到丟棄的長槍跟前,有了重火力之後,他的子彈壓制了左右商隊人員的突擊。
現在,那些商隊人員不敢露頭,他們趴在地上,把槍舉過頭頂盲目的亂掃。一顆流彈甚至擊中了那位嚮導。所有人都在找隱蔽,防止被流彈誤傷。只有舒暢站得筆直。這時,他已鬆手丟棄了那具掩護的屍體。手裡拎着打光了子彈的馬格南,不停的摔着胳膊。
手槍的射擊頻率比早期的機槍低不了多少,然而,從沒有人把手槍當機槍使,那是因爲手槍的後坐力全由手腕承受,即使強悍如施瓦辛格,打完一槍後,也需要緩一下,等手腕再次控制了槍柄,纔敢開第二槍。
舒暢拿手槍當機槍使,即使肉體強悍到了他這種程度,也承受不住火藥的連續衝擊。所以,打光兩匣子彈後,他的手腕已經完全麻木,只好不停的甩手回氣。
“動手太早”,格倫依靠着殘牆,爲自己的ak-47推上了一個新彈夾。舒暢回過氣來,便裝新彈夾,便附和地說:“是呀,剛纔的做作白費了……不過,我贊成。”
黑夜纔是血狼組合最適合的領域,哪怕這兩人化身俘虜,只要商隊靠近了,他們便完全成了魚肉,可惜琳達沒有忍住。不過,舒暢也完全贊同琳達動手,他低估了沙漠駝隊的人品,顯然沒有想到這羣人竟敢當面侮辱他的女人。
不知什麼時候,琳達已爬上了屋頂,她用居高臨下點射結束了最後的戰鬥。槍聲平靜下來,格倫竄出殘牆,去搜羅彈藥補充。
琳達滿頭汗水,從屋裡跳下來,走近舒暢身邊,憂心忡忡:“我剛纔看見他們有重機槍和火箭筒,我們只有幾支ak-47,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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