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怪,這時間正當有神靈保護,”錦夫人一臉詫異地望着沈如玉,有些不可相信。
聽到這話,沈如玉便放心了,只是在錦夫人面前,還得疑惑一把,“娘,這話是什麼意思?”
“聽說那茅山道士給聖吃得是巨毒,但是聖只是昏迷了一下,隨後便太醫院的人救回來了,可是那茅山道士……”錦夫人有些遺憾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只是可憐了其他道士,聽說聖醒來之後,意欲將其他道士也一起給絞死了,這得有多少條人命啊。”
說起來,皇帝惱怒,牽連其他人,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畢竟白白幾百條命人,若是這麼沒了,怕是民間也會有無數人對皇帝的做法不滿,只不過,敢怒不敢言而已。
“娘,乏了,”沈如玉一時間想不到什麼好法子,只得裝困,好在,錦夫人也差不多累了,又囑咐了幾句便離開了。
翌日凌晨,錦王府裡一陣敲鑼打鼓。
沈如玉醒來去了前廳一看才知道是宮來的喜報。
傳旨的傳旨太監是宮的老人,看去錦王爺的關係十分親密,兩人邊喝茶邊說話,看着有些功夫好叨叨。
“娘,這是……”沈如玉輕輕拉了拉錦夫人的袖子,悄聲問道,“這位公公可是聖身邊走動的。”
“沒錯,這次是你大哥凱旋,聖派了個近身伺候的公公過來,”錦夫人笑不攏嘴,這表示皇帝對錦修的喜愛從細節體現出來了,說白了是把錦修當做自己人了。
“娘,”沈如玉朝錦夫人使了個眼色,錦夫人好地跟着她去了後廳,問道,“玉兒,你怎麼了?看去怪怪的。”
“昨晚您不是說聖要連坐全國的道士們,這若是真的話,怕是人心惶惶,沒有安寧之日了。”
“哎,話可不是這麼說麼,”錦夫人知道沈如玉的心思,“難爲你了,居然還想着這個。”
“您找機會那個傳旨公公說一說,看看能不能勸勸聖……”
“談何容易哦,我看你爹八成已經在嘀咕這件事情了,可是龍心難測,我們啊還是明哲保身爲好,”錦夫人又拍了拍沈如玉的手,示意她寬心。
這若是和沈如玉沒有關係的話,她還真想寬心,只不過,自己的計劃令得那麼多倒是跟着連坐,實在是有些不安。
她拉住了錦夫人的手,急切道,“若是將來大哥登基的話,民怨載道,您心裡肯定也會不安的,是不是?”
“這……”
“這次大哥凱旋而歸,收復北疆,這是普天同慶的事情,按照宮慣例,是要大赦天下的……”
沈如玉說到這裡打住了,因爲她已經看到了錦夫人眼一亮了。
“對,對,我怎麼把這茬給忘記了,算給我家修兒積德也好啊,”錦夫人沈如玉還要激動,“我得趕緊去前頭瞧瞧去。”
這次沈如玉沒有跟出去,而是直接出了後院,去藥鋪了。
這兩天,當歸和八角都去醫考了,不過八角解了皇帝的蒙汗藥,這會兒已經破格進入太醫院,而當歸則還需要下次再考。
“掌櫃的,”當歸躬聲給沈如玉請安,這邊拉了條凳子給沈如玉坐。
“是不是心裡覺着委屈了?”看着當歸不敢望自己,沈如玉便知道他心裡不舒服了,“其實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數,你和八角的醫術不相下,若是保持初心,並不會他差,當這一年曆練自己吧。”
“是,”當歸應下後去了櫃檯後邊檢查藥櫃去了,“您稍做一會兒,我們師祖剛纔來過,又出去了,說是一會兒回來。”
“好,你忙吧,”沈如玉隨後翻看了賬本,沒多久便看到一陣唉聲嘆氣,擡頭一望,是卞太醫回來了。
“卞太醫。”
“玉娘,你來了,”卞太醫端起當歸的茶盞猛地喝了幾口,看那大汗淋漓的樣子,看來是做了件‘大事兒’。
果然,卞太醫鬱悶地在沈如玉邊坐了下去,抖着寬袖說道,“真不知道這城裡的姑娘到底是怎麼想的,大白天的拋頭露面,和我一個老頭子爭位置。”
“您這話……”沈如玉隱約明白過來了,外頭的歡笑聲應該是來自登高樓的三樓。
這兩天,多少人尤其是女人想目睹錦小王爺的容顏,一個個地擠破頭想要佔據個好位置。
“也罷,我一個老頭子也不該和年輕小姑娘們,我啊要想看的話,去王府看,”卞太醫樂呵呵地說着,看去心情極好。
沈如玉不禁莞爾,沒有想到卞太醫還有老頑童的一面。
錦修進城的話,也不會第一時間趕去王府,他還要回京都述職。
到了午後,整條街都熱鬧起來了,很快,便有民衆在街聚攏了起來,討論的事情好像和錦修有關係。
“玉娘,好像來了,”卞太醫哪裡坐得住,起身便朝外頭走去,沒過一會兒,高亢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快來,快來,真的來了。”
按照腳程算的話,應該早一天回來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給耽擱了。
沈如玉理了理思緒,惴惴不安地走了出去。
民衆情緒高漲,裡外三層,擠得沈如玉哪裡看到的人,是錦修的辦根毛都看不到。
忽然,前頭的人散了開來,一抹陰影罩住了沈如玉嬌小的身軀。
“玉兒,來。”
聽到熟悉的聲音,沈如玉感覺很不真實,擡眸一看,驚喜不已,“你回來了?”
此時的束起了落在額角邊的頭髮,是那疤痕也無損他的俊容,這般自信的笑容,好像好久都沒有見到過了一般。
“玉娘,”正當沈如玉朝楊天生伸手的時候,一邊的卞太醫連忙拉住了她的衣袖。
這個舉動很不雅,畢竟男女授受不親。
“卞太醫……”沈如玉很尷尬地拉回了袖子,“您有事兒說事兒?”
“不是……”卞太醫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楊天生,他好像看到鬼魂似地驚恐不已,“像啊,真是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