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力量還待在族裡幹什麼!滾出去!
——嗤,長的還不錯,不如爬我牀,讓我罩着你,哈哈哈。
——廢物就是廢物!
最後,便是那鐵鏈從他心臟中穿透過去,鮮血撒了滿地,還有族裡的人那些驚訝,族長一閃而過的笑容,那些人,根本不在乎同族人的死活,只要你能力比他更出衆,便沒有人敢說你,只會說——做的好,這纔是我族裡的人啊。
她從長長的憋氣中緩過來,昏暗的狹小牀,才讓她反應是在人界,而那一年,已經過了很久很久了。
坐起來揉了把眼睛,就見下鋪動了動,一個腦袋就伸出來,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做噩夢啊?”
她不由的一笑:“也許。”
“老人家說過,睡覺時手放在胸口上,會做噩夢的,我看你是經常的。”她認真的說道,那頭髮一縷一縷的漂浮,眼睛是柔和的。
“你怎麼知道我手放在胸口上?”她倒是有這個習慣,難怪這麼多年來,還是睡不安穩。
這樣一問,就見她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她一定以爲天黑所以自己看不見,所以微微紅着臉大膽的說:“那次我夢到你們是我想象出來的,所以就一個個跑去看了。還趴在廚房那看微生是不是住在那,嘿嘿。”
“傻。”她俯下身子拍拍她的腦袋:“睡了,你的傷都沒好,少亂動。”
“哦。”她聽話的點頭,然後下鋪一陣輕動,便安靜下來了。
她在黑暗裡有些鬱結。她看着顏亦希長大,自然不想她去混那趟渾水,如果她沒有治癒晶核多好。
不,沒有治癒晶核也不會遇見她了。
這樣內心溫柔又敏感的她,真不想讓她去經歷妖界的殘酷,變成那般冷漠的人。
但爲了她的安危,她不能猶豫。
就算微生猶豫,她也不能猶豫。
……
隔天一早,又是個美好的早晨。
顏亦希睡到自然醒之後,看着空無一人的宿舍,突然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沒做。
刷牙洗臉,掠向樑音的牀之後,才猛的想起那次晚上的綠色大嘴脣!
忘記調查了!
不過她又有點猶豫,因爲魅火說過這危險的事情沒有把握就不要亂做,自己是不是該等她回來捏。
猶豫了半響,還是等她先回來了。
打開電腦本想例行玩一會,但打開筆記本之後發現裡面壓着張紙條,上面是魅火的筆跡。
寫着:不錯,知道聽我的話了。那牀板我看過了,還需待研究,不過我暫時把牀板封印,樑音也不會生病了。
她一愣,隨即笑了,然後想着莫不是牀板還有另一張紙,於是她便湊過去掀開牀單,果然有一張紙在那裡。
上面用紅筆大大寫了幾個字:回去抽你屁股,敢不聽我的話!
然而不經意翻到後面後,居然有一行乾淨整潔的幾個字:我也會的。
還沒想莫微生怎麼會在這裡留筆跡,她臉已經不由的一紅,這樣怎麼感覺像是調情?!
罵自己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把紙條塞回去牀板,唔,我什麼都沒看見。
她繼續玩着電腦,假已經和社長請了,反正出演過一次,臺詞也記得,所以就不用再去正式排練,不過她估計下一場不會有第一場那麼精彩,因爲最後那慕可是貨真價實的打啊。
到下午的時候,衆人回來了一次,說今天去各自興趣的班級上了幾節課。
“好多男人,啊,好多都好帥!”郭蘋蝶捧着個包子臉,活像一幅沒見過男人的摸樣。
“自己學校的男人不是更多。”慕凝涵鄙視看她一眼。
“那不同啊,野花總是比較吸引人。”她微微擡起頜,眼睛閃亮閃亮。
……
“魅火,牀板的事情調查怎麼樣了。”顏亦希轉頭去問道。
“恩,知道點事情“後來呢?”想不到這張牀板還,不過好像沒關係的樣子。”魅火道。
郭蘋蝶撇撇嘴,討厭呢,不要無視她好伐。
慕凝涵同情的拍拍她肩膀,親愛的,不要被傑拉爾同化了啊。
“那張這牀板是彥琮安店裡的,很久前一個小男妖喜歡上這個學校的老師,但老師不喜歡它,有一天機緣巧合來到彥琮安這家店,彥琮安便賣了這張牀板給它,這張牀板的有A買B睡,B就喜歡A的功能。”
“還有這功能。”顏亦希好奇的問道。
“後來老師和它一起了啊,不過兩三年後老師宿舍一出調離,離開牀板後,老師就不喜歡它了,和另外一個男人一起幸福生活去了。”魅火着時不喜歡這種唧唧歪歪的愛情,所以說的也有氣無力。
“這張牀板到了這裡,豈不是樑音會喜歡那個男妖?”慕凝涵問出了問題的關鍵。
“恐怕早沒這個功能了吧,這張牀板都自主修煉起來了。”魅火打了個呵欠:“我看彥琮安買的東西都蠻害人的,每樣東西都會在環境影響下甦醒,成精了,靠吸取人氣爲生。”
“哦……對哦,那個LOVE的詛咒呢,也沒關係麼?”顏亦希的總算放下心來隨口問道。
“恩?”魅火不太理解的歪歪頭:“LOVE的詛咒和牀板有什麼關係。”
“咦,你沒見到麼?”她驚訝的問,然後上前掀開樑音的牀墊,指着最角落的一角說:“諾,這love。”
魅火見到這love開始就臉色瞬間不好看了,今天以爲是牀板成精的關係,怎麼還牽詛咒那一層,彥琮安的敵人是給他下的詛咒,怎麼他賣出去這麼久的物品也有詛咒,難道對方怨恨他到連買家也不放過?
“話說,這詛咒到底怎麼用,什麼時候才發起作用啊。”郭蘋蝶對於詛咒還是懵懵懂懂,上次聽說彥琮安被詛咒牽連從而受傷,就一直疑惑了。
“這個還不好理解,我詛咒你吃方便麪沒有調料包,去廁所沒紙巾,這些是口頭詛咒,能發生是極小概率的。”魅火停了停又繼續說:“但用自己怨力用印刻的方式把詛咒畫下來,詛咒他三百六十五天天天無好事,有好事也變壞事,一出壞事就是血光之災,血光之災後一定逃不過,就算逃得過也會受傷,這樣下來,某一個倒黴的時間段,就會特別倒黴。”
衆人聽的有點寒意,她們怎麼覺得魅火這話說的這麼熟練呢。
“懂?”
“懂!”郭蘋蝶連忙點頭。
突然間,顏亦希似乎想起什麼似的突然一拍手:“啊!”
“怎麼了?”衆人轉過頭去。
“我忘記告訴傑拉爾一些事情了。”
那還是什麼事,當然是色·彌綸的事情。衆人都懷疑這次的事是色·彌綸乾的,但世界這麼大,難保不出現另一個色魔,加上,顏亦希感覺他不像是這種人。
“我說你現在打來也沒有用。”傑拉爾在電話那邊語氣有點無奈。
“怎麼了?”
“我上報給人界守護者密切關注那色魔,今天給我報告說找到人了,我說帶他回來這邊問一下,但色魔不肯,兩邊就打起來了。”
“誒,那你可以先阻止的嘛。”
“一旦打起來別人就會以爲他心有鬼,不管是不是都一定要帶回來調查才行……誒,你等一下,接個電話。”傑拉爾說到一半接了另一個電話後,語氣有點凝重了:“他們說在色魔口袋裡揣着一個女性小包,那個小包根據我們找到的目擊證人描述,是吸取精氣的女殺手的東西。”
“包包有同款,這有什……”
“那個是人界買不到的東西,是魔羅一族纔有的收集精氣的害人東西。”
顏亦希聽到這消息,一方面有着難以置信,一方面又有點想相信色·彌綸。
——吸取精氣的是其他魔羅,不過不是色魔一支。
她想起色·彌綸說過的話,但他手上爲什麼會有那害人的東西,而且那天見到他的時候,明顯是女性打扮的,啊啊啊,腦子都糾結成一團了。
“不說了,十幾個人才把那傢伙壓過來了,等會聊。”進入狀態的傑拉爾整個人都認真起來了,正正經經的說完這句話就掛掉電話了。
顏亦希有點不自在的抓臉,蓋掉手機之後才和魅火等人說起這件事。
“你太天真了顏亦希。”魅火一手準確掐她臉頰:“居然幫曾經的敵人治療,你真是!”
“痛痛痛……”顏亦希齜牙咧嘴的嘟囔道:“他看起來也不壞啊。”
“屁,之前他對你下幻術,如果不是你好運早就被折磨一遍,我看你是單純過頭了。”魅火恨鐵不成鋼的戳她腦袋道。
“對啊,他還準備吸我精氣呢,吸完之後我可會變成人幹了呢。”慕凝涵也對色·彌綸沒好感,撇了撇嘴後道。
顏亦希捂着臉,又護着額頭,皺了皺鼻子,卻沒再說什麼了
而另一邊:
傑拉爾正在區長的工作室裡,整間屋子是白色主調,機械而單調的感覺。
那張白色桌上兩旁,傑拉爾靠着後背,撐着腦袋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的那個人,那姿態更有一種從容冷漠的感覺。
而對面,則是色·彌綸。
他穿着第一次見面的黑色薄紗,頭髮鬆鬆垮垮的垂下,而白皙的臉蛋上有一絲不一擦覺的疲勞,懶懶的靠在背椅上,面對傑拉爾氣勢壓制,一點都不爲所動,輕鬆的好像在自己家裡坐着一般。
“爲什麼要逃。”最終傑拉爾打破沉默。
“你們追我,我幹嘛不逃。”色·彌綸換了一個坐姿,玩着頭髮漫不經心的說道。
傑拉爾對他這種打太極一點都沒惱,而是繼續道:“第一,是你做的,第二,你在掩護什麼人。”
色·彌綸玩頭髮的手頓了頓,又繼續繞着頭髮,倒是那嘴角勾了勾:“第一,不是我做的,第二,我沒有掩護。”
抓捕他回來的一衆人都在傑拉爾的背後站着,看到他那種不把對方在眼裡的無視神情就覺得來火,其中一個忍不住走過去,一掌拍向那桌子,那力道都把桌子給震得顫抖了一下:“大人問你話你就老實說!”
色·彌綸看也沒看他一眼,而是懶懶的說:“大人有叫你出聲麼。”
傑拉爾看那人猛的語塞,不出聲的話估計會打起來,便說:“你先退下。”
那人握緊拳頭,心不甘情不願的站回原先的位置裡了。
“不是你做,也沒有掩護,那,是誰做的。”
色·彌綸聽到這句居然露出一絲笑容來:“你看起來也不像外表這麼無知。”
傑拉爾聳聳肩,並不說話。
而他突然浮起一絲詭譎的笑容,低沉了嗓子突然冒出這一句:“惡魔。”
傑拉爾皺眉。
惡魔做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