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裡,藍婉馨一直都呆在這個不知名的村落裡,有時候聽着周圍人的說話,她都能夠感覺的出來他們說話的不同,似乎是一個少數民族的村落,只是不明白爲什麼凌弦月會帶着她來這裡。
此時她手腳的傷口處,早已經被敷上了不同的藥膏,雖然不知道究竟有什麼用,但是她感覺這藥膏敷上去之後,冰涼的非常舒服,之前的是不是的疼痛感也消退了許多。
“墨小狐,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啊?我們來這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好像這一段時間師父一直都很忙呢!”
藍婉馨坐在牀鋪邊上,眼睛依舊看不到,只是一片的迷茫漆黑,但是她知道周圍的人是誰,最近因爲自己眼睛看不到的緣故,似乎她的嗅覺和觸覺聽覺方面變得格外的敏感,總是能夠準確的聞出周圍人身上的體味,從而判斷出眼前的人究竟是什麼人,同樣的還可以通過腳步聲來判斷每個人。
現在聽着門口傳來的腳步聲,藍婉馨露出幾分微笑,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開口問道。
有時候她開口問凌弦月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但是他總是沒有回答,況且面對凌弦月的時候,她總是格外的緊張,不能夠和其他人一樣的隨意。
“笨蛋一樣,你手腳最好都不要亂動,不然好不了一輩子的當殘疾我纔不管你!”墨小狐的聲音依然與平常一樣的語氣不佳,說的話也不好聽。
只是對於墨小狐這個凌霄殿裡和自己唯一一個同樣年紀的人,藍婉馨還是下意識的喜歡和他待在一起,就好像兄弟一樣,只不過她總似乎被訓斥被罵的那個就是了。
“這麼兇,墨小狐我這麼慘了,你也不安慰安慰我!”藍婉馨坐在牀鋪邊上,撇了撇嘴巴嘀咕道。
“會把自己弄得這麼慘的白癡,我爲什麼要安慰,這種白癡就不應該出現在凌霄殿裡,真不知道少主究竟怎麼想的,還把你留在這裡!”墨小狐的語氣裡盡是不滿。
藍婉馨只聽着他語氣裡的不滿,只是卻沒有看到,站在她的面前粉雕玉琢的墨小狐,望着她的神色是那般的複雜,帶着憐惜帶着羨慕,還有着幾分不忍,更有着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憤憤之態。。
雙眼看向牀鋪邊上的藍婉馨,墨小狐的目光落到她手腳上的紗布,以及一片迷濛沒有焦距眼眸,心底就是一緊,差點忍不住就想要說點什麼,只是最後依然將到了嘴巴邊上的話收了回來。
“墨小狐你這麼兇我,小心我告訴師父去!”藍婉馨在一邊笑嘻嘻的威脅着,只是開玩笑似的說道。
“少主纔不會聽你的,白癡藍婉馨這是你今天的藥馬上喝掉!”墨小狐直接一把將自己手上的托盤重重的放到了牀頭邊上,語氣不善的冷冷說道。
藍婉馨就想要接過藥碗,只是墨小狐卻是手一轉,躲開了她伸過來要接的手,冷冷說道:“就你現在這個樣子,這麼燙的碗你一下就能摔了!”
“別說的我好像是一個廢人!”藍婉馨想着自己現在的這個樣子,心底一陣惱羞成怒,本來就不願意成爲累贅,此時更是舉動自己好像完全成了一個包袱,不能幫上凌弦月任何的忙,也不能做任何的事情,只能夠坐在這裡好像一個木偶。
“馨兒,師父帶你出去曬曬太陽!”凌弦月宛若仙樂般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凌弦月是從來沒有任何腳步聲發出來的,這也是藍婉馨在這一段時間裡發現的,其他人都或多或少會有一些腳步聲,唯獨凌弦月輕柔仿若無聲。
“師父!”藍婉馨微微低下頭。
凌弦月望了一眼墨小狐手上端着的藥碗,眉頭微微上揚,伸手示意,而另一邊的墨小狐看到他的動作,當下恭敬的將手上的藥碗遞到凌弦月的手上。
“少主,藍婉馨手上的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此時經脈方纔接上,樓澈交代過莫要使力!”墨小狐恭敬的低頭說道,只是說到樓澈的時候,藍婉馨卻是手上一頓,身子有着幾分僵硬。
樓澈,這個名字好像有些耳熟,似乎是之前在太子府上曾經見過的異族男子,那個說着奇怪的話,同時又認識凌弦月的陌生男子。
原來他竟然和凌弦月是認識的人,難怪剛來到這裡的時候,聽着那個男人的聲音會如此的耳熟,現在想起來,竟然就是當初在太子府上聽聽到的聲音。
“你下去!”方纔還想着樓澈這個人的時候,凌弦月的聲音卻是傳了過來,清清冷冷卻給她一種隱含的怒氣。
他在生氣,爲什麼?
墨小狐身子一抖,當下立刻趕忙朝着門外離去,他知道他方纔故意在少主的面前提到了樓澈這個名字,尤其還是在藍婉馨的面前提起的,這個舉動讓少主生氣了。
他也只是想要給她一點點提示罷了!其他的也無能爲力。
房間裡漸漸的安靜了下來,墨小狐的腳步聲漸漸的遠去,而凌弦月卻是在一邊沒有開口說任何的話,藍婉馨還是能夠明確的感受到他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當下立刻心跳加快了起來,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手有些侷促的不知道放哪裡,最後終於接受不了這般的沉默,方纔緩緩的開口:“師父,小狐只是給我送藥來。”
“恩,爲師知道!”凌弦月的聲音軟柔之中帶着寵溺,一點感覺不出他的怒氣。
“師……師父,你生氣了麼?”藍婉馨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有這樣的感覺,反正是下意識的感覺到凌弦月好像現在正在生氣。
“馨兒,來吃藥,再不吃藥就涼了,師父喂馨兒吃!來,啊張嘴!”凌弦月就着她的身邊坐了下來,舀起一湯匙藥遞到藍婉馨的嘴巴邊上,藍婉馨聽着他的話,下意識的張開了嘴巴,吞下師父喂到嘴邊的藥。
“馨兒真乖,來!”
本來自己最討厭吃的藥,藍婉馨卻是在這樣的溫柔寵溺之中,慢慢的將一碗苦的要死的藥全都喝下了肚子裡,當反應過來的時候,嘴巴里卻是被凌弦月塞了一塊糖進來。
“師父記得馨兒最怕苦了,這是專門給你準備的糖塊,以後喝完藥之後吃一塊就不苦了!”凌弦月伸手揉了揉藍婉馨的發頂,伸手一把將她攔腰抱了起來。
“啊!”
藍婉馨止不住的叫了一聲,手下意識的搭在他的肩膀上,即便雙眼並看不到,但是依然不自覺的看向凌弦月的臉。
“馨兒看不到周圍的環境,但是一直在房間裡一定很悶吧,爲師帶馨兒出去走走可好!”凌弦月說着,帶着藍婉馨朝着門外的方向走去。
靠在凌弦月的懷裡,聽着他胸膛裡心臟的跳動,不知道爲什麼,本來還有着不安和拘束的藍婉馨,卻是感覺漸漸地平靜了下來,沉醉在滿含凌弦月味道的懷抱裡。
……
日子在一天又一天的過去,藍婉馨卻是感覺這一段的時間是她最幸福的時光,而這完全都只是因爲凌弦月的寵溺。
那種完全將她捧在手心裡的寵愛幾乎讓她有些忐忑難安,生怕這樣的寵溺只是一場夢罷了,但是如果這真的只是一場美麗的夢境的話,她倒是寧願永遠都不要醒過來。
傷有聽月。藍婉馨突然想到了那天劫囚車的事情,止不住的開口詢問:“師父,那天爲什麼你知道我會在那,還專門來救我?”
“馨兒還敢說那天啊,誰擅自跑出凌霄殿的!如果不是情報的人找到你的消息,你知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凌弦月柔柔的聲音裡帶着幾分冷冽,似乎帶着幾分嗜血的殘酷。
身子縮了縮,藍婉馨不自覺的低下了頭,突然想到了自己當時是爲什麼離開凌霄殿的,猛地擡頭,顫抖着問道:“那……師父冷奇他……”
“殺了。”語氣平淡如初,仿若只是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湯匙從手裡滑落,砸在地上時發出一聲脆響,藍婉馨感覺這一聲就好像砸在自己的心口上。
全身完全控制不住的發抖:“爲什麼?師父,你爲什麼要殺了他?”
凌弦月的手指忽然撫上她的臉,眼底帶着一絲嗜血的冷厲只是她此時卻完全看不見,說話的語氣卻是溫柔無比:“既然你不願意和他雙修練武,那麼留着他又有何用!”
藍婉馨只覺得溫度從自己的身體裡迅速的逝去,全身如墮冰淵,冷得連血液都忘記了流動。
眼前依舊是那一片漆黑,只是卻感覺從來沒有這般的恐懼和寒冷過。
“馨兒怎麼又哭了?”凌弦月探指拭去她臉上的眼淚,卻越擦越多,最後他像束手無策了般,伸手將藍婉馨攬在懷裡,掌心撫着她的後背軟聲安慰。
藍婉馨渾身僵硬,沒有任何的掙扎,整個人好像所有的力氣都已經在瞬間消失,聽着凌弦月的溫柔聲,只是心底卻是一片的淒寒。
冷奇曾經說的話,好像又一次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我們都是凌弦月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