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下

夜宴(下)

新邏的國力雖然和鳳月相差不少,但是卻也是五國中較強的國家,是鳳月不可缺少的外交夥伴,怡晴也不敢慢待,於是也只好很耐心的聽使臣說了所謂的上聯,“一帆一槳一漁舟,一個漁翁一釣鉤”

怡晴更是吃驚,如果她沒有記錯,這根本就不是什麼上聯,而是紀曉嵐的《詠漁船》。相傳清朝乾隆皇帝巡視江南,乘舟沿江而下。一日,偶見江心一條漁船,船上漁夫正在垂釣,乾隆觸景生情,即令大學士紀曉嵐以“一”字賦詩。紀稍加思索,脫口而出。

在自己剛開始學習認字的時候,母親爲了培養自己的文化底蘊,特意挑選了許多簡單易記又新穎活潑的數字詩來給自己啓蒙,其中就包括這首。

“一俯一仰一場笑,一江明月一江秋。”怡晴也很快作答,再看使者的臉色似乎更加紅潤了,不知道是喝酒的緣故還是真的驚訝於怡晴的才華,那盯着怡晴的眼睛甚至都堪比黑寶石,惹的怡晴不舒服。

大概看出了怡晴的不高興,姚筱君很快轉移了話題,而那兩個使者也很配合的開始享用佳餚美食,大殿的氣氛再次熱鬧了起來。

衆人眼中鳳月國的九王爺再次鍍上了一層黃金,不少有適齡公子的大人們更是眼睛發亮。現在的九王爺不再是一張沒表情的撲克臉,對人也和氣了,脾氣也好了,其他硬件條件更是好的沒話說,怡晴也因爲今夜而成爲了稀月大陸上炙手可熱的妻主熱門候選之一,無窮無盡的煩惱也隨之而來。

“鳳月的九王爺果然名不虛傳,當真是才華過人。7Z小說?”新邏使者一開始拍馬屁了。誰不知道外界傳聞鳳隨心冷面冷心,甚至不通文墨,這回說“名不虛傳”到底是誇獎呢,還是諷刺呢?怡晴心裡暗笑。

只不過想到的都是些聰明人,誰也沒有說出來。奈何就有人嫌着潭水太乾淨,在使臣二想要說什麼的時候急忙跳了出來,一個女子站了起來,“是呀,許久不見,九姨倒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呢。”音質清雅中帶着嬌憨,彷彿和人撒嬌的孩子。

怡晴條件反射的看向了說話的女孩,如水長裙繡着點點落梅,高貴婉約卻又不張揚,青絲半綰露出潔白的頸部,雪膚玉貌,美麗不在怡晴之下。這個看似和自己身體一樣大的女孩竟然叫自己“九姨”?怡晴有點鬱悶,也有點困惑,這到底是誰呢?沒來由的,怡晴覺得這個女孩很危險,下意識的想遠離。

“自從九姨摔傷後直到今日才得見九姨,沒想到九姨不僅功夫了得,就連這詩詞歌賦都不輸給大學士。那玉蟬就藉此地此酒敬九姨,也敬我們鳳月的九王爺,使臣看如何?”笑容加深,殷勤的彷彿這裡根本就是場家宴,而自己就是與她私交極好的人,可是怡晴卻知道她是話裡有話。

說看自己今日因最不擅長的文采而大放異彩,趁使臣不留神急忙提及自己的功夫,明是誇自己文武雙全,可是誰都知道九王爺因爲不慎落馬而受傷,說的好聽點是“不小心”,難聽點就是“騎術不精”,這有怎麼配上玉蟬所說的“功夫了得”呢?而自己一個兵部尚書(相當於現在的國防部長)連騎馬這樣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如何保衛國家?反倒是吟詩作畫這樣甚至可以算的上“風花雪月”的事情如此出衆,而且自己身邊還沒有什麼藍顏知己,那自己豈不就是一個典型的窩囊廢。再看那兩個大學士的臉色自然好不到哪去,人家就是靠文采吃飯當官的,你出了風頭,可是要將人家置於何處呢?

玉蟬一席話不僅暗中罵了自己,還讓自己莫名其米啊的得罪了兩個完全無關的人,真是損的可以。

怡晴雖然不知道鳳隨心和怡晴之間到底有怎樣的仇怨,不過自己在外人看來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鳳月九王爺,這個玉蟬對自己敢表現的這麼明顯不是太天真就是身後勢力過分強大,讓她在幹什麼事情時都可以有恃無恐,看來這個人自己要多加留心了。

《孫子兵法》中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而怡晴對這個女人可以說是一點認知都沒有,風也從未和自己提過有關她的事情,怡晴遵守“以不變應萬變”的策略,笑着喝下了玉蟬和新邏使臣敬來的酒。

接過玉蟬挑釁的目光,怡晴依舊平靜,可是玉蟬卻好像非要找她鬧似的,“我們鳳月有我九姨這樣的人何愁國不安康?諸位,讓我們都敬九王爺吧。”率先舉杯。怡晴的眉頭輕輕皺了一下,雖然很輕但是她還是被玉蟬看見了,因爲自己接收到了她得意的挑釁目光。面對這麼多的白酒怡晴犯暈,雖然怡晴在社交party上也是喝酒的,可那都是紅酒,而且也不需要像這樣狠喝豪幹,這麼多白酒要是一個個的敬上來自己早就醉成爛泥了,看來這丫頭是希望自己當衆出醜呀。

可是她難道不在乎別國使臣還在嗎?自己要真丟臉可不是玩笑這樣簡單,那是國家的顏面,尊嚴,姚筱君竟會任由她這般胡鬧,她到底是誰呢?怡晴心裡的疑問更深了。

來不急詢問他人玉蟬的酒已經送到面前了,可是怡晴林氏財團大小姐又豈是白混的,當下一笑:“玉蟬盛情,你九姨我自不會拒絕,只是聞玉蟬也是個文武全才,內外兼修的,不如玉蟬是否也來試試使臣剛纔的題目?”她既然稱自己“九姨”自己也不客氣。

“九姨哪裡話,剛纔使臣的題目九姨對的是天衣無縫,玉蟬怎敢誇大?玉蟬那也只有敬九姨的份了。”說着還不忘將酒杯再次端到了怡晴面前。

原來她也知道自己剛纔對的是天衣無縫呀,不過既然要整我,我林怡晴又怎會讓你好過?笑容不變,“玉蟬過謙了,平常玉蟬謙虛那是美德,可是如今看這新邏國使者這般喜愛鳳月文化,愚姨都以拙作獻醜,還不是爲了不辜負兩國友誼,玉蟬又怎可推卻呢?”一席話軟硬兼施,即整了玉蟬又顧及了國體,玉蟬吃了啞巴虧也沒辦法。

沒有聽見玉蟬之後對了什麼,怡晴心裡疑竇叢叢,向姚筱君投去詢問的目光,卻看見姚筱君的眼睛全數禁錮在了玉蟬的身上,偶一回眸看見自己,竟然露出了責備的意思!

經玉蟬這樣一鬧,大殿的氣氛雖然到後來還算和諧,可是怡晴卻徹底沒了心情。今天的夜宴不論是新邏使臣還是這個玉蟬,甚至是母親都透着古怪,怡晴需要快速的吸納信息,整理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