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廳一反剛纔的安靜,此時喧囂非常,除了徐福一家,其他人都面色尷尬的看向柳非君,想着大少爺怎麼能任由這些人在這裡胡鬧?
可是,柳非君一點制止的意思都沒有,全程如坐定的老僧一般,笑眯眯的看着。
別人看不出來,但是秦致遠卻能發現,柳非君雖然笑着,笑意未及眼底,但是似乎表情中卻又有着一種難言的意味,怨恨?苦澀?還是什麼?
柳非君確實憤怒怨恨,但是不是眼前的人,而是想到了上一世楚家的忘恩負義。
“你這個吃裡爬外的東西,吃着老孃的,喝着老孃的,竟然還敢去用老孃的銀子去那些下三濫的地方胡混,胡混也就罷了,竟然還敢給我養小的?”李秀華‘母老虎’的稱謂絕對不是憑空吹噓的。
只見此時,李秀華一手死死拽着徐福的頭髮不鬆手,另一手還偷空給了徐福幾個耳光,腳下竟然也不閒着,趁機給了那個外室兩腳。
李秀華又打又罵,一時間,議事廳亂成了一團。
柳永財實在是看不過去了,起身對柳非君道,“大少爺,這樣鬧下去也太不像話了,門外不遠處就是碼頭,過來過去的不是客商就是船家,太失禮了!”
柳非君點點頭,確實失禮,可是,輕哼一笑,眉眼卻如同結了冰一般,這就是他要的效果。
“李秀花,鬧夠了,就歇會兒!”柳非君剛一出聲,大海已經上前一步拉開了李秀花,再看看徐福和那個婦人,已經狼狽不堪,可是
就算是如此,徐福還是護着那個女人,怕傷了孩子。
柳非君見安靜下來,才問道,“徐福,你的月銀雖然高,但是還沒有高到可以養着一個外室,何況還給外室置了宅子,請了奴才。”
一聽這話,李秀花又要衝上去撓他,她在家裡還沒有人伺候,竟然被一個狐媚子把她該享的福都享盡了。
大海趕緊拉住她,“嫂子,你趕緊歇歇吧,有大少爺爲你做主呢。”
李秀花聽了這才壓下火氣,但是眼睛還是一轉不轉的盯着那對狗男女。
徐福與那個婦人攤到在地上,起不了身,聽到柳非君的問話,不由得脊背一涼,怯懦的道,“平時……我……我攢下來的!”
“用不用讓人給你看看這些年你一共賺了多少銀子?”柳非君冷冷的開口,“算上你平時從客商那裡收的好處費,全部算上,你也置不了三進的院子!”
一聽‘三進的院子’,在場的人,除了秦致遠還有已經知道情況的大海,其他人都是一驚,當真沒有想到徐福竟然富貴到如此程度。
“是不是楚當家給你了什麼好處?”柳非君輕輕的問道,但是輕輕的話語卻如重錘砸落心間,震撼力十足。
徐福身體一僵,然後便堅決的搖頭。
“還不承認!”柳非君忽然手一拍桌子,臉色一變,帶出了幾分的戾氣,整個人如同出鞘的寶劍,光芒凸顯,鋒利尖銳。
秦致遠目光一亮,還從未見過這樣的柳非君,整個人如同蒙
塵的珍珠忽然被擦拭乾淨一般,灼灼耀眼。
其他人也從未見過柳非君生氣動怒,見慣了溫和疏離的柳非君,此時他,讓在場的人不由的心裡一縮。
柳非君繼續道,“你在南城置了宅子,養了家室,是不是人也已經想好了出路?”
徐福身體一僵,想要哭喊着說自己冤枉,可是看到柳非君冰涼清冷的目光,只覺得一下被凍住,連解釋的話都說不出。
大海冷哼一聲,都不用柳非君吩咐,走到廳中間,直接給了徐福一個窩心腳,“王八蛋,以爲自己找了個大靠山,大少爺就不能動你了?”
說完,大海看向柳非君,見大少爺沒有責怪的意思,然後又在徐福的身上補了一腳,才解氣的走到大少爺身後站好。
李秀花和徐福的外室也忽然愣住了,怎麼好像有點兒不對勁兒了?不是爲她們做主嗎?
柳非君繼續道,“徐福,柳家向來善待與人,這次看你自己的運氣了!看看你找的這個靠山到底靠不靠得住!”
徐福一愣,不知道大少爺是什麼打算,但是心裡卻能確定一定不是什麼好事,不由的急忙磕頭,‘咚咚’的聲音,額頭磕到地上,有着比哭喊更強的震撼力。
然而,他的舉動並沒有將柳非君軟化,柳非君就那樣看着他磕頭,直到額頭出了血,才說道,“不用磕了!本少爺不會私下處置你,”說完對大海道,“找幾個人將徐福送官,將一併證據也給官家大人拿去,該怎麼判就怎麼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