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慕容謹忽而開口,走到了舞悠然跟前,從懷中摸出一顆紅繩穿着的碧藍月牙墜子,望向慕容燁,“我想把這東西送她,可以嗎?”
慕容燁抿了抿脣,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讓慕容謹將那碧藍月牙墜子爲舞悠然戴上,而在他繫上時,卻見舞悠然的領口處隨之掉落下另一枚碧藍卻是如圓日一般的圓潤珠子,正好撞在了那月牙墜子上,竟是完美的契合着,如同最初就該是一對的存在。
看到這墜子時,慕容謹不由看了眼慕容燁,將兩個墜子重新塞入了舞悠然的領子內,此時二人方纔一併出了主院的屋子。
出到門外時,天色早已是夜幕降臨後的時分,只是院子裡被紅燈籠照得紅光熠熠,就在不遠處擺了燭臺,一切用度都改成了紅色,而不是那死人的白。
白老立在一旁,看着抱着舞悠然的慕容燁在慕容謹的陪同下走來,只是在心底嘆息了聲聲。
尚雲天神色有幾分恍惚的立在一旁,那一身風塵僕僕,儼然是剛得了消息匆忙趕來的。
舞悠然的死,對他來說,絕對是一個意想不到的噩耗。
活了自己的老師,卻是死了舞悠然這麼一個年輕的生命,若知道會是用這種代價救活白老,尚雲天也不知道自己當初是否能夠開得了口,求舞悠然救治白老。
更何況,他一直告訴自己對舞悠然的特別只是因爲她很特別,可如今得知她噩耗後方才知曉,原來那是有點心動的感覺,第一次心動的感覺。
可如今佳人已逝,而他還是遲遲得到消息趕來參加她臨走前與別個男人的婚禮,雖然那個男人才算得上她的男人,可爲何心會痛得這般厲害,要將他啃食殆盡。
李莫白時刻注意着尚雲天的狀態,遲遲不肯告知他,就因着他看出尚雲天的那點心動。
知道兩人是不可能的,便希望用時間消去尚雲天那懵懂的愛戀,卻哪想到最終還是讓他知曉了此事,纔有了今日的匆忙趕來。
“一拜天地!”
慕容燁將抱着的舞悠然的身子交給了慕容謹,讓他抱着人與他跪在蒲團下,一併深深彎了腰,完成與舞悠然天地一拜的儀式。
“二拜高堂!”
白老是莊中年長的長輩,自幼喪父喪母的慕容燁也只能請了白老充當長輩,更何況,他還有與舞悠然另一層的關係,這一拜他受得起。
“夫妻交拜!”
慕容謹將舞悠然的身子立着,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下,單手攔着她的腰肢,緩緩與慕容燁行了最後一拜,在禮成後,邁前一步,五指與舞悠然交錯,將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親吻在她緊閉的睫毛上,輕語道:“悠然,吾之妻也!”
另類模式的冥婚結束後,舞悠然眼睜睜看她的身子被慕容燁抱着回了屋裡,看他將她輕輕放在牀上,褪了鞋子,蓋上了紅被褥,隨後直接也脫了鞋子,就這般就着衣裳意味着靠在一起,躺在了牀上。
安安被曲音蘭抱着在一旁從頭到尾看完了這場婚禮。
從今往後,舞悠然在名分上,已經是慕容家名正言順的大少奶奶,名字入了慕容家的族譜,安安也被冠上慕容姓氏,名慕容舞安,取了舞悠然姓氏一字,代表着他的身份,讓人記住安安的孃親叫做舞悠然。
一直保持着清醒的舞悠然看完了整個婚禮,當慕容燁靠在身旁靜靜躺下時,卻又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睡顏看個不停,就好似再不看就再也看不到了一般,看得那叫一個認真仔細。
雖說不能醒來,可保持着清醒的意識,對於慕容燁的目光還是感覺得到,這讓舞悠然有些說不出的尷尬,只能避開的躲入系統中學習,已經不管接下來還會有怎樣的事情發生。
逃避不是她的錯,只是明知無法有所爲,還不如眼不見爲淨罷了。
就在舞悠然逃避後,慕容燁卻是起了身,將一張桌子搬到了牀邊。
拿來了筆墨紙硯,放在了跟前。
“只能看你一夜實在不甘,我要留你久久,若是等我死了,就讓畫像陪着我一併去尋你。”
黎明時分,緊閉的門扉被敲響,慕容燁起了身,開了門。
慕容羽站在門口,身後是六個侍衛擡着一個透明如水晶一般,卻又更加堅硬的水玉棺材入了屋子。
當棺材入了屋子後,屋裡的溫度明顯稍稍降下了幾分,透着一絲寒氣。
打開棺材蓋子,顯露出裡頭純白的狐毛鋪就的墊子,還有個白狐尾巴縫製的枕頭放在前頭。
慕容燁再度爲舞悠然整理了妝容後,就那般穿着新娘的服飾,放在了玉棺中。
將一切都做好後,將棺材蓋改善,在縫隙的位置塗抹上不知名的乳白色膠狀物,徹底封棺。
侍衛們重新擡起了棺材,慕容燁走在前頭,前去的方向卻是本館所在的方向。
一直被視爲禁地的本館,大門大開,迎接着舞悠然的玉棺到來。
一直擡着來到了宮塔的所在,邁入了宮塔第一層之中。
三兄弟都到齊,一併給祖先上了香,由慕容燁訴說着舞悠然的身份,以及安葬的理由,闡述原委後,玉冠卻是由三兄弟擡着朝宮塔頂層走去。
一層層走上去,每一層裡都可見不一的牌位擺放在香案上被供奉着,有着許多的名字,慕容姓氏爲主,卻也有一些婦人的名諱夾雜其中,同樣在牌位旁,標註了對方身份,皆是每一代大貢獻的慕容氏夫人們。
玉棺擡入了第九層,第九層上,只有一個無名牌位立在那,隨後就是一個四四方方的臺子。
將玉棺放在平臺上,慕容燁深深看了眼舞悠然後,揮了揮手後,卻見慕容羽按動了一個開關,隨後這玉棺便從那四方臺子緩緩落下,伴隨着機關聲,隱沒在平臺下,隨後一切又迴歸了原樣。
再度恢復空蕩蕩的頂層上,慕容燁仰天大喊,好似用盡了一生力氣,一生的情感,將那壓抑的痛隨着這一聲喊,而發泄出來。
“啊啊啊……”
那一聲喊,響徹整個山莊,也讓聽到的人爲之動容。
某個劇裡說的,若是想哭時,只需要望天,眼淚就可以流回去。
那都是騙人的。
仰天想哭時,只會讓眼淚流的更快,更洶涌。
慕容謹悄然的離開了宮塔,飛快掠過牆垣的身影,看起來是那般的蕭索,點點晶瑩在矇矇亮的天色下,閃爍着晶亮的光芒。
與此同時,五星院內,秦錦繡一夜未睡,在那一聲響徹山莊的喊聲中,哭得無聲。
……
“大哥,你說老祖宗留下的竅門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那地方真的有富可敵國的財富等着咱們?這條密道,咱們祖輩都挖了多久了,爲此還死了不少人呢,這若是再挖不倒盡頭,我看咱們家就真的要絕戶了。”
“別吵,根據老祖宗的記載,應該差不多了,若非只有咱們兩個人剩下來,時間還能提前些許,你看最近都平靜了這般久了,應該是快到地頭了,不然也不至於這般安靜吧。”
“好像也是哦,真的沒多少大動靜,我看咱們還是抓緊點,挖通了之後,咱們兄弟倆可就發達了。可若是屁都沒有,大哥,你千萬別攔着我,我定要去挖了咱們熊家老祖宗的墳,將這羣騙了咱們代代子孫的祖宗曝屍荒野,掘了墳,摸了他們的金銀珠寶,氣死他們。哎喲,大哥,你幹嘛打我?”
“你豬腦子呀,咱們家族世代掘人墳墓,你覺得咱們的祖宗會把好東西留在自個墳裡頭,你掘個屁呀。”
“呃,也對哦。我咋沒想到呢?”
“熊二,加把勁幹活吧。”
“好吧,熊大我挖,我挖挖挖。”
時間慢慢流逝着,無名山莊的日子從最初的烏雲籠罩中,隨着三兄弟先後的離開,漸漸恢復了正常,只是,除了三兄弟都離開之外,慕容燁也將安安帶在了身旁,連帶着負責照顧安安的曲音蘭與戴英也在許了足夠的條件後,一併帶走了。
白老也在舞悠然下葬的次日被尚雲天等人接走了。
無名山莊的一切重新迴歸了從前舞悠然還未來到的時候。
半月時間轉眼即逝,當舞悠然睜開雙眸時,入眼的卻是一片漆黑,四周圍靜得連風聲都聽不見,身子微微一頓,就感受到身旁堅硬的觸感。
“小米。”舞悠然在心底一喊,眼中所見的一切都變成了夜視效果,在經過系統的處理還原後,四周圍的一切看在眼裡就如同白晝一般。
舞悠然看着自己此刻所在地方,四周圍都是一個個棺材,全數都是整塊玉石打造的密封玉棺,每一個玉棺中的人都栩栩如生,尤其那一身的穿戴,一看就是非富即貴。
甚至於在中心位置中,衆多棺材拱衛的中心點,竟然還可見身着龍袍鳳袍的存在,那絕對是真正的皇帝、皇后的裝扮,還有不少王爺、皇子的衣飾裝扮的死人。
這無疑讓舞悠然有些瞭然,爲何這無名山莊會有九層塔,而九層塔有個宮的名字,原來竟然還有這樣的原因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