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穿着官服一路小跑,急的滿頭大汗,那牢可是他的管轄。
“將軍,是民字號牢房失火了,火已經撲滅了,有幾個犯人燒傷了。”
“牢房怎麼會失火?”
“是民字號的一個犯人想要逃,偷差事的火摺子點火,乘機逃跑被抓回來了。”
“放走犯人是重罪,你們當差的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是,將軍”
蕭林帶人來到國字號牢房,去提江家和山寨重要人犯出來,他眼神一掃,視線停在了“王嫣”身上。
“開牢門”
他快步走進牢房,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臉朝下的女子,眼睛眯成一條線。
“她,她身子不舒服。”
同一牢房的江嵐青趕緊解釋道,大家的都開始急了,沒想到這麼快就提審了,老大八成還沒走遠呢。
蕭林上前一把拉起“王嫣”,她躲躲閃閃使勁低着頭,他一手勾起她的臉,看到用發遮掩下的人真面目。一張俏麗的臉蛋,赫然就是李雅靜。
“原來真是你,那個王嫣呢,你們還真是冥頑不靈,都到了這裡了還想逃跑,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蕭林有他的驕傲,幾次對山寨網開一面甚至這次回來出手幫忙,沒想到還在他的管轄之下,人逃走了,這對他的自尊如同挑戰。江睿軒知道這次山寨的事情,蕭林真如答應他的那般手下留情,他們本沒有交情,他能如此做自己已相當的感激。
“蕭將軍,她並非爲了活命的要逃跑,而是山寨裡有些事她不得不去做,待做完後自來請罪自首!”
“你當牢房是你家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那寨子果真當時就該一把火燒了,來人,將這裡的主要犯人提審,若再有人逃跑,本將軍唯你們是命!”
“是,將軍!”
“吹號角,封大門,只要看到可疑的人就抓住,一隻蒼蠅也別放出去”,說罷蕭林飛快的出了牢房,去追捕王嫣了。
“嗡……”
“大人,吹號角了,看來是有人逃獄啊……”
“呼,呼,知道了還愣着幹什麼,快點走啊!”
大理寺卿和手下幾個幕僚都氣喘吁吁的往牢房裡趕。
“皇上,大牢那兒吹號角了,還要過去嗎?”
“去,爲何不去,朕是真命天子,這是皇城,難道還有朕不能去的地方嗎?!”
“喳!”
王嫣從牢房出來,在偏僻處打暈一個獄卒,扒了他的外衣和帽子穿上,跟在一羣差事後面走,牢的正大門就在前方了,忽然就聽到了號角聲,然後各種人馬到處跑,大門被關。她轉身準備再想辦法,是否有哪裡的牆門無人把守就飛出去。
“皇上駕到……”
“吾皇萬歲萬萬歲……”
“免禮平身”
“啓稟皇上,犯人當中山寨的寨主女兒王嫣逃了,蕭將軍正在追捕當中,其餘人犯均在此!”
皇上掃了一眼全被帶上手鍊腳鏈的人,除了江玉龍和他妹妹江嵐青,江召國及他的兒子江睿軒,其他有一個身上還裹着傷布的,還有一個矮小的男子,另外一個少女模樣的女子。
“這裡尤如鐵桶,沒想到居然還能讓人給逃了。”
“皇上恕罪,微臣看守不力”,大理寺卿趕緊請罪。
“皇上,也是賊子太狡猾,都到了大牢了還想着跑,逃獄行爲罪加一等!”
宋太長寺卿適時地補上這麼一句,他最近心緒不寧,總擔心江家能翻案,昨日剛回到府,師爺就問,要不要殺了之前抓到了胖子,他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先放一邊,說不定這胖子會有用場。
老將軍淡淡地說了一句,“皇上,現在定罪爲時沒尚早,不如先審審!”
“愛卿們不必多言,朕心裡自有主張,這裡誰是那寨主?”
“回皇上,是草民”,雖身負着傷,但依舊跪的直挺挺的王常山恭敬地回答。
樣貌端正,一身粗布衣卻不似粗陋人,不畏縮不張狂也不露怯意,確不似一般的山匪。
“誰是那所謂軍師?”
“回皇上,草民也只是五斗小民,軍師不過隨口說說的。”
皇上看了眼軍師,身材短小,圓胖其貌不揚。
“這女娃是誰?”
“回皇上,她是天威鏢局李家的女兒,就是她李代桃僵換王嫣出去的。”
“哦~”
皇上點了下頭,看了下一身狼狽,模樣俏生生的姑娘,他的爹孃還曾幫他辦過事,天威鏢局的人重義,果然女兒也是如此。
“朕將你們二位委以重任,今日卻來審訊你們,不可謂痛心!”
皇上看着曾經重用的兩位臣子,一抹可惜又襲上心頭。
“皇上,罪臣有罪,辜負聖上重託,罪臣就這麼一個兒子,他心繫那王嫣,作爲父親也沒有辦法,再加上王嫣姑娘是姑姐的女兒,這讓罪臣……”
“皇上,罪臣也是無可奈何,自罪臣知曉這山寨主多年前與我妹妹成了親還有了女兒,女兒繼承了山寨當了土匪頭,罪臣不知如何是好。起初心有埋怨,後來一想,若不是他,罪臣的妹妹也不在這人間,只嘆造化弄人!”
“一個個都無奈,難道還是朕的過錯嗎?”
“皇上息怒,是罪臣們罪該萬死!”
這時外面響起了刀劍的打鬥聲,官兵的跑步聲。
“外面這是爲何?”
“皇上,是蕭將軍與那女土匪在打鬥!”
老將軍早聽過孫子對於那刀法的描述,當下立刻衝皇上行了軍禮,“皇上,老朽去看看。”
皇上看老將軍走的急,好似那打鬥有什麼讓他特別想知道的事,衆所周知,老將軍不問朝廷和世事很久了,就連他好幾次請他進宮裡,都被各種推脫,他這般定是有什麼事,“朕也去瞧瞧!”
一聽到這樣的消息,江家的人和王常山都面露死灰,看來王嫣是逃不出去了,這次再被抓怕是不像上次那麼輕鬆了。皇上一出去,其他的大人們也都跟着出去,江玉龍給江召國一個眼色,兩人站起來也跟着出去,其餘的人也都跟着出來,大們物不在裡面了,差事們也都不知道擋住不讓出去,只緊緊的看住。
看到牢房裡外到處在搜查,王嫣心急,一時也沒找到能翻出去的牆口,就跟着一羣差事後面低着頭走,哪知道遠遠看到提審堂三個字,還沒待走開,便看到蕭林走了過去,身後抓了一個人,居然是李辰逸。王嫣心中覺得虧欠李家兄妹,妹妹爲她坐牢,哥哥現在被抓,猜測那角聲應該就是通知的聲,李辰逸也沒來得及走出大牢的正門就被抓回來了。
蕭林吩咐人左右搜查,聽下屬回報。然後王嫣只感覺到他的目光掃了一眼離開後視線又回到她的身上。她輕擡眼,發現蕭林正在看着她,她一咬牙飛身而起逃走,不到最後一刻不會輕易認輸,蕭林飛身攔住她,兩人打了起來。
“真搞不明白你們,爲什麼做這種困獸之鬥,我若是你,直接放下武器,你是逃不掉的!”
王嫣沒有言語,武功本不如蕭林,幾次想跑又被攔住,忽然一個人影飛到他們中間,攻向王嫣,蕭林一看來人,頓時停了手,大聲問道,“爺爺,你這是爲何?”
老將軍並未答他,與王嫣在空中迅速拆了幾招,只用了王嫣能聽到的聲音說,“女娃,你若能在我手下三百招,我便會救江家和你父親一條命!”
從蕭林叫他爺爺,王嫣便知道,這是大曆國很有名的蕭老將軍,官拜國公。她不明白這老將軍爲何與她拆招,只聽他這麼一說,她便覺得只有拼一把,家人才有希望,於是等皇上和一羣人出來,就看到蕭林幹站在一旁,蕭老將軍與王嫣打了起來。
衆人面面相覷,不理解這是爲什麼。
蕭老將軍雖然年紀大了,但多年的修爲不是王嫣所能比擬的,一百多招,王嫣差點丟了刀,急急後退,真氣不穩,眼看就快要受傷了。
王常山急,“小嫣,你投降吧,別再打了。”
江睿軒心疼,“嫣兒,我求你別打了。”
江嵐青流淚,“嫣兒,娘也求你別打了好不好。”
軍師嘆了口氣,“大小姐,謀事要人,成事在天,你收手吧。”
李辰逸也勸道,“王姑娘,事已至此,咱們聽審吧!”
本是女子髮式,匆匆換了男裝束起的頭髮,髮帶早已在打鬥中披散開來,風吹着她的發,她的手緊緊地握着刀,看着勸她的一羣人,這是她的家人們啊,愛她的人有她愛的人,他們護着她,她也想用勁一切力量去護住他們。轉眼,她又飛向了蕭老將軍。
皇帝看着這個五官秀麗頗具英氣的女子,長髮飛舞揚刀與老將軍打對,若有所思。
二百多招過後,王嫣摔倒在地,手發抖,艱難地用刀撐起身體來。江睿軒無法再看下去了,他大吼一聲,衝向王嫣,被侍衛攔住,他催動內力將他們格開,護衛們沒有想到他會這麼拼命地衝過去,競沒能攔住他。他一把抱住王嫣的肩膀,“嫣兒,你放下刀行不行?”
“不,不能放。”
“你爲什麼總是不聽我的,我還是你相公嗎?”
“你不是!”
穿明黃色的應當就是皇上,王嫣抓住這樣的機會,臉朝皇帝說,“皇上,江家自始至終都是被我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