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的順着手電筒照射的方向看了一眼,也愣在了那裡。這間牢房裡不止有這一具屍體,裡面橫七豎八的躺着趴着好幾具屍體,都和剛纔那個屍體樣乾的的只剩皮和骨頭。
雯雯搶過手電筒,關掉開關,曉敏這才反應過來。懵懵的說:“他們都是餓死的。”
我問她:“餓死的,你怎麼知道?”
曉敏說:“你沒看見一個女人正在啃食一個小孩麼,已經吃了一半了。可能在吃的時候猝死的吧。”
雯雯說:“不要討論這些東西,我們往前走吧,你們不嫌瘮的慌。”
雯雯用手電照了一下前面,發現是一個木製的大門,離遠了看有點像鐵門。走近之後仔細看才發現是木門,呈黑色,讓我想不明白的是,並不是刷的漆,而是本來就是黑色的木頭。
我們一起走過去,發現鐵門是緊閉的。鐵門上有一個類似九宮格的東西,目前叫它九宮格,但是它卻又三十六個格。用手電一照就發現了其中的道道。
原來九宮格里面左邊有一塊紅色的木頭,只要想辦法將紅色的木塊移到右邊應該就可以開門。話說手機的滑動解鎖就是很倔這個改變而來的吧,這裡只有曉敏的智商最高,所以曉敏先來使,我背對着曉敏看向有乾屍的地方,我可不想把後背留給他們。
曉敏試了好久卻始終沒有任何進展,於是我們換了一個位置由我來試。古人的智慧真不是我們這些後人可以窺探的。
假設一個三十六格中的一個格爲x,在這三十六格之中有2x、3x、4x等等不同規格的木條,有些可以上下撥動,有些可以左右撥動。環環相扣,三十六格,橫豎十八格。
我也只能向右撥動三個格,雖然看似是一個簡單的遊戲,其中所包含的數理不是常人懂得了的,對一個人的空間思維能力也是一個極大的考驗。
我正在苦惱如何撥動木條的時候,雯雯突然搶過手電筒照向有乾屍的牢房的對面,對我們說:“你們看那裡有一個小門,會不會是逃生通道,我們過去看看吧。”說完不等我們回話便自己走了過去,我們也急忙跟過去。
這不是一個小門,更像一個抽屜。大概離地面一米左右,寬半米,高半米。上面有一個把手在正中間,應該是往外抽的。
我們還沒有仔細的看這個小門,雯雯早就已經迫不及待抓住把手,一把拉開。
打開門的一瞬間,有一股涼風撲面而來。有風就意味着是通往外面的,這裡可能就是出口。
當手電的光照射到通道里面的時候,都愣住了。通道四壁都是厚厚的有些反光的油脂類物質。
曉敏用手沾了一點點,在手裡搓了一下,又聞了聞。對我們說說:“這個應該是屍臘,屍油時間久了臘化形成的。”
我急忙把小門推回去,對他們說:“這麼多屍臘,應該是個焚屍爐吧,咱們趕快離開這裡,太噁心了。”
可是離開這又能去哪呢?原路回去,一定要經過那個存放標本的地方,那個詭異的嬰兒標本指不定還會出什麼幺蛾子。
無奈我們只好用手電四處照照,尋找有沒有別的出路。可是無意間照到牢房裡的時候,曉敏突然尖叫了起來,不斷的往後推,縮在牆角,用胳膊抱住頭,不斷的瑟瑟發抖。
我們急忙過去對曉敏說:“怎麼了,怎麼了,你看見什麼了。”
曉敏擡起頭用恐懼的眼神看着我們說:“那個被吃了一半的孩子的乾屍,不,不見了。”
我和雯雯都愣了,消失意味着有生命,難道變成了殭屍。我對曉敏說:“你會不會看錯了。”
曉敏擡起頭,看着我,突然直勾勾的看着我,一言不發。我轉頭看看雯雯,雯雯也在直勾勾的看着我一言不發。
我被她們看的渾身不自在就問曉敏:“你在什麼,我臉上長花了啊?”
曉敏結結巴巴的說:“小北,千萬別回頭,不要動。”
我有點鬱悶,她們唱的這是哪一齣。不過曉敏讓我別回頭,說明我背後有東西。
我對曉敏眨眨眼,歪歪嘴,意思是:我背後是不是有東西。曉敏機械的點點頭,眼睛還是直勾勾的看着我。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雯雯和曉敏彷彿都變成了雕塑,都直勾勾的看着我,眼睛都不眨一下,而我就像被觀賞的動物一樣,也是站在那裡一動不敢動。
我實在撐不住了,大聲說:“死就死吧。”然後猛的回頭,我身後卻空無一物。
我轉過臉對曉敏說:“你們倆耍我是不是,我後面什麼都沒有。”
曉敏的眼睛往上挑了一下,我又轉頭向另一個方向的後上方看去,這一看嚇得我魂飛魄散。一個面色蒼白的女人倒吊在我身後,我一轉頭,剛好跟她臉對臉。
我第一次轉頭是轉向右邊,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往右轉,可能是習慣吧。但是這個鬼東西在我的左後方,剛好往右轉看不見她。
我下意識的伸手去推了一下,閉着眼睛往後連推了好幾步。
退了幾步我突然愣住了,剛纔我推她的臉的時候感覺特別硬,像摸到塑料一樣。
我壯着膽子過去捏了一下,心裡不由的暗罵一聲:“去年買了個表。”
這是假人,塑料的。八成是掛在這裡嚇唬人的。
我鬆了一口氣對她們說:“不要驚慌,假的。”
雯雯說:“它是怎麼出現的,難道這裡面還有別人。”
雯雯的話一說出口,氣氛立馬變得詭異。沒有人開口說話,就像按了靜音鍵一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三個人大眼瞪小眼。
我看着假人,突然想到了什麼,拿起手電照向假人的頂部。
假人是由一根繩子固定的,繩子固定在屋頂的一個鐵鉤上,把手電往旁邊一照就發現旁邊還有一個鉤子。
順着鉤子,旁邊的鉤子上連接着一根細線,用手電沿着細線照發現連着門上的九宮格。
這麼一來事情就很好解釋了,撥動九宮格的時候觸發內部機關,機關拉動細線,細線扯動鉤子。鉤子一歪,假人就掉了下來。
看來是多慮了,怎麼可能還會有一個人,純粹自己嚇自己。
危機解除,心裡多少有一點放鬆,拿着手電筒想照一下別的地方,看看有沒有別的出口。照到牆上的時候突然看見有一塊磚竟然凸出牆面一點,比別的磚要凸出一公分,我急忙叫她們過去看。
雯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哪裡聽我們討論,直接就按了下去。當時就聽見轟隆隆的一聲,就是電影裡面密室打開的聲音。
當時在我們面前的牆壁就向一邊縮進去,閃出一個半米多寬的縫隙。用手往裡照了照,發現是一面牆,裡面有一個一米多寬的走道。往旁邊一照看見一個類似電閘的東西,雯雯過去把電閘拉上,裡面頓時就亮起黃色的燈光。
雯雯帶頭,曉敏在中間,我斷後,三個人從縫隙鑽進去。走道只有兩米長,我們走出走道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裡面大約有四十幾個平方,在裡面擺了三張手術牀。之所以說是手術牀,因爲每個牀的正上方都有一個大的手術燈,我們是學醫的,自然認得。
這些不算什麼,牆上掛着各種鋸子,各種刀子。到底要做什麼樣的手術需要用到這麼多工具,鉗子,錘子,應有盡有。
真正讓我們吃驚的是最左邊牀上還躺着一具屍體,雖然已經變成了乾屍,但是還是可以看出來正在被解剖。從腹部一條裂口一直延伸到脖子以下,裡面的器官已經乾的萎縮成一個小塊,都已經變成了黑色。
屍體的手腕和腳踝被固定在手術牀上,乾癟的手緊緊的抓着手術牀,把牀都抓壞了,手指緊緊的抓進牀墊裡面。臉雖然已經變成了臘肉,但是仍然可以看見眼睛睜的幾乎把眼眶都睜裂了,眼球已經猥瑣的就像一個豆子那麼大。
嘴巴似乎被什麼塞住了,已經變得漆黑一團。嘴脣已經乾癟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他死之前受到的痛苦和折磨或許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到的。
曉敏說:“這幫人真是沒人性,就算解剖也應該打麻藥,或者殺死再解剖。這樣活生生的解剖一個人,就不怕遭報應嗎?”
我攬着曉敏的胳膊說:“走吧,這是無法改變的,出去找出口吧。”
剛要往回走,本來亮着的燈突然滅了。頓時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我急忙叫喊着:“雯雯,曉敏,我們手牽手往門口走,手電呢?快開手電。”
黑暗中,我聽見雯雯的聲音:“法克,手電壞了,不亮了。你們在哪?”
曉敏也說:“你們在哪?我怕黑。”
三個人就這樣在黑暗中胡亂摸着,摸了好一會終於湊到了一起。只是我感覺,多了一個人,但是我又無法確定,似乎她們沒有感覺到,我們手牽手一起往門口走,可是走到門口卻一頭撞在了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