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一次的古席勒藝術展,這個展和巴黎時裝週類似,都將匯聚無數世界各地的被認可的優秀藝術家,他們會帶上自己的作品在超大型的展廳裡佔據一席之地,甚至會出現已經久沒有新作面世的超級大師的作品,爲期半個月,這半個月會吸引世界各地的藝術迷們涌來參觀,是一場巨大的藝術盛宴,也是優秀的藝術家們的大型交流會。
當然,這個藝術展是相當高端的,並不是隨隨便便一個藝術家就能去參加的,被稱爲藝術界裡的奧斯卡和奧運會,不僅需要你自身的作品夠優秀,還需要一定資歷和足夠分量的圈內人的推薦以及古席勒藝術委員會的邀請函,你才能帶上自己的作品前去參展。
傅傾流不愛交際對名利看得也不重,畫畫只是爲了宣泄情緒和感情,所以並不像很多藝術家一樣對去古席勒藝術展上展示作品的渴望那麼強烈,理所當然的,沒有人會推薦她這個不合羣的傢伙,以至於三年前那一場在法國巴黎舉行的古席勒藝術展她無緣參加,而今年,她能以參展藝術家的身份去參與的可能性依舊幾乎低到沒有。
她並不在意這個,只是三年前沒能去看看那被稱爲最爲高端的國際性藝術展略遺憾,今年她有那個心情了,可以考慮以一個純粹的參觀者的身份去看看那些優秀的藝術家們的作品。
很多藝術家們和即將開學的學生們一樣,開始忙着爲自己找到能爲自己推薦的大人物。
彼時,付一旬卻是一臉嫌惡的看着廖康遞過來的邀請函,覺得那些老不死煩的要死,要幹什麼自己去幹好了,非要拉上他做什麼?
廖康在邊上看了他一會兒,面如死灰略麻木的道:“先生,能幫錦溪推薦一下嗎?”
付一旬用嘲諷的眼神看他,“你妹妹那水平你覺得夠格?”
“不夠格。”廖康認同的應道,然後心想,好了,完成任務了,他已經試着跟付一旬提過了,可以給那個蠢妹妹交代了。
“哼。”付一旬不屑的冷哼一聲,坐在沙發上一會兒,忽然想起什麼,棕色的眼眸光芒微閃。
因爲省三中需要入學考,所以莫成風在入學考前兩天帶着莫書豪來了青市,而原本應該呆在梨花鎮的張冬梅,也帶着傅謹鈺到了青市。
張冬梅是個典型都鄉下人,從年輕到老年從未去城市裡生活過,她連公交車都沒自己坐過幾趟,所以一路上反而是傅謹鈺一邊看地圖一邊牽着她在這個繁華又充滿藝術氣息的城市裡走來走去,並且過程不算太艱難的來到來省三中附近。
張冬梅這輩子沒做過什麼虧心事,瞞着傅傾流帶傅謹鈺來省三中讀書對她來說是人生裡幹過都最大的虧心事了,所以她很忐忑,沒什麼主意,全權由傅謹鈺做主。
“奶奶,我們先找一個旅館住下來。”參觀完省三中初中部後傅謹鈺對張冬梅說道。
“欸。”張冬梅點頭,又被傅謹鈺拉着去找旅館。
兩人剛剛轉身拐進另一條街,一輛不起眼的桑塔納就開了過來,停在了省三中門口,莫書豪從車上跳了下來,嫌棄萬分的看着這輛破車子,莫成風從另一邊下來,見此笑道:“活該,你爸是玩真的,絕對不會跟校長老師什麼的透露你是什麼大少爺,你就乖乖的當微服私訪吧,殿下。”
“微服私訪就微服私訪!”莫書豪狠狠的瞪了莫成風一眼,“我纔不像某個只知道泡妞的沒出息的敗家子,吃不了苦!”說罷就像一隻驕傲的小公雞,擡頭挺胸的走進省三中參觀學校去了。
莫成風笑着搖搖頭,也不在意的跟着走進去。
省三中是省一級重點中學,校內環境自然也是極好的,高大翠綠的常綠喬木,風一吹來還帶着一股清香,教學樓以及樓上緩緩轉動着的大時鐘,都透着一股年輕的朝氣蓬勃的校園氣息,莫成風臉上的笑意漸漸的收斂起來,露出一股的不耐和陰鬱。
正該是少年少女肆意揮灑汗水和張揚青春的中學時期,對於他來說,實在是一場不堪回首的人偶劇。
莫書豪在前方自顧自的左看右看,一個年輕的男教師從他身邊經過,有些驚異的回頭看蹦蹦跳跳的莫書豪,這不是剛剛離開的那個小孩嗎?怎麼又回來了?而且怎麼感覺一下子變化了很多?是因爲突然活潑起來了?
不知道傅謹鈺和張冬梅已經到了青市傅傾流正在畫室忙着畫畫,她又把那隻貓頭鷹和牡丹給重新畫了出來,大概是因爲心境在不知不覺中有了些許變化,明明看起來和之前畫的那兩幅畫相差不多,但是給人的感覺分明不同了。
按照池非的說法,之前的那隻貓頭鷹你看着它的時候覺得它目光銳利盯着獵物般的盯着你,但是轉頭不用多久你就會忘記那種被盯着的顫慄感,可現在的這隻,比之前那隻更加銳利的抓人眼球,卻叫人閉上眼都能想到那雙盯着你的眼,戰慄感從尾椎一直爬到頭皮的感覺忘都忘不掉。
牡丹也是,上一朵只是熱烈灼目,就像一個吉普賽女郎在舞臺上擺開的熱烈舞蹈,這一朵熱烈的就像在吉普賽女郎在用舞蹈演繹她絕望到絢爛的愛,讓人雖然覺得灼目,卻恨不得化爲飛蛾撲過去。
池非看完表示,傅傾流可以多跟付一旬一起玩,不管是心態還是畫技,她都進步了很多。
傅傾流聞言洗畫筆的動作一頓,腦子裡又冒出了那兩雙脣幾乎近距離的接觸的畫面,表情糾結了一下下,她覺得自己那天肯定是抽風了,不過如果她用這個理由去跟付一旬解釋,會不會被他罵無恥?甚至會不會被罵敢做不敢當?但是承認自己那時候是想親他的話……總覺得朋友關係會弄的很古怪啊……
算了。
傅傾流盯着自己前面的畫板,揉了把莫名發熱的臉蛋,覺得找到了當一當小鴕鳥的好理由,她忙着呢!哪有空去找他玩啊?
於是在她又埋頭作畫。